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門,，已經(jīng)是新年的第一個工作日,，湯頓卓精神抖擻地準(zhǔn)點進(jìn)公司,，還帶了美國買的巧克力讓前臺分發(fā),。
密密麻麻的電子郵件里卻夾有一個不怎么好的消息——張海璐提出辭職,。湯頓卓看見后,，沒有馬上作出反應(yīng),，等到下午快下班時,，才打內(nèi)線約張海璐去樓下茶餐廳邊吃邊聊,。
“我不在的時間里,，公司運轉(zhuǎn)正常吧？”湯頓卓問,。
張海璐答：“挺好的,。”
“那你干嗎策動兵變??？給我的新年禮物么？”湯頓卓威而不怒,。
“就算是新年禮物吧,。但不是你不在的時候策劃的，是你不在的時候談成的,，你也知道我跳槽的話,，職位也不會太低，怎么可能靠你休假的十天就拍得了板。我早有異心了,，你不會沒察覺吧,？”張海璐淡淡地說。
“我說沒有,，豈不是很沒面子,。”湯頓卓不忘開玩笑,，才說：“我是發(fā)現(xiàn)你不對勁了,，所以這次還特地跟總部請批提升你，本來節(jié)后這幾天該公告的,。你覺得還有商量的余地么,？”
張海璐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唉,，我不是為了頭銜和薪資才走的,，有，不過是錦上添花,。放心，我絕對沒有違反職業(yè)操守,，沒有跳去競爭對手那,。”
“你做事我一向放心,?！睖D卓笑笑，察覺到張海璐去意堅決,，他不再多言,。
張海璐偏偏憋不住勁了，問：“你怎么不問我是啥時候決心找下家的,？為什么決定跳槽,。”
湯頓卓不會傻乎胡地把自己折進(jìn)去,，當(dāng)然不會問,。他對于張海璐的答案大約有數(shù)。她的眼睛背叛了主人,，泄露了秘密,。所以湯頓卓寧可說些恭維的場面話：“你一向聰明，怎么也不會害了自己的,?！?p> 張海璐笑得嫵媚，心想這就是湯頓卓，果然沒有給她機會說出她是上次周末加班一起坐在車?yán)锟聪﹃枙r打定的主意,。是以退為進(jìn)也好,，快刀斬亂麻也罷，對張海璐本人來說,，害不了她自己是一點沒錯,。
既然雙方已經(jīng)正式談到離職問題，下一步該盡快做出新的人事安排,，著實令湯頓卓煞費苦心,。張海璐的職位不算低，她將離職的事情還不適宜在公司內(nèi)部公開,，湯頓卓得親自負(fù)責(zé)招聘替代人選,。張海璐想起很久以前保存的一份工作資歷不錯，但運氣似乎很不濟的中年男子的履歷——他到哪個公司,、參與哪個項目,，公司或項目就完蛋，屬于特別喪的那種人,。所以一直沒約他來正式面談過,。根據(jù)簡歷上的聯(lián)系方式，湯頓卓先撥打了手機,，被告之已停機,，轉(zhuǎn)而打住宅電話。
接電話的是一個中年女人,。
“請問是馮先生家嗎,？”
對方用低沉陰冷聲音說：“你找他什么事？”
“我看見他的簡歷,，應(yīng)聘……”
沒等湯頓卓說完,，對方象是冷笑了一聲：“這是很早已經(jīng)的事吧。他不在,?！?p> 湯頓卓不由得感覺后背一涼，直覺告訴他那男的死了,，所以趕緊掛機,。他把自己的猜測假裝輕松地告訴張海璐，被“罵”作說話刻毒并堅持叫他問清楚那人的下落,。
湯頓卓只能硬著頭皮又撥了一遍那個號碼,。這次接電話的是一個男的，正當(dāng)湯頓卓懷疑是不是馮先生本人,，那邊猶豫了一下,，說“等一下”,。電話又到了之前那個女人手里。這次,，湯頓卓的念頭被證實了——那個人一年前就死了,，嚇得他連道歉都來不及說，慌張掛斷,。以至在此后的幾天里,，一想到那個女人冰冷的聲音，都會毛骨悚然,，也不禁象朋友們感慨：也許人真的是有命,，喪的人就是喪。
幾經(jīng)周折,，人事經(jīng)理物色到一個資歷合格的人選,。湯頓卓見過后，除了覺得那個叫李健軍男人有點陰柔,，大體上還過得去,。想想不能因為人家可能有特殊性取向而歧視，而且張海璐騰出的這個職位直接面對客戶的機會也不是最多,。場面上姓李的也還會來事,。湯頓卓批準(zhǔn)他來試用。
李健軍應(yīng)該來報到的當(dāng)天早上給人事經(jīng)理發(fā)來一條手機短信：“我去外地了,，暫不考慮此工作了,。”
湯頓卓簡直氣得要罵人,，向宋立桓發(fā)了一通牢騷：“娘娘腔的男人就是他媽的要不得,?！卑聪旅貢膬?nèi)線：“讓人事部把那叫李健軍的列入黑名單,，永不錄用！”
宋立桓慢條斯理地開解他：“唉,，工作有時跟談戀愛差不多,，你開始不是很看得上一個人最好別勉強自己收下他，不然后頭還是后悔,?！?p> 湯頓卓奇怪：“受什么刺激啦？你現(xiàn)在怎么張口閉口地往男女關(guān)系上套,？”
宋立桓在電話里爽朗地笑：“還不是跟你們這些游戲人間的東西混跡久了,，多少被影響了思維方式么？”
湯頓卓提醒對方惦記招人的正事：“趕緊幫我尋摸尋摸誰合適,？你做人力資源出身的,，應(yīng)該有貯備,。”
“現(xiàn)成的倒真還有一個,，怕你不敢用,。”宋立桓賣關(guān)子,。
“誰,？只要合適，我有什么怕的,？”湯頓卓著急,。
“小林?！彼瘟⒒竿扑],。
“噢……她呀?！碧岬叫×?，湯頓卓還真有點吃軟，說：“她不是結(jié)婚前就辭職并宣告要做全職太太了嗎,？”
“此一時,，彼一時。王放現(xiàn)在工作上面面臨大震蕩,，小林還敢待在家,？她最近剛生完孩子，春節(jié)后也差不多可以上班了,?！彼瘟⒒赶Ｍ俪山源髿g喜，各得所需的局面,。
“我考慮考慮,。要說資歷、能力,，小林是只高不低,。”湯頓卓有點動搖,。
宋立桓一語道破：“你是怕小林兇你吧,？我看她還是識得大體，分得清公和私的,?！?p> “成吧。我找小林談?wù)?，看看她什么想法,?！睖D卓決定試試。
“記著別提王放的事,?！币幌驎疹櫞缶值乃瘟⒒柑狳c。
“那小子到底啥情況,？他一直沒跟我說過,。”湯頓卓著急上火,，為王放不把自己當(dāng)哥們,。
“你不前陣子也不在么？也不是多光彩的事情,，人家自然少提,。他們公司在華的重心要轉(zhuǎn)到上海去。王放面臨著隨一塊遷徙還是留下自謀出路的選擇,?！?p> “噢，有所耳聞,，沒想到那么快操刀,。”湯頓卓記起這則商業(yè)信息了,。
宋立桓責(zé)怪道：“看,，你還是不上心吧?！?p> “咱們今天晚上去王放他們家看看小侄女去,？”湯頓卓急于補過。
“今天不行,，我約了薇薇安他們吃飯,。明天吧?！彼瘟⒒刚f,?！昂煤靡Y(jié)婚去美國了,，今天是歡送餐會。你沒收到通知么,？等一下啊,，我把你添加到群里來?！?p> 不一會兒,，他們在網(wǎng)上見了,。集體對話的還有好好和薇薇安。
好好：“晚上一起吧,。都不知道你回來了,，還以為咱們要在美國見呢?！?p> 湯頓卓：“恭喜新娘子,。我稍微晚點到，不會被扁吧,？”
好好：“人能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