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大牢大開,,杜良被陌生的官差提到大堂上,。衙門府的大門緊閉,,不讓百姓們看到里面的場景,。
杜良被粗暴的按在地上,,身上綁著繩索,。
啪……
驚堂木響起,。
提刑按察司坐在案桌前,,右手邊是另一名中年男子,杜良猜測應該是司務之類的官職,,正在旁聽,。
除此之外,吳師爺也坐在一側(cè),,負責記錄審訊過程,。
提刑按察司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杜良,,你可知罪,?”
“不知大人說的是什么事?”
杜良平靜開口,,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直到公孫智和張捕頭搬來救兵。
“本官接到報案,,你在審判錢府一案時,,私改律例,無視大乾法度,。說,,是不是因為你收到犯人賄賂,如實招來,。”
“哼哼,?!?p> 吳師爺坐在一旁,陰冷的看著他。
杜良想了想,,態(tài)度誠懇的道:“大人,,事情的經(jīng)過是這樣的,當日我下山來任命,,遇到了郡主大人,,然后……”
一個時辰之后,杜良咽了咽口水,,已經(jīng)說得口干舌燥,。
高堂上,提刑按察司眉頭緊皺,,不耐煩的敲了敲驚堂木,。
“不要說廢話,我問你,,可有收過錢府六夫人潘曉燕的賄賂,?”
“回大人,我沒有,?!?p> “那你為何對她法外開恩,無視大乾律例,?”
“下官作為一方父母官,,只是不想讓百姓們遭受無妄之災。那潘曉燕的罪行本就不大,,而且懷有身孕在身,。下官只是寬容她數(shù)月再服刑而已,何來偏袒一說,?”
杜良據(jù)理力爭,,盡量拖延時間。
畢竟大堂里這么多當差的,,那提刑按察司也不敢太武斷,。
“笑話,若是都按你這么說,,還要大乾的律法作何用,?”吳師爺?shù)穆曇衾淅鋫鱽恚薨櫟哪樕蠞M是怨毒之色,。
“我看分明是你貪圖那潘曉燕的美色,。”
老梆子,,小爺早晚弄死你……杜良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這只是你的誹謗而已,,請問證據(jù)呢?”
啪……
驚堂木砸在案桌上,,提刑按察司朗聲道:“要什么證據(jù),,光是一個私改律法之罪,本官就可以砍了你的腦袋,?!?p> “大人,下官想看看律法,,萬一是你們搞錯了呢,?”
“放肆?!?p> “若是不給我看,,下官不服?!?p> 提刑按察司臉色時青時黑,,猶豫了片刻后,看了吳師爺一眼,。
吳師爺點了點頭,,按捺著怒意,將一本不算厚的本子丟到杜良面前,。
“謝大人,。”
杜良撿起律法,,索性盤坐在地上,,一點點翻看。
他看的十分仔細,,似乎每個字都要斟酌半天,。
坐在一旁的吳師爺冷笑連連。
“看你能找出什么漏洞來,,哼,!”
時間一點點過去,杜良還在津津有味的看著,。知道的他在看律法,,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看什么見不得人的書籍。
這一會,,提刑按察司喝光了三杯茶水,,如廁兩次。
吳師爺剛開始還很得意,,但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臉色越來越陰沉,。
趁著給提刑按察司倒茶的時候,,他悄聲道:“大人,,這小子明顯是在拖延時間啊,咱們不能再拖下去了,?!?p> “怎么了?”
“夜長夢多,,咱們還是早點……”吳師爺不動聲色的做了個抹脖子動作,。
提刑按察司眉頭微皺,目光掃了眼堂下的官差們,,點了點頭,。
啪!
驚堂木驟然響起,。
“罪臣杜良,,你是打算將律法看到三更半夜么?”
杜良嘿嘿一笑:“大人,,下官文化水平有限,,打小看書就慢,您再等等,,再等等,,馬上就好了?!?p> “本官沒時間和你耗下去,,你私改律例,目無王法,,其罪當誅,,來人?!碧嵝贪床焖境槌鲆幻都t色簽令丟在地上:“將杜良押下去,,午時問斬!”
“什么……”
杜良臉色大變,。
正常來說,,即便是被判了刑,最快也要明天行刑才對,,哪有上午審判,,中午就砍頭的。
杜良轉(zhuǎn)頭看向吳師爺,。
果然在他的老臉上看到了奸計得逞的陰笑,,心中已然明悟,。
下一刻,兩名官差走出,,一把按住了他的脈門,,讓他渾身一酥,竟然沒了反抗的力氣,,隨后被架出大堂,。
片刻后,內(nèi)堂里走出兩人,,正是賈芳齋和王田,。
“有勞二位大人了,現(xiàn)在時間尚早,,我們已在醉花樓定了雅間為大家接風洗塵,,二位大人一定要賞臉啊,!”
“大人,,我子午縣的青蝦最是出名,您一定要品嘗一番,?!?p> 吳師爺在一旁附和。
提刑按察司與司務對視了一眼,,微微頷首,。
“讓各位破費了?!?p> “哪里,,哪里。大人為了我們子午縣舟車勞頓,,我等理應盡地主之誼啊,。”
“哈哈哈,,賈兄所言極是,。大人,請,!”
在賈芳齋,、王田和吳師爺?shù)呐阃拢嵝贪床焖竞退緞找恍须x開衙門府,,向醉花樓走去,。
另一邊,杜良被押回大牢,,銬上了枷鎖,。
不多時,,有獄卒送來了午膳,確切的說,,是斷頭飯,。
杜良看著腳下的斷頭飯,氣的一腳踢翻,,臉色陰沉的走來走去,,思索著接下來的應對辦法,。
提刑按察司與本地豪紳沆瀣一氣,,再加上一個好死不死的吳師爺從中作梗,完全打亂了自己的計劃,。
此刻距離午時還剩下一個多時辰,。
如何才能把時間繼續(xù)拖下去呢?
杜良眉頭皺成‘川’字,,第一次這么驚慌失措,。
公孫智和張捕頭已經(jīng)離開,此刻他手上再無可用之人,,自己又被拷上了枷鎖,,雖然掌心上的天罡符文有一定威力,但還差得遠,。
提刑按察司帶來的官差全都是高手,,甚至比張捕頭還厲害。
自己幾斤幾兩他還是很清楚的,,武力反抗根本行不通,,只會死的更早。
“怎么辦,,怎么辦,?”
杜良急得直跺腳,額頭上隱隱出現(xiàn)了汗珠,。就在他一籌莫展之時,,大牢里突然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來抓我了,?不對啊,,時間還沒到啊?!?p> 杜良走到欄桿前,,因為有枷鎖礙著,所以無法伸出脖子觀看,。
果然來了一群人,,不過并不是他這間牢房,,而是停在了隔壁。
開鎖的聲音傳來,,杜良側(cè)耳傾聽,。
“什么時候不行的?”
“就在剛才,,快看看能救活不,?”
“他娘的,又死了一個,,真晦氣,。”
“走走走,,小心被傳染……”
從那些獄卒的七嘴八舌中,,杜良總算是聽了個大概。
隔壁的犯人重疾發(fā)作,,似乎已經(jīng)搶救不過來了,。
這是很正常的事,這牢房常年不見日光,,天知道滋生了多少病菌,。這個時代人們的衛(wèi)生意識本就薄弱,更何況牢里的犯人,,得病是很常見的事情,。
杜良暗罵了聲晦氣,不再湊熱鬧,,躲的遠遠的,。
而就在他起身離開時,突然看到過道上起了一陣小旋風,,緊接著莫名出現(xiàn)兩個人,,身上穿著怪異的差服。
這還不算什么,,最讓杜良不可思議的是,。
那二人一高一矮,高者手中提著鎖鏈嘩嘩作響,,矮一點的懷中抱著一根白色哭喪棒,。
二人行走時,周身清風相隨,,縈繞著點點幽芒,。
更詭異的是,他們的出現(xiàn),并沒有引起那些獄卒的注意,,好似透明人一般,。
見此,杜良頭皮一麻,。
“這是……陰差,?”
隨著他話音落下,那二人都楞了一下,,紛紛看向他,,懷抱哭喪棒的男子疑惑的問道:“你能看到我們?”
“我現(xiàn)在說不能……還來得及嗎,?”
杜良露出吃了死蒼蠅一樣的表情,,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