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亢而尖銳的嗓音將眾人嚇得大驚失色,,整個花船都跟著微微顫動。
喬佩佩感覺頭頂上有一道犀利并帶著審視的目光正在打量她......
李雨棠站出來笑了笑,,“方才,,可是李公公讓大家隨意一些,?”
“......”李公公像吃了個鹽疙瘩一樣難受,。剛才的確是太子發(fā)話說“不必拘禮”,。
眾人對于李公公和鎮(zhèn)國侯府之間的暗流涌動,,心眼兒里跟明鏡兒似的清楚。
李公公可不怕得罪鎮(zhèn)國侯府,,若說鎮(zhèn)國侯是當今圣上的救命恩人,,那李公公可以說是皇上的發(fā)小。與皇上從小一起長大,,同吃苦,、共患難,甚至在皇上身染惡疾的時候,,他不惜以自己的身子試藥,。他伺候完皇上,又伺候太子,,普通人恐怕十輩子都沒這造化,。
從前,他們一個是開國功臣,,一個是皇上的近侍,。平時在皇宮里經(jīng)常碰面,自然少不了拌嘴,。恩怨越積越深,,李公公好不容易逮著一個皇上不在場機會,能名正言順好好的“教訓(xùn)”一下鎮(zhèn)國侯,,那自然要死磕到底,。
“呵呵......”九阿哥笑了笑,走到了中間,。方才他還絞盡腦汁想怎么討好李雨棠,,機會這不白白送來了?
平時就他跟三哥好,,成天盡往太子府跑了,,花船上這么多人,也就他能在李公公跟前說得上話,。
“鄉(xiāng)下來的,,不懂規(guī)矩,,望公公海涵,。”九阿哥笑著拍了拍李公公的肩膀,。
“九阿哥的面子,,老奴豈能不給,?”李公公輕哼了一聲,甩著拂塵重新回到了太子身邊,。
李雨棠卻并不在乎方才發(fā)生的一切不愉快,,與白日她冷若冰霜的樣子對比,臉上有了明顯的喜色,。
今日這些五花八門的禮物,,只有陸識進是精心準備的。
“魚香”是祖母給她取的小名兒,,李雨棠最愛的是她祖母,,陸識進訂了一百個“魚香”包子,瞬間勾起了李雨棠對已逝祖母的思念之情,。
她心中動容,,便徑自走過去打開食盒,當著眾人的面兒,,捻下一小塊包子,。
“皮,糯軟香甜,,餡兒,,香汁流油......”
恰巧李雨棠對美食也情有獨鐘,再加上喬佩佩那別出心裁的祝福詞,,陸識進當即得到了李雨棠的賞識,。
李雨棠唇眼含笑的望向陸識進,“陸公子有心了,?!?p> 陸識進的臉漲成豬肝色。
喬佩佩偷偷笑了笑,,看來今天她這月老當?shù)牟诲e,,不過精彩的還在后頭。
“陸公子說,,‘魚香’小姐最愛鉆《山海經(jīng)》與《拾遺記》,,以及一些稀奇古怪五花八門的神話書籍。小女子今天變個戲法兒,,博美人一笑,。”
眾人興致勃勃等著看好戲,。如今可是太子在場,,這姓陸的要是出了丑......丟的可不是自個兒的人。連李雨棠、鎮(zhèn)國侯府的人都一塊兒都完了,。
陸識進聽完也臉色一僵......她,、她都準備了些什么?,!
李雨棠卻很是期待,,彎著唇應(yīng)了聲:“好?!?p> 喬佩佩自顧的站起來,,她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也沒看正堂上坐的是誰,,直接走到對方前面,,左轉(zhuǎn)面向李雨棠。
“李小姐可瞧好了,,這戲法兒如曇花一現(xiàn),,錯過了就沒有了,可不是誰都會變的,!~”
喬佩佩登慣了舞臺,,自然知道哪個角度表演最佳。她望著眾人,,兩只蔥白細嫩的小手做出一個“飛鴿”的形狀,,緊接著,櫻桃似的小嘴兒一張一合發(fā)出悅耳動聽的鳥叫聲,。
這一舉動瞬間令眾人刮目相看——“這是失傳已久的江湖口技,?”
她叫了幾聲,窗外幾只正在飛翔的鳥兒找準空子鉆了進來,,在她頭頂周圍盤旋,。喬佩佩用眼睛數(shù)了數(shù),綠的,、紅的,、黃的、藍的......統(tǒng)共十五只鳥兒,,夠了,。
“咕咕咕咕......”喬佩佩嘴里開始發(fā)出鴿子的叫聲,緊接著,,眾人看到奇怪的一幕,,她胸前不知有什么東西在劇烈蠕動,突然一只白色的大肥鴿從她領(lǐng)口飛了出來,!
白鴿與一群鳥兒組成隊伍,,在她頭頂盤旋,,噴出的水花如瀑布一樣傾瀉而下,粉色的花瓣兒伴著那些水珠紛紛揚揚的灑落......
“天吶,,像仙境一樣......”
“此景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又能看幾回,?!?p> 羨慕聲、感嘆聲此起彼伏,。
然而只是一瞬,,肥鴿的肚子癟了,瀑布消失了,,花瓣兒落了一地,。
李雨棠伸出手,一只鳥兒飛在她指尖叼啄掌心里的花瓣,,她眉開眼笑,。越來越多的鳥兒從四面八方飛來,喬佩佩吹了聲口哨,,那些鳥兒一同散去,。
花船上鴉雀無聲,眾人紛紛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從沒人想過,,是這么美的戲法兒。
九阿哥卻瞇著眼細細思索起來:此女將鴿子藏在腹中都沒被看出,,這腰得多細,?
陸識進暗暗抹了把汗......剛才可嚇死他了。
“哎呀,!這這這......”李公公驚恐的尖叫聲突然劃破這美好寧靜的氛圍,,“怎么全是水呀?,!”
眾人眼看著李公公驚慌失措的給太子擦頭發(fā),。
“......”
陸識進剛剛直起來的雙腿立刻又軟了下去......他他他、他不會葬身于此吧,?,!
“大膽刁民!”李公公給太子擦了兩下頭發(fā),,這才想起教訓(xùn)人,,“你還不跪下!”
“......”
喬佩佩扯了扯唇角,,也顧不得地上的一灘水,,“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她怎么隱隱感覺這船上有些不對勁兒呢,不是說,,除了阿哥就是貝勒爺嗎,?
艙內(nèi)噤若寒蟬。
太子微微揚手,,李公公拿著毛巾退到了一旁,。
眾人看到他英武的身姿往前探了探,右胳膊拄在膝蓋上,,垂眸望向腳下跪著的女人,,微微勾起唇,“我的信鴿,,被你抓來變戲法兒,,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
“......”
男人干凈醇厚的嗓音如滴水聽泉一樣悅耳,,不過這口氣,,這氣度......喬佩佩眼皮子跳了跳,前所未有的壓迫瞬間襲來,,如山一樣令她難以喘息,。
見她不答話,對方又輕綿綿道:“你還喂它喝了一肚子水,,吃了一肚子花瓣,?”
喬佩佩:“......”進船艙的時候路上順便抓的,她怎么知道那是信鴿,。
她緩緩的抬起頭,,雙眼逐漸的從濕漉漉的地板上往上移,黃色蟒靴瞬間闖入眼瞼,。
“大膽,!太子的容顏豈是你可以近身直視的——”
莫離姎
九阿哥卻瞇著眼細細思索起來:此女將鴿子藏在腹中都沒被看出,這腰得多細,? 喬佩佩:“不是我腰細,,是兇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