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桃源村
清晨,,太陽剛剛爬上山頭,,羞澀地俯瞰著大地,。微風(fēng)徐徐吹來,,瓣瓣桃花隨風(fēng)飄舞,小鳥迎著朝陽,,在桃樹枝頭啁啾,。
新的一天迎來了春日暖陽,風(fēng)和花香,。桃源村里的人家屋頂上,此時此刻也冒出了縷縷炊煙,。青煙在屋頂上空繚繞一會兒后,,在微風(fēng)的吹拂之下,慢慢變淡,,最后消失在空中,。
太陽漸漸升高了,桃源村里變得開始熱鬧:大人喊小孩叫,,雞鳴犬吠,,鵝哦鴨嘎,羊咩牛哞……各種聲音組成一曲農(nóng)村交響樂,,桃源村里一天的喧鬧,,由這一曲交響樂正式揭開序幕。
鐘鳴吆喝著把犁牛從圈里與其他牛隔開出來,,放在院子里讓它吃獨(dú)食,,今天他要趁著好天氣,把耕地犁一遍,,好在春耕時提高效率,,按節(jié)令種更多的地。
老婆楊柳挺著身懷六甲的肚子忙著在灶上煮飯,,她被煙熏得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時不時用袖子擦擦眼睛和鼻子。
楊柳實(shí)在受不了這難燃的柴禾,,在廚房里大聲叫道:“鐘鳴,,拿一點(diǎn)干燥好燒的柴來,,簡直要把老娘熏死了?!?p> 鐘鳴在院子里應(yīng)道:“好嘞,!馬上就給你拿來?!迸艿皆鹤舆叾逊挪窈痰牡胤?,挑了幾根細(xì)小干燥的柴禾,快速走進(jìn)廚房,。
鐘鳴蹲在灶邊添火,,嬉皮笑臉地看著楊柳說:“辛苦老婆大人了,有沒有熏到我的寶貝兒子,?”
楊柳假嗔道:“你就知道關(guān)心你的兒子,,我你就不管了,怎么不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
鐘鳴呵呵笑道:“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娘倆都是我的心肝寶貝,都關(guān)心,?!?p> 楊柳捋著散亂在前額的頭發(fā),心滿意足地說:“這還差不多,?!?p> 說話間,飯煮好了,。鐘鳴狼吞虎咽地吃了兩海碗,,就去給牛添草喂水。犁具好久沒用,,鐘鳴一樣樣檢查,,能不能用,需不需要修理,。楊柳收洗餐具,,打掃廚房,收拾家務(wù),。
等他們都準(zhǔn)備好了,,鐘鳴抬著犁架,楊柳吆著牛,,沿著房邊崎嶇小路,,向自家耕地走去。
不多時,他們就來到了溪邊的自家地里,。
鐘鳴坐在地邊的一塊石頭上,,拿出煙袋過煙癮,他深深了吸一口,,停了一刻,,煙子才從他的鼻子嘴里冒出來,然后飄到他頭頂上空繚繞,,一陣微風(fēng),,才吹散了那繚繞的煙霧。鐘鳴吸吸吐吐好一陣,,才算過足了煙癮,,這才架上牛,開始了他今天的勞作,。
楊柳在地里,,用鋤頭鏟雜草,歸堆,,準(zhǔn)備焚燒了當(dāng)肥料,。
在鐘鳴夫婦勞作的這塊地頭,有一株特別大的桃樹,,相傳有幾百年的歷史了,,這個村落里的桃樹,都是有這棵桃樹發(fā)展而來的,,有的是用它的枝杈嫁接的,有的是人們吃了這棵桃樹的桃子以后,,桃核亂扔,,自己生長起來的。因此,,這個村子桃樹到處都是,,每年到了春天,粉紅的桃花開遍整個村子,,這個村子成了桃花的世界,,美麗無比。這也許就是桃源村這個名字的來歷了,。
這個村子地處偏遠(yuǎn),,地廣人稀,方圓幾十里,,也就有三五十戶人家,。主要有三姓人家,東邊李家,西邊鐘家,,南邊楊家,。中間也摻夾了苗家、柳家,、徐家等一些雜姓,。
桃花村,這個村子的得名,,也有別的傳說,。傳說之一,說陶淵明辭官歸隱后曾來到過這里,,看到這里桃花盛開,,甚是喜歡,聽說回去以后還寫了一篇文章叫《桃花源記》,,里邊有“緣溪行,,忘路之遠(yuǎn)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shù)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欲窮其林……”的語句,。另一個傳說,,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唐伯虎曾在這里吟詩作賦,其中有一首寫的就是這里:“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边@些傳說都與名人墨客有關(guān),可能是那些窮酸文人們附庸風(fēng)雅,,杜撰出來的罷了,,真?zhèn)坞y辨,不足為據(jù),。
太陽緩緩向西方滑落,,牛的步伐開始變慢了,鐘鳴也是灰頭土臉,,有一搭沒一搭地吆喝著牛,,扶犁的雙手似乎有點(diǎn)兒顫抖了,。畢竟過了一個閑冬,開春第一天勞動,,還是有那么一點(diǎn)吃不消,。既然人困牛饑日已偏,今天勞作就此作罷吧,。他喊上在地邊休憩的楊柳,,趕著牛回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遇見正在河邊割草的李嬸秀蘭。李嬸五十來歲,,圓臉,,矮胖,有一副大嗓門,,別人在背后叫胖嬸,,也有人叫她李大嗓門。李嬸在這地很受人們尊重,,因為她是這村里唯一的接生婆,,這個村子里二十歲以下的人,沒有一個不是她接生的,。她看看楊柳的肚子,,對鐘鳴夫婦說:“你家馬上要添丁了吧?”
楊柳含羞地說:“還要過幾天,,到時候又要給李嬸添麻煩了,。”
李嬸說:“我就是干這事的,,還說什么麻煩不麻煩的,,到時讓鐘鳴來喊一聲就是了??辞樾危粫^二十天就生了吧,?”
楊柳回答:“差不多吧,?”
李嬸審視了楊柳的肚子一會兒說:“瞧你這肚型,下圓上凸,,我看準(zhǔn)是個小子,。”
鐘鳴夫婦異口同聲地說:“謝你吉言,?!?p> 李嬸又叮囑鐘鳴夫婦說:“我們農(nóng)家人,,不勞作肯定不現(xiàn)實(shí),雖說適當(dāng)勞作有利于生產(chǎn),,但你們也要注意身體,,不能做高強(qiáng)度的勞作,以免傷了胎氣,?!?p> 楊柳回答:“謝謝李嬸提醒,我會格外注意的,?!?p> 李嬸又接著說:“知道就好,我就怕你們不在意,,特意提醒一下,,很多年輕夫婦不知道這一些?!?p> 李嬸還想拉著鐘鳴夫婦再說一會兒話,,可鐘鳴夫婦早已饑腸轆轆,哪里還有心思再拉白話了,,就邊說邊趕著?;丶胰チ恕?p> 李嬸看著鐘鳴夫婦走去的背影,,搖搖頭,,自言自語說:“天還這么早,這對夫婦也不陪我多聊一會兒,,就忙著回家,。”
回到家以后,,楊柳忙著生火煮飯,,鐘鳴忙著喂牛,收拾農(nóng)具,。
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擺上桌,,鐘鳴早就渴望著這一桌飯菜了。他三下五去二,,扒拉了兩大碗飯菜下肚,,才放慢了速度,邊吃邊對楊柳說:“李嬸說你會生一個兒子,,我覺得也是,。”
“我想也是一個兒子,,但如果我生了一個丫頭,,你會不會很失望,?”楊柳如實(shí)說出自己的想法。
鐘鳴對自己會生一個丫頭這個問題,,顯然沒想過,,于是說:“你怎么會生一個丫頭呢?”
楊柳憂慮地說:“我說的是萬一,,萬一我生了一個丫頭,,你心里能不能接受,說實(shí)話,?!?p> 鐘鳴笑著說:“傻瓜,我怎么會不能接受呢,?反正小子丫頭都是我們的骨肉,,豈有不接受之理?”
楊柳才如釋重負(fù)地說:“我就是怕你接受不了,,只要你不嫌棄丫頭,,這我就放心了?!?p> “我們不說這些了,,趕快吃吧!吃完收拾一下,,累了一天了,,別把你累壞了,趁早歇息,,養(yǎng)精蓄銳,。”鐘鳴建議說,。
楊柳聽了鐘鳴的話,,說:“你不說,我還不覺得,,真的感覺有點(diǎn)累了,,也許是飯飽神虛?!?p> 吃完飯,,鐘鳴夫婦簡單洗漱了一下就睡了。
鐘鳴倒頭就睡,,不一會兒,鼾聲就在楊柳耳邊響起來,。
楊柳就已習(xí)慣了鐘鳴的鼾聲,,她翻了一個身,,也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這天夜里,,楊柳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走在一片荒無人煙的廣闊原野上,她走啊走,,不停地走,,可不管她怎么走,就是走不到邊際,。他呼喊著鐘鳴的名字,,可既聽不到他的回答,也聽不到回音,。楊柳開始著急了,,她加快腳步往前走,可她沉重的肚子往下墜著,,累得她氣喘吁吁,。此刻,她感覺到似乎有一樣?xùn)|西跟在她身后,,她忍不住朝后看了一眼,,這不看還不要緊,一看,,看到一個滿臉黝黑而身材高大的人,,悄無聲息地跟在她身后。這個人一頭紫發(fā)散亂地披在肩上,,嘴唇青紫,,眼窩深凹,兩眼放著幽光,,他看到楊柳轉(zhuǎn)過身來,,用陰沉的目光看著楊柳的肚子。楊柳看到這番模樣,,更加害怕了,,想喊救命,可怎么也喊不出聲音,。正在楊柳著急之時,,不知何時,在她面前又多了一個人,,這個人,,身材中等,須發(fā)花白,,白凈面皮,,臉上露著微笑,,手里拿著拂塵。他用拂塵指著黑臉人說話,,黑臉人也不甘示弱地用食指指著拿拂塵的人回應(yīng),,你一言我一語,說了半天,,可楊柳一句也沒聽懂他們在說什么,。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黑臉人轉(zhuǎn)身走了,,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拿著拂塵的人對楊柳說了幾句她聽不懂的話,一甩拂塵,,飄向空中也消失了……
楊柳滿身大汗,,嚇醒了過了。
楊柳嚇醒以后,,怎么也睡不著,,她用手肘拐醒鼾聲如雷的鐘鳴。鐘鳴問怎么了,,楊柳把她剛才做的夢說了一遍,。
鐘鳴說:“這是好夢,你遇到危險,,有人救你,,這是好事?!?p> 楊柳還是不放心:“想想那個黑臉人,,我就膽戰(zhàn)心驚?!?p> 鐘鳴安慰道:“黑臉人不是被拿拂塵的人嚇跑了嗎,?神仙會保佑你的。睡吧,!累了一天了,。”說完,,翻了一個身,,鼾聲又響了起來。
楊柳還是輾轉(zhuǎn)反側(cè),,胡思亂想,,怎么也無法入睡,一直到即將拂曉時分,才迷迷糊糊進(jìn)入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