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是山壁,,一塊巨石正從山壁頂上滾落下來,速度越來越快,,伴隨著無數(shù)飛濺的小碎石,!轟隆隆碾過山壁的聲音振聾發(fā)聵,砰地炸開在前方路面,,碎石迸濺,,地面顫動。
吁,!
還好第五胤及時勒住韁繩,,停在距離巨石三丈之處,否則此刻他們?nèi)藘神R已成肉醬,!
人尚且知道死里逃生,,可馬就未必了。奔霄尚未成年,如同瘋了一般撒蹄子往后狂奔,,虞七身子向后磕在第五胤的甲胄上,疼得她齜牙:“怎么辦,,快讓它停下來,!”
第五胤低頭看小姑娘已然緊緊環(huán)住自己腰身,害怕地縮緊身子,,忽地生出一股奇異感受填滿胸腔,。他放軟了聲音:“別怕。奔霄,,停下,!”
隨著第五胤一聲令下,瘋狂的奔霄像是聽懂了般,,慢慢降下速度,。
第五胤喉頭滾動:“快起來罷?!?p> 誰知小姑娘果然抬起頭來,,睜著一雙水汪汪閃著后怕的眼睛:“嚇死我了?!?p> 那柔軟的發(fā)絲擦過他的喉結,,還試圖挪動屁股,一點一點地往前蹭,。這舉動根本是在不知不覺中撩人,,她難道不知?第五胤皺起眉頭:“別亂動,,小心我將你扔下去,。”
“???哦?!甭犓@么說,,虞七的身子立馬繃得筆直,而后小聲補了一句,,“你才不會,。”
第五胤深吸口氣,,忍著揉亂她頭發(fā)的沖動:“我會的,。”
“先是馬蜂后是巨石,,怎么看都不像巧合,,是有人刻意對我們下手,。第五胤,我們還要進山參加狩獵嗎,?”
“屬下懇請殿下以性命為重,,莫要以身犯險!”容庇下馬跪地,,言辭懇切,。
“不用說了,繼續(xù)進山,?!?p> “爺!”
“我意已決,?!?p> “……是?!?p> ***
憑容庇是拗不過第五胤的,。但進山的道路被從天而降的大石堵死了,馬兒翻不過去,,只好從更為難走的小路尋進山之路,。
整個漢嶺連綿十幾里長,皇家狩獵之處是從漢嶺外圍圈出來的一塊山脈,,每隔段時間都會定期排查,,確保狩獵場里不會出現(xiàn)大型兇獸。每到春狩之際,,還會放不少小型食草動物進去以供各位貴人享受狩獵之趣,。
此次狩獵,每位參賽者在漢嶺之中皆有屬于自己的營帳,,標注在地圖之上,,只要不是故意越界,正常局面應當是井水不犯河水,。而第五胤他們這支三人小隊總算在天黑之前趕到了營地,。
可營地只有一間帳篷。
“虞侍讀,,為何不進來,?”
虞七遲疑道:“容大人,你和殿下睡帳篷吧,,我在外面過夜就可以,。”
容庇點頭:“也好。我和你在外面守夜,,殿下住里面,。”
說完他便施展輕功去周圍抓捕獵物,,消失不見,。虞七干笑兩聲,搓了搓手,。看第五胤也不像是會下廚的人,,她便主動尋了鍋子生了火,,從河邊打了兩桶水來燒了整整兩鍋。容庇抓來了兩只兔子,,晚餐便是烤兔肉,。
待吃完飯,虞七又自告奮勇地刷鍋洗碗,,收拾妥當后天已黑了,。主賬里亮起了影影綽綽的暖色燭光,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才磨磨蹭蹭地挪到離帳子遠一點的地方蹲著,,身邊還有鳥蟲鳴叫的聲音此起彼伏,在這四月里的春夜才不顯得單調,。
主賬里,,在掩映的燭光下,第五胤將佩劍擦得锃亮,。
“爺,,東宮那邊斷然不會就此罷手,今日是屬下護駕不利,,請殿下責罰,。”容庇跪于地面,,沉沉垂頭,。
“不怪你?!钡谖遑肥掌饎?,“第五胥那邊早就蠢蠢欲動,就算不是今日,,也會有下次,。逃得了一時,難道還逃得過一世嗎。再說,,這次咱們不就是送上門給他們動手的麼,。”
“可屬下似乎覺得,,今日有些蹊蹺,。”
“說來聽聽,?!?p> “兩次刺殺似乎都不像是要置您于死地,反倒像是警告,,攔住您進山的路,,逼迫您打道回去。若是真想要您的命,,馬蜂蟄不死人,,巨石完全可以等咱們再往前幾丈落下……”
第五胤摸了摸下巴,笑了起來:“有道理,。我真是越來越好奇第五胥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么藥了,。”
他唇角上揚,,突然想起被遺忘的小丫頭——
“虞七人呢,?”
“虞侍讀在外面守夜?!?p> “守夜,?”第五胤眉頭擰起,“誰叫她一個姑娘守夜,,你叫的,?”
容庇驀地一愣:“不是。虞侍讀自己說的,,跟屬下無關……”他話還沒說完,,就見主子已然起身出帳,大步向外走去,。爺這是,,生氣了?
林子里霧氣重,,水珠凝在葉子表面形成細細密密的一層覆膜,。那幾根草在虞七手里已經(jīng)快被摧殘至死。她雙手懷抱住身子,,抵御寒冷,,嘴里嘟囔著第五胤莫不是真的將她忘了吧,,其實,她內(nèi)心深處還一直抱有第五胤會出來尋她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想到白日被他攏在懷中溫暖的感覺,,一抹紅霞悄然飛上虞七的臉頰。
她用雙手捂住溫熱的臉蛋,,呀呀叫著搖頭甩開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虞七你清醒點,第五胤是你能肖想的人嗎,!
突然一個暴栗落在她后腦勺上,,虞七猛地回頭。第五胤撞入她眼簾,。
“你……怎么出來了,。”聲音不自覺地放軟,,她往旁邊挪了又挪。
“怎么不進去,?”
“只有一間帳篷呀,,我們沒法睡?!边@么說著,,虞七腦海中卻浮現(xiàn)出第五胤偷偷出現(xiàn)在她閨房的那晚,于是她悄悄側頭去看第五胤的臉,。
又是一個暴栗落在她頭上,。
“你!”
“想什么呢,,你把本殿想成什么人了,。狩獵還有兩日,待在外面兩晚你身子吃得消,?”
“你可不就是那種人,。”虞七嘟囔道,。
“你說什么,?”
“沒有,什么都沒說,?!?p> “那還不快進來?!钡谖遑仿氏绕鹕?,他身形頎長,,背脊挺直,是少年修長的身材,,只因穿著甲胄才更顯肩膀寬闊,。但虞七卻覺得這樣剛剛好,像是只為她一人遮住了迎面而來的寒風,。
“來了,。”她彎起眉眼,,輕快地跳幾步跟上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