“你確定嗎,?”楚緣君緊緊的盯著她,“如果你當真要許下這個愿望,那么你自己也將付出等值的代價,。”
安梨被他的眼神嚇到,,咽了咽口水問,,“什么代價?”
“你講入地獄經(jīng)歷三重磨難方能得以轉世重生,。這三重磨難分別是拔舌,、下油鍋和剝皮抽筋,若是忍不過,,便只能成為人間的孤魂野鬼,,永世不得托生?!?p> 別說安梨,,就是在一旁聽著的程溫溫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這……誰能受得???
她是沒去過地獄,可看那書里的描述,,也知道地獄是個怎樣的情形?,F(xiàn)在聽楚緣君這么一說,她就知道,,那種黑暗的生活是真的存在的,,那她死后,會不會也下地獄呢……畢竟她不是什么好人,,也沒存著什么好心,,腦子里只是希望她和她的家人能過的順心一點,其他人,,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哎,,原來做人難,,做鬼也不容易。楚緣君這么了解人死后的去向,,待會兒她可得好好討教討教,。
“我不明白?!卑怖嫫恋拿佳郯櫰?,似是不滿,又有些氣憤,“難道你不覺得我生前太善良了嗎,?我以前從來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我以為我對別人好,別人也會以真心待我,,可事實證明,,我一再容忍的后果只是讓自己在十八歲的年紀命喪黃泉。不是說善有善報,,有惡報嗎,?我善良,我就活該被欺負,?我明明有那么好的資源,,可我從來不仗勢欺人,可萬茜兒呢,,她和我恰恰相反,!她利用她天生的優(yōu)勢害人,難道我連讓她付出代價,、為她做過的事負責任的權利都沒有嗎,?”
“當然不是?!背壘_口,,“安梨,聽完了你的遭遇,,我可以感同身受的對那個叫萬茜兒的女生產(chǎn)生一種憤怒的心情,。如果我不是受愿師,我想,,我一定會支持你的想法,。但,我現(xiàn)在身處于這個位置,,自然看的要比你更寬闊一些,。每個人的命數(shù)都是被安排好的,,她做了惡事,,最后自然會被懲罰,尤其是凡人的性命,,那是有專門的神仙負責掌管的,。我能說的是,雖然我不能讓她以命換命,,卻有更好的辦法讓她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而你也不必因此受到譴責,你想聽嗎?”
安梨猶豫了很久,,雖然她現(xiàn)在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可她畢竟還是個天真善良的女孩子,眼面前坐的又是受愿師,,沒奈何,,她只能點了點頭。
楚緣君的身子向后一靠,,“你之前說,,因為你的父親把錄音公之于眾,已經(jīng)讓萬茜兒和她的家人受到了輿論的攻擊,。我們不妨利用這一點,,讓萬茜兒自己把她做過的事情交代出來,這樣不僅可以將她繩之以法,,或許還會讓她的家庭因此受到牽連,。那樣的下場,不也和要了她的命一樣悲慘嗎,?”
“這……她怎么可能主動自首呢,?”安梨有些懷疑,“我想他的父母一定已經(jīng)知道了她做過的事,,否則不可能把她保護的這么好,。好歹萬凱科技家大業(yè)大,他們想掩藏一個人的罪行太容易了,。我的父母一直在調查這起事故的原因,,至今沒有結果,由此也可見他們的手段有多么靈活,?!?p> 楚緣君輕笑出聲,“安梨,,你都可以求我?guī)湍銓崿F(xiàn)殺了她的愿望,,為什么不相信我可以幫你實現(xiàn)讓她自首的愿望呢?難道,,還有什么比要了一個人的命更難的事嗎,?”
程溫溫在一旁聽著他們一來一往的對話,小幅度的抖了抖腿,。
站的太久了,,腿都麻了。
“好,?!庇诌^了幾分鐘,安梨才點了點頭,“就按你說的做,?!?p> “既然如此,那便給我們兩個星期的時間,,一定實現(xiàn)你的愿望,。不過,我這收費可不便宜,,安梨,,你可以支付嗎?”
“這個你放心,,我父親早就為我存好一筆錢,,本來是給我上大學用的,現(xiàn)在也用不上了,。等到愿望實現(xiàn)之后,,我會讓他把這筆錢打給你的?!?p> “好,。既然談判已經(jīng)達成,那便請你在這份契約上簽下你的名字,,我們的交易就正式生效,。”
安梨在契約書上簽了字,,奇怪的是她居然握得住筆,。楚緣君將契約書卷起放進抽屜,“那今天就請回吧,,有任何情況我會隨時通知你,。”
“好,?!?p> 看得出來,安梨是個有家教有禮貌的女孩子,,他向楚緣君和程溫溫鞠了兩個淺淺的躬,,然后便離開了這個木屋,有開門聲,,有關門聲,。
“這姑娘人都不在這世界了,,她有什么辦法讓她爸給你打錢,?”
確定安梨已經(jīng)離開后,程溫溫問他。
“凡人常信通靈,、托夢之說,,只要在夢中留下信物,她的家人自然會相信,?!背壘噶酥笇γ娴奈恢茫皽販?,快去坐吧,,站久了腿麻了吧?”
“喲,,你還知道呢,,知道也沒見你讓個座給我坐會兒啊?!?p> 她一邊冷嘲熱諷的一邊坐到了對面,。
楚緣君嘿嘿笑道,“好歹我也是正牌的受愿師,,站著也太跌分了不是,。”
“你這許愿館雖然規(guī)模不算太大,,但也還有些剩余的空間,,你就不能多置辦些沙發(fā)椅子嗎?”程溫溫皺了皺眉,,“萬一客人不止一個,,你讓那些人怎么辦?”
楚緣君連連應聲,,“溫溫教訓的是,,明天就托人去買?!?p> 現(xiàn)在兩人的架勢,,就仿佛程溫溫才是正牌主人,而他才是她的助手,。
程溫溫突然想到什么,,就勢身子向前傾了傾,“哎,,如果我對這個屋子說一聲我想要一個沙發(fā),,它能給我變出來嗎?”
楚緣君搖頭,,“這樣子的事物就如同人民幣一樣,,是不能隨便出現(xiàn)的,。”
“那為什么我要喝水他就能給我變出來,?”
“那是因為我這屋子里本就有水,,它只是像一個工具人一樣幫你拿過來?!?p> 程溫溫撇了撇嘴,,“哦”了一聲,停了半晌又問,,“那……安梨的事情,,你真的有辦法解決?”
“契約都簽了,,若是不能實現(xiàn)她的愿望,,我會被責罰?!?p> “嘖,,行吧。那你加油,,我先走了,,眼看著就在你這耗了一個多小時,下午還得上課,?!?p> 程溫溫起身,向他招了招手就要離開,,楚緣君急匆匆隨著她站起來,,不提防被桌子角一絆,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我去,!”程溫溫被他弄出的聲響嚇了一跳,一回頭人已經(jīng)趴在地上了,。她的嘴角艱難的扯了扯,,難得發(fā)了善心小跑過去,戳了戳他的手臂,,“嘿,,沒事吧?摔著哪沒有,?”
楚緣君微微揚起了臉,,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疼……”
“這能不疼嗎,?聽著聲就知道疼,!”程溫溫皺著眉頭看了他幾秒鐘,,這人似乎也沒有要從地上起來的意思,“你能自己站起來嗎,?要不要我扶你,?”
“嗯,,那你就扶我一下吧,。”
“你把手抬一抬,,那只手撐著椅子,,我扶著你這邊?!?p> 楚緣君按她說的照做,,一點不客氣的把一大半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
“你別看我不瘦就以為我很有力氣好吧,!撐著椅子,!你那邊用勁了沒有?”
程溫溫一邊抱怨一邊還是賣力的把他扶著重新坐了回去,,這仔細一瞧才發(fā)現(xiàn),,腦袋都磕紅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微微泛腫了,。
她倒吸一口涼氣,,小心翼翼的問,“媽呀,,你腦袋……疼不疼?。俊?p> 楚緣君委屈巴巴的,,“疼……不僅腦袋疼,,膝蓋也疼?!?p> “夏天穿衣服本來就薄,,我估計你膝蓋可能破了,再不濟也得腫,。這樣吧,,我先陪你去校醫(yī)院……誒,不對,,不知道人家中午上不上班,,實在不行掛急診吧,總有值班的醫(yī)務人員在,?!背虦販貏倓側绱苏J真關切的給他出完主意,,轉眼突然就生氣起來,“我說你這么大的人了怎么老犯迷糊呢,?你被絆倒摔到這可不是一次兩次了吧,?我第一次來這的時候你就被一堆東西埋著,上課的時候也是,,不是這東西掉了就是那東西掉了,,不是這忘帶就是那忘帶。年紀輕輕的還是個馬大哈,。你剛剛又怎么回事?。空5恼酒饋碓趺纯赡鼙唤O倒呢,?”
楚緣君乖乖巧巧的聽她數(shù)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本來想叫住你的……”
程溫溫瞪著他,,“叫我難道不是用嘴嗎,?你能干,你用腿叫我,?!?p> 楚緣君默不作聲,低著頭就是個犯錯的孩子,。
程溫溫都不懂自己干嘛要和他置這個氣,,大概是因為這是她認識楚緣君一個多星期來,他犯過最重的一次迷糊了,。
“行了行了,,別廢話了,趕緊走吧,,不然下午的課也得遲到,。”
程溫溫伸手正要扶他起來,,楚緣君卻搖了搖頭說,,“溫溫,我這有藥箱,?!?p> “……那你不早說?”
“現(xiàn)在說……也不晚啊,?!?p> 程溫溫懶得跟他廢話,“在哪兒,?”
“第一個柜子,,第一排,。”
觸手可得的東西,,倒也不必專門麻煩木屋先生,。程溫溫按照他說的,在一眾瓶瓶罐罐中找到了藥箱,,嗬,,還挺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