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瑾目光一閃,隨手捏了一塊身邊的蜜餞果子,塞進(jìn)嘴里細(xì)細(xì)嚼著,,待咽下去之后,,傅玉瑾才慢悠悠的說道:“我這侄兒畢竟是姓傅的,終歸有一天也是要回傅家的,表妹何必急壞了身子。”
杭佩蕓面上有些窘迫,,她看了傅玉瑾一眼才說道:“瑾表姐是誤會了,恒兒自出生起就一直不曾離開過我,,這一分開久了,,我這心里頭總是覺得怪難受的。”
蜜餞果子剛開始嘗著還是香甜可口的,,可咀嚼幾次后就覺著膩味了,,傅玉瑾擦了擦手沒再動那盤子蜜餞果子了。
杭佩蕓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可這件事兒若是傅玉瑾不幫她,,她也就沒了指望。
傅玉瑾似乎猜到杭佩蕓所想,,她問道:“事已至此,,你可曾后悔過?”
杭佩蕓像是被問著了,,愣了一瞬又眸光堅定:“我不后悔,,有朝一日要是誰問個對錯來,那也是傅玉盛不對在先,,可現(xiàn)世男子誰人不是三妻四妾,,張薔薇也未免太霸道了些,若不是她出生高貴,,就憑她善妒就已經(jīng)犯了七出之條,,盛哥休了她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p> 杭佩蕓氣呼呼的說著,,小臉在氣急中還微微泛紅。
傅玉瑾輕輕的轉(zhuǎn)著手腕上的鐲子,,隨口問道:“這話可是傅玉盛和你說的,?”
傅玉瑾斂著眸子,似笑非笑,。
杭佩蕓見狀硬著頭皮說道:“盛哥也沒說錯啊,。事實本就如此?!?p> 傅玉瑾凝思了片刻才說道:“你這兩日好好養(yǎng)著身子,,我自有法子送你到傅玉盛的身邊,只不過……你自己做的決定,,日后可別胡亂攀扯?!?p> 杭佩蕓明白傅玉瑾的意思,,傅玉瑾雖然是幫了她了,但對于張薔薇來說畢竟不是好的,,她心里明白著,。想著,杭佩蕓連連點(diǎn)頭:“我自是一個字也不會提起,,若是我被人家害了,,也是我計不如人,,若是我……”
杭佩蕓這邊在急著表著忠心,傅玉瑾卻打斷了她:“無論你成功與否,,都與我無關(guān),。”
夜色悄然降臨,,因著外面的大雪沒有消停,,傅玉瑾早早就上了塌,今兒個外面寒涼,,傅玉瑾沒讓人守夜,,“強(qiáng)迫”著澤蘭去休息著。
桌上的燭火還在左右搖曳,,傅玉瑾翻看了幾眼“工作簿”,,上面熙熙攘攘著標(biāo)明著“傅玉瑾”的一生,她已經(jīng)許久沒翻看過了,,抬起手一頁翻過一頁,,可這工作簿卻出奇的不能再打開。
傅玉瑾小心翼翼的拽了兩頁,,卻始終沒法將其分開,,無論是這一頁還是后面的都無法展開。
“假冒偽劣,?”
幾次三番的嘗試,,傅玉瑾實在沒有辦法,只能放下,,和衣入睡,。
夜色漸濃,燭光映照的地方有一黑影閃過,,悄悄的臨近傅玉瑾的身邊,,這黑影模樣怪異,隱隱看見他往傅玉瑾身上撲去,。
就在這時,,房內(nèi)燭光大亮,黑影被錦被蓋住,,無所去處,,身子被人束縛在床榻之上,無法逃脫,。
剛剛還躺著的傅玉瑾,,一手端著燭臺一手執(zhí)著一副畫卷站在一旁。
黑影還欲掙扎,傅玉瑾道:“別掙扎了,,我這要是被你一嚇點(diǎn)了這副名畫就不好了,。”
“別別別,,有話好說,。”聽聲音竟是個女子的聲音,。
傅玉瑾問:“這么晚了,,你不好好歇著,跑來我這里做什么,?”
黑影發(fā)出咬牙的聲音,,傅玉瑾將蠟燭靠著畫卷挪了挪,黑影又蔫吧了下來:“大人饒命,?!?p> 傅玉瑾眉頭微皺,將蠟燭放在一旁,,上前兩步扯開了錦被,,只見是個面目猙獰的女子,傅玉瑾扯著嘴角:“原來是春兒,?!?p> 春兒的嗓子里發(fā)出似男似女的聲音:“你是何時開始防范我的?!?p> 傅玉瑾坐在木凳上,,翹起了二郎腿,一只手抓著畫卷攔在腰間,,一只手?jǐn)R著下巴。春兒見此,,忍不住抖了個激靈:“白大人?!?p> “連我你都敢陰,可見是死鬼你都不想好好當(dāng)了,。”傅玉瑾冷嘲道,。
春兒知道自己撞上了槍口,連忙求饒:“大人饒了我吧,我生時公正嚴(yán)明一生不曾干過壞事,,可就這么死了,,我實在不甘心啊?!?p> “所以你就騙過了孟婆,,和你的老情人在此相聚?”
春兒道:“還望大人明查,,小人雖是‘偷渡’而來,但是絕對沒有傷害任何一條性命,?!?p> 傅玉瑾打開畫卷看了兩眼,這張圖分明就是那張?zhí)輧?nèi)的《富山春居圖》,,傅玉瑾看了看畫,,又看了看春兒,她說道:“唐云清啊唐云清,,想當(dāng)年你也是一朝宰相至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沒想到做了鬼卻還貪慕權(quán)貴,利用孟婆,,收買船夫,來達(dá)到你不為人知的目的,。”
春兒對傅玉瑾能叫出他的名字感到驚訝,,卻又心中委屈至極,連忙道:“大人明查,,我與綰綰兩情相悅、至死靡它,,這樣的深情卻敵不過人心險惡,,我與綰綰慘死家中,又是我等情愿的,?”
傅玉瑾挑眉看了他一眼,冷嘲道:“第一,,你與岳綰綰相遇在你娶妻之后,,也因岳綰綰之故,,拋妻棄子,導(dǎo)致你年幼的孩子慘死在他母親的腹中,;第二,,你原是九世宰相命,,拯救萬千民眾于水火,,卻因你私自改天逆命讓人間瘟疫橫行,,水患頻發(fā);第三,,你手上并非沒有人命,你以為吃不足月的紫河車就能不在判官的生死簿上出現(xiàn)嗎,?”
傅玉瑾條理清晰的列出了唐云清的罪行,她的記性不錯,,唐云清的魂是她親手拘的,印象自然深刻,。
春兒又露出齜牙咧嘴的樣子,傅玉瑾捏著畫卷在手上顛過來顛過去,,她好奇的問道:“我又沒惹你,,你今天算是撞我手上了,,怎么?您自個兒走著還是我‘請’您,?”
春兒蔫巴巴的,,卻又露出兇狠狀:“現(xiàn)如今你也不過是一介凡人,憑什么拿我,!”
傅玉瑾白了他一眼,推開房門,只見院內(nèi)的角落處一支曼珠沙華搖曳著腦袋,,卻并不精神,。
她頂著風(fēng)雪跑了出去,,將曼珠沙華連根拔起。
屋內(nèi)傳來一聲慘叫,,傅玉瑾捏著曼珠沙華的脖子問道:“我問你,,可要我動手?”
話音剛落,,大敞的房間內(nèi)竄出一個黑影,,黑影不是人型,而是狐貍的模樣,,她走傅玉瑾手里搶過曼珠沙華,,跑到了春兒身邊。
幻化成人形后的狐貍,,嘴里叼著花,,姿態(tài)婀娜。
狐貍拿下嘴里的花,,傅玉瑾也總算看清了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