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你怎么來了?”杜斐言放下手中的鍋鏟,有些驚訝的看著不請自來的林一遙,。
兩人雖沒有男女朋友的名份,但一遙極其自來熟的討來了他家各地的鑰匙,,魔都一把,帝都一把,,這次來江城之前也提前要到了,,每一次光顧都很恣意。
他有些無奈的抱住了將將要撲倒的一遙,,嘆息道:“怎么站都站不好了,,那高跟鞋有這么累人?”
林一遙委屈的把腳伸出去給他看,,不自覺帶了些撒嬌,,“你看,都是你非要讓我穿那么細的高跟鞋,,我腳都快崴折了,。”
他看著一遙腫起的腳踝,,眼神一軟,,將她放在沙發(fā)上坐好,快步走進了房中拿藥,。
“你怎么不處理一下就過來了,?小白沒說你?”
一遙搖搖頭,,小白姐姐是想給她抹藥的,,可是她不知怎得,,一跟路衡告別就跟失了魂似的,一路跌跌撞撞,,非要來這里,。
或許是知道他會給自己療傷吧,一邊享受著他細致的按摩,,一邊嗅到了房間中鮮辣的香味,。
“是辣子雞丁,!”林一遙興奮大叫,。
“我餓死了,有米飯嗎,?快給我盛一碗,,這個配米飯最香了!”
見林一遙摸著味兒就要去廚房,,杜斐言一把抓著她的后衣領,,很輕松的將她鉗制住。
“辣的,,你受傷了不能吃,而且,,我沒煮米飯,。”
林一遙很雞賊的無視了前一句話,,擰著眉毛,,很是不解道:“辣子雞不配米飯吃什么啊,?”
杜斐言抬一抬下巴,,示意桌上的啤酒罐。
“辣子雞配啤酒,?你看韓劇還帶點兒中國特色啊,。”
無視林一遙的打趣,,杜斐言給她腳踝上了最后一遍藥,,去洗了洗手,然后回到灶邊,,重新打上火,,熟練的往鍋里放了一把白芝麻,頓時香味一激,,連顏色都很好看,。
實在是香的受不了了,,為了準備這場晚宴,林一遙三天粒米未進,,留在肚子里的除了吊命的葡萄糖,,就是大把的生菜葉子。
待杜斐言收拾好餐具,,轉過頭,,就看到林一遙坐在桌邊大快朵頤,一盤辣子雞丁頃刻間就只剩下點兒佐料了,。
“你做的有點兒少,。”林一遙吃完了才想起來不好意思,。
“因為我本來就只做了一人份啊,。”杜斐言無奈的不知道說什么才好,,看著她因為辣而微紅的嘴角,,只能再催她喝點兒白開水。
順便把她喝了一半的啤酒拿遠了些,。
見林一遙還要夠,,杜斐言故意板起面孔,“你的皮膚不想要了,?吃的辣就算了,,還喝這么冰的酒,上鏡化妝的時候,,Linda姐一定會念叨的,。”
林一遙這才可憐兮兮的收回手,,“你做的辣子雞真好吃,,我以前最喜歡吃這道菜了,可惜我十幾年沒吃到正宗的了,?!?p> 杜斐言眉眼陡然溫柔了下來,輕聲道:“是么,?我照著食譜做的而已,。”
果然是嚴謹?shù)揭唤z不茍的性格,,林一遙一笑,,輕松的伸了個懶腰。
“你還會做什么菜嗎?我明天早上想吃,?!?p> 看著一遙眼睛一眨一眨,她是想留宿,,可那又怎么樣呢,?
“明天點外賣?!?p> 林一遙被噎了一下,,反擊道:“外賣不健康,我吃了不是對皮膚更不好嗎,?”
杜斐言靠在椅背,,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林一遙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奪過啤酒喝了一大口,,說不出的舒爽恣意。
“你總是這樣,?!倍澎逞匝劢尬⒋梗Z氣帶著一點點悵然,。
“每次都是在哪里受挫了,,在哪里又不快活了,然后飛到我的懷中,?!?p> “今天呢,又是遇到什么不痛快的事了,?”
“我有嗎?”林一遙怔住了,,緩緩放下啤酒,,她是真的覺察不到。
“我……今天遇到路衡了,,但是我跟他把話說清楚了,,他給我道了歉,我認為我們的談話很圓滿,,世俗意義上的圓滿,。”
“你有沒有想過,,圓滿過后應該是輕松與釋然,,可是你呢?不管不顧的來到我這里,你是不是心里有一根弦,,繃緊了就想來我這里松一松,?”
“你……生氣了?”林一遙觀察著他的表情,,突然小心翼翼了起來,。
“有人把我當調(diào)弦的把手,我不能生氣嗎,?”
林一遙低頭苦笑,,發(fā)絲在耳畔輕輕旋轉,風輕輕帶過,,有些癢癢的,。
杜斐言見她不答,站起身來,,繞到她的身后,,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隱隱發(fā)力,。
“你說我能生氣嗎,?”
“還是身為炮//友,應該有炮//友的覺悟,,只能給對方帶來快樂,,別的領域,休想染指,?!?p> 林一遙很想說句“是”,但詭異的氣氛讓她識相的閉了嘴,。
“那我可不可以說,,我不想當沒名沒份的炮//友了,我想轉正,?”
林一遙心驀地一沉,,是她跟路衡信口開河自己有了男朋友的報應嗎?
“你認真的嗎,?我的工作性質(zhì),,咱倆注定不可能公開名分?!?p> 杜斐言活了二十八九年,,這句話一直是他的專屬,這次換從對方的嘴里說出來,,突然很有意思,。
“戀愛不公開我可以理解,,但是結婚呢,你想隱婚嗎,?”
“結婚,?”林一遙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你在開玩笑吧,?我不可能結婚,,三十五歲以前都不可能考慮這件事?!?p> 杜斐言臉色一沉,,“為什么?”
林一遙別扭的扭過身去,,不自在道:“為了事業(yè)不行嗎,?結婚的女星在圈內(nèi)還有多少競爭力?而且我事業(yè)正在上升期,,你見過哪個小花年紀輕輕結婚,?”
“那些都是外界因素,結婚這種事最應該在乎的,,不是你的心嗎,?”
林一遙冷笑,“你錯了,,戀愛可以不在乎一切只用享受,,可是結婚恰恰相反,情分是其次,,首要考慮的就是外界因素,。”
林一遙突然有些暴躁,,她來這里是找尋寬慰的,,不是自找不快的,“你不用跟我說什么主觀能動性,,我們之間不是靠這個就可以跨越的,。”
“你今晚也去相親了吧,?”林一遙的語氣軟了些。
“大年初五,,多好的日子,,是哪家的千金?”
……
“不肯說,?那讓我猜猜,,肯定不是賀廷玥,她今晚也在臺上,而且玄關搭著的是暗紅色西裝,,我上紅毯之前你還穿著黑色大衣呢,,你一向最討厭暗紅色,這不是你自己安排的會面,,所以赴約也穿的長輩指定的,,是嗎?”
“我猜可能性最大的就是你世交的那位律師小姐,,不然你不可能想起來看《律政先鋒》的碟片對不對,?電視柜那里擺著呢,以前我就沒見你開過電視柜,?!?p> 林一遙緩了口氣,故意帶了點兒輕松的笑意,,“演員的觀察能力比起律師也是絲毫不遜色的,,更不用說我大學修的是法學專業(yè)?!?p> “她跟你是同校學友,。”杜斐言的雙手從一遙的肩上徐徐向上,,撩起了頭發(fā),,繞在指間打著旋。
“兩年前畢業(yè)于康奈爾大學,,如果你沒進娛樂圈,,也應該畢業(yè)半年了吧?!?p> “你說這個做什么,?我就算是成了華人第一大律師,也沒有跟你相親的資格,?!?p> “你知道的,賀弼只把我當棄子,,更何況我上次快把他活活氣死了,,他不搞我就很好了,怎么可能同意你我聯(lián)姻,?!?p> “管賀弼干什么?你成不了大律師,,就成華人首席演員,,你有名我有利,,你我門當戶對?!?p> 林一遙起身,,摸摸他的臉,語氣充滿了敷衍,,“嗯,,想法不錯,今晚我就做這個夢了,?!?p> 杜斐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很是不快,,“你不信,?”
林一遙直接把手抽出來,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信什么,?你是有好萊塢資源還是歐洲三大的入場券啊,首席女星,?我做夢都不敢這么做,。”
“可你不想得到嗎,?實現(xiàn)你母親的夢想,,把賀家狠狠的踩在腳下?!?p> 林一遙眉心一跳,,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想起母親了,那個記憶中,,柔嫩嬌貴的女子,,一輩子活在父親與丈夫編織的旖旎美夢中,像一只天真不解憂愁的天鵝,。
她飽受貴族教育,,從小學習芭蕾與戲劇,一遙相信,,自己身上除了賀弼那自私卑劣的基因,,也是有著母親的高雅藝術天賦的。
從父親身上,,她學會了卑鄙之人的奸與猾,,從母親身上又學到了柔冉之人的矜與傲,兩種氣質(zhì)碰撞混合,,讓她不管是何等邊緣角色,,都拿捏的恰到好處。
“杜少爺,,你自小長在富貴中還不明白嗎,?演員取得的成就再高,在坐擁資本的富豪眼里也不過是鑲嵌裝點門框的寶石,,中看不中用,。”
“那就把賀家欠林家的,,都奪回來,,等你重振林家門庭,沒人會小覷你的價值的,?!?p> 林一遙何曾沒有想過把忘恩負義的賀家踩在腳下,可是這愿望太空渺,,最多只能當成一時不忿的調(diào)劑,,她對生意毫不擅長,又能從哪里對抗起呢,?
“你千萬別說,,你準備幫我?!?p> 杜斐言從內(nèi)室拿出一屜文件資料,,一張一張的攤在一遙面前,傾囊相奉,,毫不藏私,。
“這些是賀家賄賂官員、偷稅漏稅的關鍵證據(jù),,雖然不一定能完全扳倒賀弼,,但至少能給你狠狠的出一口惡氣?!?p> “但是我有條件,。”
“事成之后,,希望你能嫁給我,。不是威脅,是理所應當?shù)幕I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