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踢館
徐欣和楊小雨并肩走出了醫(yī)院,。
她總是習(xí)慣沉默,。
“你也回去補個覺吧,,你看你昨晚一晚上沒睡,?!?p> 徐欣亮了亮手里的一串鑰匙和手機,,“我昨天從你爸的辦公室找到的,,要不然我去散打館那邊,,我來通知學(xué)生,。”
“我去吧,?!?p> 楊小雨沒好意思繼續(xù)拜托徐欣做事,從他手里拿走了鑰匙和手機,。
“我送你過去嗎,?”徐欣指了指不遠處停車棚下面的電驢。
“不用,,我打車過去,?!?p> 她往前走了兩步,忽然又停下來,,認(rèn)真叮囑道:“你昨晚也沒怎么休息,,路上一定要慢點?!?p> “沒事,,我的駕駛技術(shù)好得很?!?p> 徐欣回到飯館,,吃過早飯,補了一覺,,起來已經(jīng)是下午時間,。
飯點之外,飯館門可羅雀,。
徐明承拉了把凳子坐在門口,,叼著一根煙仰望灰蒙蒙的天空,似乎是在思考人生,。
在徐明承旁邊,,坐著對面包子鋪的老板賈修能。
兩個中年人在不忙碌的時候,,看起來都有些迷茫,。
或者說是淡然。
“徐欣,,我剛聽你爸講你去散打館工作了,?”賈修能蹲在門口,夾著香煙的手指布滿了老繭,。
“對,,剛?cè)チ藘商臁,!?p> “練武術(shù)好啊,,以后碰到懸賞犯,活捉一個,,能領(lǐng)不少賞金。前一陣子聽說有個人,,捉了個逃犯,,領(lǐng)了十萬的賞金!”賈修能不知從哪里道聽途說這些新聞,,還一臉羨慕,,“干這活,,就得有功夫?!?p> “我沒那能耐,。”
徐欣呵呵一笑,,跨上已經(jīng)充滿電的電驢,,順手點火,剛要出發(fā),,肚子咕咕叫起來,,睡了一覺,午飯沒吃,。
“賈叔,,你那里還有包子沒?”
“有,,在蒸籠里面還熱乎,,你自己去取。肉包子在下面,,你自己看仔細咯,!”
“好咧?!?p> “一夜沒回家,,又去哪兒?”
還沒等電驢啟動,,徐明承問了一句,。
兒子一夜未歸,聽說還跟什么散打俱樂部的人有過節(jié),。
他終究是放心不下,。
“我去散打館那邊看看,晚上回來可能晚點,,你們吃晚飯不用等我,。”
“在外面機靈點,,別什么事情都往前面沖,!”
“我知道了?!?p> 徐欣開著電驢,,直奔散打館,快到地方的時候,,才給楊小雨打電話,。
“有事嗎,?”楊小雨的聲音帶著疲憊,顯然睡夢中被他給驚醒了,。
“我來散打館這邊練一下,,你過來給我開一下門?!?p> “我就在散打館里面,,你進來吧?!?p> 徐欣上了二樓,,正好碰到楊小雨給他開門。
“你怎么沒回家睡覺,?”
她家離散打館并不遠,。
“太困了,就在辦公室沙發(fā)上瞇了一會,?!?p> 楊小雨一邊舒展著凹凸有致的身材,一邊往里邊走,,“你練什么,?”
“練練散打,活動一下,,明天我就去自強散打搏擊俱樂部把你爸簽的那份協(xié)議拿回來,。”
楊小雨忽然就不困了,,扭頭過來,,一雙大眼睛驚訝的望著徐欣,“你真的以為自己能夠跟那些職業(yè)選手對抗,!”
“不試試怎么知道不行呢,?再者說了,我過去肯定先講道理,?!?p> 徐欣脫下外套,充足的熱身之后,,拿了拳套,,開始對著沙袋一陣猛錘。
楊小雨在一旁看著,。
她從小對散打耳濡目染,,也拿到了一級散打教練證,對于一個人的基本功是否扎實,一眼就能夠分辨的出來,。
“你的動作很標(biāo)準(zhǔn),很流暢,,我甚至懷疑你練散打有五年以上,。”
“你也可以這么認(rèn)為,,其實我真的挺厲害的,。”徐欣停下動作,,抹了一下額頭上面的汗珠,,回頭對她露出一排白牙。
“肌肉松弛,,力量不夠,,爆發(fā)力不行。以你的體能,,我估計你最多能夠堅持一局,。”楊小雨一眼就看出了徐欣身上的不足,。
確實如此,。
徐欣掌握了散打的專業(yè)級技能,但是自身的身體條件,,卻沒有發(fā)生變化,。
“你認(rèn)為我能夠打贏常勇男嗎?”
“不能,?!?p> 楊小雨非常干脆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然后轉(zhuǎn)身走進了辦公室,,躺在了沙發(fā)上,。
門沒關(guān),徐欣能夠看到她的頭部,。
“不管行不行,,明天我都去自強散打搏擊俱樂部走一遭。那些人欺人太甚,,我忍不了這口氣,!”
楊小雨翻身從沙發(fā)坐起來,重新走到了外面,,“私下的比武切磋,,不存在積分輸贏,甚至逼急了會使出違反規(guī)則的動作,會有生命危險,!這個散打館,,他們想拿去,拿給他們就好了,?!?p> “你不替你父親感到羞恥嗎?”
“我不認(rèn)為這是羞恥的,。沒有什么東西比生命更加可貴,,生活最重要的是平安,平安才有好生活,?!?p> “反正我已經(jīng)決定了,明天就去自強散打搏擊俱樂部,,踢館也好,,上門論道也好?!?p> “這個事情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我認(rèn)為有很大的關(guān)系!”徐欣目光堅定,。
楊小雨看著他,,實在不明白這人的腦子是怎么想的。
砰砰砰……
拳腳跟沙袋碰撞,,發(fā)出沉悶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空曠的場館。
“我去醫(yī)院了,,你離開的時候,,記得把門關(guān)上?!?p> 楊小雨拿起自己的挎包往外走,。
“我?guī)砹艘换\灌湯包,還有一杯豆?jié){,,放在保溫袋里面,,應(yīng)該還熱乎,你拿去吃,?!?p> 徐欣指了指門口凳子上的銀色的保溫袋。
“你留著自己吃吧,?!?p> “專門給你帶的。”
楊小雨回頭看了徐欣一眼,,出門之前,,順手把保溫袋提走了。
徐欣練到了天黑,,回家的時候,,順路去醫(yī)院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楊景?;謴?fù)很快,就直接回到了家里,。
第二天一早,,他吃過早飯,直奔自強散打搏擊俱樂部,。
這里已經(jīng)屬于郊區(qū),,公交車都要等半天才見到一輛。
難怪常勇男要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也要拿下老楊散打館,。
相比于這里,老楊散打館處在鬧市中央,,而且場地也很寬廣,,明顯比這里更有發(fā)展前途。
砰砰砰……
現(xiàn)在是早上,,這個時間學(xué)生都在上課,,不會來這里練習(xí)散打。
只有十幾名教練,,幾個人正在對著沙袋練拳,。
“找誰啊,?”有人認(rèn)出了徐欣,,走到門口堵住了徐欣的去路。
“我找常勇男,?!毙煨朗掷锪嘀祝砗蟮谋嘲镞€有護頭和護胸等護具,。
他這個著裝,,明顯是上門踢館的。
自強散打搏擊俱樂部的人,,紛紛圍了過來,。
“哥們兒,你還真上門踢館來了?”
“夠有種,!”
“男哥,,有人上門踢館!”
常勇男從里邊走出來,。
他穿著訓(xùn)練服,,帶著拳套,滿身汗水,,裸露在外的手腳,,肌肉線條明顯,給人一種力量爆炸的感覺,。
“是你啊,。”
他看到徐欣的時候,,挺意外,,也沒當(dāng)回事,“我在醫(yī)院說的那些話,,就是隨便說說而已,,你怎么還當(dāng)真了?”
“我是一個認(rèn)真的人,?!毙煨缽氖畮酌训慕坦僦虚g穿行進來,神情淡定,。
“你這不是認(rèn)真,,你這是楞?!?p> 常勇男嘴角勾起,,露出戲謔的表情。
“我查過,,你跟楊景福簽下的協(xié)議,,在法律層面不會得到認(rèn)可。你想要拿走老楊散打館,,靠那一份協(xié)議行不通,。”
“你這話,,是老楊的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p> 常勇男呵呵一笑,,“只要老楊認(rèn)賬就行。習(xí)武的人,,我們有自己的規(guī)則,。”
“所以我今天過來跟你要你手里的那一份協(xié)議,?!毙煨辣砻髁藖硪猓褪欠磳ΤS履械倪@種做法,。
“你這小子,,不只是楞,還很天真,?!?p> 常勇男把披在肩上的毛巾扔到一邊,舉起了一只拳頭,,“你自己選,要不要帶拳套和護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