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總要有個交代。蘇暮決定代勞,。

　　按下停止鍵,，生命維持儀器的小屏幕開始閃爍。

　　平躺在手術(shù)臺上的復制體輕微地扭動身軀,，但很衰弱,，掙扎無力，并不能改變什么,。

　　她的脈搏從緩慢有力轉(zhuǎn)為高頻快速,，血壓急速升高，出現(xiàn)了喘息,。

　　這是最后的回光返照,。很快呼吸就舒緩下來，血壓瀑布般下降,，心跳斷斷續(xù)續(xù),。

　　最終，心跳停止,，小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條綠色的直線,。

　　一滴眼淚從她臉頰滑下，落在手術(shù)臺上,，冰冷。

　　看著一模一樣的自己,，三宅茉莉咬著嘴唇：“可能你會覺得我多事,。不過我覺得，我們……我們不該讓她躺在這里腐爛,?！?p>　　蘇暮點點頭，表示理解,?！斑@里既然有手術(shù)臺，肯定就有處理尸體的地方，我們找找吧,?！?p>　　他的推測很正確。焚尸爐就在隔壁套間里,，紅磚砌成,，洞口剛好能塞進一具尸體。鐵制的蓋板很厚實,，手柄的部位摩挲得紅亮紅亮,。這里一定燒過很多死人。

　　兩人合力將手術(shù)臺上的“三宅茉莉”抬上平板車,，推進了焚尸爐,。

　　一個按鈕下去，蓋板上亮起紅光,，開始10分鐘倒計時,。

　　10分鐘之后，再打開蓋板,，里面已經(jīng)空空如也,。

　　焚燒之后的骨灰一定是通過縫隙漏下去了，真方便,。

　　燒掉了自己的復制體,，三宅茉莉情緒好了一些。她露出笑容：“至少我們還有那瓶膠質(zhì),，肯定也是很重要的證物,。”

　　糟糕,，剛才應該趁她不注意,，搶先把心靈膠質(zhì)收起來的。

　　旺財,，他暗地里吩咐腰間的飛水螅,，悄悄把那瓶心靈膠質(zhì)裝起來。

　　然而,，旺財可能誤會了“悄悄”的意思,，直接啊嗚一口，把心靈膠質(zhì)給吞掉了,。

　　愚蠢的旺財,！

　　眼看著心靈膠質(zhì)在眼前消失，三宅茉莉大吃一驚：“那個玻璃瓶呢,？剛才還在這兒呢,！那么大一個,！怎么就不見了？”

　　這事沒法用常理解釋,，蘇暮只好硬凹：“一定是起了什么化學反應,。或許我們不該讓它長時間暴露在空氣中,。玻璃在常溫下或許并不能穩(wěn)定儲存那種物質(zhì),。你看顱骨內(nèi)襯都是用金屬，肯定是考慮到了這一點,?！?p>　　“是這樣嗎？但為什么會突然不見呢,？化學反應的話,，難道不該留下點痕跡？發(fā)光,、發(fā)熱,、變色、生成沉淀物什么的……”三宅茉莉半信半疑,。

　　硬凹這種事,，一旦開始就只能凹到底。蘇暮硬著頭皮繼續(xù)：“不,、這是一種我們從未見過的物質(zhì),，所以不能以常理推測?！?p>　　“是嗎,？唔……總覺得還是有點不太合理呢?！?p>　　見三宅茉莉開始動搖,，蘇暮趁熱打鐵，使出秘技·注意力轉(zhuǎn)移,！

　　“這里每一樣東西都不合理,，不是嗎？要我說,，咱們先別管那瓶膠質(zhì)了,，反正也找不回來。不如調(diào)查一下手術(shù)記錄,。這肯定不是他們第一次做傀儡，得查清他們都替換了誰,?！?p>　　果然三宅茉莉還是更關(guān)心傀儡的事,。她立刻接受了蘇暮的意見，決定周圍搜查一遍,。

　　搜遍整個大廳,，沒發(fā)現(xiàn)任何有關(guān)心靈傀儡的記錄，倒是發(fā)現(xiàn)了巨大的停尸房,。

　　那是一間古老的墓穴,，漆黑的墻壁，極度陰冷,。里面整齊地擺放著一排排木架子,。之前用靈視感應到的死人，全都碼放在上面,。全身啥也沒穿,，掛著一層冰霜，跟凍豬肉似的,。

　　三宅茉莉給每個人一一拍照,，比對警方數(shù)據(jù)庫?！吧矸萑寄軐ι?。那些被轉(zhuǎn)移安置到這里的研究員，應該都在這兒了,。嗯……有一些人空缺,，但是有他們的標簽?！?p>　　林田俊太郎就只有標簽,，木架上給他留了一個空位。

　　這樣的空位還有七八個,。他們?nèi)ツ膬毫耍?p>　　像林田俊太郎一樣逃亡在外,，還是已經(jīng)化成了骨灰？

　　蘇暮有種不好的預感：說不定,，一些人已經(jīng)被替換成了心靈傀儡,，眼下正在外頭游蕩。

　　他一一記錄下那些名字,，打算今后多留個心眼,。

　　檢查到某個角落，三宅茉莉低聲驚呼,?！澳憧矗　彼钢炯苌系臉撕?。

　　志賀一夫,，浦上純美……她在搜查一課的上司和同事,，有一個算一個，這里都有,。

　　木架上全是空的,，難道他們已經(jīng)被替換掉了？

　　蘇暮看了三宅茉莉一眼,，果然她小臉煞白,，似乎想到了非常不好的事情。

　　“放心，事情不會壞到那種地步?！彼皶r送出安慰,，“他們是警視廳的人，正兒八經(jīng)的國家公務(wù)員，跟這些研究人員可不一樣。想替換掉他們，難度很大的,。我估計，或許他們的傀儡之軀還沒準備好,，所以只留個空標簽,。”

　　三宅茉莉點點頭,，不吭聲,，依然心事重重的樣子。

　　接下來,，蘇暮又有發(fā)現(xiàn)：“你看,，這里還有船越正洋的標簽呢?！?p>　　這話貌似起了反效果,。三宅茉莉更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