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光,,青珞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眸色不深,,瞳眸通透而深邃,與一般人不同,,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同,。
方才她想事情太過入神,,都沒察覺他是何時來的,,不過他這人一向就這樣行事鬼鬼祟祟,,大半夜出現(xiàn)在這里,誰知道他是不是剛又去哪座宮樓里探了寶物,。
男子對上她的目光,,略微詫異:“你傷心了?”
她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眼中卻透出一種難以名狀的悲涼,,像最平靜的水面,將一切山崩地裂都藏在了最深處,。
青珞淡淡地回望他。
先前盯著一處太久了,,眼睛有些發(fā)澀,,她沒有哭,眼淚早在五年前那個晚上就已流盡了,。
“你又來做什么,?”她已經(jīng)習慣了他的不請自來。
男子轉(zhuǎn)身面向她,,手肘撐在窗臺上,,眉尾只是輕挑起,一雙柳目便擾亂了春夜的安寧,。
“路過,,順道跟你打個招呼?!?p> 果不其然,。
他朝著桌上的香爐揚了揚下巴:“熏蒼術(shù)?!蹦抗馕⑽?fù)雜,,“為什么?”
“習慣了,?!鼻噻蠛唵位卮稹?p> “為什么?”他直視她,,恣意的眸光中有幾分認真,。
青珞覺得這人莫名其妙,大晚上跑到別人的院子里,,來管別人的閑事,,又只好同他解釋:“還記得我跟你講過的那位仙姑?她說我生來體質(zhì)虛弱,,易染寒癥,,須常年熏這味藥材,以驅(qū)風散寒,?!?p> 男子聞言冷哼了一聲,剛剛還非要問出個所以然,,現(xiàn)在他似乎又很不想聊這個話題,,長手一伸,抽走了她手里的書,。
將書面翻過來,,他歪著頭看:“《淮南子》?!碧济榱怂谎?,“喜歡讀書?”隨手翻了幾頁,,又放回她面前,,散散漫漫道,“隔壁有個藏書閣,,用不用我?guī)湍阃祹妆緛???p> “不用?!鼻噻罅⒓粗浦顾?。
她坐在那里,肩背端直,,眉頭不自覺地蹙著,,分明是青澀如新蕊般的年齡,卻嚴肅得像在深宮里度過了大半輩子的禮教管事,。
他沉著眸,,凝視她:“你一直都過得這么謹慎?”
他眼神里那洞悉又篤定的意味,,讓她直覺想要回避,。
他是宮墻之外的人,,來去自由,怎么可能體會在權(quán)勢傾軋下生存的艱難,?他又怎么會懂得除了小心謹慎,,沒有第二種選擇的無奈?這樣看來,,這又是何其幸運的一個人,,讓人羨慕。
青珞依舊嚴肅著臉:“謹慎有什么不對,?”帶了一絲質(zhì)問的口吻,,似要用這樣的態(tài)度抵消掉心中的不快。
男子不動聲色看著她,,良久,,淡然一笑。
青珞本就不愛爭執(zhí),,在他的目光下越發(fā)感到無所遁形,,身體側(cè)向一邊:“你還不走?我要歇息了,?!?p> 夜深人靜的時刻,一個大男人出現(xiàn)在她的住處,,即使隔著窗,,也十分不合禮法。
他依舊撐在窗臺上:“有樣東西,,交給你我就走?!?p> 涼風穿過窗欞緩緩送來,,燭光徐徐晃動。
青珞轉(zhuǎn)過頭,,耳旁一縷發(fā)絲有一下沒一下地揚著,,拂過白皙的脖頸:“什么東西?”
他攤開手,,伸向她,,眼光很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