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察布之戀

　　一

　　清早，孟根畢力格從烏蘭察布火車站下了夜班，剛躺在床上,，打算好好睡一覺,，電話響了，是妹夫阿瑞打來的電話,。孟根畢力格心里有點煩，什么事情啊,？明明知道我今天下夜班，還不讓人睡個好覺,？

　　“哥,，求你了，幫我找一找烏蘭托婭吧,，她和我生氣拿著公司的銀行卡和房證,、土地證走了，去哪里啦,，我也不知道,，簡直是人間蒸發(fā)了，電話關(guān)機,，工作單位沒有,，到處都沒有，所有的朋友都沒有見到她,?！卑⑷鸾辜钡卣f。

　　“你怎么惹她了,？”孟根畢力格很冷靜地問,，他相信自己的妹妹一定是有原因的，要不是忍無可忍的事情,，她不會這樣做的,。

　　“說實話，是我的不對,，我和幾個新結(jié)交的朋友搓麻將輸了十萬元,。我錯了，哥哥,，我要找到烏蘭托婭,，我向她保證絕不會有第二次……可是她不給我改正的機會?！卑⑷鹦U有理由的說,。

　　“這么說，是我妹妹錯誤比你大，對吧,？好,，你既然那么有道理，你自己解決吧,，我上了一夜班,，還沒有睡覺呢，沒工夫管你的事兒,?！泵细吜Ω癫豢蜌獾貟炝穗娫挕?p>　　阿瑞再打過來,，孟根畢力格就不接了,。阿瑞最后發(fā)了一條短信：“哥哥，烏蘭托婭是我最喜歡的女人,，如果她不能原諒我的錯,，哥哥你也不能幫助調(diào)解我們之間的矛盾，那么我也不想活了,。這條命給你們,，足夠道歉了吧?！?p>　　孟根畢力格看到這個短信,，有點擔(dān)心，別弄出人命來,，那就壞了,。于是給阿瑞打電話，關(guān)機,；給烏蘭托婭掛電話,，關(guān)機。突然想到烏蘭托婭和他有一個QQ群,，群里只有他們兄妹兩個,，那是他們兩個說悄悄話的地方，于是打開了電腦,，給妹妹留了言：“小妹，你好,，哥哥知道了你和阿瑞鬧矛盾的事情,，請你抽空給哥哥回電話，別叫我擔(dān)心,。阿瑞情緒很不好,，我擔(dān)心他出事兒，一會去他的住處看看，你是個懂事的好妹妹,，千萬別叫媽媽爸爸擔(dān)心……”

　　然后就去妹夫家,，看看阿瑞是不是做傻事。結(jié)果剛剛打開房門就聞到很大的煤氣味,，趕緊跑去廚房關(guān)了煤氣,，打開窗戶門，跑到外面,，撥打了120……

　　二

　　故事需要從2001年春節(jié)的前夕說起,。那年春節(jié)，家里只有老母親,、兒子和阿瑞一起過年,。兒子小小年紀失去了母愛，母親和兒子在貧困的老家過著清貧的生活,，他作為家里唯一的男人,，應(yīng)該怎么給母親和兒子一個溫暖的家呢？他靜下心來想了很多事情,，這些年來他雖然成長為一個八級焊工,，技術(shù)已經(jīng)到達焊工技術(shù)工人的頂峰，但是總給別人打工也掙不到很多錢,，僅僅夠一家人吃飯的,，要想再婚、生子必須有一定的金錢和地位,。因此,，他考慮到自己創(chuàng)業(yè)。最后決定過完年要親自帶著兒子去內(nèi)蒙古闖一闖,，那里還有自己一個知心的蒙古朋友在等著他呢,。他把自己這幾年來的積蓄分了兩份，少的一份,，留給母親在老家生活用,，多的一份自己帶出去開始創(chuàng)業(yè)。為了預(yù)防資金不夠,，他還從哥哥以及伯父他們那里借來十萬元錢,。作為一個農(nóng)民的兒子，他只有創(chuàng)業(yè)才有出路,。還好,，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三年前的窮小子了，他是一個身懷絕技的八級電焊工了,，在這個處處都搞建設(shè)的社會里,，他的焊工技術(shù)到處都有用武之地,。

　　他給自己的幾個同學(xué)好友打了電話，約他們一起到內(nèi)蒙古烏蘭察布市去創(chuàng)業(yè),，他說：“創(chuàng)業(yè)的風(fēng)險我一人承擔(dān),，你們只要干活拿工資就行了，工具設(shè)備和材料投資以及租廠房等等事情都是我來承擔(dān)”,。朋友說：“我們擁你做我們的頭兒,。”至于這個頭是什么職務(wù)誰也沒有說,。阿瑞明白自己就是創(chuàng)業(yè)者,，也是經(jīng)營者，說白了就是一個農(nóng)民企業(yè)家,。

　　列車?？吭跒跆m察布市集寧火車站。張阿瑞帶著兒子張海濤下了車,。這時候才凌晨四點,。像刀子一樣的塞北風(fēng)使他們真正感到了寒氣逼人的滋味，他們需要就近找一家旅館住下來,。

　　“師傅,，請問這附近有旅館嗎？”阿瑞問一位鐵路員工,。

　　“有,，就在左邊100米的地方，有一家城建之家旅社,，都是外地來的人居住的,，你去看看吧?！辫F路員工帶有職業(yè)特點的指路方式,，使阿瑞很滿意。

　　他帶著海濤頂著塞北的寒風(fēng)來到了城建之家,。

　　“請問師傅,，你要住店嗎？我叫烏蘭托婭,，今天晚上我值班,。”阿瑞走進旅店的時候,，迎面走來一個穿著蒙古袍子的姑娘很禮貌地問他,。阿瑞看著這位蒙古姑娘，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烏蘭托婭高高的個頭，白凈的臉龐，大眼睛,，雙眼皮,，睫毛很長，忽閃著的眼睛就好像電影里的蒙古姑娘一樣,。身穿大紅的蒙古袍子顯得格外動人,。

　　“住店，有兩個人的房間嗎,？我包一間,。要大一點兒的，最好是套間,，可以做臥室和辦公室的那種,。”阿瑞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面前這個初次見面的蒙古女孩,。

　　“有啊,，你住多長時間？”烏蘭托婭問阿瑞的時候,，也在仔細觀察面前的男孩,，他身高馬大，臉面卻帶著幾分稚氣,，黑里透紅的膚色,，炯炯有神的雙眼，一種山東男人特有的豪爽之氣,，正對蒙古女孩的脾氣,。

　　“先住著，如果感覺合適就住上一年,?！卑⑷鹜纯斓卣f。

　　“好的,，來,，拿出身份證件，登記一下吧,，”

　　就這樣,，阿瑞住進城建之家5樓18號房間。阿瑞暗暗驚喜：518,，我要發(fā),，這不是我故意挑選的房間，是上天的安排,，難道冥冥之中,，上天在眷顧我嗎,？他默默地想。

　　對于阿瑞來說,，他目前沒有時間去舔自己的傷口,，他需要為兒子、自己和遠在故鄉(xiāng)的母親掙一份家業(yè),，其他什么都是無法顧及的事情,。他給知心的蒙古朋友額爾頓打電話，得知額爾頓正在外地做生意,，暫時無法回來幫他,。但是他給阿瑞提供了一個線索，建筑公司第一大隊有一個倉庫和一片空地,，可以用來做工廠,，而那里的負責(zé)人是額爾頓的朋友巴特爾。當(dāng)天晚上阿瑞就找到了巴特爾,，向他租賃了那個廠房,，還掛靠在建筑公司第一大隊進行營業(yè)。于是他打印了五百份廣告,，按照郵局電話號碼冊上的地址寄了出去,，這是他能想到的宣傳方法。在陌生的地方做生意,，需要有客戶的支持才行,。他想，只要寄出去的廣告有百分之一的幾率,，自己就可以賺到錢,。

　　這天上午，阿瑞剛起床就聽見有人敲門,。開門一看,，是烏蘭托婭。今天烏蘭托婭穿了一件紅色的羽絨服,，圍著一條雪白的長毛兔圍巾,，忽閃著長睫毛的大眼睛，十分美麗動人,。

　　“請進,，剛起來，你看我這屋里亂的,?！卑⑷鸩缓靡馑嫉卣f。

　　“您好,，您是公司老板嗎,？我是《烏蘭察布日報》的通訊員,，我們在征集申辦北京奧運會的簽名，您能代表你們的企業(yè)簽名嗎,？”烏蘭托婭說,。

　　“能，能,。不過我先要問問你，你不是本旅店的員工嗎,？怎么又成了報社的記者,？你能幫我在報社發(fā)一個廣告嗎？”阿瑞如同在黑暗中見到一絲光明,，他追問烏蘭托婭,。

　　烏蘭托婭說：“那好，我首先回答你的問題,，我是本旅店的正式員工,，同時也是一名兼職記者。然后我們要互相幫助,，你在我這里給申奧簽名,，一個簽名30元錢，可以在我們報紙上刊登您的公司名字和業(yè)務(wù)聯(lián)系電話,。另外,，我可以幫助你聯(lián)系做廣告的事情。要知道我現(xiàn)在是記者,，有權(quán)利幫助你做這些事情,。”

　　于是阿瑞拿起筆在烏蘭托婭指定的地方簽上了自己和公司的名字,。公司的名字是烏蘭察布建筑公司油罐廠,。烏蘭托婭說：“我感覺你最好在報紙上發(fā)廣告，報紙的受眾多,，而且信用比較好,。我可以幫你?！卑⑷鹇犃?，十分高興，他想：“這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吧,，這個只有一面之交的烏蘭托婭竟然要幫我這么大的忙,，她肯定是我的貴人?！?p>　　于是他們馬不停蹄地來到《烏蘭察布日報社》廣告部,。何主任給他們拿出價格表,。阿瑞一看價格表感覺太貴了。但是,，他沒有說嫌貴,，而是委婉地說想發(fā)一些照片忘記帶了，明天再來,。

　　出了廣告部辦公室的門,，烏蘭托婭問：“你什么意思？怎么這樣處理問題呢,？”阿瑞說：“烏蘭托婭,，你幫忙幫到底，能不能幫忙打折,？”

　　“打折,？廣告費也能打折？”烏蘭托婭第一次接觸這種事情,，沒有想到阿瑞是想以便宜的價格做廣告,。可她畢竟是報社的記者,，腦子反應(yīng)快,，很快想起一個人來，她說：“這個問題比較難,，但是還有一點兒希望,，可以求我的老師幫忙，他是報社的總編,，應(yīng)該有面子,。”阿瑞聽了,，十分高興地說：“我就知道,，你會幫助我的，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夢到了觀世音菩薩,，她告訴我說有個貴人要幫我，看來你就是我夢中的貴人啦”,。烏蘭托婭說：“少說廢話,，要想廣告費打折，趕緊收拾收拾跟我走,，咱們立馬就去找我?guī)煾雕R耕田,，他可是一個勤勞的老馬，去晚了就找不到了啊?！?p>　　阿瑞沒有來得及吃早飯,，匆忙給孩子洗了臉，幫他穿好衣服,，對烏蘭托婭說,，走吧。烏蘭托婭一看還要帶著孩子,，就說：“你們這些個體戶,，工作和生活總是攪合在一起的。去報社談?wù)?，你帶著個孩子干啥,？”阿瑞說：“沒辦法，我兒子才四歲,，他不敢自己在屋里玩?！庇谑?，他們一行三人前往報社，去找主編大人馬耕田,。

　　馬耕田的辦公室是一間寬敞明亮的大房間,，收拾得井井有條，看上去很有品味,。這讓阿瑞感覺十分拘謹,，可是兒子張海濤卻十分興奮，他一進門就搶著說話：“伯伯好,，我爸爸是來找您幫忙的,。”馬耕田正忙著收拾桌子上的文件,，看見小朋友就來了精神,，趕緊拿起一個文具盒送給小海濤，說：“小朋友,，你真有福氣,，這是昨天一個朋友送給我的，我今天把它送給你好嗎,？”張海濤也不客氣,，不顧爸爸的阻攔收下禮物說：“謝謝伯伯，這個禮物我很喜歡,。我希望您也送給爸爸一個禮物,。”

　　馬耕田很感興趣說：“我只有一個文具盒,，送給你了,，還能送給爸爸什么禮物?。俊睆埡f：“你能幫助爸爸發(fā)廣告,，讓更多的人和爸爸做生意,，那樣我們就有錢把奶奶接來一起生活了……”

　　烏蘭托婭和阿瑞聽了張海濤的話都感到有些別扭，趕緊把這個不懂事的孩子推到門外面,，讓他老老實實在門口候著,。然后烏蘭托婭對師傅馬耕田說出了自己帶著阿瑞來的意圖。說話間烏蘭托婭夸了阿瑞幾句,，什么農(nóng)民創(chuàng)業(yè)者,，有抱負的青年等。馬耕田本來就是個熱心人,，他答應(yīng)幫助和廣告部門溝通一下,，叫烏蘭托婭幫阿瑞寫一個好一點的廣告詞，最好把自己企業(yè)的產(chǎn)品照片發(fā)上去,。

　　告別了馬主編,，阿瑞對烏蘭托婭十分佩服又很感激，他執(zhí)意要請烏蘭托婭吃午飯,。烏蘭托婭說：“謝謝你的一番好意,，我必須回家，不然我媽媽會著急的,。你也趕快回去準備照片吧,。”

　　阿瑞突然拉住烏蘭托婭的手,，說：“你幫了我這么大的忙,，你就是我的貴人，我怎么能連一頓飯都不請你呢,？”

　　烏蘭托婭很嚴肅地說：“松開你的手,，我告訴你，我是一個嚴肅的人,，媽媽對我要求很嚴,，我是出于一個記者的責(zé)任感來幫你，你不要胡思亂想,，再這樣,，我以后不幫你啦?！?p>　　話說到這個份上,，阿瑞只好說：“對不起，我是真心感謝你?！?p>　　烏蘭托婭說：“知道了,，謝謝?！比缓缶痛畛斯卉嚮丶伊?。

　　三

　　第二天早上，烏蘭托婭剛到值班室,，還沒有看交接班記錄呢,，阿瑞就帶著孩子來了。他說：“烏蘭托婭同志,，我求你一個事兒,，今天我要出去見一個客戶，你幫我看一會兒孩子,，叫他在值班室玩,，你看著他別亂跑就行了?！闭f完話,，不等烏蘭托婭答應(yīng)，就匆匆離開了,。

　　小海濤倒是很懂事，他坐在值班室的椅子上看畫報,，看好一份,，放回原處，再看另一份,。畫報看完了,，阿瑞還沒回來。烏蘭托婭看看表,，自己中午還要回家呢,，弄個孩子怎么辦？帶回家,，媽媽一定會懷疑自己不好好工作,。放在值班室，出了問題怎么辦,？

　　正在她左右為難的時候,，海濤對烏蘭托婭說：“阿姨，我困了,，想睡覺,。”烏蘭托婭就把他安排在值班室的單人床上。然后給哥哥孟根畢力格打了一個電話,，說明不能回家吃飯的理由,，讓他去陪媽媽爸爸吃午飯。在鐵路火車站當(dāng)值班長的哥哥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有一雙兒女,，他今天休息。他接了電話,，愉快地帶著一雙兒女去母親家吃飯了,。

　　烏蘭托婭正琢磨著去旅社的餐廳買些飯菜給海濤吃，阿瑞急匆匆地回來了,，他買了盒飯,。海濤聽見爸爸的聲音從床上一骨碌爬起來，原來他根本沒有睡覺,，他是假裝的,，這小子鬼精。烏蘭托婭說：“張老板,，你事情辦完了,？”

　　阿瑞一邊吃飯一邊說：“有點眉目，可是遇到了困難,。噢,，對了，鐵路機修廠你有熟人嗎,？他們那里有一個閑置的院子,，當(dāng)個工廠正好，可是沒有熟人擔(dān)保,，我怕人家不愿意租給我這個外地人,。烏蘭托婭，你能幫幫我嗎,？”

　　烏蘭托婭沒說話,，她一邊吃飯一邊琢磨能不能幫這個忙。阿瑞看出了她的猶豫,，很懇切地說,，我可以和你簽個合同，如果工廠賺了錢,，給你百分之一的提成,，或者我預(yù)付給你五千元保證金，你給我當(dāng)個保人,。

　　烏蘭托婭說：“這不是錢的問題,，我也沒有熟人,，我去和你去差不多，準是白跑一趟,，我哥孟根畢力格和那里的人比較熟,，可是我不能把哥哥拉進來，一旦你不守信用,，那不是害了他嗎,？我在琢磨：這事情怎么辦比較好呢？”

　　阿瑞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說：“我一定守信用,，你約哥哥出來,，咱們吃個飯，我親自和你哥哥談?wù)??！?p>　　烏蘭托婭說：“不行，不行,，我哥哥最討厭吃飯的時候談?wù)?jīng)事了,，你為了求他辦事請吃飯，他會生氣的,?！?p>　　阿瑞說：“為什么？那怎么辦,？”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們生意人一樣,，吃飯喝酒談生意啊,？我哥哥談工作上的事情,，從不和吃飯聯(lián)系在一起。他那個朋友是工作上結(jié)識的,，不是酒肉朋友，明白嗎,？”烏蘭托婭飛快地說完,。托著腮幫子，想主意,。

　　阿瑞小聲嘟囔著：“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可怎么辦??？”

　　烏蘭托婭想了一會兒說：“有了，我們約哥哥去滑雪,，明天我和哥哥都有空,，咱們一起去滑雪,。”

　　阿瑞猶豫了一下說：“滑雪就滑雪吧,，大不了摔幾個跟頭叫你們笑話,。”

　　“阿瑞,，說好了,，滑雪的過程中不要說租場地的事兒，只管玩,。等玩高興了,，后天再提你租場地的事，明白嗎,？”烏拉托婭說,。

　　“我懂，我不會掃興的,?！卑⑷鸷苈斆鳎m然文化水平不高,，卻是一個會察言觀色的人,。

　　四

　　烏蘭察布滑雪場位于地勢和緩的山坡前，坡地上是又厚又硬的積雪,，最適合滑雪,。烏蘭托婭、孟根畢力格,、阿瑞和鐵路機修廠的馬瑞華一行四人,，很快來到了滑雪場。烏蘭托婭雖然是個女孩,，但卻是滑雪高手,，進了場地，穿上滑雪板一溜煙就滑出去幾百米遠,，然后回頭對那幾個男生說,，哥哥們加油啊,！頭戴紅帽子,、身穿紅色羽絨服的烏蘭托婭，就像一道紅色的閃電,。

　　孟根畢力格和馬瑞華,，幫助阿瑞穿上滑雪板，然后做了示范動作,，告訴阿瑞動作要領(lǐng),，阿瑞聽了半天不得要領(lǐng),，還不好意思再問，然后說：“大哥,，你們前面滑雪,，我在后面學(xué)?！?p>　　孟根畢力格笑笑說：“好吧,，看著你哥哥的樣子學(xué)啊?！彪p手撐了一下?lián)螚U,，雙腳配合用力，一道藍色的閃電矯健地飛奔而去,；緊接著馬瑞華也沖了出去,。阿瑞笨呼呼地站起來腳下一滑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他爬起來沒有站好,，又摔了一跤,。但他是一個不服輸?shù)哪腥耍聊セ┑牡览?，試著站起來,，慢慢使勁，終于滑出去幾十米,。他高興極了,，加緊練習(xí)，幾次摔跤之后,，終于掌握了滑雪的技巧,。他心里慢慢地想：“原來滑雪也和電焊一樣，是一個技術(shù)活兒啊,?！?p>　　后來，阿瑞終于追趕著烏蘭托婭他們的速度,，可以一起在滑雪場上順利地下坡了,。馬瑞華這個朋友也成了阿瑞的好朋友。租場地的事情最終談妥了,，鐵路機修廠和建筑公司一大隊距離500米，這樣他可以隨意調(diào)動工人和工具設(shè)備,。他接到了三個訂單,，都是他最拿手的油罐和鋼結(jié)構(gòu)工程。招募的工人也陸續(xù)到了,。他感覺一切都在把握之中,。

　　雖然說阿瑞的文化程度并不高,，但是油罐和鋼結(jié)構(gòu)圖紙他是很熟悉的，并且可以做一些簡單的制圖工作,，復(fù)雜的圖紙需要委托大企業(yè)幫忙,。在現(xiàn)場指揮工人們施工，以及身先士卒地帶領(lǐng)工人們干活,，這都是阿瑞的長項,。

　　開工以后，阿瑞就忙了,。他把海濤送進了附近的幼兒園,，并把家鄉(xiāng)的一個表哥請來給工人們做飯和接送海濤。

　　阿瑞為了方便接送工人和運送工具,，買了一輛小面包車,，工廠開始運行了。阿瑞每天忙碌在施工現(xiàn)場,，很少有時間和烏蘭托婭見面,，可是他已經(jīng)把烏蘭托婭作為最知心的朋友，每天都向她匯報自己的生意進展情況,，賺到了第一筆錢告訴烏蘭托婭,，利潤達到了十萬元，也告訴烏蘭托婭,，而且請烏蘭托婭到茶館里喝茶慶祝,。這其中烏蘭托婭也給他講了很多經(jīng)營企業(yè)的道理，畢竟烏蘭托婭是經(jīng)濟管理專業(yè)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啊,。他接到的第一筆大單是烏蘭察布新區(qū)的一家加油站的鋼結(jié)構(gòu)工程,。這一天他帶領(lǐng)七個工人去現(xiàn)場安裝，卻找不到合適的吊車,。他給孟根畢力格打電話：“喂,，大哥，你能幫我找個吊車嗎,？我在新區(qū)安裝加油站,，沒有合適的吊車?！?p>　　孟根畢力格是一個熱情開朗的蒙古漢子,，他說：“沒問題，你過來吧,，我和你一起去求朋友幫忙,。”

　　“好嘞,，大哥,，謝謝你,，我馬上就到?！?p>　　二十分鐘以后,，阿瑞和孟根畢力格在郵局門口碰頭了，他們坐出租車到鐵路機修廠找到運輸隊的老白,，老白名字叫白紅石,，是個蒙古漢子，他很直爽：“孟根畢力格,，你也知道,，我這里吊車也是很忙的，今天上午沒有時間,，下午也沒有空,。”

　　孟根畢力格說：“那明天行不行,？我的朋友中只有你能調(diào)動吊車,，你總不能叫我困住吧?！?p>　　白紅石撓撓頭說：“這樣吧,，明天上午我們吊車有點空，咱們給司機和師傅一點加班費,，早早起來,，加班給你們干，怎么樣,？”

　　阿瑞說：“太好了,，加班費由我出，除了正常的吊車使用費用外,，我另外給師傅們加班費,。”說著阿瑞就遞給白紅石一個紅包,。白紅石說：“兄弟,，你見外了，我和孟根畢力格是生死之交的哥們,，我怎么能要你的紅包呢,？”孟根畢力格一把奪過紅包說：“你干什么？錢多是嗎,？我朋友是你一個紅包就能打發(fā)的嗎,？”

　　阿瑞愣住了。孟根畢力格和白紅石大笑。阿瑞在商場上混日子也不算短了,，但是這么講情義的合作者還是第一次遇到，他十分感動,。第二天開車去牧區(qū)買了一車羊肉送給這些朋友,，這回大家都高高興興地收下了。阿瑞來烏蘭察布以后懂得了當(dāng)?shù)匾?guī)矩,，送羊肉的時候都是一只宰好的整羊,。象征著吉祥如意。

　　為了進一步開拓市場,，提高企業(yè)的知名度,，阿瑞想建立一個企業(yè)網(wǎng)站。但是他對計算機操作不熟悉,，對建網(wǎng)站也是門外漢,。他再次想到了烏蘭托婭，并提出報酬由烏蘭托婭自己定,。

　　“讓我定報酬,，你不怕我定高價嗎？”烏蘭托婭笑著說,。

　　“你定的價格是最合理的,，我相信你?！卑⑷鸷苷J真地說,。

　　“那我要8000元，我需要拍你們的工作場景和產(chǎn)品照片,?！睘跆m托婭也很認真地說。

　　“成交,?！卑⑷鹩謥砗蜑跆m托婭握手，這一次她沒有躲,，而是很大方地握住對方的手,。這是烏蘭托婭第一次做商業(yè)網(wǎng)站，雖然企業(yè)比較小,，但也是難得的鍛煉機會?。跆m托婭說：“你放心,，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這個網(wǎng)站的,。”

　　星期天，烏蘭托婭放棄休息,，去阿瑞最新建設(shè)的那個加油站拍照片,。她騎著電動自行車，背著雙肩包,，來到新區(qū)的加油站,，拍攝那個高大的鋼結(jié)構(gòu)網(wǎng)架。加油站工作人員出來阻止說：“嗨,，小姑娘,，你在我們這里拍這么多照片，我們是要收費的,?！睘跆m托婭笑了笑：“大叔，我是《烏蘭察布報》的記者,，聽說你們這里是一家新建的加油站,，準備采訪你們一下，這是我的記者證,?！睘跆m托婭拿出通訊員證件在大叔面前晃了晃，大叔顯然是被她的記者證征服了,，說：“原來是這樣啊,，那你拍吧，要不要到里面拍一拍??？”

　　“不用了，謝謝,?！睘跆m托婭告別了加油站的大叔，直奔鐵路機修廠,，去拍攝那里的工作現(xiàn)場,。工人們看見烏蘭托婭來了，都說：“托婭老師,，你來找老板嗎,？他去平地泉談生意了?！睘跆m托婭說：“我不找他,，我是來給你們照相的?！惫と藗兟犝f是照相的,，都主動擺好姿勢配合。烏蘭托婭說：“大家隨便點，就像平時干活兒一樣,，不要故意擺姿勢,。”于是大家又投入工作,，電焊工焊工件,，搬運工搬運半成品。烏蘭托婭認真取景,，主要拍照了大型設(shè)備和彩鋼小房子。

　　下午,，烏蘭托婭來到儲油罐區(qū),，拍照了各種型號的儲油罐，這些儲油罐都是阿瑞帶著工人們一起干的,，關(guān)鍵部位的焊工活兒都是阿瑞親自所為,。烏蘭托婭一邊拍攝一邊想，這個阿瑞還真有本事,，竟然在這無親無故的塞外小城,，辦起了初具規(guī)模的小型油罐廠。

　　這一天本來是烏蘭托婭的調(diào)休日,，結(jié)果比上班還忙,，拍了照片，還要從中選取一些掛在網(wǎng)站上,。這一夜也別想睡覺了,，明天還要到旅館上班呢。烏蘭托婭不知不覺地愿意給阿瑞幫忙,，嘴上說要報酬,，實際上并不在乎報酬給得多與少。她自己也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烏蘭托婭,，謝謝你，又幫了我的大忙了,，我怎么感謝你?。　碑?dāng)阿瑞看見烏蘭托婭做得精美無比又十分實用的網(wǎng)站,，他只說了這么一句話,，烏蘭托婭就感覺自己吃苦受累都是值得的。孟根畢力格哥哥說得對：“烏蘭托婭已經(jīng)把阿瑞看得比我這個哥哥還要重要了,?！闭f這話的時候是2001年五一勞動節(jié)的前一天晚上。五月二日烏蘭托婭就把自己掙的8000元建網(wǎng)站的收入給哥哥買了一臺電腦，那是當(dāng)時最好的電腦了,。孟根畢力格終于說：“烏蘭托婭,，我的好妹妹，謝謝你送的生日禮物,，我收回昨天說過的話,，我妹妹烏蘭托婭還是把我看得很重的，比阿瑞重要多了,?！睘跆m托婭說：“哥哥，你要堅信這一點才對,，即使有一天我出嫁了,，哥哥也是我最親的娘家人，是我的靠山,。是阿瑞永遠比不上的,！”

　　五

　　“烏蘭托婭，烏蘭托婭,，我可找到你了,，我求你一件事?！卑⑷鸺奔泵γΦ貙倓偵习嗟臑跆m托婭說,，他的臉漲得通紅。

　　“看把你急的,，什么事?。俊睘跆m托婭給阿瑞一把椅子叫他坐下,，示意他慢慢講,。

　　“不行，不能在這里講,，你到我辦公室來,，我要好好征求你的意見?！卑⑷鸢褳跆m托婭拉進自己的辦公室兼臥室的房間,。

　　“烏蘭托婭，是這樣的,，我遇到一個機會,，可以低價買下一塊地，面積26畝,，這樣我就不用租廠房了,，我就有自己的工廠了,。”阿瑞高興地說,。

　　烏蘭托婭說：“這很好啊,，你趕緊買吧?！?p>　　阿瑞說：“問題是我沒有本地戶口,，錢也不夠，貸款無路,，企業(yè)還沒有獨立法人地位……”

　　烏蘭托婭說：“我知道你需要我?guī)兔?，可是我能幫你什么呢？?p>　　阿瑞說：“烏蘭托婭,，這次我需要你幫一個大忙,。你知道，在烏蘭察布我只有你這么一個紅顏知己,，我早已把你當(dāng)成親人了。我有一個打算,，說出來希望你慎重考慮,。”

　　烏蘭托婭從沒有看見阿瑞這么認真的神態(tài),，于是他靜下心來聽阿瑞說,。

　　“烏蘭托婭，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我是個實在人,，不會浪漫的求婚，今天我們要決定一件大事,，對你對我都不同尋常,，你一定要慎重考慮我的建議：第一，我請求你加入我的企業(yè),，作為我的合伙人和企業(yè)法人,；第二，你要想辦法幫助我向銀行貸款,；第三,，我們要買下平地泉這26畝地開辦我們自己的合伙企業(yè)；第四,，最重要的是你要答應(yīng)我的求婚,，做我的未婚妻，等工廠大樓落成的時候,，我們結(jié)婚,?！?p>　　烏蘭托婭被這一系列的事情弄懵了，她以前曾經(jīng)多次想過阿瑞的求婚,，想過要選擇阿瑞做丈夫,，但是卻沒有想過自己的婚姻和企業(yè)的生存發(fā)展緊密相連。

　　“烏蘭托婭,，我實話告訴你吧,，沒有本地戶口，我就沒有資格買那個低價的地,，我也沒有那么多錢,，有了你的加入，就可以以大學(xué)生創(chuàng)業(yè)為借口,，買定那地,，并且有條件申請銀行貸款，有了地,，我們就可以建工廠了,。這是一般人奮斗多少年都難以完成的，而我們很快能實現(xiàn),。有我的技術(shù)和智慧加上你的人脈資源和愛心以及企業(yè)管理知識,，我們一起創(chuàng)業(yè)吧。什么叫做成家立業(yè)??？眼前我們面臨的這就是成家立業(yè)啊,！這既是開創(chuàng)我們一生的事業(yè),，也是為成立家庭做準備啊,！”

　　阿瑞連續(xù)說了這么多,，連自己都很佩服自己這么好的口才，這是超長發(fā)揮啊,。他雖然身高馬大,，但是說好聽話卻是第一次。

　　烏蘭托婭說：“我考慮考慮,。這事情太重大,，關(guān)系到我和你的未來，關(guān)系到我們家和你們家的許多事情,，我明天早上答復(fù)你,。”

　　“烏蘭托婭,，總經(jīng)理找你,?！遍T外有人喊。

　　“阿瑞,，稍安勿躁,，等我消息?！睘跆m托婭走出了阿瑞的辦公室,，直接上樓來到總經(jīng)理的辦公室，總經(jīng)理正在接電話,。

　　“是啊,，我們很高興烏蘭托婭去你們那邊，這樣對她自己也有利,，對我們企業(yè)也有利……”總經(jīng)理看見烏蘭托婭進來了,，又和電話里寒暄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總經(jīng)理臉上掛著微笑說：“烏蘭托婭,，你收拾一下，明天到人事處走一個手續(xù),，去報社上班吧,，報社的馬耕田電話調(diào)你去他那里上班呢，算是借用,，不正式調(diào)動，等以后再辦理正式關(guān)系,。你先坐,，我給人事科長打電話說一下?！?p>　　烏蘭托婭按捺住心中的驚喜,，去人事科辦理了手續(xù)，然后去了哥哥家,。她要和哥哥商量一下與阿瑞合伙的事情,，一直以來，哥哥是她最信任的人,，遇到難以定奪的事情她總會和哥哥商量,。

　　孟根畢力格聽完烏蘭托婭的話，沉默了幾分鐘說：“我認為這里的關(guān)鍵是,，你是不是愛阿瑞,，如果是，那就與他合伙,，創(chuàng)建自己的家庭公司,，這件事情有風(fēng)險也有收益,，風(fēng)險有多大，收益是多少,，這要問你這個學(xué)經(jīng)濟管理的大學(xué)生,；如果不愛他，你最好不要與他捆綁在一起,，將來你要成家立業(yè),，與他有瓜葛不好?！?p>　　烏蘭托婭承認自己愛阿瑞,，但是沒想到他會用這樣的方式來求婚。孟根畢力格說：“他這是生意人的求婚方式,，這一攬子計劃中,，核心問題是求婚呢，是裹挾著生意經(jīng)的求婚,，答應(yīng)與他合伙,，基本上就是答應(yīng)了他的求婚。既然你愛他,，那就答應(yīng)吧,。仔細核算一下他需要多少資金，銀行能獲得多少貸款,，26畝地要多少錢,，夠不夠周轉(zhuǎn)的。根據(jù)目前的房地產(chǎn)價格,，烏蘭察布還是全國房地產(chǎn)的低價區(qū),，投資收益應(yīng)該是很可觀的，你是學(xué)經(jīng)濟的,，好好算一算,。從經(jīng)濟學(xué)角度，這是一次比較好的投資機會,。但是,，你如果不愛他，就堅決不要涉足此事,?！?p>　　烏蘭托婭回家以后，把自己關(guān)在小臥室里,，上網(wǎng)查詢了土地的價格走向,，又咨詢了銀行關(guān)于貸款的政策，還測算了建設(shè)廠房到收回投資的一些數(shù)據(jù),，她忙乎了十幾個小時,，晚飯只草草吃了幾口,。她對自己說：“在別人看來是那么浪漫的愛情和婚姻，在我烏蘭托婭這里竟然變成了投資預(yù)測,。嘿嘿嘿……”

　　早晨,，天剛蒙蒙亮，烏蘭托婭就騎上電動車來到阿瑞的住處,，阿瑞也起得特別早,，看來昨晚這兩位青年人都是在激動的心情中度過的。烏蘭托婭剛要敲門,，阿瑞已經(jīng)把門打開了,。

　　“早上好！”兩個人互致問候,。阿瑞說：“烏蘭托婭,，你先說，女士優(yōu)先,?！?p>　　“我答應(yīng)和你一起創(chuàng)業(yè)。組建咱們自己的鋼結(jié)構(gòu)公司,，我給公司起的名字是——紅瑞鋼結(jié)構(gòu)有限責(zé)任公司,，紅瑞是我們兩個名字中的字。紅,，是我名字里的字,，烏蘭就是紅的意思，瑞代表著你,，怎么樣,，有創(chuàng)意吧？”烏蘭托婭興奮地說,。

　　“太好了,，你終于答應(yīng)我了,，你是我的貴人,，只要你能與我合作，咱們的公司一定能夠辦得好,，一定能夠賺錢,。”阿瑞也很興奮,。

　　烏蘭托婭拿出幾張紙說：“你也不要想得太簡單,，根據(jù)我了解，這次購買土地使用權(quán)和注冊新公司,，有許多事情需要運作,，你看這是我做的《備忘錄》,。”

　　阿瑞對注冊公司不陌生,，但是對購買土地使用權(quán)是生疏的,，他看看那一頁備忘錄，只見上面寫著七,、八條需要辦理的業(yè)務(wù),，心里有點著急。他說：“委托評估登記表,；土地使用證,、建設(shè)用地規(guī)劃許可證（都要復(fù)印件）；地籍圖及其他相關(guān)文件等等,；這些都需要出賣方和我一起去辦理吧,。”烏蘭托婭說：“是啊,，你們只要談好了價格,，其他事情可以委托中介去辦理。有些資料需要自己準備,，如：規(guī)劃設(shè)計條件資料,；委托和評估雙方營業(yè)執(zhí)照，加蓋公章,，身份證復(fù)印件等,。”

　　阿瑞看了看說：“這么復(fù)雜,，需要多久才能辦完?。俊?p>　　烏蘭托婭說,，我上網(wǎng)查過了,，15天土地評估結(jié)束；30天出新證件,，也算快的了,。

　　于是兩個人又仔細研究了一些細節(jié)問題。這時候,，烏蘭托婭的手機響了,。她看看手機說：“不早了，我還要去報社上班呢,，告訴你一件事情,，我借調(diào)到報社上班了，有事情電話聯(lián)系?！闭f完,，急急忙忙地走了。

　　阿瑞叫了她一聲,，她以為還有什么事情就停下腳步,，阿瑞沖上來抱住她，給了一個輕輕的吻,，說：“謝謝你,，親愛的?！?p>　　烏蘭托婭心里甜蜜蜜的,，她感覺阿瑞雖然是個農(nóng)民出身，但是他也懂得浪漫和溫馨,。烏蘭托婭臉紅了,，她對自己說：“我也開始戀愛了，這感覺真美,，真溫馨,。”

　　六

　　烏蘭托婭來到報社,，首先去找她的師傅馬耕田,，馬耕田說：“你的工作主要是負責(zé)副刊，我們初步?jīng)Q定每個周出一期副刊,，主要是散文和詩歌,，也可以發(fā)表一些微型小說，限制在1500字以內(nèi),。噢,，就叫霸王河畔吧。今天是星期三,，每周星期五出刊,，你準備吧?！?p>　　烏蘭托婭從小喜歡文學(xué),，以前也經(jīng)常給副刊寫稿子，后來副刊?？?，烏蘭托婭就給雜志寫小說了,，上半年發(fā)了七篇微型小說,，自己感覺不太滿意。這突然間負責(zé)副刊的編輯工作，還真有些難度,。但是她嘴上對師傅說：“報告主任,，我一定按時完成任務(wù)?！?p>　　上午她給自己的文友們打了幾個電話,，主要是約稿。她需要組織兩篇散文和一首詩歌,。

　　“喂,，紅梅啊，你好啊,，我現(xiàn)在負責(zé)副刊了,，需要你的支持啊，有沒有現(xiàn)成的散文,，2000字以內(nèi)的,。啊，有啊,，好,，發(fā)我信箱看看。謝謝支持啊,?！睘跆m托婭向最好的朋友趙紅梅約稿。

　　“劉明文,，你好啊,，求你個事，手頭上有沒有2000字以內(nèi)的散文啊,，趕緊給我發(fā)過來,，副刊復(fù)活了，需要稿子啊,?！眲⒚魑氖菫跆m托婭的中學(xué)同學(xué)，也是她的崇拜者,。這樣一來兩篇散文就定了,。還需要一首詩歌，她忽然想到自己曾經(jīng)寫過一首詩,?？梢韵饶贸鰜砜纯础Ｓ谑撬蜷_電腦,，從文檔中找到了那首詩歌,。她朗誦了幾遍，總感覺詩意不濃，缺點兒味道,。于是想到了自己的哥哥,，哥哥平日里喜歡寫詩，也喜歡搜集草原上民間詩人寫的詩歌,，說不定他那里有我烏蘭托婭需要的好詩歌?。?p>　　烏蘭托婭來到哥哥家,，哥哥正在睡覺,，他昨天上夜班，白天在家補覺,。烏蘭托婭把哥哥拉起來說：“哥哥,，幫幫忙吧，我第一次做副刊編輯,，得拿出幾篇好文啊,。”孟根畢力格說：“我去年到錫盟旅游,，訪問了一個老牧民,，他的蒙古詩歌寫得可好啦，來,，來,，我給你找出來看看?！?p>　　烏蘭托婭接過哥哥精心保存的筆記本,，上面有哥哥記錄的蒙古族情詩。她隨手打開一頁,，只見寫著：

　　“斟滿了馬奶酒輕輕地舉過頭,，你長衫藤蔓的腰身豐滿著幾多休，扭起那折腕舞揮動那紅彩綢,，你百靈鳥似的歌聲甜透了春和秋,，騎上那白鬃馬跟著那風(fēng)兒走，你身邊的羊群像白云飄到天盡頭,。送給你一束花拉起你的手,，你微微一笑我就像喝醉了酒。

　　騎上那白鬃馬跟著那風(fēng)兒走,，你身邊的羊群像白云飄到天盡頭,，送給你一束花拉起你的手，你微微一笑我就像喝醉了酒,，你微微一笑我就像喝醉了酒,?！?p>　　烏蘭托婭說：“哥哥這詩詞怎么這么熟悉啊，像是草原情詩?。　备绺缒眠^來一看說：“是啊,，這是我抄寫的歌詞,。”于是兩個人說笑起來,。烏蘭托婭說：“了解一個民族的特點,，只要看看這個民族的情詩就知道個一二了?！泵细吜Ω裾f：“是啊,，看看山西人寫的情詩吧——對畔畔的疙瘩梁上那是個誰，她就是朝思暮想的二妹妹,，一對對毛眼眼忽閃閃的是誰,，她就是心上人二妹妹……聽起來就是醋味十足的樣子?！?p>　　他們說笑了一陣子就到了中午,，什么也沒有干成。詩歌沒有選上,，卻過了歌詞的癮,。哥哥很抱歉地說：“我抄的那些詩詞放到哪里去了，我也不清楚,，找不到了,，害你白來了一趟?！?p>　　烏蘭托婭說：“沒關(guān)系,，哥哥，等有機會我們一起去草原搜集詩詞,?！?p>　　下午，烏蘭托婭只好靜靜地在電腦旁寫她的草原贊美詩,，經(jīng)過兩個多小時的反復(fù)推敲,，她終于寫成了這樣的詩歌：

　　“漫天風(fēng)沙吹不過綠色的屏障，悠揚的馬頭琴聲四處飄揚,，烏蘭察布展開雄鷹的翅膀,，騰飛在祖國的北疆。

　　高樓大廈鑲嵌在碧綠的草原上,，明亮的街燈懸掛在塞外的大道旁,，邊疆城市的夜景如此輝煌,，風(fēng)力發(fā)電廠屹立在茫茫的草原上……”

　　烏蘭托婭來報社的第一個周五，霸王河畔文藝副刊向全市居民展示了她嫵媚的模樣,，許多文學(xué)愛好者都讀了那些美麗的文字,，都收藏了那個投稿信箱，副刊的恢復(fù)在本市文學(xué)愛好者當(dāng)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動,。許多市民也喜歡閱讀文藝副刊上的美文,。

　　在這期間，烏蘭托婭不時地被阿瑞叫去辦理有關(guān)購買土地的事情,。他們更改了公司的名稱,，重新注冊了公司，公司的法人由阿瑞變成了烏蘭托婭,，阿瑞專門承擔(dān)總經(jīng)理的職位,，公司從獨資公司變成了合伙企業(yè)。烏蘭托婭拿出了自己準備的全部資金,，這些資金本來是準備結(jié)婚置辦嫁妝的,，這會兒都用來組建公司了。孟根畢力格鼎力相助,，借給合伙企業(yè)一筆不小的資金,。他們購買土地的行為終于得以正常順利的進行。

　　在那個溫暖的春夏之交,，他們完成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投資行動,，購買土地大功告成。也因為這樣,，烏蘭托婭和阿瑞都更加忙碌了,，他們甚至沒有單獨的時間談戀愛，他們在一起談的都是公司的事情,。他們聘請了一名會計師,，這名會計師是烏蘭托婭的大學(xué)同學(xué)，名字叫陳冬云,。陳冬云的到來減輕了烏蘭托婭的許多負擔(dān),，公司的一些文字事務(wù)都安排給陳冬云來處理。

　　孟根畢力格問：“烏蘭托婭,，你為什么不辭職來管理自己的企業(yè)呢,？”烏蘭托婭說：“哥哥，我不能放棄自己喜歡的文學(xué)創(chuàng)作,，報社這個平臺有利于我事業(yè)的發(fā)展,，另外夫妻兩個一個人在企業(yè)，一個人在報社,，這樣的組合更穩(wěn)妥,?！?p>　　孟根畢力格問：“對了，前些日子你不是在寫小說嗎,？寫的怎么樣了,？”烏蘭托婭說：“這一陣子公司的事情比較多，沒有怎么寫,，進展很慢,。哥哥你有空幫我看看稿子可以嗎？”孟根畢力格也是個文學(xué)愛好者,，他一口氣答應(yīng)幫助烏蘭托婭審稿子,，做她作品的第一個讀者和編輯,。

　　媽媽說：“看你們兩個哪里像是哥哥妹妹,，倒好像是同事一樣，在一起不是談公司,，就是談寫作,，你這個哥哥也不說趕緊給妹妹操辦婚事?！毙置脙蓚€聽了媽媽的話,，都笑了。

　　哥哥笑著對母親說：“媽媽,，莫急,，妹妹已經(jīng)有對象了，很快就要結(jié)婚登記了……”母親很吃驚地問：“什么時候定的婚,，我怎么不知道?。俊毙置脙蓚€都哈哈大笑起來,。

　　接著兄妹二人把最近烏蘭托婭戀愛的事情對媽媽講了,，媽媽聽完很感慨地說：“女大不中留啊，這事情要告訴爸爸,，爸爸會很舍不得呢,。”

　　七

　　八月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紅瑞鋼結(jié)構(gòu)有限責(zé)任公司新廠建設(shè)破土動工,。承建單位是烏蘭察布市第一建筑公司。這一天他們舉行了破土動工儀式,，當(dāng)帶著紅綢子的挖掘機挖掘第一塊土地的時候,，阿瑞和男人們舉杯同慶，烏蘭托婭用攝影機拍下了那個關(guān)鍵的時刻,，她想：“我的一生將和這片土地緊緊地聯(lián)系在一起了,！這就是我們家族的產(chǎn)業(yè)啦,！”

　　那天，阿瑞喝醉了,，烏蘭托婭把他送回旅店,，阿瑞不讓烏蘭托婭走，他大著舌頭說：“烏蘭托婭,，你什么時候和我結(jié)婚啊,，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家人了，今天我們的企業(yè)也破土動工了,，你總得給我一個明確的回答吧,。”烏蘭托婭很堅決地說：“阿瑞,，你記住,，我答應(yīng)你，新工廠正式投產(chǎn)的那天,，我們舉行婚禮,。請大家喝酒慶祝就行了，以后有機會我們再去法國旅行,?！卑⑷痣m然醉了，但是他不糊涂,，非常高興地說：“你總算答應(yīng)我了,，今天不要走了，留下來陪我吧,?！睘跆m托婭說：“阿瑞，你喝醉了,，告訴你,，我是一個嚴肅的姑娘，不會在結(jié)婚登記之前睡在你床上的,。這是我做人的原則,，你要是愛我，必須尊重我的原則,?！卑⑷鹨活^躺在床上呼呼地睡著了。烏蘭托婭給他蓋好被子,，輕輕地退出了房間,，關(guān)上了門。

　　第二天早上,，烏蘭托婭來到工地上,，看見阿瑞在給大家發(fā)喜糖,，見她來了，工人們都說：“嫂子早晨好,！”烏蘭托婭笑著說：“我以為你們總經(jīng)理喝醉了,，沒想到，關(guān)鍵的事情他不糊涂啊,，是的,，昨天我們訂婚了。準備工廠開工的時候舉行婚禮,?！辈恢钦l點燃了炮竹，頓時氣氛熱烈起來了……

　　中午,，阿瑞和烏蘭托婭在“草原之晨”酒店擺下酒宴,，宴請親朋好友，算是訂婚酒,。孟根畢力格也來參加妹妹的訂婚宴,。他非常高興,，喝了不少酒,，阿瑞以為他喝醉了，說：“哥哥,，從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哥哥了，咱們之間不分你我了,。你借給我的錢,，就算投資吧?！泵细吜Ω裾f：“別以為我喝醉了,，我是債權(quán)人，絕不是投資人,，更不是股東,，親是親，錢財分,，這是你們魯商的原則,，你別想跟我打馬虎眼?！贝蠹叶夹χf：孟根畢力格酒量大著呢,，這酒沒有喝夠啊,！

　　下午,，烏蘭托婭和阿瑞來到民政局,，辦理了結(jié)婚登記。晚上,，又組織了一部分好友和商業(yè)伙伴喝酒,。這一天，阿瑞又喝醉了,，烏蘭托婭安排工人把他送回旅店,，自己一個人開車回家去了。為了工作方便,，烏蘭托婭買了一輛小汽車,，很便宜的夏利。媽媽對烏蘭托婭說：“按照我們家鄉(xiāng)的老規(guī)矩,，訂婚以后,，男女雙方不能見面了，一直要等到舉行婚禮才能在一起?，F(xiàn)在是新社會,，新規(guī)矩，但是,，你也要保證結(jié)婚以前不能與他同居,。”烏蘭托婭撒嬌地說：“媽媽,，你說到哪里去了,，我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怎么會那樣不知道自重呢,?！?p>　　媽媽說：“你們是蒙古族和漢族聯(lián)姻，無論從中原文化來講,，還是從草原文化來講,，你都要自重自愛，這樣才能得到婆家的尊重,，才能得到工人們的尊敬,。”烏蘭托婭說：“媽媽,。我懂了,。你早點休息吧?！?p>　　媽媽說：“怎么啦,？嫌乎我啰嗦啦？”烏蘭托婭說：“媽媽早點睡覺吧，明天我還要去報社上班呢,！我每天報社工廠兩頭跑,，哪有時間搞那些不正經(jīng)的名堂啊,？”媽媽笑了,，說：“我相信自己的女兒，一定把持得住,，不能給別人落下話把,。”

　　時間過得真快,，眨眼就到了春節(jié)前夕,，為了感謝客戶們一年來的照顧生意，阿瑞帶領(lǐng)一個助手去四子王旗買羊肉,，他打算每個客戶送一只屠宰好的整羊,。結(jié)果走了一周不見蹤影。烏蘭托婭著急了,，打電話聯(lián)系他才知道,，車被大雪封在了半路上。烏蘭托婭只好帶著拖拉機去四子王旗解救阿瑞,，漫天的大雪不停地下著,，塞北的狂風(fēng)呼嘯著，對面看不清人,，他們到達面包車跟前的時候,，大雪幾乎把面包車覆蓋了,，阿瑞凍得都說不出話來了,。烏蘭托婭趕緊從隨車帶來的暖瓶里倒出紅糖姜水給阿瑞和助手喝，又用雪給他們擦面部和手腳,，這才使他們有了知覺,，烏蘭托婭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

　　阿瑞卻說：“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不然我就凍死在半路上了,，四周一戶人家也沒有，我們幾乎絕望了,?！?p>　　當(dāng)他們回到烏蘭察布的時候，已經(jīng)是臘月二十八了，他們趕緊挨門挨戶地給所有的生意伙伴送禮物,，有整羊,，馬奶酒，牛肉等,，希望他們明年繼續(xù)照顧自己的生意,。雖然說烏蘭托婭是公司的法人代表，但是公司的許多大小事情,，都是阿瑞獨當(dāng)一面的,，他是總經(jīng)理，總工程師,，總設(shè)計師,，公司法人代表只是他送給烏蘭托婭的聘禮。生意伙伴們只認阿瑞,。阿瑞在他們心中是公司的主心骨,，當(dāng)家人。

　　實際上阿瑞也是企業(yè)的老總,，企業(yè)的大事小事都在他心里裝著,，連會計的賬目都要經(jīng)過他審核，他心中對企業(yè)的資產(chǎn)負債,、現(xiàn)金流量都有數(shù)字的,，往往會計做出了賬目，阿瑞一看就知道哪里有錯誤,。阿瑞的文化程度不高,，但是他絕頂聰明，什么事情經(jīng)歷過一遍就過目不忘了,。

　　有個客戶要做一個儲油罐,，阿瑞提出了價錢，并要求對方先付款60%,，對方不愿意,，阿瑞說，我是給你優(yōu)惠價,，不然你去找其他公司,，如果沒人接你的生意，你再回來,，我價格不變,。那個客戶走了，找遍烏蘭察布所有公司,，都不能接受阿瑞的價格,，需要加價25%,，最后客戶又回來了，阿瑞說,，我給你的是全國最低價,。后來，這個客戶和阿瑞建立了長期合作關(guān)系,。

　　八

　　春節(jié)期間工廠放假,，農(nóng)民工都回家過年了。烏蘭托婭說：“阿瑞,，春節(jié)期間我放假七天,，我們回一次我奶奶家吧。我奶奶在鄂爾多斯,，我想把你介紹給她和我伯父一家認識,，我們家的根不在城市，我們的祖宗是草原上的牧民,。你只有到大草原上向我奶奶請求把我嫁給你,，我們的婚姻才算得到了家族的承認?！?p>　　阿瑞說,，那我對蒙古族的婚姻儀式不了解啊，做錯了什么事情,，不是更糟糕嗎,？烏蘭托婭打開電腦說：“來來來，我講給你聽聽,?！?p>　　“蒙古古代婚姻儀式，有相當(dāng)繁復(fù)的程序,，一般有相親,、求婚、許婚,、送聘禮等,。男方以牲畜等為聘禮，女方陪嫁物有牲畜,、財物和奴仆。貴族與富戶的結(jié)婚儀式非常隆重,，平民家庭婚姻儀式則比較簡單,。提親一般由男方家物色好姑娘，請媒人提親,。媒人拿著哈達,、酒等禮品提親,。如果女方家不同意，將禮品退回,。女方家同意,，即收下禮物?！卑⑷鹫f：“現(xiàn)在咱們是自由戀愛了,，這一條就免了吧。求你啦,，我媽媽爸爸都不在這里,。”

　　烏蘭托婭說：“好吧,，本姑娘答應(yīng)你了,，提親免了，但是你得去我家看看我爸爸媽媽,，見面總是不能省的吧,？”

　　阿瑞說：“是的，我也想說去你家看望父母,，帶上哈達和馬奶酒表示一下我的誠意,。”

　　烏蘭托婭說：“批準了,。近期抽空去吧,，我和你一起回家?！?p>　　阿瑞高興地笑了：“我沒有看錯人,，烏蘭托婭是最通情達理的姑娘?！睘跆m托婭接著說：“定親的方式一般是男方請媒人向女方父母或長輩提出定親,，女方則提出要定親的禮物，其中包括哈達的數(shù)目,。哈達往往是定親的信物,。男方把哈達、酒,、羊等送到女家,。女家將這些東西贈送給親屬親戚，表示女兒已定親,。東蒙地區(qū)定親時要喝開口酒,，或稱喝姑娘喜酒，以示姑娘定親,。這一條也免了,，咱們新事新辦,。”阿瑞又笑了,，說：“這不行,，我一定要在明天去你們家送定親禮物，我們山東也有這個風(fēng)俗,，這一點不能馬虎,。”

　　第二天是個星期天,，一大早阿瑞就給烏蘭托婭打電話,，說送定親禮物來了，在樓下呢,。讓她下來領(lǐng)路認認門,。于是烏蘭托婭的爸爸媽媽都出門來迎接。阿瑞和工廠的師傅們一起抬了兩只整羊,，十八條哈達,，兩箱馬奶酒，還有一盒金首飾,。

　　中午烏蘭托婭的哥哥姐夫都來了,，大家一起吃飯，還請了幾個近親表示祝賀,。這就算定親了,。酒席上烏蘭托婭的爸爸媽媽都很高興，他們和年輕的哥哥姐姐們一起唱起了祝福贊歌：“草原上的雄鷹啊,，總是展翅高飛,，草原上的駿馬啊，總是一日千里,，小兩口的日子啊,，總是往高處走，姑娘和小伙子總是比翼雙飛……”

　　晚上,，烏蘭托婭把阿瑞一行送到樓下,，其他人都上車了，阿瑞還是戀戀不舍地不想上車,。這時烏蘭托婭走過來上了司機的駕駛位,，她說：“今天，你們都喝酒了,，誰也不準開車,，我沒喝酒，送你們回去,。記住阿瑞,，從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對你提出約法三章,，當(dāng)著師傅們的面,，大家給我做個證?！睘跆m托婭突然收住笑容,，很嚴肅地對阿瑞說：“阿瑞，你和我結(jié)婚,，我沒有那么多傳統(tǒng)的規(guī)矩,，但是有三條規(guī)矩你必須嚴格執(zhí)行，第一,，不能有了錢在外面養(yǎng)女人,；第二，不許賭博,，麻將也不能玩,；第三，不能酒后駕駛,。你一旦違反了這三條規(guī)矩,，我絕不饒你！”

　　阿瑞也很嚴肅地說：“烏蘭托婭,，我保證絕對不觸動你的這三條底線,。”

　　九

　　深夜,，烏蘭托婭正在熟睡,，突然聽到門鈴聲，她從貓眼里看了一眼是阿瑞,。于是隔著門喊道：“半夜三更的,，火上房了嗎？你來干什么,？”烏蘭托婭和母親一起生活,，這一嗓子把母親驚動了，母親問：“怎么不開門,？是誰?。俊?p>　　烏蘭托婭很抱歉地說：“對不起額吉,，是阿瑞來了,。”

　　母親說：“半夜來敲門,，一定有急事,，開門吧,。”

　　于是烏蘭托婭開了門,，阿瑞一進門就跪下了：“烏蘭托婭,，對不起，我觸犯了你的底線,，和一個新朋友打麻將,，輸了十萬元錢。你給我一些現(xiàn)金,，我去翻本,。”

　　自從他們結(jié)婚登記以后,，公司的銀行卡就在烏蘭托婭的掌控之中,，沒有她的同意，誰也不能動用資金,。這十萬元是前幾天提出來買原材料的錢,，都叫阿瑞給輸光了。事到如今他不但不悔悟,，反而要去翻本,，氣得烏蘭托婭上去給了阿瑞一記耳光，罵道：“我打死你個不知羞恥的男人,，賭輸了錢還有臉來見我,。”

　　這時候阿瑞似乎清醒了許多,，自己接連扇了自己幾個耳光說：“我錯了,，我再也不敢賭博了，求求你不要和我悔婚,?！?p>　　烏蘭托婭氣憤之極，一把抓住阿瑞的衣領(lǐng)子把他推到門外,，關(guān)上門,，任憑阿瑞怎么相求，烏蘭托婭就是不原諒他,。

　　第二天早晨,，阿瑞發(fā)現(xiàn)烏蘭托婭失蹤了。他后悔極了,，求助孟根畢力格無果,，只好選擇了自殺這一條路，他感覺：這兩個脾氣倔得像牛一樣的蒙古兄妹不會原諒自己了，沒有他們的支持生活還有什么意義呢,？因此就發(fā)生了小說開頭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