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至此,,曄琳終于鼓足勇氣,抬起頭來。
花開如云的海棠樹下,那襲白衣如同一紙鏡花水月,明明是春景,,卻見四季的美妙皆畫在他身上。
曾經(jīng)想象過無數(shù)回,當(dāng)親眼得見時(shí),,所有的想象都淪為虛無。曄琳現(xiàn)在知道了,,從天上降落到凡間的天神,,是什么樣子,。
男子站在那里,肅穆收斂,,吐氣如蘭,;膚質(zhì)似氣性最溫潤(rùn)的玉,薄唇如點(diǎn)絳,,勝過初放的新蕊,。
可是那雙眼,好冷的一雙眼,。
琥珀色的透澈的眸,,那里面藏著一個(gè)沒有盡頭的世界,望進(jìn)去,,亦真亦幻讓人沉溺,。眼尾一抹輕飄的疏淡,比那海棠還要妖嬈幾分,。
多么漂亮的眉眼,,卻失了溫度,無情,,孤絕,,寒得令人生畏。
觸碰到那眸底的冰冷,,曄琳不禁瑟縮了一下,,趕忙低下頭。
晁濂輕笑:“也是巧,?!币馕渡铋L(zhǎng)。
被他這么一點(diǎn),,曄琳瞬間窘迫不堪,,咬住了唇。
此前鳴宗也收到了曄琳母親要封妃的消息,,有意示個(gè)好,,干脆接著晁濂的話說:“可不就是巧,五妹妹的紙鳶讓在熠王陛下?lián)斓?,不知是紙鳶有緣,,還是五妹妹有緣……”
他話沒說完,只聽一旁有個(gè)溫柔的聲音:“曄德見過熠王陛下,?!?p> 一看,幾個(gè)公主都跟過來了,。
鳴宗的話生生被打斷,,臉上笑意斂去,,看了她一眼。
曄德微微屈膝,,兩手疊在身側(cè),,對(duì)面王孫貴族十好幾個(gè),她只同蘭與時(shí)行禮,。
對(duì)方只是淡淡瞥過,,沒有給予任何回應(yīng)。
曄德大方地行過禮,,直起身,,眼睛掃過滿臉羞澀的曄琳,目光又投向地上那只畫著燕子的紙鳶,,鼻間發(fā)出一聲無人察覺的冷哼,。
“五妹妹還在等什么?你的紙鳶擋了路,,還不快撿起來,。”她朗聲道,。
曄琳被說得臉上更加掛不住,,好像她專門等著誰替她撿似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急急朝蘭與時(shí)福了身:“熠王陛下,,冒犯了?!?p> 彎下腰迅速撿起紙鳶,,雙手拎在身前,本該退到一邊去,,可腳下就像生了根,,半寸都挪不動(dòng)。
俊美的男子她也曾見過不少,,以前總覺得人人臉上都是那些五官,,所謂姿容出色的人,也不會(huì)比別人多出一只眼睛鼻子來,,一個(gè)人再美,,還能美到哪里去?
而今她明白了,,真正絕色的人何止優(yōu)越的皮囊,,他的氣、質(zhì),、韻,,由里及表,是骨子里帶來的,。平日里看著矜貴的那些人,,在他面前一比,望塵莫及,。
今日一切都像安排好似的,,這一次,上天終于選中了她,,若是錯(cuò)過,,以后或許再難有這樣的好運(yùn)了。
想到這里,,她終是拋開狼狽和矜持,,昂起頭:“陛下,曄琳今日失手放跑了紙鳶,,不成想還擋了您的去路,,雖然陛下寬宏大量不曾責(zé)怪,卻教曄琳心懷不安,。陛下,,不知曄琳能做些什么來彌補(bǔ)自己的過錯(cuò)才好?”
話音唯唯諾諾的,,配上她羞怯的表情,,讓人不免生出幾分憐憫之心。
曄德眼色一凜,,沒想到她這么大膽,。
再看蘭與時(shí),他的神情竟然變得柔和起來,,冰封消融了,,眸中只是微微一動(dòng),春山如笑,。
薄唇輕勾,,他說:“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