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阿茂在房間里獨自寫著日記,,自從上學(xué)以來,,阿茂就養(yǎng)成了寫日記的習(xí)慣,,日記里大多是每天的生活日常,。
阿茂家的生活條件算是不錯,房間里的日常應(yīng)用一應(yīng)俱全,,繼父每天晚上會給他和秋雨讀報紙說一說新聞之類,,也算是接受過知識分子的熏陶。
深秋時節(jié)下起了雨,,今天學(xué)校里放假,,阿茂和秋雨都呆在家里。
“這深秋的雨還是秋雨名字的由來呢,,哈哈,。”母親在收拾飯桌突然看向窗戶自言自語,。秋雨就是在這個季節(jié)這種天氣下出生的,,父親索性就用這種意象來作為孩子的名字,還顯的有些詩意,。
“阿茂哥,,等雨停了我們?nèi)ヌ炫_吧?!鼻镉陮φ诳磿陌⒚f,。
“好……”阿茂回了一個字繼續(xù)看著手里的書。這是繼父在報社帶回家的一本外文名著,,雨果的《悲慘世界》,,沉浸在書中的氣氛里阿茂無暇理會以外的事物。
父親每周末都要去協(xié)會主持活動,,要晚飯時間才能去回來,。雨漸漸停了……
“咚咚咚,。”
“進來,?!卑⒚畔率掷锏臅吹角镉曜吡诉M來,。
“走啊,,阿茂哥,你剛才答應(yīng)我去天臺的,?!?p> “啊……?好,,走吧,?!卑⒚瘎偛帕什莸哪蔷浠卮瓞F(xiàn)在已經(jīng)不記得了,,他本想繼續(xù)看書,但沒辦法還是跟秋雨出去了,。
他們所說的天臺其實是城里老醫(yī)院的頂樓,,新的醫(yī)院快建好了,這所舊醫(yī)院已經(jīng)在陸續(xù)搬遷,,站在天臺上可以看到半個城市的面貌,,所以他們很愿意來這里看風(fēng)景。
但今天的天臺和平時很不一樣,,零零散散的人在這里,,平時這里都沒有人,雖說不多但今天確實多了一些人,。阿茂和秋雨不知道他們是什么人,,有的看起來特別瘦弱,臉色蒼茫,;有的拄著拐杖,,多是老年人;還有一些中年人坐在天臺中間的階梯上抽煙,。這番景象是他們倆從來沒見過的,,那時的他們還不懂,那些人臉上都顯露著或多或少的病態(tài),。阿茂和秋雨走上天臺的時候那些人也沒有刻意的關(guān)注他們,,還是自顧自己在那里默不作聲。兩個抽煙的中年男人坐在一起,,其中一個突然開始說話,。
“醫(yī)院要遷走了,,我們又要換一個地方了?!彼麌@了一口氣,,吐出煙圈。
“在哪都一樣,,不都還是一個結(jié)果嗎,,沒差別?!绷硪粋€人已經(jīng)掐滅了煙頭,,丟到了一邊。
聽他們的談話秋雨和阿茂感覺有些不理解,,不理解為什么他們要那么說話,,阿茂上前去詢問他們。
“叔叔,,今天天臺上怎么這么多人?。俊?p> 中年男子又點著一支煙,,吸了一口對阿茂說:“今天是搬遷的最后一天了,,明天開始這里就成了真正的過去了,大家今天都來天臺上放放風(fēng),?!?p> “你們是醫(yī)生嗎?”秋雨在阿茂身后問,。
“不是……,,我們是在這里住院的病人?!蹦腥说难凵裢蝗挥行┌?。
“對不起叔叔,我們不知道,?!卑⒚泵ρa充一句。
“沒事,,孩子,。在這里住院的多數(shù)人都是由于那三年的自然災(zāi)害,餓死的餓死,,像我們這樣沒餓死但得了病的也不在少數(shù),。他們和我一樣,都是在災(zāi)害中得了病的人,我們已經(jīng)住了半年的院了,,不知還要到什么時候,。”在他的語氣中,,阿茂也感覺到了哀傷,,也就沒有再說,他突然想起了《悲慘世界》中的情境,,也坐在天臺邊上沉默不語,。
在他和秋雨的生活里,又出現(xiàn)了往常見不到的一幕,,秋雨只是坐在阿茂身邊,。突然秋雨坐起來,從兜里掏出了一只千紙鶴,,這還是很久以前阿茂給她疊的,,她走到哪里都會帶著,白色的千紙鶴和天臺的顏色很相似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許多的褶皺,,秋雨走到那個那人的面前,。
“叔叔,這個千紙鶴給你,,這是阿茂哥給我疊的,,我把它送給你,希望你們可以快點好起來,。”秋雨那著千紙鶴要遞給他,。
他的眼睛里在一瞬間好像閃著什么東西,,卻又遲遲沒有伸出手接過去。
“拿著吧,,叔叔……”阿茂走到秋雨身邊對那個男人說,。
“啊……,謝謝你們倆……,?!蹦凶由斐鍪纸舆^千紙鶴放在了手心,聲音有些抖動,,看著他們倆也露出了微笑,,那似乎是久違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