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秦帝沉吟片刻問道:“費愛卿,你說,,涂元這頭名,是誰評的,?”
“自然是作為主辦方的楚國,?!辟M大人說道。
“那涂元頭名的獎勵,,是誰給他的,?”
“楚國皇帝?!?p> 秦帝聽完,,點了點頭,而后繼續(xù)問道:“那愛卿所說的不該,,可是說楚帝不該給涂元評這個頭名?”
“這是不該的其中之一,?!辟M大人說道:“據(jù)臣所知,,這次四國大會遭遇了些意外,會場進(jìn)入了魔修奸細(xì),,擾亂了大會。那涂元便是趁著他人被魔修糾纏的機(jī)會,,一個人率先完成了試練,,才得到了這個頭名的,。
故而,,臣以為,,涂元的這個頭名,乃勝之不武,,若日后被秦國百姓知曉,,也只會徒增笑柄罷了,。”
“你的意思是,楚帝給涂元評了這個頭名,,是他糊涂了,?”秦帝問道,。
“臣不敢妄自評論他國君主,但陛下所說,,也確屬實,?!辟M大人恭敬的說道,。
秦帝突然輕輕笑了笑,,道:“你們這群老家伙,明明自己想說楚帝糊涂,,卻非要讓我背這個鍋,。我該說你們聰明好,,還是膽小好,?”
“臣只是不敢僭越,?!辟M大人解釋道,。
秦帝揮了揮手,,道:“這里是大秦,,不是楚國。你在我這里表現(xiàn)對楚帝的尊重,,把我這個秦帝置于何處???”
費大人干脆認(rèn)錯:“臣知罪,!”
“恕你無罪,。”秦帝繼續(xù)問道:“你剛才說,,楚帝不該給涂元評這個頭名,只是其中之一,,那其他的不該,,又是什么,?”
“這第二個不該,便是咸陽城不該歡慶三日,。為一個勝之不武的頭名如此歡慶,,稱得上是我大秦的悲哀,!”費大人語氣無比誠懇,衣服為大秦憂心忡忡的模樣。
原本秦帝的臉上還帶著笑,,卻在聽到這話之后,漸漸收斂了回去,。
他重新擺正身姿,,端坐起來,,壓低聲音說道:“歡慶三日,是朕的旨意,?!?p> “臣斗膽,冒死進(jìn)諫,,便是希望陛下能夠明察秋毫,不要被無恥小人所蒙蔽,。這三日之慶,確實不該,!”說完,,費大人將額頭貼在地上,,跪的更深了,。
秦帝當(dāng)即怒道:“大膽費伊,,真以為朕不能殺你,?”
“臣不敢,!若陛下明鑒,臣死而無憾,!”費伊費大人,,凄然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秦帝大怒,,“來人,,將費伊拿下,!”
“陛下,不可??!”站在文官一列之首的官員,即刻出列,,向皇帝求情,。
旋即所有文官緊隨其后,齊齊下跪,,聲音也是一樣的整齊,,“懇請陛下三思!”
接著,,為首的官員說道:“費大人乃國之棟梁,,剛剛唐突了陛下,也是憂國心切,,實乃情有可原,,還望陛下三思,!”
“三思,?”
秦帝正欲開口怒罵,,話到嘴邊,,卻又停了下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臺下的百官,。
武官一列,事不關(guān)己,,從頭到尾一言不發(fā),。文官一列倒是同心同力,,連說話都如此整齊,。
這樣的朝堂…………
“罷了,,退朝?!?p> 語罷,,秦帝直接起身,,離開了大殿,,快步離開了大殿。
…………
…………
下了早朝,,各個官員一如既往的,,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互相攀談,。
剛剛站在文官之首的那位,,便是當(dāng)今的丞相,,仲天理。他與大多數(shù)文官一樣,皆出身于太阿書院,。原本都是太阿書院的學(xué)生,,有一定的修為在身,。但因為修行資質(zhì)不足,,只有學(xué)識方面的天賦。便算不上修行界的人,,其思維方式還是更往朝堂方向靠攏的。
換句話說,,就是他雖然有一定的修為,,骨子里卻不屬于修行界的人,。在他的腦海里,官場權(quán)勢最大,,其次才是修行。
這也是如今秦國絕大多數(shù)文官的想法,。
此時下朝,,他正與費伊費大人走在一塊,,臉上喜笑顏開,。
“費大人,,今日朝堂之上,,你的直言勸諫,真是我等文官楷模,?!敝偬炖碇儇┫嘈χ滟澋?。
費伊看上去十分受用,,一邊樂的開花,嘴上卻推脫道:“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下官敢如此直言,還多虧了各位達(dá)人的鼎力相助,。不然陛下一聲令下,,沒準(zhǔn)我腦袋真的要搬家了,哈哈哈哈哈,。”
“費大人說笑了,?!边吷弦晃煌燃壍墓賳T跟著說道:“陛下雖是明君,,但跟費大人和仲丞相比起來,,還是年輕了許多。年輕總會犯錯,,二位大人冒死相勸,,陛下圣明,,又怎會因為生氣而怪罪,?”
“是啊,陛下圣明,。”費大人雙手抱拳,,抬過右肩,,輕輕拱了拱,,“我大秦如今國泰民安,可都是陛下的手筆,。陛下一向聰慧,,只是這次被小人蒙蔽了雙元,,我等為人臣子,,自然要及時勸諫,,輔佐陛下走向正途?!?p> “輔佐陛下,,不也是我們太阿書院出身的這些官員的使命嗎?”與費大人同級的官員說道,。
而后,三人皆大歡喜,笑的更開心了,。
視角再放大,,大殿外面的階梯,所有的官員都在緩緩的往下走。從他們當(dāng)中,時不時的便會有笑聲傳來,,一片祥和。
就好像,,剛剛在大殿之上,,齊齊下跪求情的不是他們,。
又好像,剛剛將皇帝氣走的事情完全沒有發(fā)生過,。
皇帝憤怒的甩袖而去,官員卻在此歡聲笑語。
深宮之中,,那位皇帝陛下,或許也能料想到此番情景吧,。他曾聽一個人說過,,人的喜怒哀樂,,其實是不相通的,唯有大道之爭,,能引發(fā)天下所有修行者的共鳴。
…………
…………
涂元靜靜的坐在庭院之中,,聽著外面?zhèn)鱽淼泥须s聲音,。
不知為何,,今天隔壁的瀟湘館格外的熱鬧,明明還是大白天,,來聽曲的人好像比以往多出了一倍,。
他先前聽太子說過,,青樓這種煙花之地,,乃是文人墨客最喜歡的地方。尤其是書院的那些學(xué)生,一個個經(jīng)常喜歡到這里來吟詩作對,逗的瀟湘館的姑娘花枝亂顫,。
涂元不知道今天瀟湘館發(fā)生了什么,,但想來應(yīng)該是有了一些事情,且以歡聲笑語居多,,應(yīng)該不是什么壞事…………
當(dāng)然,,好與壞,,也都是相對的,。
對于客人,對于瀟湘館來說的好事,,對于那些姑娘們卻不一定好,。
這個世界也沒有對錯,,只是站的位置不一樣罷了,。
涂元偶爾會對瀟湘館里發(fā)生的一些事情感興趣,,但今天卻是沒什么興趣,。
昨天顏修不請自來,,在他身體里打入了一道浩然之氣,。那浩然之氣雖然沒有肆意破壞,,最后也被成功驅(qū)散。但涂元仍然不敢小覷,。
他必須要小心翼翼的檢查自己的身體,面對儒家的浩然之氣,稍有不慎,便會為自己留下隱疾。
畢竟儒生所擅長的,從來都不是直來直去的戰(zhàn)斗,拐彎抹角才更加適合他們,。在這個方面,方瑾跟印忻都是不合格的,,他們都比顏修差的遠(yuǎn)了…………若說顏修那一道浩然之氣就沒了后手,涂元是一萬個不信的,。而他現(xiàn)在正在做的,,就是找出留在身體里的隱患,。
昨天找了一夜,,早晨的時候稍微休息了一會兒,,現(xiàn)在又開始找,,結(jié)果還是一無所獲,。
最后迫不得已,,便只能以劍氣清洗經(jīng)脈,。
來自丹田內(nèi)那柄銹劍的劍氣,,品級并不會比一位六境儒生的浩然氣低,所以用劍氣地毯式搜索,,是一直沒找到隱疾的涂元,如今最好的選擇,。
于是,,又一個白天過去,外面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隔壁的瀟湘館也迎來了一天最熱鬧的時刻,。
涂元緩緩睜開眼睛,輕輕的舒了口氣,,然后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看到了燈火通明的瀟湘館,。
與此同時,,太阿書院一座茅屋里,,正在修身養(yǎng)性的顏修,,也突然睜開了眼睛,,輕輕“咦”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又突然自言自語道:“有趣,,真是有趣,,居然能把我留下的后手清理掉,。看來這個涂元,,果然不簡單,?!?p> …………
…………
涂元并不知道此刻顏修正在無形的關(guān)注著自己,但他也大概能夠猜測出來,。
畢竟換做自己,,給別人身體里買下了種子,,也是要關(guān)注一下的,。
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顏修現(xiàn)在已經(jīng)察覺到了,。
不過問題不大,上次顏修不敢動手,,不可能現(xiàn)在突然就敢動手了,。如果沒有特殊情況,顏修應(yīng)該也不會再貿(mào)然前來了,。
這也就意味著,,一旦顏修再次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咸陽城將會發(fā)生一件大事。
很大很大的事情,。
大到就算自己死了,,天劍宗也無暇顧及。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蓖吭睦锬南胫骸凹热挥写笫录磳l(fā)生,那我便趁著最后的寧靜,,難得湊一回?zé)狒[………做了這么長時間的鄰居,,就去看看吧?!?p> 于是,,涂元出門,只走了幾步,,就來到了隔壁鄰居的門前。
此時此刻,,瀟湘館里已經(jīng)人滿為患,,只靠擠的,根本都擠不進(jìn)去,。涂元不愿為了這點小事就動用修為,,便隨便找了個人,塞過去一片金子問道:“這里怎么這么熱鬧,?”
那人本打算發(fā)火,,卻瞬間拜倒在金子面前,當(dāng)即換上笑臉,,無比熱情的說道:“這你可算問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