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以己度人是最難
江小舟干咳了一聲,,朝著李建安數(shù)落道:“你一個堂堂的四皇子,,嘴上也真是沒個把門的?!?p> 李建安美滋滋的喝了口茶:“與自己家人說件風(fēng)趣事,,有什么不能說的……”
“再說了……”李建安放下茶盞,,深深的伸了個懶腰:“你是不知道朝堂里的辛苦,我到你這來,,本來就是想找個輕松,。”
江小舟聽著李建安說起朝堂二字,,便沒有搭話,,誰料李建安斜撇了一眼江小舟,卻是笑瞇瞇的說道:“我知你懶的問朝堂上的事兒,,不過這一次涉及的事情和人,,卻都是你相熟的……”
聽見李建安這么說,江小舟不好在裝傻,便看向李建安等著他往下說,。
李建安深呼了一口氣,,原本酒醉的臉上透出了一股子暢快:“你可還記得那梁卓儈?”
江小舟聽到這人名,,立刻便想起大雪時那由遠(yuǎn)及近走來的梁田語……
大雪……
破廟中……
宮門之外……
還有那山上的孤墳,,最愛家鄉(xiāng)的人,卻是永遠(yuǎn)也回不去的家鄉(xiāng)……
江小舟說話的聲音有些緩,,但并沒有太多的起伏:“他怎么了,?不是說梁家老母以病求情,等著過了年才發(fā)配出去么,?”
李建安嗯了一聲,,平平淡淡的說道:“死了,讓人給宰了,?!?p> “死了?”江小舟眉頭皺起:“在天牢中,?”
李建安搖了搖頭:“當(dāng)然不是天牢,,誰瘋了敢在天牢殺人?”
頓了頓,,李建安繼續(xù)說道:“其實(shí)這事兒說起來也和孩子那案子有關(guān),。”
“那梁卓儈他爹梁思年是吏部尚書,,這你也是知道的,。梁思年那人啊,在他兒子出了事兒之后,,可是萎靡了好一段時間,。聽說每日上了朝堂,天天面無表情的和根木頭一般,?!崩罱ò彩种篙p輕扣著桌面,“不過他本來走的就是孤臣的路子,,一慣和別的大臣不親近,,所以如今隱居在后、不喜表態(tài),,倒也算的上正常,。”
“而且他越是如此,,嘿,反而父皇對他……”李建安搖了搖頭,,沒再繼續(xù)說下去,,而是改了話頭又說道,,“此次妖族在天京城里禍害孩子的案子終于有了個結(jié)論,那理應(yīng)便需要定一下各處收到牽連的人應(yīng)該如何處理,。于是前幾日在朝堂上,,哦,就是你昏迷的那兩天,,把老三那不倫不類的妖兵營給除了,,包括守城官馬寧順也落了個人頭落地的斬立決……“
“不過到了李家商賈的這里,卻有了變故……”
李建安正在說話的時候,,卻聽著幾個孩子發(fā)出了歡呼聲,,江小舟和李建安隨之看過去,見到好像是陳嵐兒拿了幾個梨子來,,而也不知是烤過還是怎的,,梨子的外表是黑的,但幾個孩子卻都喊道這梨吃的極甜,。
李建安笑瞇瞇的看了一眼自家妹妹,,隨即扭回頭來朝著江小舟問道:“李家商賈……嗯,你知道是誰么,?”
江小舟點(diǎn)了點(diǎn)頭:“自然是知道的,,我與四海幫結(jié)怨,那李大柱找的后臺便是他家,。我循著過去,,才有了和那豬妖搏命的事兒,后面也正巧遇到了你過來,?!?p> “這李家啊,可是天京城里有名的富貴人家,?!崩罱ò策駠u道:“各行各業(yè),他家摻和的明面買賣不少,,而暗地里他家更沒閑著,,比如四海幫便是他家背后的生意之一,凡是商場與他家不和睦的,,便暗地里讓四海幫去用些下流法子,,十分的惡心人?!?p> “不過這種人家能夠混的這般風(fēng)水水起,,那朝堂上自然也是有人照應(yīng)的。”
“于是此案一出,,他家既受牽連,,那就有曾經(jīng)收了他家好處的官員出來替他家說話……不過當(dāng)然了,我倒是寧愿相信這些官員也是怕李家人魚死網(wǎng)破,,會胡亂攀咬,!反正朝堂之上啊,那些人說來說去的,,意思無非乎是只求一個抄沒家財(cái),,但想把人命留下?!?p> 江小舟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都說與妖族暗通在大驪王朝是不可饒恕的重罪,?”
“一般來說都是誅滅全族?!崩罱ò矅@了口氣,,“不過人家也沒求盡皆無罪,只想家里幺兒活命,,算是留一條血脈吧,。”
“李家那幺兒年歲也的確小了些,,當(dāng)時在朝堂上有還人說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李建安搖了搖頭,。“其實(shí)朝堂里都是些實(shí)際上心極狠的,,但是真到這時候,,反而沒人愿意當(dāng)這個惡人,所以在朝堂上一時間人人附和,,眼睜著那幺兒的命,,還真有可能留下來嘍?!?p> 江小舟笑了笑:“也許是都希望能有這么個網(wǎng)開一面的時候,,畢竟兔死狐悲,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挨到自己身上了,?!?p> 李建安搖了搖頭:“哎哎哎,你可別往下說了,,再往下說,,我大驪朝堂里的人便都要不得嘍?!?p> “結(jié)果這時候,,他梁思年占了出來,。”李建安瞥了一眼這會兒都已經(jīng)坐過來的馬昭君和孫有勝,,但大概也是已經(jīng)把他們當(dāng)成了自己人,,所以后面的話仍舊沒什么藏掖,,“他一口一個國法難違,,一口一個若法外施恩,必將有人心存僥幸什么的……反正他那一段話,,是堵住了朝堂上的悠悠眾口,,那李家人啊,是一個也別想活,?!?p> 孫有勝喝了口茶水:“在我看來也不能說梁尚書有錯……我是在街頭走慣了的,很多時候若是做事不嚴(yán)苛一些,,那往往你只是想開一個小口子,,可許多人便會把這個口子越闊越大,最終不一定捉出個什么大毛病出來,?!?p>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么?!瘪R昭君笑呵呵的回應(yīng)道,,“這東西我也懂?!?p> 李建安聳了下肩膀:“朝堂的事兒要真像你們說的那般簡單就好了,。”
“梁思年因?yàn)槌良诺木昧?,?quán)威日喪,,于是他這一次又與百官站在對頭的位置,就有人陰陽怪氣的給來了一句,?!崩罱ò惨磺搴韲担柚硪鈱W(xué)著朝堂上那人說話的語氣,,“要是凡事都講國法,,那你梁思年的兒也早該發(fā)配,現(xiàn)在還不一樣法外施恩的讓在家里過個年么,?!?p> “我看你梁尚書就是對人高高抬起,對自己則是輕輕犯下,!說不定啊,,現(xiàn)在你兒子的事情,,就是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等著過了年,,這人送不送走,還不好說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