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定心
惜卿有些懊惱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心想她可真是搞不清楚狀況,,景麟鳴在自己面前可從來都沒表現(xiàn)出對其他人的明顯的忌憚來,,就算是接受了程霽澤在朝中的幫忙,,但那也只是因為他懶得跟那些老油條們打交道罷了,,這并不能代表他對付不了他們,。
現(xiàn)在景麟鳴手里除了從恒州帶回來的三千精兵,,還有這些已經(jīng)在洛陽扎根二十余年的軍戶,,轉(zhuǎn)化成士兵就是兩萬余人,。
而且他衛(wèi)尉卿的名下,還有整個皇城的禁衛(wèi)軍,。
也就是說,,只要廖鎮(zhèn)裕不打算現(xiàn)在跟他撕破臉,那么現(xiàn)在的洛陽朝中,,恐怕還真沒有一個能對付得了他的,。
惜卿一直都知道,在絕對實力面前,,所有的意外和陰謀詭計都得靠邊站,。
顯然景麟鳴已經(jīng)擁有了絕對實力,而且那個唯一能跟他叫板的對手,,也選擇了避其鋒芒,。
這樣一分析,,情況頓時就變得樂觀了許多,仿佛惜卿這個主簿不用干別的,,光站在他身邊給他加油助威就萬事大吉了,。
但越是這樣,就越不能掉以輕心,,廖鎮(zhèn)野當年不也拿了一手好牌嗎,,他能想到皇帝會比他還要瘋嗎?
惜卿拽了拽景麟鳴的袖子,,十分糾結(jié)的說道,,“雖然……您好像確實沒什么顧忌,但是還是小心為上吧,,不要太過冒進了,。”
景麟鳴看到惜卿這副不陌生的表情,,眼神柔和了許多,,他知道她這是因為擔心他才會說這些。程霽澤給不了惜卿足夠的安全感,,所以她即使呆在自己的身邊,,也總是保持著一種擔驚受怕的心態(tài)。
想到這一點,,他忍不住摸了摸惜卿的小腦袋,,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所以現(xiàn)在我說什么都沒有用,。眼下只有等我把事情辦成了,才能向你證明我并非是魯莽之徒,?!?p> 惜卿仰頭望著他,看他態(tài)度如此正式,,眼神不禁有些躲閃,,“主公哪里需要向我證明什么呢?幾個月前跟柔然的那數(shù)場交戰(zhàn)便足夠說明您的本領(lǐng)了,,不然我哪里會來投奔您呢,。”
景麟鳴瞧著她的神色像是放松了不少,,便再次晃了晃那只還被惜卿緊緊抓住的手臂,,“所以,現(xiàn)在你總該問完你想問的了吧,?你看這天都快要黑了,,再耗在這里,,恐怕你今晚也要跟我一塊睡在這里了?!?p> 惜卿聽了這話,,下意識的縮回了雙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啊,,對不住,是惜卿冒犯了,?!?p> 景麟鳴佯裝生氣的瞪了她一眼,轉(zhuǎn)身便往外走去,。
惜卿緊跟在他身后,,出了營帳卻發(fā)現(xiàn)天色還大亮著,壓根就沒有景麟鳴說的那樣夸張,,她小聲的“哼”了一下,,心想這景麟鳴竟然會用這樣幼稚的方式來誆騙她。
沒走幾步遠,,惜卿就看到了在普通士兵營帳旁站著的乞扶連和白恪,,剛才惜卿跟景麟鳴有機密的事情要談,帶著白恪難免會有些不方便,,所以便讓他跟乞扶連先了解一些城南流民的情況,。
說起來乞扶連倒也算是盡職盡責,他在景麟鳴身邊擔著參將一職,,官做得不大不小,,每天都有一堆瑣事等著他來處理。
雖然乞扶連稱得上是現(xiàn)在景麟鳴身邊唯一的心腹,,但他各方面的資質(zhì)并不算多么突出,平常跟在景麟鳴身邊當個副手還可以,,但真要讓他獨當一面,,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吃力。
尤其管理這些流民,,還跟管理普通士兵不一樣,。
士兵需要遵守規(guī)矩,違紀了就該罰,,但這些流民卻是景麟鳴下了命令要安撫好的,。
景麟鳴這幾日正忙著重組軍隊、搭建軍營,,所以管理流民的擔子就這樣壓到了他的身上,。
起初他還不覺得有什么,,可直到前日碰上了個難產(chǎn)的產(chǎn)婦,他才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焦頭爛額,。
洛陽跟關(guān)中之間的距離不算近,,憑著尋常女子的體力,很少有人能在逃難的情況下步行到這里來的,。
但是很少,,并不代表沒有。
眼下城南已經(jīng)聚集了近四千人,,女人就算是再少,,那起碼也得占個六分之一,其中有孕婦幾十余人,,他還沒算上那些需要哺育未斷奶幼童的婦人,。
這些都是需要朝廷專派官員來協(xié)助的問題,乞扶連認為自己就是個粗人,,壓根就沒那么多的能力去考慮這些細節(jié),。
所以在得知白恪就是洛陽令后,他還不等白恪向他請教問題,,他就先開始倒苦水了,。
白恪對此也是十分過意不去,承諾一定會負責起這些流民身上的難題,。
惜卿跟景麟鳴走到他們二人身邊時,,白恪正跟乞扶連商討著征集城內(nèi)醫(yī)士來為城南流民檢查身體的主意。
看到他們二人過來,,白恪與乞扶連忙要行禮,,景麟鳴擺了擺手,“不必在意那些虛禮,,你們還是先講要緊事吧,。”
站在景麟鳴身側(cè)的惜卿點了點頭,,表示了她對景麟鳴觀點的贊同,。
“惜卿也覺得洛陽令說的有道理,眼下正值初春,,氣溫不斷升高,,流民們長途跋涉,身上說不準會帶一些病痛,,如果不提前關(guān)注,,保不齊會引發(fā)時疫?!?p> 惜卿覺得這一時期的時疫,,更像是因為衛(wèi)生條件不達標而引發(fā)的傳染病,。
所以她也對城南流民的健康情況十分警惕,因為說不準這就是一個龐大的傳染源,。
白恪神色憂慮,,本來他就已經(jīng)快被程霽澤安排給他的差事給壓趴下了,結(jié)果在聽了乞扶連的一通牢騷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要干的事還有很多,,身份登記只是這其中最簡單的一項罷了。
所以他望向惜卿,,臉上是欲言又止的神情,。
惜卿看他分明是要對自己說些什么,連忙開口道:“白大人是有什么為難的事不方便說出來嗎,?”
白恪嘆了口氣,,頓了一會,還是開了口,。
“郎君,,其實我一早便對您說過,我們的人手,,不夠,。”
惜卿頓時也覺得有些窘迫,,下意識的便偏頭往身邊的景麟鳴看去,,有些討好的對他笑了笑,“主公,,你們……”
“你們是來幫忙的,,所以更該清楚自己的身份,千萬別該做的沒做,,反倒先打起我的人的主意來了,。”
景麟鳴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中止了她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