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的雁蕩山雙筍峰,兩峰兀立,,遙望似拔地而起的兩只新筍蒸蒸日上,。遠(yuǎn)處的峰巒雄渾壯闊,絕壁連環(huán),,山腰間古洞詭異,,鬼工雕琢,獸舍鳥窩般難以攀援,,不時卻有山民在懸崖采吊蘭,、采草藥,讓人看了為之捏一把汗,。雖是夏日,,一些山道仍有游者拾階而上,只為了觀賞那“雁蕩三絕”,,即靈峰,、靈巖、大龍湫,。
當(dāng)下天色漸明,,天幕渺渺。雙筍峰下,,峽谷之間,,約百名雁蕩山派弟子正聚集在一起,或低聲細(xì)語,,或高談闊論,,只等著半年一次的門派大會的開啟。
半晌之后,,鐘聲響起,,雁蕩山派南北兩宗的弟子都各自歸位,分隊站好,。南雁蕩山派這邊站在隊首的是唐一豪和宋劍飛,,北雁蕩山派則由一個虬髯男子為首,。一會兒,唐一豪走到北雁蕩山派的虬髯男子跟前,,躬身道:“賀師叔,,看來羅師叔今日是不會來了,這里輩分最高的人當(dāng)屬您了,,今日本派大會還是由您來主持,,如何?”虬髯男子一聽,,也不推辭,,便點頭道:“好,我賀泰今日就主持一下這個大會,?!闭f著,他走到略高處,,一抬手,,眾人皆安靜下來。
賀泰道:“諸位同門,,今日本派大會,,按理是由羅牛山羅師兄來主持,但至今未見師兄他出現(xiàn),,那我就勉為其難,,暫且主持一下今日盛會?!彼D了頓,,環(huán)視眾人一眼,又道:“今天我們要商議本幫的幾件大事,,望大家集思廣益,,以本門安定和興盛為宗旨,共謀我雁蕩山派福祉,?!眻鱿卤姷茏觽兟犃耍荒樏C然,。
賀泰又道:“今日所商議的第一件事,,就是關(guān)于《靈運帖》保管的事宜,大家一起商議一下,,接下去它該是由南宗保管,還是由北宗保管,?”此問一出,,北雁蕩山派中立刻有人道:“上次《靈運帖》被盜,,乃系南宗出了內(nèi)鬼,可見南宗近些年管教松散,,我看是不適宜保管這《靈運帖》的,。”“對對,!《靈運帖》數(shù)百年來皆由我北雁蕩山派所保管,,從未遺失過,而南雁蕩山派才看護(hù)了十年,,就出了問題,,古籍這么重要,我看還是先歸我北雁蕩山派保管的好,?!?p> 南雁蕩山派的弟子們一聽,頓時不干了,,有人道:“這事你們幾個說了不算,,至少要等尋到上官掌門,由掌門定奪再說,?!薄皩Π。瑑?nèi)鬼難防,,這不能簡單的歸咎于我們南宗,,你們北宗就能確保以后都不出內(nèi)鬼嗎?”
雙方你一言我一句,,現(xiàn)場漸漸顯得有些嘈雜,。賀泰見了,不由皺起眉頭,,他一抬手,,道:“大家先別爭了!”他的聲音洪亮有力,,貫穿全場,,足見功力之深厚,現(xiàn)場爭吵之人當(dāng)下不再作聲,。
賀泰舉手向唐一豪示意,,唐一豪便走了過去,兩人低聲商議了一會兒,,似乎有了主意,。賀泰又轉(zhuǎn)向眾人,道:“《靈運帖》保管之事,,今日是定不下來了,,先擱置著吧,,等羅牛山師兄回來之后,我們幾個再做商議,?!?p> 賀泰潤了潤喉嚨,又正聲道:“還有一件大事,,我今天也提出來,,想先聽聽大家的想法。這件事事關(guān)重大,,我和羅師兄之前有交談過,,今日乘著大家都在,我便說出來吧,?!彼D了頓,緩緩說道:“就是另選本派掌門之事,?!?p>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臉色一變,,三三兩兩地竊竊私語,,也有人點頭表示認(rèn)同。有弟子道:“我們的掌門失蹤多年,,如今本派人心浮動,,管教松散,是該重新再選個掌門了,?!?p> 賀泰看了看眾人的神情,道:“茲事體大,,今日不做決斷,。僅是提出來讓大家伙知曉一下,如果大家覺得該重選掌門,,請拔出劍來,,舉高即可?!北娙说皖^私語,,接著,有的弟子拔出劍舉高起來,,半盞茶之后,,大約過半的人都選擇了拔劍舉高。
賀泰和唐一豪對視了一下,兩人點了點頭,,賀泰看向眾人道:“大家的想法,,我已知曉,待得他日遇見羅師兄,,我就將今日大家的意愿告知于他?!?p> 此時,,忽然從人群外頭傳來一個洪亮聲音:“賀師兄,今日大會所議皆是大事,,也不告知小弟一聲,,哈哈,有點不夠同門之誼了吧,?!敝灰娛嗳藦纳降雷邅恚瑸槭椎闹心昴凶訚饷即笱?,腰掛佩劍,,他分開擋路的人群,徑直朝賀泰,、唐一豪走來,。
賀泰一瞧,打了個哈哈,,道:“原來是蒼山支脈的曹師弟”,。一旁的唐一豪心中有些納悶,不明白這位曹半山師叔為何會在此時突然出現(xiàn),。
原來雁蕩山除了主體山脈之外,,還有蒼山支脈,雖然弟子甚少,,但也屬雁蕩山派門下,。自從上官求擔(dān)任掌門后,蒼山支脈的人常與掌門見解相左,,還經(jīng)常不來參加門派大會,。此次聚會之前,唐一豪有派人送去信柬,,但蒼山支脈的人回復(fù)說不來參加,。而今日不知為何,卻又突然出現(xiàn),。
賀泰等那曹半山走近了,,一抱拳道:“曹師弟遠(yuǎn)道而來,辛苦了。此次大會,,我們可是有派人送去信柬的哦,。”曹半山笑道:“我們確有收到信柬,,但里頭只言及開門派大會,,卻沒細(xì)說具體議題。所以我們昨晚知道所議之事后,,便匆匆趕來,。”
賀泰哈哈笑道:“這么說,,那是我們失職了,,還望曹師弟海涵了?!辈馨肷降溃骸百R師兄,,今日之事議得如何啊,?”賀泰便將方才眾人的表態(tài)說了個大概,。曹半山一聽,一臉不以為然的道:“《靈運帖》之事好說,,不就是一本古籍嗎,?別為那個心煩。至于掌門之位,,實在不宜一直空缺著,,我看可以不用等羅師兄,今日大家比試比試,,勝者就擔(dān)任本派掌門,,未嘗不可,哈哈,!”賀泰聽了此言,,眉頭不由一皺。
下面有名高個弟子聽了,,道:“掌門之位,,需傳給德才兼?zhèn)渲耍荒軆H靠比試就能確定的吧,?!蹦敲茏宇D了頓又道:“《靈運帖》雖非武學(xué)秘籍,但也是歷代祖師們傳下來的,,乃本門重要古籍,,也是要好加管護(hù)才是,。”
曹半山聽了,,臉上頓時不悅,,冷冷瞥了那名高個弟子一眼,道:“你說選掌門之位,,不需要靠比試,?我看你是武藝平平,才避談比武招賢吧,?”
那名高個弟子看著他道:“你張口閉口都是講比試,,搞得你武功很高強(qiáng)似的?!辈馨肷侥樕怀粒溃骸拔椅涔θ绾?,你試試就知道了,。”說著,,他突然縱身一躍,,就到了那名高個弟子身邊。那高個弟子一驚,,沒料到他身手如此快捷,,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那曹半山一伸手,,便將那名弟子的長劍拔了出來,,接著雙手一掰,只聽“鐺”的一聲響,,那柄長劍立時被折斷為兩截,。曹半山鼻孔里哼了一聲,道:“就憑你這身手,,也配當(dāng)我雁蕩山派門人,?”
一旁的宋劍飛看在眼里,心中不服,,道:“曹師叔此言差矣,,這位同門雖然身手平平,但他若堅守以德立身,,不為非作歹,,積善修德,就配得上我雁蕩山派弟子的名諱,?!?p> 曹半山眉頭一皺,走到宋劍飛身旁,道:“好,,你能替他講話,,看來你的武功比他高明不少了?!闭f著,,他又伸出快手,想要去抓宋劍飛的劍柄,。
宋劍飛早有防備,,一個快速彎身閃開,讓對方頓時抓了個空,。曹半山冷冷一笑,,身形一變,腳下一用勁,,身子平斜往前縱將出去,,直撲向宋劍飛的腰部,看似一心想著要拔出對方的長劍來,。
宋劍飛見他動作快捷,,出招狠辣,當(dāng)下只得避讓,,豈料對方只是虛招,,并非真的要拔長劍,而是右肘猛然用力,,要去點宋劍飛的臍下氣海穴,。宋劍飛猝不及防,趕緊扭身躲避,,但畢竟有些遲了,,便被對方堪堪掃到了氣海穴,頓時感到腹部一陣劇痛,,但他迅即拔出劍來,,劃出劍圈護(hù)住自己的上下三路。
曹半山交手之后,,知道宋劍飛武藝勝過方才那名弟子,,不是三兩下便能制服的,于是拔出劍來,,欲要再攻,。賀泰見此情形,忙招呼道:“曹師弟,,切磋點到即止,,還是算了吧,?”那曹半山卻聽不進(jìn)去,運氣貫于雙臂,,將劍高高掄起,,欲全力攻向宋劍飛。
就在此時,,突然一個白色身影從場外飛來,,三縱兩躍,就到了宋劍飛身前,,擋護(hù)在其身前,。曹半山一臉陰沉,朝那人道:“讓開,!”說著騰空躍起,,一劍指向來者身后的宋劍飛。
那來者卻不退讓,,衣袖快速揮動,,快掌如閃電般,直擊攜劍刺來的曹半山,。只聽砰砰作響,曹半山感到一種排山倒海之勢襲來,,躍在空中的身形被迫收回,,一扭身騰閃落地,他只覺虎口發(fā)麻,,手中的劍也有氣無力的垂了下去,。而那飛身來者則氣定神閑地站在那里,仍是擋護(hù)在宋劍飛身前,。曹半山臉色大變,,道:“玄陽掌!”
唐一豪,、宋劍飛看著來者,,驚喜喊道:“陽兄弟!”這位飛身來者,,正是陽川海,!
陽川海臉上帶笑,朝唐一豪,、宋劍飛等人抱了抱拳,,隨后轉(zhuǎn)身面對曹半山,道:“這位大哥,,大家都是同門中人,,有事應(yīng)該多商議,,比試還是少一些為妙,你說呢,?”曹半山剛才和陽川海一交手,,便知其武功遠(yuǎn)在自己自上,當(dāng)下不敢造次,,冷哼一聲,,將手中長劍收了起來。這時,,賀泰也走了過來,,抱拳道:“陽兄弟大駕光臨,本派蓬蓽生輝啊,,哈哈,!”
陽川海抱拳還禮,微笑相待,。這時,,不遠(yuǎn)處的柳曉然也走了過來,到了陽川海身后,。眾人頓時眼前一亮,,都覺得這女子清麗脫俗,宛如仙子,。陽川海牽著柳曉然的手道:“然妹,,來,隨我見過諸位,?!绷鴷匀晃⑿χ虮娙耸┒Y。賀泰,、曹半山見她不言不語,,臉上露出不解神色。陽川海便道:“然妹有啞疾,,自小不能開口言語,,望諸位見諒?!辟R泰等人方才了然,,揮手請柳曉然入座。
唐一豪滿臉欣喜道:“陽兄弟,,你能來我們雁蕩山游玩,,真是太好了!這次務(wù)必多逗留幾日,,我和宋師弟全程作陪,?!?p> 陽川海微笑道:“小弟我此番前來,乃是有重要之物歸還,?!闭f著,他從懷中取出雁蕩令牌,,日光照耀下,,那令牌熠熠生輝,很是扎眼,。
雁蕩山派眾人一見,,頓時驚呼:“雁蕩令牌!”隨后個個俯首,,現(xiàn)場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原來,按照雁蕩山派門規(guī),,見雁蕩令牌如見掌門,,所以眾人都是面帶正色,恭敬有加,,不像剛才那般私語嘈雜,。
陽川海何曾見過這種架勢,頓然有些手足無措,,他定了定神,,嘆了一口氣,便把當(dāng)日“大醉翁”羅牛山臨死前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詳細(xì)道了出來。眾人安安靜靜地聽完,,有人悲愴,,有人茫然,都為本門之變故嘆息不已,。
陽川海走到賀泰身前,,把雁蕩令牌遞給過去,道:“賀前輩,,這令牌是羅前輩交給我的,,現(xiàn)在我想轉(zhuǎn)交給你?!辟R泰后退一步,,不敢接過,神色恭敬道:“萬萬使不得,!”他正聲道:“按照目前之局面,,我雁蕩山派須盡快選出一個掌門人,。而依照我羅師兄的意思,他很是期待陽兄弟你出任本派新任掌門,,師兄遺愿,,望陽兄弟遵從才是?!?p> 陽川海搖頭道:“我資歷尚淺,,如何當(dāng)?shù)昧诉@掌門之位?”場下的眾人一聽,,有人大聲道:“當(dāng)?shù)漠?dāng)?shù)?!”“對,羅師叔選中的人,,定然能勝任的,!”
宋劍飛眉毛一揚,道:“陽兄弟,,你古道熱腸,,為人正直仗義,由你來做掌門,,我派定能發(fā)揚光大,,更上層樓?!碧埔缓酪苍谝慌渣c頭稱是,,笑著道:“看來從今往后,我不能再叫你陽兄弟,,要叫你陽掌門了,,哈哈!”
賀泰也道:“陽兄弟,,你多次幫我雁蕩山派弟子解困,,本派中人對你感激不盡。而且你武功高強(qiáng),,足以服眾啊,。總之羅師兄親手將掌門信物交給你,,由你來擔(dān)任我們的掌門,,再好不過了!”說著,,他轉(zhuǎn)身朝向曹半山,,道:“你說是不是這樣呢?曹師弟,?”
那曹半山心中似有不服,,他眼珠子一轉(zhuǎn),,思量一番,然后打量了柳曉然幾眼,,道:“好是好,,但是陽少俠的這位情侶,乃是啞女,,若傳到江湖上,,別人會不會說我雁蕩山派……哎,我是擔(dān)心一些聲譽和閑話啊,?!?p> 唐一豪沒料到曹半山會說出這等話來,皺眉道:“曹師叔,,你這話說的有些太那個了……”
陽川海聽了曹半山的話,,心中頓時咯噔一下。他本來就猶豫是否要做這掌門,,曹半山這么一說,,他不由有些心灰意冷。他心中很是珍愛柳曉然,,如今這曹半山當(dāng)眾說出歧視柳曉然是啞巴這樣的言語,,他自是極為不悅。
這時,,突然兩個身影從場外飛了過來,,他們的身影快如風(fēng)馳,轉(zhuǎn)眼就到了曹半山身前,。這兩人正是鐵大,、鐵二。兄弟倆瞪了曹半山一眼,,罵道:“你這臭家伙,,嘴巴凈愛放狗屁!”說著,,突然雙雙出手,朝曹半山肚子打去,。那曹半山反應(yīng)還是頗快,,兩手同時往外格擋,拆解了鐵大,、鐵二飛快襲來的拳頭,,但是他突遭襲擊,腳下也是不穩(wěn),,于是一個踉蹌,,后退一步,,樣子略顯狼狽。
蒼山支脈的眾弟子見師叔被外來怪客襲擊,,趕緊沖上前去,,拔出劍來圍住鐵大、鐵二,,場上頓時開始亂作一團(tuán),。
陽川海見狀,大聲喝止住鐵大鐵二,,他此時心頭煩亂,,已是全然沒有當(dāng)掌門的想法,于是抱拳朝著賀泰和唐一豪等人道:“諸位好意,,陽某心領(lǐng)了,。”他邊說邊將手中的雁蕩令牌放在桌子上,,然后道:“就此別過了,!”說著,他看了鐵大,、鐵二一眼,,那哥倆會意,走到柳曉然跟前,,攜著她離開座位,,然后施展輕功,和陽川海一起飛身往山道行去,。
身后,,雁蕩山派的人趕緊上前挽留,有弟子甚至喊道:“陽掌門,,請留步,!”但陽川海等人身形去的太快,轉(zhuǎn)眼之間已然飄出十丈開外,,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山道樹林間,。
見陽川海他們?nèi)ミh(yuǎn)了,唐一豪等人不由頓足嘆息,,道:“哎,,這可如何是好?”賀泰瞥了曹半山一眼,,搖頭道:“曹師弟你方才那話確實傷人,,一講出來就傷了和氣。”曹半山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低頭不語,。
賀泰望著山道盡頭,感慨道:“陽兄弟對那啞女情深意重,,寧可舍棄幫主大位,,也不愿讓心愛之人受委屈。此等重情重義之人,,我賀泰第一個選他做幫主,!”宋劍飛等南宗弟子也是紛紛應(yīng)和道:“對,對,!我們也認(rèn)他做幫主,!”更有一些人喊道:“陽掌門!陽掌門,!”
唐一豪見此情形,,頓然熱血賁張,站到高處喊道:“既然我們有了新幫主,,自然是要去把幫主找回來,,大家說是不是啊,?”在場雁蕩山派的人于是振臂高呼:“找回陽掌門,!找回陽掌門!”
那頭且說陽川海,、柳曉然和鐵大鐵二哥倆離開了雙筍峰峽谷,,便往山下行去。半路上下了一陣子小雨,,雨后的雁蕩山云霧升騰,,猶如仙境。四面環(huán)山,,或一峰獨立,,聳入云際,或數(shù)峰相連,,千里不絕,。鐵大鐵二不時看得眉開眼笑,陽川海卻全無興致,。
下了雁蕩山,,四人便往北行了十多里路。陽川海見路邊有個客棧,,此時天色已晚,,便安排眾人住下。
晚膳后,,陽川海去找柳曉然,。兩人依偎而坐,一會兒談及白天之事,。柳曉然用腹語道:“阿海,,你對我如此之好,我很感激,。不過你就那么揚長而去,,是否有些操切?”
陽川海道:“我只惱火那曹半山的言語對你不敬,,當(dāng)時心中不悅,,哪管他那么多。現(xiàn)在想想,,似乎是有些操切了,。但我還是那個意思,不能容許別人對你那般不敬,?!?p> 柳曉然用腹語道:“畢竟是掌門之位,你們男兒大都希望能乘著年輕有所作為,,你這樣舍棄掌門之位而去,,實在是可惜了!”
陽川海不以為然道:“與你相比,,掌門之位又如何,,我不稀罕?!?p> 柳曉然心中感到無比甜蜜,,將頭靠到陽川海肩膀,道:“阿海,,你往后都會對我這么好嗎,?”
陽川海握著她的手,柔聲道:“我自然是想都對你好,,今生我們都要在一起,,不是嗎?”
兩人雙眼互相深情凝視,,手握手緊緊依偎在月色之下,,不再說話,個中柔情繾綣,,都隨著月光在花草叢中纏綿彌漫開來,。
約半個時辰后,,陽川海想到柳曉然白天上山下山又趕路,頗為辛苦,,便送她回房歇息,。兩人分開之時,柳曉然含情脈脈看著陽川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她還是忍住了沒說什么。陽川海沒察覺到她眼中的一絲異樣神色,,只是叮囑她好生歇息,,便轉(zhuǎn)身返回自己的客房。當(dāng)晚,,他輾轉(zhuǎn)反側(cè)良久不能入睡,,想起羅牛山死前的囑托,心中不由有些忐忑,。
第二日清晨,,陽川海被屋外樹枝上的鳥叫聲吵醒過來。他一睜眼,,覺得也該起床了,。就在此時,房門突然被撞開了,,鐵大闖了進(jìn)來,,手里還拿著一封信,他瞪著眼睛,,緊張道:“頭,,柳姑娘她……她走了!”
陽川海頓時一驚,,趕緊拿過那封信,,只見信中寫道:“阿海,我昨夜思前想后,,覺得現(xiàn)在留在你身邊只會拖累你,,你是難得的奇才,而我啞疾在身,,或許我不該在這個時候留你身邊,。你應(yīng)該先返回雁蕩山派,莫要辜負(fù)自己的錦繡前程,。至于你我情分,,交由天命吧。是今后再相逢,,還是就此別過,,我也不知,。但我心中,永記阿海你對我的恩與好,。勿念,。曉然字?!?p> 陽川海看到這里,,頓時六神無主,。鐵大道:“頭,你先莫憂,,我已經(jīng)讓鐵二去追了,。”陽川海坐立不安,,道:“我們也尋找去,。”說著,,提起長劍,,和鐵大往客棧外大步走去。
兩人出了客棧,,走不多遠(yuǎn)便看見一個分岔口,,當(dāng)下不知該往哪條道路去。東張西望一番,,兩人決定分開尋找,,于是一個往東一個往西,各自行路,。
陽川海心中掛念著柳曉然,,因而腳力盡施,一口氣追尋了二十多里,,但不見心上人的蹤影,。于是折返回來,在那個分岔口等候,,足足等了一個時辰,,也不見鐵大返回,無奈之下,,他便沿著鐵大所去的方位,,追趕而去。又是追尋了二十多里,,依然不見他們的蹤影,,當(dāng)下暗叫不好,,知道沒心沒肺的鐵大想必是迷路了。
陽川海只得又返回客棧,,在那里焦急苦等,。他只希望黃昏時分,鐵大鐵二能帶著柳曉然安然歸來,。結(jié)果等到夜里子時,,仍然不見他們?nèi)齻€任何一人的身影。陽川海徹夜無眠,,第二日早晨,,他退掉客房,打算沿著北向去尋找,。
一路向北走了半日,,陽川海毫無所獲,心中極為失落,,尋思道:“如今之計,,我只得北上去徽州了。一來然妹或許仍舊去徽州尋醫(yī),,二來我也可將敲鐘老者所托之事給辦了,。”當(dāng)下他打定主意,,整頓一番,,便打點行李,提劍往北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