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陽,淋淋漓漓的雨天,。
坐在高聳入云的酒店餐廳里,,俯視著這座被水霧氣彌漫的古都,,蔣一燕時而會有一種恍如隔世的莫名情緒,。
“蘭闔,!”左手位的李牧笑著和這家主人打了招呼,,緊接著,,他倆又坐下來寒暄了幾句。
主人是天科招標這邊的負責人,,夏雲明,,她臉龐稍微隆起,側臉顯得有點斜仰,,很有風采,。
蔣一燕站在上司旁邊,照虎畫貓,,也跟著來了句‘蘭闔’,。
意思她知道,畢竟李牧上午才教過,。德陽方言,,大概是在說你好之類的??傊诘玛栠@地界,,見面就先來上一句準沒錯,。
然后依次落座,,她是小輩的,所以被安排到了角落,,正好這次李牧給她的任務是學習,,也便于觀察。
酒局上一般只為熱絡感情,、不談事,。所以一開始上司李牧他們也就隨隨便便白話兩句。
…………
“大周蘭河以東,,德陽可能是最幸運的一座城市,,不僅沒有受戰(zhàn)亂影響,還乘上了維新變法這趟順風車,?!?p> 對座,,夏雲明這位東道主在如數家珍的講解著,
“說到底還是十年前趙將軍那場仗打得好,,率領數萬德陽孤軍死守離這幾百里的折缽山上,。”
“她力排眾議,,決定放棄前排陣地,,以縱深防御為主,以山體為核心陣地進行防御,,最終把聯(lián)軍耗到了停戰(zhàn)協(xié)議上,。”
李牧搖晃了一下酒水,,含笑道:“所以常有人戲言,,大周還沒忘國滅種,趙將軍和德陽人各有一半的功勞,?!?p> 說話間,侍應正巧推著餐車走來,,由幾名服務生配合著,,彬彬有禮的往桌上端菜。
顯然夏雲明提前叮囑過了,,大多都是一些德陽的特色菜,。
這個蔣一燕大概明白,請人吃飯要避免點客人的家鄉(xiāng)菜,,畢竟人家大老遠過來,,怎么能就吃個不地道的家鄉(xiāng)菜呢?
漸漸地,,場上氛圍熱了起來,。這時她也就剛好聽不清上司他們在聊什么了。畢竟酒局上的三陪,、四陪什么的太多了,,而且她感覺自己也只是個湊數的,沒怎么被人搭理過,。
酒過三巡,,醉眼朦朧的蔣一燕打量著旁邊的夏雲明助理,說話打扮明顯比自己商務,。
有招呼,、捧哏什么的都不用夏雲明使眼色,他一個人就能辦得妥妥帖帖的,。
反觀自己,,還是太拉胯了,,一輪下來,連場上誰是誰的人都還看不清,。要不是沒得選,,上司估計連拎包都不會找自己。
蔣一燕暈眩著,,眼中的大地都在搖晃,,也記不清那個老辣的助理到底從自己嘴里套出多少胡話了,恍惚間她聽到上司這么一句話,,心里咯噔一下…
“她下午還得幫我干活呢,,你們就別折騰她了?!?p> ………
在酒店沙發(fā)上醒來,,入眼,上司正背對著自己在做標書,,鍵盤敲得噼啪響,,聲音從前面悠悠地傳來,“一燕,,你這業(yè)務能力還是得加強?。 ?p> “確實,,也不知怎么地就醉了,。”她尷尬地撓了撓頭發(fā),。
“不行別硬撐著,,沒必要為工作傷害自己的身體,挺傻逼的,?!?p> 說完李牧合上筆記本電腦,打了個哈欠,,提道:“收拾一下,,等會兒下樓一起吃點宵夜墊墊肚子?!?p> “等等……”她叫住李牧,臉上掛著因酒氣未去的紅暈,,小聲而又認真地問道,,“為什么要這么照顧我,如果是收買人心,,你真真做的很成功,?!?p> 夜色微涼,風撫過的肌膚,,透著星星點點的麻酥,。
“因為你很像我侄女?!崩钅潦諗n桌子上的文件,,分門別類仔細歸置,接著他長吁了一口氣,,不輕不重地說道,,
“你們這類人啊,太玻璃心,、太孩子氣了,。要沒有大人好好呵護,指不定就會躲在哪里哭,?!?p> “到時候眼淚如滾瓜般滑落,流到沒有淚水才算完,,也怪讓人心疼的,。”
此時的蔣一燕恰似小侄女般撅起小嘴,,“只是因為像,?”
“呃,怎么說呢……”
“雖然這話很殘忍,,但我還是要提前告訴你,。”李牧放下手中文件,,一本正經地回道,,“你不應該有什么期待的?!?p> 至此,,蔣一燕渾身上下顫抖了好一陣子,可最后也不過就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
只見她幽怨地問道:“如果我真是你侄女,,你還說的出這樣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