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發(fā)生在元末明初,正值中原大地掀起反元起義的浪潮,。各路起義大軍四處出擊,,沉重地打擊了元朝的統(tǒng)治。
占據(jù)亳州的劉福通,,于至正十五年,,迎韓林兒到亳州,立其為小明王,,國號‘大宋’,,而自己則掌握著實際的軍政大權(quán)。好景不長,,當(dāng)年的十二月,,亳州被元朝軍隊攻破,遂遷至了安豐,。在安豐城內(nèi),,有一家名為東升店的客棧,隨著大宋政權(quán)遷至此地,,一時間店里人滿為患,。當(dāng)官的、小商小販,、逃荒的饑民等等,,攜家?guī)Э冢巳夯祀s,,可忙壞了店中的伙計,,樓上樓下忙個不停,端茶遞水,、迎接送往的,。此時,打門口走進一位年輕人,,見此人,,一身長袍,腳登黑頂白底的長靴,,細看,,面部清秀,濃眉大眼,,一副笑臉,,左肩頭背包,拿著寶劍,,進店高喊:
“伙計,,住店,。”聲音宏亮如雷,,跑堂的聞聲,,滿面堆笑的跑過來道:
“來了客官,您快里邊請,?!毙』镉嬕簧砘也级桃拢瑪]著袖子,,點頭哈腰,,很是熱情道:
“客官,里面請,,您幾位,?”
“就我一個,”來人操著北方口音,,接著道:“伙計,,給我準(zhǔn)備一間樓上臨街的房間?!?p> “哎呦喂,,客官,正巧兒還有最后一間,,要再晚來一會兒都沒了,。”伙計道,。
“伙計,,有吃的給我上點?!眮砣说?。
“回頭這就給您送上來,客官屋里請,?!被镉嬤呎f著邊推開屋門,來人步入房間,,環(huán)顧四下,,小屋雖不大,一張床,,一件家具,,幾個簡單的擺設(shè),倒也收拾的干凈利整。
“伙計,,就這間了?!眮砣说?。
“好了客官,您先小歇片刻,,我這就去給您上吃的,。”伙計道,。
“快去吧,。”
伙計轉(zhuǎn)身下樓不提,。單說來人,,背著手,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向外觀望,只見街上車水馬龍,,行人絡(luò)繹不絕,,做買賣的、游街的,、乞討的,,喧鬧聲,叫賣聲不絕于耳,。此人似有心事的輕嘆一聲:
“唉,!”,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么,,這個人是誰、從哪里來,,由因何而嘆呢,?這就不得不從他的身世說起。
此人祖籍元朝大都,,出生在一戶柳姓人家,,自幼家境富裕。父親姓柳名義,,是個買賣人,,經(jīng)營一家飯館和一家綢緞莊,生意很是紅火。尤其是飯館,,做的飯菜京城有名,,一些達官顯貴特地光顧他家飯館。母親也是本地讀書人家的女兒,,通情達理,,另外還有一個大哥一個妹妹,老大柳仁成,,老二就是住店之人-柳仁童,,妹妹柳蕓,一家五口人,,生活衣食無憂,。誰知世事難料,元順帝在位后期,,昏庸無道,,不理朝政,任由奸臣當(dāng)?shù)?,自己卻沉溺于享樂之中,,不聞民間疾苦。各地州府疏于管理,,導(dǎo)致匪患嚴(yán)重,,民不聊生。隨之而來的是各地揭竿而起的農(nóng)民起義,。其中,,紅巾軍聲勢最為浩大。而天子腳下的元大都,,官老爺們更盛行奢靡之風(fēng),。在街頭巷尾,那些紈绔子弟見誰不順眼,,就指使家奴上去非打即罵,,當(dāng)兵的也趁機敲竹杠,勒索民財,,百姓是有冤無處伸,,有苦無處訴。柳家的生意也日漸衰落,,幾口人緊衣縮食,,倒也勉強維持著生計。日子一天天熬,,眼看著三個孩子漸漸長大,,老大柳仁成八歲,,老二柳仁童六歲,最小的柳蕓五歲,,他們還不能理解生活上的艱辛與世道的黑暗,,可老兩口已經(jīng)打算好了,再起早貪黑的干上兩年,,然后將店鋪一出兌,,卷鋪蓋走人,去鄉(xiāng)下種幾畝田地,,過幾天清閑的日子。
天有不測風(fēng)云,。單說這一年的初春,,元大都的天依然寒冷,街頭人影寥寥,,偶有幾個小販挑著擔(dān)子,,有氣無力的叫賣著。由十字路口過來幾個人,,領(lǐng)頭的三個人,,走在中間的一位身著淺藍色短身棉襖,頭戴絨帽,,中等身材,,三人中最為年輕,左手邊的,,身著灰色棉袍,,外加一件帶花紋的馬甲,身高較中間的矮著一頭,,很胖,。再瞧右手邊的那位,身著綠色羊絨夾襖,,頭戴灰色絨帽,,瘦高的個,尖嘴猴腮,,一看便是京城哪家的公子哥,。三人嘻嘻哈哈,有說有笑,,后面的家奴緊緊跟隨,。一群人走到柳家飯館門前,停下了腳步,。聽瘦高個道:
“哥兒幾個,,咱們有日子沒到這來了,,今兒正好路過,何不進去小酌幾杯,,暖暖身子,?”
“那就進去吧,還愣著干啥,,今天我請客,。”左邊的胖子道,。
“正好肚腹有點饑餓,,天兒尚早,咱們就吃完再回去,?!蹦贻p的道。
說罷,,一群人邁步走入柳家飯館,。此時,柳義正在看賬本,,扒拉著算盤,,不時嘆氣搖頭,生意慘淡,,每天來吃飯的屈指可數(shù),,更別說還有欠賬的,飯館能開張就算不錯了,,兩個伙計也在板凳上坐著發(fā)呆,,忽見幾人進來,柳義跟伙計趕忙迎上前去,。
“三位趕緊里邊請”:柳義道,。
領(lǐng)頭的三人進來徑直走到最里側(cè)的桌子坐下,其余的家奴站在一邊,,等著聽用,。年輕的那個人道:
“掌柜的,讓廚子做幾個拿手的,,再燙兩壺酒,。”
“先來兩碟花生瓜子,?!笔莞邆€補充道。
“馬上就來,,三位稍等片刻,?!绷x一邊說,一邊催促伙計安排,。
“兩位哥哥,,剛剛在古玩鋪看的幾件有沒有中意的啊,?”年輕的道,。
“你還別說,我看的那件瓷器還湊合,,雖然年代老,,可惜裂了一道紋,可惜了兒了”胖子甚是惋惜道,,接著,,他把頭扭向瘦高個道:
“兄弟,不是我說你,,花了二百兩銀子買個破盤子,一看就不像值錢的物,,我一直勸你別買,,你不聽,恐怕這次是看走眼嘍,?!闭Z氣稍帶些埋怨。
“得了吧,,我打小兒就玩瓷器,,大的小的,新的舊的,,各個朝代的,,什么樣的我沒見過。你又不是沒去過我家,,我那一屋子瓶瓶罐罐擺滿了,,哪個真哪個假,我一眼就看得出來,?!笔莞邆€得意的回道:
“得!但愿你的那個是真的,?!迸肿铀坪醪幌敫錉幷撓氯ァ?p> 年輕的那個人聽著不言,,好像在想什么,。這時,,伙計端上兩碟花生和瓜子,還有兩壺燙的酒道:
“三位先慢用,,熱菜馬上就好,。”說完,,伙計轉(zhuǎn)身走向廚房,。
“誒,兩位哥哥,,坊間流言,,咱們大元軍隊到南方平叛,被暴民打的丟盔棄甲,,難道確為真事,?”年輕的道。
“這世道,,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哪個分的清楚,,不過,,我爹可沒少跟我提打仗的事,就算我不懂,,也聽得出來,,”瘦高個道,接著他放低聲音:“咱們派了幾路人馬征繳紅巾軍,,結(jié)果呢,,還不是敗的一塌糊涂,反倒紅巾軍越繳越大,,說不定哪天打到這,好日子也就到頭了,。”語氣里透出擔(dān)憂與害怕,。
“菜來嘍”伙計的一聲吶喊,打斷了三人的談話,。
“吃飯吃飯,,像咱們不用舞刀弄槍上戰(zhàn)場的,不要討論國家大事,,好好過日子,,有一天算一天,多置辦點財產(chǎn)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何必操那心,,趕緊吃趕緊吃?!迸肿悠炔患按牡?。
此刻,,由門外走入一人,,但見他頭戴白色絨毛,,身穿白色夾襖,,腳穿一雙云白色短靴,,大個寬肩,劍眉朗目,,短胡須厚嘴片,,腰懸寶劍,,年齡在三十左右,來到屋中,,四處掃視了一眼,走到靠窗的一張桌坐下,,伙計趕忙前來招呼
“這位客官,您來點什么,?”伙計道。
“一盤牛肉,,一壺溫酒,一盤花生,。”來人答道,。
“客官,您稍等,。”說著,,伙計奔向廚房。
北方的天在初春時分依然短暫,,眨眼的功夫,,夕陽便向西沉去,飯館內(nèi)的食客也飯罷酒干,。坐在里側(cè)桌的三人,面透紅潤,,已是酒足飯飽。
“哥幾個,,吃飽了,咱們打道回府吧,。”胖子道。
瘦高個打了個飽嗝到:
“早點回去,,晚了,,你老婆不給你開門?!?p> 三人哈哈大笑起來,帶著家奴向門口走去,,絲毫沒有要結(jié)賬的意思?;镉嫾鄙锨澳杪暭氄Z道:
“幾位少王爺,小店薄利經(jīng)營,,如今生意難做,能不能把飯錢賞下來,,供小的一家老小維持生活,小的這廂謝過,?!?p> 三人停住,,轉(zhuǎn)回身,,胖子向前兩步道:
“什么飯錢,老子吃飯什么時候花過錢,,你睜開狗眼好好看看我們是誰,”胖子像是受到了極大的羞辱一般,,氣憤道,“我爹可是堂堂的吳王”,,接著用手指著瘦高個道:“這位是西寧王的公子,那位,,”胖子手一直年輕的道,“那是濟陽王的公子,,你上街打聽打聽,我們?nèi)橡^子誰敢要錢,。”
伙計強顏笑道:
“哎呦,,奴才有眼不識貴人,不瞞三位少王爺,小店現(xiàn)在整天賣吆喝,,不進幾個錢,承蒙各位貴人光顧,,勉強維持今日,還請少王爺賞幾吊,,奴才給您作揖了?!?p> 話音未落,可惱了胖子,,他氣急敗壞的擼起袖子道:
“哎!我說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今兒大爺不教訓(xùn)教訓(xùn)你這狗才,你不認(rèn)得爺爺,。”說完,,伸手左右開弓打在伙計的臉上?;镉嫛鞍ミ稀币宦?,栽倒在地,,腮幫上頓時紅腫起來,伙計一只手捂著腮幫哭道:
“你怎么打人,?”
“打人是輕的,今兒趕上爺爺我心情好,,要不然,,非宰了你不可。”胖子道,。
瘦高個和那個年輕的一邊旁觀,也不搭茬,,看得出,,對胖子的行為帶有贊賞之意,。這一幕可嚇壞了柳義,,慌忙跑到近前,急忙身行大禮賠笑道:
“少王爺少王爺,,請息怒,伙計初來乍到,,有眼無珠,口出不遜,,得罪了三位少王爺,還請少王爺寬恕,,不要跟奴才一般見識,飯錢全免,,還請三位少王爺今后多來光顧?!?p> “哼!這還算句人話,。”胖子說罷轉(zhuǎn)身道,,“兄弟們,咱們走,。”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及其所作所為,,激怒了靠窗坐的那個人,,這正是:
生逢亂世起刀兵,
黎民疾苦無處鳴,。
膏粱子弟欺霸市,
劫富濟貧俠客行,。
一場血雨腥風(fēng)即將上演,欲知后事,,且聽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