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奇怪的事,?”李驍煜問,。
“李侍郎,您有所不知,天象有變,。我觀察的一個星官的位置出現(xiàn)了偏差,,這種現(xiàn)象之前是空之國幾百年來從來沒有過的,。按照之前的星辰記錄,這個星官現(xiàn)在的位置應該是兩年后才出現(xiàn)的,,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唯恐天下有大事發(fā)生,,所以出來散心以遣心中之憂慮?!?p> “唐主簿不必憂慮,,此事或許只是偶然?”
“星官的運行乃是天道,,怎會偶然,?!碧浦鞑究戳怂铗旍弦谎?,似乎在說,天道之事,,不可兒戲,,玩笑不得。
“那按照您的說法,,是時間出現(xiàn)了偏差,?”
“是啊,怎么突然會有兩年的差距,,我怎么想都想不通,。”
“當年慧遠大師在一棵蘋果樹下論道——”
李驍煜剛說到這里,,趙春突然打斷了一下:
“為什么是在一棵蘋果樹下呢,?”
“你問我,我也很想知道啊,,而且蘋果掉下來很容易砸著腦袋,,難道寰宇之內(nèi)曾有人被蘋果砸開竅過?”李驍煜說,。
趙春想了想空之國,,好像沒有。
“慧遠大師說,,萬物互聯(lián),,大到星辰,小到花朵塵埃,,都相互聯(lián)系,,沒有什么能夠獨立存在,你動一朵花,,就會影響到萬里之遙的星辰,。所以,,把話說回來,如果星辰?jīng)]有什么問題的話,,那沒準真是我們這兒出了什么問題,。”
“那我們這兒出了問題,,到底出了什么問題呢,?如果星辰的時間沒有問題,難道是我們這里的時間出了問題,?難道我們和星辰的時間不是同一個時間嗎,?”
“這個問題我們之前也討論過,大師曾說,,時間不過是依附在萬物身上的一個影子,,萬物千差萬別,影子怎么可能完全一樣呢,。所以我覺得不是,。”
“你說的有道理,。那既然每一個星辰各有自己獨立的時間,,那我們這個星辰,這兩年去哪兒啦,?”
“你們越說我越聽不懂了,,”司馬嫣說,“哎,,快看,,好像春試的榜首來啦!”
大家翹首一看,,果然,,踏著紅毯過來的是一個白霓裳高挑的女子,看起來極其年輕,,像是二十未滿的樣子,。
“這個就是董云婉?看起來還像個孩子??!”連唐主簿也不禁抬頭贊嘆。
“是不是比你的星空好看多了,?”趙春打趣道,。
“那倒沒有,星空是不老的,?!?p> 董云婉從他們身邊飄然而過,,香氣撲鼻,李驍煜突然感覺腦子里一陣刺痛,,像被針扎了一樣,。
他趕緊扶了扶腦袋,隱隱覺得眼前這一幕有點熟悉,,然而腦子里還是很模糊——并且頭痛得很,!
董云婉徑直走到巨手形狀的高臺,面帶微笑,,朗聲說:
“諸位,,今晚花好月圓,小女子有幸在梨花苑與諸位相識,,真是三生有幸,。諸位知道,今年春試的題目叫:奇跡,,我寫的是十年前的那一場地震——想必很多人都已經(jīng)不記得了吧,。十年前的一場大地震毀了我的家,,我跟隨家人躲進山洞,,剛住進去的時候才十六歲——”
她說到這里,底下一片唏噓聲,。
“二十六歲,,看起來像十六歲啊,!”
“好嫉妒?。 ?p> “侍郎,,你覺得這位董小姐如何,?”趙春看也不看他,只顧跟著眾人翹首而望,。
這時候一旁的李驍煜用手扶著自己腦袋,,面容憔悴,他突然用艱難的語氣對趙春說:
“讓……讓董小姐……停下來……”
“什么,?”趙春看他很不舒服的樣子,,趕緊低頭問:
“侍郎,你怎么啦,?你剛才說什么,?”
“我沒事,去……讓董小姐停下來,,可能有——刺客,!”
“刺客,!”趙春嚇了一跳。
“董小姐,!”他朝著臺上大喊了一聲,。
臺上的董云婉轉(zhuǎn)過來朝他一看,這時突然一支箭影在夜色中一閃而過,。
董云婉在臺上輕輕“?。 钡匾宦?,隨即雙手上揚朝后倒在了高臺上,!
“侍郎,你怎么啦,?董小姐中箭了,!“司馬嫣搖了搖扶著腦袋的李驍煜,李驍煜半天沒動,。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抬起頭:
“快……快去救董小姐!”
趙春和司馬嫣搶先沖上了高臺,,只見董云婉倒在地上,,箭鏃深深地沒進了胸口。
司馬嫣蹲下來看了看箭傷的位置和深度,,又看了看傷口,,轉(zhuǎn)頭朝上來的李驍煜說:
“箭頭有毒?!?p> 李驍煜皺了皺眉頭,。
剛才在高臺下抱著頭的時候他的腦海里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了這一幕。現(xiàn)在這一切都發(fā)生了,。一個念頭又閃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自己在過去里,。
他想起來了今年是空之國的哪一年。記憶中掉進山谷的時間好像都比現(xiàn)在發(fā)生的這一切晚,。晚了大概多少時間,?
他算了算:剛好是兩年時間。剛好是星官偏差的時間,!
這里的時間倒回了,,但是星辰依舊。
所以自己能想到董小姐的遇刺,,不是因為自己有什么神奇的預料的本事,,這些事從沒在自己身上發(fā)生過。自己能想到董小姐的遇刺只是因為:自己有一部分過去的記憶還存在,,自己想起來了,!
李驍煜這么想著覺得一切都通了,,星官的事,山谷的回憶,,和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都能圓滿地解釋,。這難道還有假嗎?
他蹲下身輕聲問道:
“你知道是誰要殺你嗎,?”
他脫口而出的話和剛才在腦海里回憶起的一幕中說的一樣,。
董云婉輕輕地搖了搖頭,艱難地說:
“我也不知……道,?!?p> “你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嗎?”
她剛想說什么,,把手費力地舉起來,,接著又跌落下去。
李驍煜捂住了臉,。沒錯,,所有的都一模一樣。
現(xiàn)在就是過去,。
現(xiàn)在就是過去,!
他睜大了眼睛,定了定神,。然后努力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思緒,。他還想再印證一下,他叫用力往后想了想,。
世界很平靜地把以后會發(fā)生的畫面又在他的腦海里展開了。
他看到負責梨花苑安全的梨花侍衛(wèi)封鎖了整個梨花苑,。任何人不得進出,。然后李驍煜他們一個一個排查。在苑內(nèi)沒有發(fā)現(xiàn)弓箭之類的器具,,所有的人都受到了邀請,,門口和石墻邊也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離開。
但是李驍煜觀察了箭射過來的角度,,發(fā)現(xiàn)高臺四周有一個方向的花枝修得十分整齊,,從石墻上能清晰地看過來。他覺得這個花匠剪枝的方式十分可疑,。于是抓捕了那個花匠,。
那個花匠嘴十分嚴實,什么都不肯說,;并且更糟糕的是,,在他們把他押往刑部的途中,,花匠被一個弓箭手暗殺了。
他再繼續(xù)往下想,,但是有些奇怪,,后面的事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好吧,,這個世界,,你要怎么瘋狂啊,!
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嘴里不禁開始念叨:
“花匠!花匠,!花匠,!”
這個花匠就是他們的人。這一點他是肯定的,,但后來他被射死了,。這是一個重要的人,不能讓他死——想到這,,他捂著腦袋對侍衛(wèi)說:
“去把一個叫鐘齊的花匠給我抓過來,!”
“誰?誰叫鐘齊,?”趙春有點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李驍煜看著臺下,看見有一個矮墩墩的站在人群背后的人轉(zhuǎn)身就要走,,他飛身過去,,一劍放到他的脖子上:
“別走了,鐘齊,,你的事我一清二楚,,現(xiàn)在只有我能救你,你還想去哪兒,?”
“我——我不是什么鐘齊啊,,大人——我們真的沒有見過面啊,!”對方惶恐地看著他說,。
“別裝了,你不是,?好,,下面我的問話你不需要回答,你只要認真聽著就可以了。我問一句,,然后再替你答一句,,你仔細想想,我回答的是不是剛好是你想說的,,一字不差,。”
司馬嫣驚詫地看了李驍煜一眼,,什么也沒說,,眼睛睜得大大的,趙春忍不住輕喃了一句:
“這是要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