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一頭熊?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沒有時間跟你們開玩笑了,,等我把村子里的人接出來,我會好好陪你們侃上幾天幾夜的,。我發(fā)誓到時候就算老頭子把我扒光了,倒吊在村口用皮鞭沾辣椒水抽一晚上我也認了,?!?p> “這事到挺有吸引力的——當然我是指的你被吊在村口那事,不過你還真的要看看這個,?!?p> 藍老頭搶過加埃爾手里的羊皮紙,插嘴道,。
“諾斯查曼的預(yù)言詩雖然不說人話,,但是絕對準確?!?p> “不說人話模棱兩可當然準確,,神棍的一貫伎倆?!?p> 萊恩斯嘀咕著,,拿過羊皮紙看了起來。羊皮紙臟兮兮的,,邊緣破舊不堪,,上面的字更是潦草,還是用褐色的墨水寫的,,實在是令人難以看清,,少年瞇著眼睛費力的閱讀著:
感謝被捕,被重新孕育吧
因為鮮血會打開塵封的匣
三個無辜者倒在犧牲中,,而第六個會讓你還債
痛苦的抉擇會指出屠龍者的前路
剩余的客人會被留下
你也將遠去,,再難回到家鄉(xiāng)
先去尋找棕色的大熊吧
他將會指引你走向第一步
如果你對它有興趣
在貝之海里,它的蹤跡依然值得追蹤
不過請隨時記住
穿白衣的女士絕不可信
“你有什么線索么,?”萊恩斯耐著性子看了一遍這首歪詩,,他幾乎看不出什么線索來,只覺得這玩應(yīng)顛三倒四,,毫不通順,,他干脆放下羊皮紙向兩個幽靈問道。
“起碼有一點,?!奔影栒f道?!俺蓑T兵之外,,還有一個不速之客也來到了大荒漠,他正跟在騎兵的后面,?!?p> “這和預(yù)言詩有關(guān)么,?”
“我不知道,但是他披著一張碩大的熊皮,,也許那張熊皮的主人知道,?”加埃爾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詩里不是說了么,,讓你去貝之海找熊,,也許它正沒有皮在荒野里光腚呢,給它件衣服,,也許它會送你個小熊玩具,。”
“...”萊恩斯撓了撓頭,。
“不管了,,總之我先去觀察一下這個人,但我覺得還是按照我的原計劃比較靠譜,?!?p> “那我?guī)湍愦蜷_流沙通道”“慢——”
話音還沒落,萊恩斯腳下的土地便立刻松軟如沙,,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地面之下,,只留下一個“著”字在空氣中尷尬的回蕩,氣急敗壞的少年被沙子嗆了一嘴沙子后,,就消失在大廳里,。
“wdnmd,這倆人是想害死我么,?”
在荒石山的山腳,,少年狼狽的以蛤蟆仰天趴的姿勢倒在沙漠上,大口的吐出沙子,?!霸缤碛幸惶欤乙虮銈兊钠ü?..”
“雖然不知道你想打爆誰的屁股...但你能先從我身上下來么,?”一個無奈的男人聲音從少年身下傳來,,驚的萊恩斯一躍而起。
“抱歉抱歉,,我撞倒了您”
“這也挺怪的,我竟然根本沒發(fā)現(xiàn)你,?!钡厣系哪腥藫狭藫项^,他慢慢的站了起來,,這讓萊恩斯嚇了一跳,,因為這男人也太高大了,。
這是個典型的壯漢,他身高大約兩米三四左右,,一頭棕色的短發(fā)亂糟糟的支棱著,,大方臉,方下巴,,高鼻梁,,肩寬臂粗,穿著一身黑色勁裝,,腰間,,身上綁著寬寬的皮帶,上面固定著不少小袋子和武器,。
但最吸引眼球的,,是他披著一張巨大的熊皮,那張熊皮是如此巨大,,就連這樣的壯漢都能拿它當被子蓋,。
“你就是大熊?”少年人脫口而出,。
“我確實外號叫這個,,不過你怎么知道”
壯漢更奇怪了,但他很快眼神嚴肅了起來,,因為他看見了男孩手里的懷表,。他右手按住了腰間,左手伸向萊恩斯,,禮貌但謹慎的說道:
“在這之前,,少年,你能讓我看看這個魔分儀么,?或者說,,你是從那里得到的這塊東西呢?”
萊恩斯一個激靈,,他立刻反應(yīng)了過來,,這個男人應(yīng)該就是預(yù)言里所提到的人。
“我叫凱末爾.萊恩斯,,村鐵匠之子,,先生?!鄙倌暄杆俚慕M織語言,,“這個東西是我的信物,有人要我去邊城給葉盧森男爵傳個口信?!?p> “那么,,請給我看看這個信物吧?!眽褲h明顯沒有想強迫男孩的意思,,他只是微笑但不容拒絕的再次向前伸手,萊恩斯很識時務(wù)的把“懷表”交了過去,。
“哦...我的天啊,。”這個壯漢打開了魔分儀,,又合上,,仔細的看了看蓋子上繁瑣的花紋。
“這是一塊40年前帝國出產(chǎn)的高等級魔分儀...而且是暗黑御史才有資格使用的稀罕品,。少年,,能告訴我是誰讓你傳口信么?”
壯漢用禮貌而強硬的口氣繼續(xù)問道,。
“應(yīng)該...是我父親,。”
萊恩斯整個人傻掉了,,就算他是個邊疆小村的沙漠少年,,他也聽過“暗黑御史”那令人如雷貫耳的....嗯惡名。
暗黑御史是帝國的軍政搜集情報機構(gòu),,從事偵察,、逮捕、審問等活動,。也有參與收集軍情,、策反等軍事行動,而且權(quán)利和范圍極大,,特權(quán)極多,,在帝國里可以說是到了臭名昭著,小兒止啼的地步了,。
劊子手,,特工,刺客,,酷吏,,錦衣衛(wèi)...
那個陰沉**親竟然是曾是一位特務(wù)?
“請你把口信告訴我,,少年,,這非常重要?!?p> 壯漢左手在熊皮大衣寬大的兜里一掏,,一個小小的鳥籠被他巨大的手捏了出來。隨即他又單膝跪地,,不知道怎么的從靴子里掏出了一支細細的竹筒,,一擰變成了一只簡易筆。他急迫的看著萊恩斯,。
“獵犬發(fā)現(xiàn)了鄰居的威脅,,老頭子只說了這一句”
萊恩斯干巴巴的說道,壯漢低頭迅速的記錄了什么,。然后在字跡還沒干徹底前,,他就卷起了小小的牛皮紙,把它綁在了鴿子的腳上,。
當信鴿放飛后,,他才松了一口氣,對少年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
“抱歉,,我還沒介紹我自己,你可以叫我赫藍,,代號【大熊】,。是你父親的...也許是你父親的同事?!眽褲h赫藍拍了拍胸膛,。
“我已經(jīng)用鴿子送信給邊城了。而你要趕緊躲進山里去,,鮮血之國塞萬提爾正要襲擊帝國,,他們的前鋒騎兵隊正在逼近村子,我正要去阻攔他們,?!?p> “你一個人能解決一支軍隊?我們還是一起走,,等援軍來了再說吧,?”
萊恩斯有點不信地說道,在他看來壯漢雖然身材健碩,,但也絕對不是一隊騎兵的對手,。
哪怕不是一人一腳就給他踩趴下了?
赫藍看出了少年的不信,,他微笑了一下沒有說什么,,左手一拋把魔分儀扔還給了少年,右手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類似的“懷表”。
但是不同于萊恩斯父親那支銀色的魔分儀,,這支魔分儀漆黑如墨,,仿佛光線都被表殼的涂料吸了進去。
只見他右手大拇指輕輕頂開表蓋,,按下位于表盤中間的寶石,。突然萊恩斯感覺眼前一花,這個壯漢整個人竟然消失在山石的影子之中,。
“赫藍先生,?”萊恩斯嚇了一跳?!澳阍谀睦??”
“不用擔心,你快去藏起來吧,,騎兵就交給我對付,。”
赫蘭的聲音從影子里傳了出來,,然后他又從不遠處的影子里一躍而出,,猶如一條靈巧的海豚,落在了另一處影子里,。
之后這位壯漢就這樣在山影之間自由的穿梭,,剎那間消失在遠處。
“這是什么,?”萊恩斯目瞪口呆,,呆呆的看著遠處。赫藍那完全違逆巨大體型的靈活,,和神奇的魔分儀,,讓他的世界觀被大大的沖擊了。
“等等,,我手里也有一支魔分儀?。俊比R恩斯一下子反應(yīng)了過來,,他低頭,,望向了手里的懷表。
“如果這樣的話...也許我也能使用這樣的力量,!”少年一下子興奮了起來,,他大膽地打開了表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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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讓他邁上這條路么?”
在少年離開后的大廳里,,藍老頭突然嚴肅下來,,對著面前的加埃爾說道,。
“這個世界是無法違抗造物者的全知全能的,把他放出去,,對于他,,對于世界,都可能是巨大的災(zāi)難,?!?p> “棋子放在盒子里就只是毫無意義的木塊,,總得下在棋盤里才有存在的意義,。是輸是贏,人們總要走上命運之路,,才能算是真正的活著,。”
“可人是有生命的,?!?p> “有生命也一樣?!奔影栆荒槆烂C,。
“如果像枯枝爛葉一樣度過一生,這個人無論有無生命都是毫無意義的,,就比如現(xiàn)在的我們,。”
“所以,,他必須去面對和承擔一切,。”
“這也是他作為另一個世界的來客,,應(yīng)該面對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