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下午五六點鐘的風最為凜冽,，狂風呼嘯著,，蛋糕店門簾上的風鈴叮當作響，老板娘安靜地擦拭著桌臺,，室外的狂風并不能侵擾到她,，她只顧著眼前的清潔工作,。這么冷的天氣，應該不會有什么人來買蛋糕了吧,？老板娘結束了清潔工作后,，又把地板和櫥窗仔細擦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地坐下來,，悠閑地看起了報紙,。
突然，風鈴“嘩啦啦”地響起,，老板娘慢慢放下報紙,，忽然驚喜地說道：“呀，凌子,，還有路希,，今天怎么突然來啦？”
“路希嘴饞想吃草莓蛋糕——誒呦,！”凌遙剛說完就被路希錘了下腦袋,。
“唔……就是突然想嘗一嘗?！?p> “啊哈～知道了,，等一下哦～”老板娘把報紙輕輕疊好放在桌臺上，從柜臺里拿出兩個小蛋糕,?！氨赴?，因為今天不知道你們要過來，不然可以提前一段時間給你們現(xiàn)場做了,?！?p> “謝謝老板娘，其實不用這么麻煩,，如果不是路希嘴饞的話——誒呦,！”凌遙說到一半，突然又被路希錘了一下腦袋,?！盀槭裁从皱N我……”
“沒為什么?！?p> 路希從口袋里摸出幾塊零錢,，老板娘笑著拒絕了?！澳眠@些錢去買其他的東西更劃算呢,，蛋糕就當是送你們的吧！”
“不行,，上次沒付錢,，這次不能再白吃別人的東西了?！甭废ＵJ真地把錢塞到老板娘手上,，然后再接過老板娘的蛋糕。路希用小勺輕輕地挖下一層奶油,，潔白松軟的奶油入口即化,，清甜的味道纏繞在她的舌尖，路希忍不住又連續(xù)吃了幾口,。
“別吃這么快,，會噎住的，反正也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慢一點吃哦,！”老板娘看到路希一臉享受地吃著蛋糕，笑吟吟地說道,。
“嗯嗯……嗯,？”突然間，路希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干咳了兩聲，“我好像……想起來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了,?！庇谑撬s緊把蛋糕放下,，“交給你了，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重要的事情,，再見,！”
凌遙一臉懵逼地看著剩下一半的蛋糕，嘆了口氣,?！笆裁窗。裁词逻@么著急,，這蛋糕不浪費了么,。”
路希一路奔跑著來到路義租的房子,，路義正在抽著煙,，盯著電腦屏幕思考，突然聽到“咣當”一聲,，生氣地喊道：“誰啊這么沒腦子,，門都壞成這樣了還踏馬硬推！”
“不好意思啊老舅,，今天回來晚了……”
“哦,，路希啊……”路義稍微收了收怒火，悄悄地把只抽了一半的煙掐掉,，“藥都放在桌子上了,，趕緊送過去吧?！?p> 路希愣了一下,。“你不跟著一塊去么,？”
“工作忙啊——”路義往后一仰,，活動了下久坐在桌前的筋骨，用力伸了下懶腰,，“哎——真的是……狗屎老板一下子把項目全加給我,，要不是加錢，老子真想一腳踹他臉上,！”
“還是等你有錢了再去踹吧,。”路希拿上床頭柜上那袋藥,，轉身就要離開,，忽然路義叫住了她?！罢O,，這幾天還是挺冷的,，我給你弄了個圍巾，你先戴上試試,?！?p> “什么圍巾啊，等我回來再試,！”路?！斑褔R”一聲，猛地把門一關,，路義“嘁”了一聲,，從口袋里摸出煙盒抽出一根煙?！班?，把門弄得這么響……房東又要罵了?！?p> 路希拿著袋子快步跑向貧民窟,，順著熟悉的小道來到熟悉的低樓，穿過擁擠狹窄的走廊,，走到盡頭,，那里便是路希父母住的地方。路希沉默了一會兒,，不輕不重地敲了敲門,。她的父親把門慢慢打開，這次他沒有喝酒,，難得地擺出嚴肅的樣子,。路希也沒有說話，徑直走向她母親的臥室,，將藥物輕輕地放在床頭,。“對不起,，今天……來晚了一些……舅舅工作忙,，沒有來?！?p> “路……路?！蹦赣H虛弱的聲音游蕩在屋子里，路希輕輕打開床頭泛黃的小燈,，黑漆漆的屋子里增添了一盞亮光,。突然，母親干咳了兩聲，路希趕緊湊過去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
“……好些了么……媽,？”
“咳咳……好些……”母親漸漸停下了咳嗽，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旁邊那袋藥。這時,，父親從廚房里拿了一杯提前冷好的溫水，路希遲疑地接過水杯放在小柜子上,，把藥片和沖劑整齊地排開,。先沖好一包，和這幾片一塊吃,，另一包藥劑和這幾個藥丸一起吃,，還有其他一些保健品，這些步驟,，路希完全不需要醫(yī)囑上來指導,，過程熟練到讓人緘口無言。
第一杯喝完之后,，父親又端來一杯水,，路希接過的時候，他小聲說了一句“燙”,，路希當作沒聽見,，把藥丸捧在手上喂給母親，在給她喝藥前輕輕地吹了幾口,。父親離開了房間,。
給母親送上最后兩片口含片后，路希沉默地看著母親,，母親輕輕地撫了下她的頭,。“路?！瓕W校里過的好么……”
“過得好……認識了很多的朋友……”路希努力地擠出一個微笑,，每當她這樣和母親說話時都會如此。
“路?！ζ饋肀纫郧昂每戳四亍蹦赣H也回以一個微笑,，“能給媽講講……學校里的事么？”
路希開始講述著高中以來的生活,，當然,，很少提到自己打架那部分。她聊起那些喜歡持強凌弱的,，仗勢欺人的,，或是奮起反抗的，又或是默默無聞的,，形形色色的人,，還有值得去保護的人,。盡管有些前言不搭后語，有時候說著說著就要思考一下,，但母親依然臉上掛滿了微笑,，仔細地聆聽著路希所描述的童話。
“路希成長了不少呢,?！蹦赣H欣慰地說道。路希沒再說下去,，也許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用眼睛注視著她?；璋档狞S色燈光微微閃爍,，像極了搖曳的燭光，給冰冷的房間增添了一些溫暖,。
“路?！阒绬幔咳穗x開之后,，便就會像風一樣飄在空中……盡管依依不舍……但還是要慢慢地離開這個世界……”
“……我知道,。”路希緊緊地攥住母親的手,。
“寒風吹過的土地,，立春便會生出新的綠芽，這些便是風留下的東西……路希又能留下什么呢……,？”
“我……”路希焦急地想要回答,，但卻一時找不到答案，只好壓低視線緊抿著嘴唇,。
“人在世上……就是為了留下一些印記,，告訴這個世界……我曾經(jīng)來過……”說到這，母親的眼神中忽然放出光芒,，深情地注視著她,，“你就是我留給世界的印記，路希也要努力留下自己的印記啊……”
路希低著頭沉默著,，依舊緊緊地抿著嘴,。母親患病兩年多，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即便如此,，她依然能輕易地敲開路希的心房。路希并不經(jīng)常和父母聊天，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敞開心扉,，向母親訴說生活的一切,。但這次，路希只想靜靜地陪伴著她,，聽她說話,，仿佛手中緊握的不是母親的手，而是一根連接風箏的弦,，這根弦像是連接在路希的心里緊緊地繃著,，害怕哪一天會徹底斷開。
母親見她一言不發(fā),，于是輕輕地摸了摸路希的腦袋?！皶r候不早了,，早點兒回你舅那兒休息吧……”
路希關上燭光般的燈，輕輕地離開房間,，父親正低著頭坐在破爛的沙發(fā)上,，手上捏著抽了一半的煙，濾嘴處已經(jīng)被捏扁,。男人用余光注意到路希出來后,，嘴唇微微動了幾下，捏著煙的手指抖了幾下,，半晌,，蓬亂的頭發(fā)下視線慢慢移動，注視著路希,，用幾近冒煙的嗓子發(fā)出低沉的聲音,。“……多坐會兒,？”
“不了,。”路希果斷地回答,。
男人干咳了幾聲,，從口袋里摸出一卷皺皺巴巴的紙幣，艱難地站起身來,?！澳萌ビ谩,！?p> 路希沒有說話,，也沒接過那些錢，甚至連一秒都沒有停留。男人嘆了口氣,，重新在沙發(fā)上吞云吐霧,，神情多了幾分憂郁。
西北風呼嘯著,，路希裹緊大衣,，但狡猾冷風依舊從各個縫隙處刺進路希的身體。嘶……真該死,，晚上怎么這么冷,？路希收了收脖子，但由于風衣的高領口,，冷風依舊能夠輕易地便從鉆進大衣里面,。真該聽老舅的圍上那件圍巾。路希一邊強忍著寒風,，一邊加速奔跑著,。
第二天，路希照常去超市打工,。工作了一上午之后,，店長幫路希從外面買來了一份炒飯，路希匆匆吃完之后,，繼續(xù)回到了工作崗位上,。
“路希，沒必要這么急呢,，中午休息的時間還有很多,。”
“沒事,，我習慣了,。”路希坐在柜臺旁,，這時,，掛在門簾上的風鈴響起，來了一個客人,。
“歡迎光臨,。”
“不過最近說話的語氣倒是變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樣生硬的感覺了,。”老板欣慰地笑了笑,。
唔嗯,？我么,？路希有些疑惑，她還未意識到這一點,，于是又輕聲對自己說了一遍“歡迎光臨”,。好像……也沒多大變化啊，路希想不明白,。
到了下午兩點半左右,，客人比較少，路希有點兒小迷糊,，她從破舊的背包里拿出昨天路義買給她的紅色圍巾嫌棄似的打量了一會兒,，回想起昨天的場景。
“今年的冬天出奇的冷,，給你買了件圍巾暖和暖和,。怎么樣？……唔,，老舅知道你不怕冷,，但圍起來還是挺暖和的，這個款式還是蠻好看的吧,？”
“真土……”路希小聲嘀咕了一句，于是把圍巾收進了破包里,。唉……明明外面風這么大,，室內開著暖氣卻異常煩悶，真讓人想睡覺……不行,，待會兒來客人了店長會說的,。路希拍了拍臉頰，讓腦袋稍微清醒了一些,。
“叮鈴鈴……”清脆的風鈴聲響起,。
“歡迎光臨……誒？”路希吃了一驚,，門口出現(xiàn)的客人正是凌遙,。
“下午好啊，原來你說過打工的超市就是這啊,?！绷柽b笑著打了個招呼，好奇地四處張望了一會兒,。
“你怎么來了,？”
“今天沒什么事情，所以來看一看,?！?p> “我打工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其實環(huán)境還是挺好的嘛,。哦哦，這里居然有這種口味的薯片誒,，其他超市早就不進貨了,。”凌遙從貨架上拿下來一包薯片,，笑嘻嘻地拿到收銀臺,。
“別以為跟我比較熟就可以不付錢吶?！甭废Ｐχf道,。
“嘿嘿，知道知道,?！?p> 凌遙付完錢后，打開包裝,?！奥废Ｒ獊硪稽c兒么？”
“工作呢,，不能分心,。”路希一只手撐著腦袋,，另一只手無聊地敲著桌子,。
“沒事的，反正現(xiàn)在這個點也沒什么客人,，休息一下吧,。”
“唔……好吧,，那就吃一點兒,。”路希抓了一片放進嘴里,，“嗯～味道還不錯,。”
“今天的話要打工到幾點呢,？”
“不知道……貧民窟那邊不想回去,，老舅這幾天似乎是在趕項目，一進屋便是嗆人的煙味兒……唉,！”路希一只手撐著腦袋嘆了口氣,。
“別這么唉聲嘆氣，要不來聽會兒歌,？”凌遙把一直掛在胸前的MP3拿下來遞給路希,。路希拿在手上搗鼓了一會兒,，她從來沒用過這種東西?！斑@東西……真的能放歌么,？”
“雖然說是淘汰品，但起碼還能用啊,，你試一試就知道了,。”
路希半信半疑地帶上耳機,，凌遙隨機播放了一首歌,，路希突然驚奇地睜大眼睛?！斑砼?，居然真的有聲音……”
“不要表現(xiàn)得像沒見過世面一樣啊,！”
“但是我確實沒見過這種東西啊,，”路希解釋道，“我以前都是直接用收音機聽歌的,，話說這樣會不會影響工作?。俊?p> “只要聲音小一些就不會影響工作,，這樣就不會無聊了吧,？”
“嗯，話說,，這里面的歌挺好聽的呢，能讓我看一下都有什么歌么,？”
“當然可以,。”
路希不停地按動著MP3上的按鍵,，這個對她來說十分新奇的小玩意甚至比打架還吸引她,。凌遙坐在她旁邊，一邊吃著薯片,，一邊看路希像個玩玩具的小孩子一樣,。過了一段時間，路希似乎找到了自己想聽的歌,，不自覺地跟著節(jié)奏抖起了腿,。又過了一會兒，店長從后房走出來,，路希趕緊把耳機摘下來塞給凌遙,。
“今天下午好像沒多少客人呢,。”店長笑瞇瞇地看著坐在柜臺前的兩個人,，“我記得我只招了路希你一個人,。”
“哦,，他……他是我學校里認識的朋友,，因為沒什么事做所以才來找我玩的?！?p> “這樣啊,，”店長摸了摸下巴，隨后走到門口擺放的小凳子旁,，搬進來兩個小凳子,，“你們兩個就坐在這兒聊吧，我來看店就行,，周末就應該愜意地放松放松?。 ?p> “謝謝店長,！”路希高興地說,。
沐浴著下午溫暖而又耀眼的陽光，路希和凌遙坐在靠門口的小凳上閑聊著,。凌遙饒有興趣地介紹著MP3里下載的歌曲,，兩個人一人一只耳機，路希則是笨拙地跟隨著音樂的節(jié)奏抖腿,，凌遙看她這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好像真的沒什么音樂細胞?！甭废Ｗ猿暗匦α诵?。
“聽音樂只要享受就好了，咱們又不是什么音樂家,?！绷柽b順手把薯片放在路希面前，路希隨手抓了兩片,。這時,，凌遙的左手突然抽搐了幾下，看的路希有些發(fā)愣,。
“凌遙你的左手……,？”
“啊，沒事,，大概是之前的傷還沒徹底痊愈吧,，”凌遙甩了甩左手,，輕描淡寫道，“我體質本來就比較差,，不過好在比較抗揍,。”
“太逞強了啊笨蛋……”路希語氣有些難受,，經(jīng)常打架的她幾乎可以感同身受,，看似毫不在意的凌遙，實際上在默默承受著,。
“喂,，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這么逞能,?！?p> “知道啦……”
兩人繼續(xù)閑聊著，忽然風鈴又一次響起,。
“哦哦,，路希，凌遙,！好巧啊,。”一位面容消瘦的男生出現(xiàn)在門口,，凌遙愣了一下,，路希則是和他打招呼。
“哦,，是你啊,，你是……誒？叫啥來著……”路?？粗煜さ拿婵?，突然間意識到，好像從來沒問過他的名字,。
“誒呀，不要在意名字,，我就是來買點兒東西,，順便遇到熟人聊一會兒?！?p> “你來干什么,？之前說好的現(xiàn)在反悔了？”凌遙一臉不信任地盯著這個男生,，因為他知道這個人特殊的身份,。這個人看似人畜無害,，實際上之前害他吃了不少苦頭，
“唉……關于我的那些事兒,，之后再單獨和你聊聊,，現(xiàn)在我只想放松一下?！蹦猩叩焦衽_前買了包煙,，老板語重心長地說道：“年輕人，少抽點兒煙,?！?p> “那你也可以不賣給我啊老板?！蹦猩嶂^笑了笑,，付好錢后，熟練地抽出一根點著,，吸一口,，吐出煙霧。
“誒凌遙,，幫我也弄個小凳子,。”
“你要抽煙去外面抽去,，這里可沒你的地兒,。”凌遙把凳子放在離他倆較遠的門外,，視線從未離開過他,。“你不遠萬里跟蹤我,，到底想干嘛,？”
“凌遙你怎么了？不會還在懷疑他是腹蛇的人吧,？”路希疑惑地看著凌遙,，凌遙一時語塞，他知道這個人就是【天蝎】,，但是他又不能說,。
“哈哈，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之前揍過他一頓,，現(xiàn)在他有人護著他了，我就不敢揍啦！”男生一邊說著,，一邊裝模作樣地給了凌遙一拳,，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喂,！不要搞得我們很熟的樣子啊,。”凌遙一臉不情愿的甩開他的胳膊,。
“誒～這么嫌棄干啥……”男生再次把手搭在凌遙肩上,。
“放手啊……”
“哦……不打不相識么，不過要是你現(xiàn)在還有這種想法的話……”路希抓起一片薯片丟進嘴里,，刻意嚼出很大的聲音,。
“喂喂！這玩笑可不好玩……”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含著煙的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對了，你們之后有什么打算么,？”
“唔……打算的話……”凌遙不經(jīng)意間看了一眼路希,，“現(xiàn)在還是享受一會兒下午寧靜的休閑時光吧?！?p> “這樣啊,，之前明明表現(xiàn)出一副胸懷大志的樣子?！蹦猩荒樅掼F不成鋼地搖搖頭,，“路希呢？”
“這還用說么,？目標就是把蝮蛇的老大揪出來,，然后狠狠地揍一頓?！甭废Ｗ孕艥M滿地說道,。
“還真是始終如一啊，凌遙——”男生嘲笑似的看向凌遙,，凌遙不爽地把頭轉向一邊,。路希將身子往前一傾，故意做出不可置信的樣子說道：“誒～凌遙怎么還生氣了吶,，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幼稚了誒～”
“哪有,，還不是這家伙嘴太欠了，還喜歡跟蹤別人……”凌遙沒好氣地說,。
“其實凌遙說的也沒錯，明天和意外,，誰知道哪一個先來呢,？還不如好好享受當下的生活,。”男生深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團像是球形的煙霧,，然后用煙頭戳出一個窟窿，煙霧慢慢遠去,，逐漸變成一個圓環(huán),。凌遙看得出來，他在說這句話時,，明顯是帶有感情的,。
過了一會兒，門外開來一輛面包車,，店長走出來打開車后備箱,，里面裝的是店長新進的一批貨物。店長問路希：“路希,，你舅舅呢,？之前他都來幫忙搬貨的?！?p> “老舅這幾天有點兒忙,，這些貨我來搬就行?！甭废Ｕ酒饋砘顒恿讼赂觳?。這時，男生用胳膊頂了一下凌遙,?！拔梗汶y道就坐在這看著么,？”
“怎么可能,。”凌遙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
“你倆還是算了吧,，一個比一個瘦，你們搬一箱的時間,，夠我搬兩箱了,。”路希兩手將箱子扛在肩上,，然后空出一只手抱起另一個小箱子,，得意地看著他們倆，兩人面面相覷。
“路希真的是無時不刻都在提醒我,，我是廢物,。”男生苦笑了一下,，把還剩一小截的煙掐滅,，轉頭對凌遙說：“走吧，一塊幫幫忙,?！?p> “用不著你提醒?！绷柽b一邊說著,，一邊抱起箱子，旁邊男生同樣抱起另一個,。
“你怎么這么針對我呢,，我又沒什么惡意?！蹦猩г沟?。
“誰讓你居然來跟蹤我?！绷柽b瞥了他一眼,。
“你還好意思說我，不知道是誰到處打聽,，才找著這個地方的,？還說什么‘今天沒什么事，就是來看一看’,，聽得我尷尬癥都犯了——”
“你信不信我這就把你的身份告訴路希,？”
“哈？你威脅我??？信不信我讓我那幫小弟很快就到你家門口？”
“那試試看唄,，是我先被揍,，還是你先被揍，話說回來,，我最近打架技術也長進不少,，要不先讓你這個半殘疾試試？”
“你……,！你這家伙……,！你不就是想報上次的仇么,？你就這么想毀掉咱倆的約定？”
“不是你先來毀的么,？”
“我不是說過我沒有惡意了嘛,？你這人怎么這么杠啊,！”
“喂！你們兩個,！”路希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一只手叉著腰，生氣地看著他們,，“嚷嚷什么呢,，搬個東西都這么磨蹭?！?p> “誒……生氣了生氣了,，趕緊趕緊……”兩人見狀，趕緊低著頭灰溜溜地從她身邊溜走,。
貨物搬完之后,，路希和店長在貨倉里清點著貨物，趁著這個空檔,，凌遙和男生繼續(xù)坐在門口的板凳上聊了起來,。
“最近蝮蛇又開始躁動起來，是你搞的鬼么,？”
“誒……你這家伙……就這么不信任我,？”
“不是信任的問題，你就不怕你們老大發(fā)現(xiàn)端倪么,？”
“嗯……這倒也是,，不過估計我的時日已經(jīng)不多了吧?！?p> “怎么突然說起這個,？那……既然這樣的話，為什么不放棄天蝎的身份,？”
“必須要有一個巫妖王……咳咳串臺了……唔,，因為我手里還有許多活等著我來干啊，貿然退出的話不等于自尋死路么,？再說了,，我早就看清這個無可救藥的世界了，毒品只是一介催化劑,，沒有這東西,，你以為他們就會變好么,？”
“但是……這……”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凌遙,，當某種無法被徹底消滅的東西一旦泛濫便會成災時……你能理解我的意思么,？”男生調皮地擠了下眼睛，但凌遙卻一點兒也笑不出來,。
“所以說啊,，沒有一個管理者，這座城市會變成什么樣子,？或者說……啊,，我想起來有個很貼切的比喻：垃圾桶裝著垃圾，所以才會發(fā)出臭味,，但如果沒有垃圾桶裝著這些垃圾的話,，不就滿街道都是臭味兒了么？”
“這句話用來形容貧民窟更好……”凌遙苦笑著聳了聳肩,。
“唔……差不多這意思～”男生慢慢掏出煙盒放在凌遙眼前,，示意讓他試一試。
“我對這東西沒興趣,?！?p> “真的么？那以后呢,？只要試過之后就不會抗拒了哦~”男生壞笑著把煙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凌遙感覺像是智商受到了侮辱一樣，生氣地把煙奪過來揉成一團,?！皠e挑戰(zhàn)我的底線啊喂！”
“額……突然發(fā)火了誒……”男生收斂了一些,，把煙盒收起來,，“看樣子很謹慎呢，是不是以前就被這么騙過,？”
“玩笑開過頭了吧,？”
“也好，至少不會像我這樣……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年紀,，就碰到這種事情,。”
凌遙愣了一下,，看著男生慢慢把頭轉過來,，淡淡的笑容上有著說不出的苦澀?！拔以趺磿馈盐茵B(yǎng)大的母親,，會把我拉進深淵呢,？”
一切的神秘仿佛揭開了面紗剛結痂還未痊愈的傷疤，被殘忍地剝開,，鮮血從傷口滲出來,，像沙漏里的時間一樣緩慢流逝。
沉默良久,，凌遙突然問道：“今后打算怎么辦,？”
“這個啊，我仔細想過很久,，也沒有找到在這世上還有什么值得掛念的東西,。”
“喂喂喂……別有這種想法啊,，太嚇人了?！?p> “活得無所牽掛也挺厲害的了吧……如果非要說的話,，大概也就你和路希了吧？”男生又恢復剛才的壞笑,，指了指貨倉,，路希剛走進這里面。凌遙立刻一臉嫌棄地歪了歪嘴,?！澳氵@家伙……”
“我可是很認真的好吧，既然有這樣的想法,，為啥不去試一試呢,？”
“我……哎——她這么厲害，我甚至都不及她的十分之一,，怎么可能呢,？還是就這樣保持距離吧?！?p> “你……你這家伙還真是又自卑又遲鈍,。”男生看著他一副不爭氣的樣子,，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背,，“你知不知道這樣反而不好？”
“這又有什么不好,？我這樣也不會連累到她,，即使……即使哪天我不在了，她也不會太難過,?！?p> “你真的這么想,？”
“你生氣什么？,！這么喜歡為別人操心,？”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做點什么事情就死了,，那和咸魚有什么區(qū)別？”
“這管你什么事,？”
“之前說過的多陪一陪她,，就是為了讓你做這種事情么？”男生突然“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神情有些激動,，凌遙也有些生氣地盯著他。
“……我告訴你,，像我這種人可以隨便死去,，但是你不能！你是可以改變路希的人,，只有你能一直陪伴著她,。”
聽到這些話,，凌遙突然平靜了下來,，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拔疫@樣的人……能帶給她什么,？我又能改變什么？”
這時路希從貨倉里搬出一箱貨物,，看了看他們兩個,，兩個人同時對路希揮揮手，路希沉默了兩秒,，繼續(xù)去把貨物搬上貨架,。
“我只能這么遠遠地看著她……但是你不一樣?！?p> “咱們兩個……在某些地方確實很像啊,，不僅僅是表面上相似?！绷柽b淡淡地笑了笑,。
“……甚至連精神上的痛苦也是……”男生釋懷一笑，“也許我剛才語氣太激動了,，居然忘了這茬,?！币苍S是這段對話戳到他內心的痛處，男生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坐下來,?！澳恪€真是溫柔得特別卑微?！?p> “那就先這樣吧……之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凌遙重新振奮精神。
“說不定以后能走到一起呢,，誰知道你是怎么盤算的呢～”
“雖然我承認我和你某些方面相似,，但唯獨這齷齪的思想只有你會?！?p> “我?。魁}齪……那還真讓你說對了,，我就是個無可救藥的混蛋,，能給她帶來的甚至不及你的十分之一?！?p> “我的話，只希望能讓她忘掉那些不好的回憶,，讓她高興就行了,。”
“那你可真是蠢到家了,，又蠢又溫柔,，”男生皺起眉頭看著他，“真不知道兩個笨蛋組在一塊到底會發(fā)生什么……”
“你們兩個到底要閑聊到什么時候,，說好來幫忙搬貨,，結果一直坐在那聊天?！甭废Ｅ牧伺氖稚系幕覊m,，不爽地看著坐在凳子上閑聊的兩個人。
“這不全讓你搬完了嘛,，讓我們這種老弱病殘享受一下午后的陽光吧,。”男生笑著攤了攤手,。
“這都下午四點多了,，哪里有午后的陽光了？”路希緊緊地盯著男生,，“討論的這么激烈,，究竟在討論什么呢,？”
“一點兒私事而已，路希也要給凌遙留點兒私人空間啦……”男生一把摟住凌遙的肩膀,，顯得兩人十分熟悉一樣,，路希表情奇怪地撇撇嘴?！靶邪?，那你們繼續(xù)聊，我繼續(xù)去工作了,?！?p> 這時店長走過來，手上拿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拿出幾張鈔票對路希說：“這是今天的報酬,，之后幾周我要回老家看望下父母，店就交給我的遠房表弟來照料了,?！?p> “啊,？那……那我之后還能來打工么,？”
“當然可以，不過我表弟……之前犯過事,，要不是親戚求著我?guī)退尹c事兒做……哎——要是他有哪里對你不好的,，到時候時候我?guī)湍憬逃査判陌??！钡觊L看了下手機的消息，然后繼續(xù)說道：“今天就先到這里吧,，我還要趕晚上的火車呢,，這種小地方離火車站遠著呢?！?p> “嗯……店長再見,，嗯……一路順風……”路希有些不舍地朝他揮揮手，另外兩人也跟著和店長道別,。
告別了店長之后,，三個人在寒風中茫然失措。男生有些瑟瑟發(fā)抖地說：“阿嚏,！唉……我還是先回去了,，你們呢？”
“嗯……并不想現(xiàn)在回去，我想在外面轉兩圈再回去……對了凌遙,，你的那個……MP3,？應該叫這個……能再借我聽一會兒么？順便……再陪我走走,?！?p> “額？好,、好吧,。”
“誒～凌遙,，怎么這么勉強地答應吶,？”男生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凌遙佯裝生氣地給了男生一拳,，被他一只手擋住,。
“嘛……我只是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而已?！甭废倻蕚潆x開,，凌遙突然拉住了她，將手中的MP3遞給她,。
“唔,，走吧?！绷柽b似乎是鼓起很大勇氣才說出來,。
兩人慢慢步行至一座小橋上，河岸邊兩條小徑上漫步著幾個裹著厚衣的人,。立冬早已過去幾周，寒風呼嘯,，河邊的楊柳隨風飄蕩,，一根根枝條上稀疏地掛著幾片干枯的綠葉。冬風拂過的楊柳不再茂盛,，枯敗的枝葉任憑狂風的蹂虐,，翠綠也不過是黯淡的黃葉中零星的點綴。路希忽然停了下來,，若有所思地望著河岸的楊柳,。
“……路希？”凌遙有些疑惑地看著她,，隨后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一陣狂風吹過，凌遙緊緊裹住自己的大衣，路希依舊靜靜地矗立在那里,。河面上泛起層層漣漪,，幾只麻雀掠過樹梢，路希輕輕將臉頰兩旁的頭發(fā)撥到耳朵后面,，手中的MP3發(fā)出淡淡的藍光,，幫她打造了一個只屬于她的世界。
“寒風吹過的樹,，到了春天便會長出新芽……是這么說的吧,？”
“……嗯?！?p> “既然如此,，幫我拍張照留念一下吧，看看究竟能不能長出新芽,?！甭废Ｄ贸鍪謾C給凌遙，凌遙拿著手機,，還是像被【天蝎】清理后的樣子,，里面一張照片都沒有。
“第一張照片,，可得幫我拍好看點啊,。”路希輕輕地笑著,。
“當然,，只是這個背景……未免有些太蒼涼了吧？”
“我覺得挺好的,，趕緊拍吧,，趁著起風的時候?！?p> 路希依靠著橋上的鐵護欄,，棕紅色的短發(fā)隨風飛舞。凌遙透過手機里的屏幕看的有些出神,，當他正要按下快門時,，路希突然叫住了凌遙?！暗纫幌?，等我醞釀下情緒?！彪S后,，路希閉上眼睛,，像是在回憶著什么。
“嗯,，好了,。”路希慢慢睜開眼睛,，清澈透亮的眼睛閃爍著高光,，透露出一股說不上來的溫柔，兩片薄薄的嘴唇形成一個微微向上的弧度,，眉毛輕輕地上挑,，像是滿足，又有些遮遮掩掩,。她輕輕踮起左腳腳尖,，微微向右轉身，歪頭,，泛紅的短發(fā)自然地在空中劃出優(yōu)美的弧度,。飄動的柳葉垂在波光瀲滟的河面，輕輕地點出幾處波紋,，夕陽平鋪在水面上,，像絲綢織成的簾布隨意地蓋在水面上，因為風吹起的漣漪而產(chǎn)生些許褶皺,，更顯層次感,，令人陶醉。
時光仿佛定格在了那起風時柔美的一刻,，被一個破舊的老年機偷偷藏在了相冊里,，被一個叫凌遙的少年收盡眼底。少年慢慢放下手機,，眼前的一幕讓人難以分辨,，這究竟是一副水彩畫還是真實的景象。凌遙看得有些入迷,，夕陽撒在了兩人身上,，時間再一次定格，懵懂的少年凝望著面前輕撫發(fā)梢的女生,，有一種微妙的平衡感維系著構圖,。
“唔……拍好了沒,？這樣站著腿很酸誒,。”路希皺了皺眉頭,。
“啊,，抱、報歉，已經(jīng)拍好了,?！绷柽b趕緊把手機拍好的照片給路希看,，路?？粗掌臐M意足地點點頭,?！芭牡眠€不錯嘛，我就說這里的風景很適合拍照,?！?p> “其實不是風景好看……”凌遙稍稍把頭別到另一邊。
“嘛,，等到春天的時候,，肯定比現(xiàn)在更好看，”路希邁著輕盈的步伐向前走著,，“走吧,，從這里下去，沿著河邊走走吧,?！?p> 凌遙趕緊追上路希的步伐，兩人慢慢地沿著河流漫步著,。凌遙偷偷地瞄了眼路希,，她似乎聽音樂聽得有些入神。
“路?！诼犑裁礃拥母枘?？”
“唔，這首《明天會更好》,，挺好聽的,。”路希把右邊的耳機塞給凌遙,，“你應該聽過很多遍了吧,，感覺這首歌特別適合一個人散步的時候聽?！?p> ”額……我就不用了……誒誒,？“凌遙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路希強行戴上耳機,?！耙黄鹇爢h……本來就是你的東西,，抗拒什么……”
“唔……這樣走路的話會不會不習慣……”
“唔，沒事,，慢慢會習慣的,。”
河岸邊的小道有些狹窄,，凌遙一次次快速地用余光觀察著路希的表情,，一邊保持著和路希速度一致，一邊小心翼翼地控制著右手不去碰到路希,。而路希像是故意似的,，把右手插在口袋里，把左手露在外面,，最終凌遙還是把手收進了口袋里,，暗暗搓了搓手心里的汗。兩個人就這樣肩并肩走著,，聽著列表里循環(huán)播放的歌,。
穿過羊腸小道，兩人來到一個鋪滿石子的小路,，看上去像是一條老街,，里面開著各式各樣的店鋪。不遠處有家店門口站著許多人,，店里飄出陣陣濃煙,，原來是一家燒烤店，燒烤的肉香味飄香萬里,，彌漫在老街的上空,，吸引著大批逛夜市的人們。路希也聞到了烤肉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咕……好香啊……”
“那邊的燒烤店好像很火爆啊,，去買點燒烤嘗嘗吧,。”
兩人來到人滿為患的燒烤店門口,，不知排了多久的隊,，才終于輪到他們。兩人一人點了兩串烤肉,，等到付錢的時候,，兩人攥著零錢的手在空中碰到了一起。
“嗯……這種情況下應該不會讓女生買單吧,？”凌遙笑了笑,。
“哦……嗯?！甭废Ｂ彦X收進口袋,。兩人坐在旁邊的石凳上愉快地享受著烤肉。
“我打架的時候你也沒把我當成女生啊,?！?p> “額……這個……不一樣的啦……”
穿過石子路，前方又是河邊小道,，兩人繼續(xù)沿著河岸散步,。走了一段時間之后，路希忽然輕輕地說道：“走的有點兒累了,，休息一會兒吧,。”說完便靠著護欄,，凌遙也跟著靠著護欄,。
“好不容易兩個人獨處一會兒，就沒什么想說的么,？”路希歪著頭輕輕地笑著說,。
凌遙低著頭思考了一會兒，尷尬地笑了一下,?！斑怼蟾攀且驗槲也惶瞄L聊天吧?！?p> “那……看來直接說比較好呢……”路希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我發(fā)現(xiàn)……不，只是感覺,，最近你像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你是說天蝎那件事么,？其實——”
“不……也可能我太遲鈍了吧,，之前一段時間就覺得，你像是在隱藏些什么,?！?p> “誒？我有么,？”凌遙夸張地笑了下,，“我可是不管什么事情都和你分享了誒?！?p> “哼哼……你要是撒謊的話我可不會留情啊,?！甭废ｉ_玩笑地拍了拍凌遙的肩膀。
“啊哈哈……女生的第六感么,，哈哈……其實有些事情也不是必須要說出來,，畢竟……畢竟要留點兒私人空間嘛?！?p> “唔,，這樣子啊……是我太好奇了?！甭废Ｏ袷且庾R到自己錯了似的轉開視線,，若有所思地望著河對岸發(fā)呆。
“話說……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呢,？”
“很簡單啊,，這幾天你說話的樣子有些不自然，總是會躲著我的視線,，這種樣子我只在貧民窟里的小偷臉上見過,。”路希得意地炫耀道,，“怎么樣,，我也算是學有所成吧？”
“誒……有點兒像模像樣的哈,，哈哈……”
兩人說笑著繼續(xù)向前走,，這時草叢旁有一個長椅。路希提議想要坐一會兒,，凌遙答應了,。一陣寒風吹過，兩人這才注意到天色漸晚,，漫天的星光伴隨著皎潔的月光,，照亮了黑夜中沒有燈光的河邊小道。路希把包里的圍巾拿出來,?！斑怼裉焱砩系故强梢栽囈辉囘@東西的效果?！甭废Ｋ伎剂艘粫?，胡亂把圍巾套在脖子上，然而并沒有抵擋住刺骨的寒風,。
“什么破圍巾,，沒什么用啊。”凌遙看見她滑稽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路希不滿地瞥了他一眼?！安?、不是這樣戴的么？”
“當然不是啊,，我來幫你，像這樣,，”凌遙把圍巾從路希身上拿下來,，重新給她圍上，將脖子前后圍了一圈,，兩端耷拉在路希胸前,。“這樣就好了,?！?p> “唔哦，確實不冷了……”路希捧起圍巾的兩端看了看“你……覺得這圍巾怎么樣,？”
“嗯,？很適合你啊，棕紅色的款式和你的頭發(fā)差不多顏色呢,?！?p> “唔……謝謝……”
夜幕慢慢降臨，兩個人靜靜地坐在長椅上,，一人一只耳機聽著音樂,，路希望著夜空中數(shù)不勝數(shù)的繁星，漸漸迷亂了額雙眼,，頭輕輕地往右傾斜,，慢慢靠在了凌遙肩上。凌遙觸電似的反應過來,?！拔埂废＃贰绷柽b小聲地提醒她,，忽然看見路希舒適的閉上雙眼的面龐,。
啊……怎么睡著了啊，是工作一天太累了么,。凌遙微微嘆了口氣,，就這樣讓她依靠在他身旁。過了一會兒,，凌遙不經(jīng)意間瞥到了路希輕放在長椅上的右手,，遲疑了幾秒之后,，慢慢地把左手伸向路希的右手。就在快要牽到的時候,，突然路希把手一抽,。“你想干嘛,？”
“?。空O,？你,、你居然裝睡……”凌遙漲紅了臉。
“吶,，像這樣,，”路希牽起凌遙的右手，“這樣就好了,，嗯哼……”
“唔,！嗯……”凌遙大腦突然待機了兩秒，隨后低頭看了看牽著路希右手的左手,，又看了看路希,。夜色朦朧，借著月光,，他看見了路希有些泛紅的臉頰,，讓他有些不知所措。路希繼續(xù)將頭靠在凌遙的肩膀上,。
“笨蛋,，真以為我看不出來么……”
“誒——路希……”
“嘛,，雖然我也很難說出口啦……還是用實際行動來表明吧,！”
朦朧的月光灑在兩個人身上，月亮在河中央微微蕩漾,，皎潔的白色照亮了路希寧靜安詳?shù)拿纨?。這次是真的睡著了吧？凌遙心想著,，輕輕地摸了摸她柔順的短發(fā),，牽著的手握得更加緊了。但他沒有發(fā)現(xiàn)的是,，就在這時,，路希的臉上劃過一抹滿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