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粗略的掃過這些名單,,隨后在名單背后寫下幾段話,,大概意思是這些事情由他決定就行了,。
再之后我便將部隊中的那二百余匹馬,,除去十余匹加裝為載物馬車后,,又挑選了百余人組成了一個由自己親自帶領(lǐng)的騎兵隊伍,。
再除去賞賜給江觀和其余幾人的馬匹后,還剩下的馬匹則是分配給了斥候組,,畢竟騎馬可比人要跑得快,,這樣一來傳遞消息自然也是更快。
原本編排為六十人的斥候隊伍也被自己增加到了九十人的規(guī)模,,扎營時分為五人一組在兩公里范圍內(nèi)巡邏,。
而行軍時則是十人左右并為一組,分別在隊伍前后每隔三至五百米則安插一組作為路探,。
這樣一來無論是前方或是后方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都可以及時匯報到主隊伍。
天色越來越晚,,太陽更是在地平線上方發(fā)出了昏黃的光芒,,用來提醒世人那即將來臨的黑暗。
看樣子確實是情況不妙??!
我坐在馬上猜測胡信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思考間耳旁傳來了江觀的聲音:
“老大,!大伙們都已經(jīng)收拾好了,,我們即刻便可以出發(fā)!”
江觀同樣架著一匹馬,,緩緩跟到我的身旁,。
我點點頭朝周圍看去,原先的個個營帳,,現(xiàn)在已經(jīng)只剩下作為支撐的木樁,,唯有那焚燒殆盡的炭灰,才能看出此處有過部隊停留的痕跡,。
想起李陽父親寄來的書信,,想必現(xiàn)在嗅到風(fēng)聲的人越來越多,大大小小的勢力應(yīng)該也建立了起來,,以應(yīng)對日后布滿這片片黃土的戰(zhàn)火,。
而此時我隨著部隊經(jīng)過短暫涉途前的休整,,往著杜陵縣的方向趕去,百余米長的隊伍拖著塵土漸漸提高了速度,。
胡信乃是自己多年的摯友,,甚至還因為自己而失去了親人。
我想著,,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部隊行到了哪兒,只知道腦子內(nèi)不斷的閃過胡信被人斬殺時的恐懼表情,。
“老大你看那是……”
江觀一聲驚呼將我從思慮中拉回,,我連忙穩(wěn)住馬匹的同時看向前方。
就在前方不遠處的草地上,,零散著一些衣物的碎片與破敗的皮甲,,借著余暉的照耀,其上染滿了暗紅色的血跡……
這顯然是被人清掃過的戰(zhàn)場,。
待看清地上的那些長條皮甲,,隨后我的心中更是猛然一驚,這是杜陵縣官兵的護甲,,我太熟悉不過了,!
再看這戰(zhàn)斗的痕跡遍布很廣,而且通過一旁草叢中找出的箭矢來看,,這次出動的官兵也不是小打小鬧,,而是這杜陵縣以往難以遇見的規(guī)模。
“我們要加快速度,!”我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現(xiàn)在城門已關(guān),要進也是明日才能進入城中,,隊伍找到一片樹叢,,再其內(nèi)做好了隱蔽工作。
等一切都安頓好以后,,這時間已來到傍晚,。
那一夜我到現(xiàn)在依稀記得,一夜無眠,,腦海中只記得當時那漫天的星星,,就像是鐘表一般一下下的閃爍著。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爬起了身,,將江觀幾人共同喊了過來,讓他們一會帶些人分批次的進入城中,,并且讓他們切記不可暴露身份,,也不可自作主張,。
當時縣城門口已經(jīng)不再是擠滿了排著隊的商人,反倒是只有零零散散的農(nóng)夫進出,,再看城頭以及城門處安插的官兵也是增派了不少,。
見此我心中更是不安,傾著身子將背上的谷物顛了顛,,扮成一名農(nóng)夫才僥幸混進了城中,。
剛進入城中還沒來得及放下谷袋,便朝著那城墻邊的告示牌處走去,。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像個掃描般瞪大著雙眼朝那上面一張張紙上掃過,目光最終停留在一副畫像上,。
這字畫粗糙,但還是可以分辨出來是胡信的面相,,再看向那畫上邊那大大的‘通緝令’三個字,,我心中頓時松了口氣。
“怎么,?你難道認得此人不成,?”
我正在思考著對策,聽見身后傳來一道疑問,,連忙將肩上的谷物朝著臉上貼了貼,,嘴中含糊答道:“不知,不知,!”
微微側(cè)著點身子將眼神偷瞄過去,,發(fā)現(xiàn)是名腰間佩戴著一柄大刀的官兵,此人面目輪廓分明顯得十分剛毅,。
“倘若是認得,,小人必定會將此人線索,一五一十詳細的稟報給各位大人的,,嘿嘿,!”
我諂笑著邊向后方退去,那人掃了我一眼也未阻攔,,只是靜靜地駐足在畫像前,,直到淡出自己的視野。
緊接著自己又前往那偏僻的飾品店買了個假胡子,,又讓隔壁胭脂店老板給自己點了幾顆痣,,這才扔下那繁重的谷袋,大搖大擺的走在街道上,。
經(jīng)過小販們的多方打聽,,才搞明白的事情的原委,。
原來就在那一日前,胡信帶著人馬趕往杜陵縣,,可就在那縣城外不遠處的樹林內(nèi),,竟被三五名外出辦事的官兵給看見了。
那些官兵自然也不傻,,見到如此多人朝城中趕去,,急忙快馬加鞭趕回來通報了縣令,隨后城中也是出動了四百余人,,就這么兩方人馬便在那林子中打了起來,。
兼職肯定干不過全職,胡信毫無懸念的輸了,,根據(jù)那些小販說的那些官兵出去還是四百人,,回來就變成了六百余人,由此可見胡信帶著的人有一半多都投降了官府,。
而胡信本是被生擒回了大牢,,可不知為何當晚便被他逃了出來,那些官兵到現(xiàn)在也沒找到他絲毫的蹤跡,。
我來到一座破廟中歇息,,依靠在廟外的柱子邊,食指與拇指相互摩挲著,,心中竟是一處認為那胡信可能會躲藏的地方也沒有想出來,。
醉仙樓?,?
應(yīng)該不可能……將自己的生命交給那些風(fēng)塵人士,,恐怕不是瘋了要!
我腦子思緒很亂,,看看時間也到了與江觀他們匯合的時候了,,連忙起身朝遠處張望去。
這是一座不知道廢棄了多少年的廟宇,,在自己剛?cè)温殨r,,就已經(jīng)傳出朝廷撥款修繕的消息,可如今這么多年過去了,,這里依舊是片荒無人煙的鬼地方,。
“這杜縣令真是個酒囊飯袋,這杜陵縣攤上個他做縣令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我嘴邊叫罵著,,隨即耳邊竟聽見窸窣的腳步聲從一旁傳來,還沒由我扭頭望去,便聽見一道聲音傳來,。
“方才便心中生疑,,沒想到果然是潭縣丞!”
說話之人緩緩從破廟一側(cè)踱步走來,,原來是方才那盤問自己的官兵,!
“你在跟蹤我?有話就直說吧,,這里也正好僻靜,。”我微微撇頭看向他的身后,,并沒有看見其他人埋伏的痕跡,。
“說什么?”這人臉上一副聽不懂的樣子,,“你身上可是背著多條人命,,我可急著將你緝拿歸案,之后再去杜家領(lǐng)那五十兩黃金的酬金吶,!可沒有什么話要和一個死刑犯說道,。”
他看著我,,一手慢慢向下握在那刀柄上,,身子向前微屈,,仿佛下一秒就要朝我殺來,。
“哦!是嗎,?你若是真想押我歸案,,又怎會不帶著手下,而是一人來此呢,?你難道不擔(dān)心我有什么幫手在此嗎,?”
我嘴上這么說,身子卻向后退了一步,。
自己若是真的猜錯了,,這十米開外,你再快也沒有我的槍快,!
那人在我說完后頓了頓身形,,接著松開了手中的刀柄,臉上還咧出了個笑容:“潭縣丞真是臨危不懼,,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們兄弟倆,!”
“你是誰?兄弟倆是什么意思?”我瞇起了眼睛,,腦海里想起胡信從大牢逃出的消息,。
“哦?難道是我的消息有誤,?街中傳聞一直說你與那胡信乃是兄弟,,那杜家公子欺你家眷,又殺了你們的父母與妹妹,,最后他被你們二人穿體而亡,!”
那人說著低頭托起下巴像是在回想。
“廢話可以少說,!你是誰,?你此行的目的又是為何?”
這人說話的神情不痛不癢,,倒是我表現(xiàn)得有些不淡定,。
“哎,你這人說話也真是不好聽,!若不是我放了你那兄弟,,他可早就被砍過八遍頭了!”他說著看向我,,神情開始變得正經(jīng),,“我叫杜齊,是這杜陵縣看押大牢的牢頭,!不然怎會有那個能力放出你那兄弟,?”
“是你放的?那他現(xiàn)在在那,?我與你未曾謀面,,你又怎會認出我來?”
我腦袋里一下子蹦出了許多的疑問,,對他說的話也是半信半疑,。
“他目前在我的家中好生休養(yǎng),至于為什么會認出你……”杜齊頓了頓賣了個關(guān)子:“潭縣丞可曾記得前些年去過那大牢辦事,,當時的我還是個小小的獄卒……”
“牢頭很大嗎,?”我實在是忍不住嗆道,見他臉色微微拉下,,接著說道:“你還沒有說你為什么要幫我們,?”
他雙手抱胸看向我,“因為你們殺了那杜公子,,在現(xiàn)在的百姓嘴中,,你們早已是一等一的功臣,!”
“只是因為這?”
“當然不是,,更重要的事……”他朝我走近了些:“是我想要與潭公子同盟,!”
杜齊似乎見我沒有露出什么神色,提高了音量說道“那杜家與肥頭縣令官商相護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今日他們的動作已經(jīng)開始毫不遮掩,!”
我點點頭意識他繼續(xù)說。
“估計你也看見了,,這杜陵縣的官兵數(shù)量急劇攀增,,已經(jīng)是往年的好些倍數(shù)量!再結(jié)合近日的戰(zhàn)火四起,,傻子都能想到他們想要做什么,!”
“為何找我?”
杜齊皺了皺眉:“我相信你潭兄弟不可能將所有的人馬都交給你這個兄弟帶領(lǐng),,所有潭兄弟現(xiàn)在只需要一個人與你們里應(yīng)外合,,到時候想要拿下這杜陵縣……我覺得不是個大的問題!”
“你挺聰明的,!”我聽他說完點了點頭:“不過造反可是死罪,,你難道不怕死嗎?”
杜齊聽完嗤鼻一笑,,似乎并不以為然,,“亂世出英雄!像你我這樣的英雄常有,,可這亂世就很難得了,!再者說,咱們弄出此般陣仗不也是這個念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