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不一定是人的,，不把他們當(dāng)人看就對了,？”

　　段小姐懵懵懂懂,，但還是點了點頭，然后……

　　砰,！

　　又是一拳打在了老妖的臉上,！

　　想不明白，揍這老妖肯定沒錯,！

　　“別打了,，別打了,，給我個痛快吧?！?p>　　先前還自信滿滿地老妖如今頭大了三圈,，全是腫出來的，原本青面獠牙愣是被打成了紫面,，兩根凸在外面的獠牙更是早已經(jīng)打斷,。

　　“給你個痛快？”

　　段小小揉了揉拳頭,，臉色十分不善,，方才這老妖怪可是一再逼迫，這才導(dǎo)致蘇然雙手沾滿鮮血,，這時候想到要一個痛快了,？

　　“給他個痛快吧?！?p>　　那煞星居然也會發(fā)善心,？

　　老妖猛然抬頭，卻看到那張年輕的臉上滿臉淡漠,。

　　“把他四肢打斷,，抽筋扒皮，小小你還有什么對付魂魄的方法,？這樣一拳一拳打,，著實有些不痛快?！?p>　　蘇然冷冷說道，任誰都能聽出他話語間的寒意,。

　　“你……”

　　“好,！”

　　老妖與段小小近乎同時開口，妖王還想再說,，但身上的無定飛環(huán)卻劇烈收縮,，把他勒得喘不過氣。

　　蘇然走了上去,，一腳把老妖踢到在地,，沖著段小小道：“動手吧，人我殺了,，這妖怪皮糙肉厚,，我收拾起來太麻煩了?！?p>　　真不是他不想動手,，抽筋扒皮抽魂煉魄這等兇殘手段本就是蘇然自己提出來的,，他巴不得自個兒親自來送這老妖怪上路。

　　可惜,，沒有神兵利器的情況下,，哪怕老妖怪站著不動讓他打，估計都得打上好一會兒,。

　　境界擺在那兒,，先天中期，力量再強(qiáng)也是有限,。

　　“好,。”

　　段小小從善如流,，抬手輕輕拂過老妖四肢,，頓時血肉分離。

　　這具妖軀在她手中,，脆弱的仿佛是紙糊的一樣,。

　　對凡人，段小小下不去手,，可這樣的妖怪么……殺再多,，她也不會手軟！

　　“你們才是魔??！住手啊?。,。〗o我一個痛快?。,。　?p>　　妖王的慘嚎聲響徹云霄,。

　　蘇然神情沒有一絲動容,。

　　妖就是妖，蠱惑人心,，什么狗屁人類主動前來投靠,，再怎么生活不下去也不至于發(fā)了癲，求到你一個妖魔頭上嗎,？

　　長得什么樣子,，心里沒點數(shù)嗎！

　　哪個凡人看到你不得跑？

　　退一萬步講,，即便當(dāng)時真相真如這老妖怪所說,，那凡人病急亂投醫(yī)找到他頭上，那把那人殺了不就一了百了,？何必在這建一個村子呢,？

　　說到底，還不是自己貪心,！

　　蘇然盯著老妖怪看了一會兒,，忽然上前兩步，伸手拍了拍段小小的肩膀,，也不忌諱那血肉橫飛場景,。

　　“小師叔？”段小小詫異回頭,，抽筋扒皮的動作也是一頓,。

　　妖王眼里生出一絲希望。

　　方才他畏死,，現(xiàn)在他巴不得去死,。

　　蘇然沒有回話，轉(zhuǎn)過身,，隨便挑了個地上村民的尸體,，將其布衣撕扯下來一塊遞了過去。

　　“把他嘴塞上,，太吵了,。”

　　“……”

　　……

　　片刻之后,。

　　這片偏僻的小村莊終于恢復(fù)了寧靜,。

　　哪怕嘴巴用布條塞住，可妖王的嗚咽聲蘇然還是覺得刺耳,。

　　段小小在村落的屋舍中找到一處水缸,，一邊洗去手上的污穢，一邊好奇道：“小師叔,，你是什么時候看出那老人不對勁的,？”

　　“從我握住他手腕開始,，就發(fā)覺他只是看似虛弱,，體魄實則比普通壯漢還強(qiáng)了不少?！?p>　　蘇然在一旁看著,，他身上倒沒多少血，還是一襲白衣，連灰塵都沒有沾染到多少：“再加上,，我們走的山道挺偏僻的,，真想求救前方不遠(yuǎn)處就是城池，那老家伙為何不去城里找修士替他出頭,？”

　　段小小若有所思,。

　　“對于剛剛那群村民所說，百年前的大變,，你有多少了解,？”

　　蘇然忽然開口，這個問題在他心里已經(jīng)藏了很久了,。

　　百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依稀記得,，在青州之時,，李白就曾說過百年前有儒家先賢斬斷天梯，而且到了雍州以后李白又提過一次這件事,。

　　現(xiàn)在,，在那群村民嘴里，這個特殊的時間點又冒了出來,。

　　百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段小小既然是修行中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百年前啊……”段小小動作一僵。

　　蘇然看了看漸漸天空逐漸昏黃的暮色,，也不催促,，耐心等待了起來。

　　“百年前,，人類修行界越發(fā)鼎盛,，對于神明的膜拜也逐漸變淡，于是,，那高高在上的神便降下災(zāi)劫,，妄圖讓我們已經(jīng)開始挺起的脊梁再一次彎下去?！?p>　　“這,，就是村民口中的天災(zāi)?！?p>　　“先是洪水,，修行者們費盡力氣平定水患后，又有十日橫空，持續(xù)數(shù)年的大旱幾乎讓人間顆粒無收,?！?p>　　“佛家道家修行者開壇求雨，儒家修行者溝通天地,，然而風(fēng)雨雷電這等自然權(quán)柄被神牢牢把持,，一切都是無用功?！?p>　　“那村民說人間修士不管他們死活,，可據(jù)我所知，當(dāng)時為了搬運各大洋流的水來澆灌莊稼,，足足累死了金剛境修行者,，聽說連陸地神仙都累的吐血?！?p>　　段小小陷入了追憶之中,。

　　而蘇然，臉色愈發(fā)冷冽,。

　　最后的結(jié)果,，他已經(jīng)從李白那里得知了。

　　儒門先賢斬斷天地之隔,，一夜白頭,。

　　一開始他很不理解，為什么要付出那么大代價,，把神仙趕回天上,？而李白又為什么，會甘愿花費三十年時間在青州那等貧瘠之地,，只為杜絕神明重臨人間,。

　　現(xiàn)在，他大概懂了,。

　　為了信仰,，為了香火，不惜發(fā)動波及整個人間的大災(zāi),，使社稷化為丘陵,，人間成為煉獄。

　　這樣的神,，留之何用,？

　　恐怕整個人間界的妖魔鬼怪害的人加起來，都未必比得上那些‘仁慈’的神降下一次天災(zāi),！

　　天道不仁,，但天道至公，只可惜把持天道權(quán)柄的眾神卻非無私,。

　　段小小沉默了很久,，這偏僻的小村落再次陷入了沉寂，唯有掛在屋檐上的風(fēng)鈴時不時傳出幾道清脆悅耳的聲音,。

　　百年啊,，百年時光，說短肯定不短,，凡人一生也不過這么久,，但說長……

　　最起碼，修行者們的記憶力還沒那么差,，對神祇的仇恨已經(jīng)深入了骨子里,。

　　所以，這才有了李白三十年如一日尋仙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