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歸趕到法場,本想救走紅刀會頭目,,但一人力量終歸有限,,十六大內(nèi)高手精通合擊之法,將他防得死死,,一時竟無余力救人,。
六百衙差與兩萬城防營內(nèi)外夾擊,萬余紅刀會員逐漸不敵,,傷亡大增,,又聞鑼鼓震天響,遠處數(shù)千錦衣軍快速奔來,。
風不歸急攻數(shù)招,,逼退十六高手,揚聲喝道:“事不可為,,眾頭目速退,。往東西南三面速行?!?p> 最后一句是紅刀會隱藏暗號,,讓眾人先四散而去,再往北行,。
說罷,,風不歸長劍蕩開一片銀芒,,封住十六高手去路,頃刻,,眼見眾頭目逃出半數(shù),,四散而去,又見錦衣軍與城防營合圍一處,,紅刀會眾多會員已無望殺出,。頓時長嘆一口氣,縱身飛上高屋樓檐,?;赝谎郏裆m結,。
與萬余普通會員性命相比,,百余頭目價值更高。此行損失雖慘重,,紅刀會分部全部覆沒,。但總比三百頭目全死的結果要好很多。
這些頭目是火種,,是希望,,有他們在,紅刀會就會死灰復燃,,再現(xiàn)昔日強盛,。
風不歸再嘆口氣,使出絕頂身法“上天入地飛雁功”,,以天外飛仙姿態(tài),,持劍橫飛而去。
一身白衣,,仗劍飛天外,,桀驁充斥天地間。
段大富,,禁軍統(tǒng)領,,城防營提督趙光伸長脖子仰望著,齊齊涌出一個念頭:“卿本佳人,,何以為賊,。”
北門外,,張玉郎揮別云飛煙,,騎著四不像慢騰騰走著。
長安府東平西貴,南富北窮,,菜市口法場位于北城,,震天喊殺聲,在城外二里都依稀可聞,,他自然也聽了個大概,。
由聲推之,紅刀會定是去劫法場了,,思索著他們是否會如愿救出眾頭目,,正打算戴上面具,忽聞身后動靜大起,?;仡^一望,直嚇得張玉郎亡魂直冒,。
三四十個武道絕凡境到修命境的武夫,,提著刀,氣勢洶洶朝他沖來,,遠處還有塵土漫天,大隊人馬追逐,。
“駕,,駕,駕,!”
張玉郎連忙揚鞭催驢,,四不像收到命令,邁開蹄子提速,。
卻只是從時速五公里提速到十公里,。依然慢得一比。張玉郎急得滿頭大汗,,頻頻揮鞭,。
雖然身后幾十個手持利刃的武夫是紅刀會逃命的頭目,與自己無關,,但這幫以武亂法的粗人,,逃命過程中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此時此刻,,無論戴不戴面具,,都是兩難,不帶面具,,有前怨在,,這幫人不好對付。帶面具,很有可能被這幫糙漢當成路人,,劫財劫馬劫命,。
殺人奪馬,對他們來說,,只是尋常小事,,毫無心理壓力。
前次,,紅刀會所有頭目在自家后院被抓,,有心人稍微一想,定能猜透其中關聯(lián),。在群情激憤的眾頭目面前,,單單一個風不歸二弟子身份,恐難以自保,。
正所謂君子不立危墻,,就算能自保,張玉郎也不敢賭,。思量再三,,還是決定不帶面具,萬一被追上,,就用三寸不爛之舌,,說出一條生路。
又往前跑出十里,,張玉郎頓住身形,,一陣糾結。
順官道再往前十里是北靈河,,順北靈河直下百里,,便是青河灣,過了青河灣就是河間府,。
眼看身后眾人依然緊追不舍,,張玉郎調(diào)轉(zhuǎn)方向,離開官道登北山而去,,
沒想到幾十個紅刀會頭目也折向緊跟而來,,剛入北山,便有人從背影認出他,,大聲呼喊:“張長老,,二公子,等一等,!”
張玉郎無奈停下四不像,,原地落馬,暗扣暴雨針,心思急轉(zhuǎn),。
暴雨針只能發(fā)三道,,理想情況下僅能擺平三人,可身后足有三十多人,。
看來唯有隨機應變了,。
不一會,眾人追上來,,個個喘著粗氣,,或拄刀劍立,或橫七豎八躺在林間地上,,盡顯狼狽,。
其中一壯漢嚎嚎大哭道:“二公子,為救我們百十人,,會里一萬余弟子...都...沒了,。”
這么慘...太好了,,張玉郎努力做出一副悲傷神色,,安慰道:“與普通會員相比,你們顯然更重要,,這位兄弟,,節(jié)哀?!?p> 那壯漢抬起頭,哽咽道:“會長也是這么說的,?!?p> 張玉郎又道:“如今官兵已去,你們速往北行,,去河間府尋周師兄,,鐘大哥,我上北山有點事,,你們不用跟隨,。”
壯漢亦附和道:“會長也是這么說的,,”
“.....”
眼見擺脫不了眾人,,張玉郎語重心長道:“你們有盤纏么,難道北門外沒有接應么,?”
眾人搖頭,,目光紛紛盯住他,張玉郎訝道:“接應者不會就是我吧?!?p> 眾人紛紛點頭:“會長是這么說的,,讓我們從北門逃出,說此地有人接應,,莫非二公子不是接應者,?”
言語間,眾人神色逐漸不善,,若不是此刻正處于逃命中,,定要算一算前番被一窩端,盡數(shù)被捕的賬,。
張玉郎哈哈一笑,,摸出一沓銀票道:“怎會不是我?來來來,,這千兩銀票你們先拿著,,速去尋周師兄罷?!?p> 眾人這才臉色稍緩,,接過銀票,紛紛拱手辭別而去,。
張玉郎長吁一口氣,,忽然驚覺后背已濕透,涼颼颼的,。
正欲下山,,忽聽林間傳出女子啜泣聲,頓時心下一驚,,牽著四不像,,輕手輕腳摸過去。
半山腰,,林間小木屋中,,一對年輕男女被綁得跟粽子似的,男子昏迷不醒,,女子縮成一團,,身姿被繩索勒出起伏跌宕,模樣頗為標致,,小聲啜泣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一高,,一瘦,,一胖,,三個兇神惡煞大漢,手持著明晃晃刀劍,,對著腦袋圍成一圈,,討論如何處置一對男女。
高漢子道:“二弟三弟,,這男的說他是河間王世子,,為兄有些不信啊?!?p> 胖漢子道:“大哥,,二哥,我也不信,,他身上只有百兩銀子,,沒有護衛(wèi)也就罷了,也忒不經(jīng)打,,我三拳下去,,他竟然昏了。老三,,你怎么看,?”
瘦漢子想了想道:“大哥,三弟,,我擔心那書生會去而復返,,搬來救兵對付我們?!?p> 高漢子擺手道:“那書生中了我的絕息掌,,若無武道十層的宗師為他療傷,三日內(nèi)必亡,,此人不足為慮,,二弟三弟,我們還是論一論如何處置這個河間王世子,。”
張玉郎看得兩眼瞪大,,訝然無比,,聽得暗暗心驚,高大瘦二胖三,,三人都是修命境高手,,那嬌俏女子不認識,但地上昏迷男子,,竟是大師兄周之平,。
他與鐘書生從地道逃出已有兩天,,本應該在路邊負責接應眾頭目,怎會落在三個劫匪手中,?還多出一個女子,?
鐘書生重傷逃脫,暫時指望不上,。若沒有遇到自己,,周之平今日定然兇多吉少。
思索間,,又聽木屋中傳來聲音,,高老大道:“這小妞模樣倒是標致,衣著華貴,,看著不像普通女子,,問她,又什么話都不說,,二弟三弟,,怎么辦?”
瘦二道:“大哥,,三弟,,她叫這小子哥哥,莫非她二人真是河間王世子與郡主,?這河間王實力強勁,,手下高手如云,我們北靈三俠可惹不起,?!?p> 河間王三個字,令胖三與高大均打了個哆嗦,,似乎想到什么可怕存在,,
高大目露兇光,拔刀在手,,咬牙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管他是不是河間王世子郡主,,一殺了之,。又無人知道是我三兄弟做的?!?p> 兩兄弟紛紛點頭,,此時此刻,寧可錯殺,,萬萬不能放走兩人,。
高大忽然皺起眉頭,,疑惑道:“奇怪,我那包極品藥劑‘我是槍神’怎不見了,?老三,?”
胖老三神色扭捏道:“大哥,剛才我逼供時,,他不老實,,我就把你那包藥粉喂給他吃了?!?p> “......”
辦事不靠譜...高老大瞪了一眼胖老三,,逼供就逼供,喂人家春藥作甚,?我們可是有底線的北靈三俠,,劫財劫命不劫色。誰不知道你丫喜好男風,,定是看上這帥氣小子,,欲行不軌。竟然借口說逼供,,當大哥我是傻子么,?竟敢拿我的藥劑用,那可是十兩銀子一包的極品藥,,就這樣給你糟蹋了,。
混賬玩意!
越想越氣,,高老大瞪著胖老三道,,“老三滾出去放風。老二,,你去宰了這兩個,,手腳麻利點?!?p> 胖老三悻悻然推門而出,,忽然身體一顫,又劇烈抖動幾下,,迎面倒下,,砸出一地灰塵。
“三弟,!三弟?”高老大驚悚跳起,,緊緊握刀在手,,警惕叫道:“老二,,你去看看!”
十幾年江湖經(jīng)驗告訴他,,此時此刻,,他攤上事了。
老二卻不以為然,,大咧咧走走到門口,,翻過老三身體查看一番,見他已經(jīng)沒氣,,正要驚呼,,忽然腦袋一麻,失重般跌趴在胖老三身上,。
兩兄弟無聲無息沒了動靜,,高老大慌了。顧不得多想,,顧不得廢話,,一躍而起破窗而出,竄入林間,,霎時沒了蹤影,。
一路上奪命而逃,顧不得荊棘樹枝將衣衫掛得稀巴爛,,皮膚劃出道道血痕,,直跑出十多里地,摸了摸腦袋還在,,頓時一屁股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喘氣。
他行走江湖多年,,狡猾如狐,,深知反派死于話多的道理,當時那種情況,,多說一個字,,一句廢話,很有可能當場沒命,。
見勢不妙就溜,,是他堅信不疑的鐵律,故而才能在一次次危機中,,保全性命,。北靈三俠方能屹立江湖十數(shù)年不倒。
準確來說,,是他屹立不倒,,三俠其中兩俠換過許多茬了,。
高老大默默想著,這一波兄弟質(zhì)量不行啊,,瞬間掛掉,,看來得再找一批二弟三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