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是死了,,可李媽還在呢,!她的為人大家有目共睹,,她親口告訴我,,看到翠兒那日去我母親的房里,,爸爸,,李媽不可能說假話的,!”
白秉霖微微點頭,,李媽對白家忠心耿耿,,他自然相信她的話,。
可恨吳素之太過狡猾,當年的事李媽并不知情,,唯一的知情人翠兒,,事成之后,被她做主嫁給一個暴力屠戶最后折磨致死,。
如今真是死無對證了,。
“你平日就和我母親不和,,怎么會讓李媽幫你問藥方,你分明實在撒謊.......”
白清潯此時怒不可遏,,骨子里壓抑的仇恨,,此刻就像沸水一樣。
這吳素之太可恨了,,滿嘴謊言,,她恨不得直接拿槍打爆她的頭,一消自己心頭之恨,。
她不認罪,,警署的人便不能抓人,這場戲就白唱了,,她心里焦灼著,。
白秉霖已經(jīng)被這些事氣炸了,他心跳加速,,臉色完全不對勁,,溫氏看著他,幫他拍后背前胸,,安慰他消消氣,。
自己寵溺了這么多年的姨太太如今被翻出這么多的污糟事,他怎么消得了氣,。
舌頭下的救心丸儼然已經(jīng)失效,,他心臟跳的厲害,仿佛要從嘴里蹦出來,,整個人頭暈眼花,,一時沒站住,就那樣背了過去,。
白文鴻趕緊和溫氏攙扶他去沙發(fā)上躺著,,下人們拿來茶水伺候著。,。
趁著眾人忙亂,,白清潯走到吳素之跟前,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輕語,。
“你可以繼續(xù)抵賴,,沒關(guān)系,不過你兒子殺人越貨,,可是罪證確鑿,,一會兒自有警察壓他去投案,到時候我只會幫你,在暮署長跟前說幾句落井下石的狠話,,你就等著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吧,!”
“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吳素之恨得咬牙切齒,,抬起手想給她一巴掌,。
白清潯眼疾手快,捏著她的手稍稍用勁,,她的手便斷了,,垂下來再也使不上力。
“論狠毒,,這白家沒人是你的對手,,自我進白公館,你害我多少次,,我可記得清楚,。
家里進賊,路上的混混,,張媽的毒板栗.....哼,!吳氏,你好手段??!”
說罷,她直起身子,,看了沙發(fā)上躺著的白秉霖一眼,,繼續(xù)道:
“吳氏,你害我母親,,偷了她房里的銀票,,又找機會賣了翠兒,害她枉死,,這就是兩條人命,。
你還不認罪,難道真想等我報了警署,,在牢里對你用了大刑,,你再招認,只怕到時候,,有些事就由不得你了!”
說罷瞥了一眼她那個被綁起來的兒子,。
吳素之當然明白她的意思,。
這時候招供,還能用她的命換自己兒子一命,等到進了警署被用刑再招供,,那時候再想談條件,,只怕是做夢了。
她內(nèi)心煎熬著,,這個大兒子,,含辛茹苦懷胎十月,結(jié)果他那個挨千刀的父親卻跑了,,留下她孤兒寡母無法過活,,她才下了狠心要入富貴人家,哪怕是做小妾,。
她盯上初入官場的白秉霖,,他年輕氣盛,長得還算俊秀,,哪里經(jīng)得住她的甜言蜜語,,沒多久便成了裙下之臣。
后面的事就簡單了,,她憑著自己的手段一步步進入白府,,后來又接手管理府中大小事務(wù)。
她早就想依葫蘆畫瓢,,除掉溫氏,,只可惜溫氏雖然少語,心里卻機警的厲害,,這幾年她的兒子又漸漸大了,,更不好動手,她只能耐著性子等更好的機會,。
結(jié)果棋差一著,,小瞧了那個最不起眼的死丫頭!
她心灰意冷,,終于垂下了驕傲的頭顱,,然后充滿慈愛的,一一巡視自己的三個兒女,,尤其是大兒子,,生下來沒多久便交給弟媳撫養(yǎng),從未盡過做母親的責(zé)任,。
她一直以為往后有的是時間補償,,可她忘了,謀事在人,,成事卻在天,。
她嘆了口氣,,緩緩道:
“是我讓翠兒在二姨太的藥里下了馬錢子,后來又找機會把翠兒嫁給張屠戶,。私自刻了老爺?shù)挠≌?,賣了家里的商鋪和田產(chǎn),這些.....我都認......”
這些話她終于親口說了出來,,白清潯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逆行,,實在控制不住自己,上前揚手就給了吳素之一巴掌,。
她眼里的淚水,,此刻如滔滔江水奔流而出。
這個結(jié)果,,她等的太久了,!
“你這個毒婦!你被人拋棄,,為何要害我母親,?”
白清潯牙齒咯咯的打顫,她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吳素之碎尸萬段,。
“要怪就怪你母親!自己藏著幾萬兩的嫁妝,,卻偏偏不肯拿出來給家里用,,府里上上下下一大家子,靠著老爺?shù)哪屈c微薄的薪水,,怎么能維持,!
老爺去要了幾次,那古氏扣扣索索拿出百十兩出來,,我要吃燕窩補品,,楓兒剛出生,家里好幾個伺候的下人,,哪一樣不得要錢,?
老爺心軟,說不了狠話,,不知道他多氣惱,,多少次在我房里咒罵古氏摳搜,他下不了手,,那我來做這個惡人好了......”
“吳素之,,你這個賤婦,你閉嘴,!自己做的惡事,,現(xiàn)在反倒怪起老爺來,?!?p> 溫氏有些聽不下去,,轉(zhuǎn)頭懟了她幾句。
“哼,,說的自己有多清高似的,,古氏死了,她手里的銀錢大部分充了公中,,說起來,,你們這一大家子,都是喝著她的血才過得如此體面......哈哈......只有我傻,,白白替人做了嫁衣,。”
那吳素之說完那些話,,似乎有些瘋癲,,竟然自顧自的坐在地上,笑起來,,嘴里不停的嘟噥,,“我真傻啊......真傻......”
白清瑤哭的兩眼紅腫,以為母親被白清潯的話嚇壞了,,蹲在地上勸她不要胡言亂語,。
吳素之看著自己的女兒,一時語塞,,母女兩個抱頭低聲痛哭,。
“爸爸,報警吧,!”
白清潯看了眾人幾眼,,淡然道。
白秉霖到底是一家之主,,一聽這話,,掙扎著坐了起來,一把推開旁邊的溫氏,,對白清潯憤怒,,
“不能報警!報了警,,咱們白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這個女兒當眾捅破窗戶紙,他失望透頂,,如今還想報警,,弄得滿城風(fēng)雨,,除非自己死了!
“先把吳氏關(guān)進柴房,,過幾日送回鄉(xiāng)下老宅,,以后再也不準來城里,這事就照我說的辦,!”
“爸爸,,你說晚了,半小時前我已經(jīng)給警署打過電話,,暮署長親自帶人過來了,,這會子也快到了?!?p> 白清潯一改往日的溫順,,眼神里透著清霜,用極其冷靜的語調(diào)說話,,似乎每一步都在心里計劃了許久,,環(huán)環(huán)相扣,沒有任何破綻,。
白秉霖掙扎著站起來,,目光去搜索白清潯,四目對視間,,白秉霖被她眼光震懾住,,愣了片刻。
“白清??!你.......你真是我們白家的好女兒!我真是小瞧你了,!”
他本就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大喊著說完這句,,心力交瘁,,徹底沒了力氣,整個人軟軟的躺在沙發(fā)上,,大口的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