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章：太監(jiān)謀士
“只顧閑說,，反把正事忘了”,，楊志道：“俺在來時路上,，恰遇樞密直學士王韶大人,，聽得河州告急,。原來是羌王木征聯(lián)合青唐國主董氈占領(lǐng)踏白城,，又伙同番將鬼章率兵攻打河州,，河州刺史景大人兵敗被殺,。河州危在旦夕,，王韶大人差俺轉(zhuǎn)告種帥,，務(wù)要守住岷州，阻止吐蕃諸部北上合圍河州”,。
種諤道：“河州岷州為吐蕃盤居多年,，今日懾于朝庭天威，委曲求全,，然賊心不死,，反骨必然，在宋夏兩國之間來回反復,，貪利忘義,。老夫聽得探子報說，青唐國主董氈背信棄義,，已派其養(yǎng)子阿里骨來熙州,，聯(lián)合岷州蕃僧溫遵，意欲叛亂,?？磥碛窒氡榈亻_花，乘虛而入”。
楊志一聽,，有些發(fā)愁,，這里是大宋和西夏、吐蕃交葛之地,，各方勢力縱橫交錯一旦有風吹草動,，便生嘩變，恐怕大戰(zhàn)再所難免,。
“那可如何是好,？”楊志問道。
種諤道：“老夫征伐多年,，見的多了,，吐蕃諸部分庭抗禮，各懷鬼胎,，難成大事,。岷州有我坐鎮(zhèn)，不足為患,。河州刺史殉國,，河州危在旦夕，你可前去河州助王韶大人,，破敵立功,，以解河湟之危”,。
“只怕不妥”，楊志憂心忡忡道：“倘岷州諸蕃造反,，如何是好,？”
種諤道：“老夫可不是省油的燈，麾下尚有數(shù)百步騎可守岷州,。我已聯(lián)絡(luò)蕃部都巡檢使俞龍珂兄弟,，做好準備，諒他叛匪,，盡是囊中之物,，不足為慮。你盡管去救河州,，岷州之事,，老夫自有安排”。
楊志只得領(lǐng)令,，辭了種諤,，望河州而去。
行至半路，忽聽前面人呼馬叫,，楊志駐馬看時,，只見迎面有人驚惶失措，縱馬跑來,，后面是十多騎吐蕃人催馬橫刀拼命追趕,。那人看見楊志大叫道：“好漢救命”。
楊志見前面那人頭戴幞頭,，身穿曲領(lǐng)寬袖常服,，臉白無須，是個大宋文官,，顧不得多想,，讓過那人，然后驅(qū)馬攔住那伙番兵,。
番兵見楊志單騎匹馬,，那放在眼里，打著唿哨,，圍攏過來,，舉起明晃晃的彎頭直劈過來。
楊志也不多言,，從胯下抽出龍雀金刀,，迎風直上，但見火花四濺,，慘叫連聲,，那幾個番奴那是楊志的對手，幾個照面,，人仰馬翻,，死傷四五個，剩下的幾個見遇上對手嚇的屁滾尿流,，落惶而逃,。
楊志也不追趕，回頭看時,，只見那被追的宋朝官員已折馬回來,，氣喘吁吁，連聲道：“多謝少將軍救命之恩,，且留大名,，也好日后相報”。
“俺乃岷州防御使楊志,，奉種諤相公之命去救河州,，不知大人又是那位,？”楊志問。
那個道：“雜家乃熙河路安撫司走馬承受李憲,，奉旨督師,，協(xié)助王韶大人經(jīng)營河湟之地。因皇上派遣待往鄜延路督師,，行至興平,，聽說夏人酋長木征聯(lián)合青唐國主董氈，調(diào)鬼章率吐蕃兵攻陷踏白城,，河州知州景思立兵敗被殺,。雜家聞知兵變，只得折回,，欲往熙州以調(diào)大軍救助河州,，不想路上遇上吐蕃兵，寡不敵眾,，手下多官盡被斬殺,，虧得遇上楊將軍，否則雜家恐難逃命”,。
原來是太監(jiān)李憲,，此人可不簡單，楊志早有耳聞,。
原來熙寧三年,，種諤想謀取西夏人占領(lǐng)的橫山寨，便向陜西經(jīng)略使韓絳提出分兵推進,，步步為營,，合圍橫山寨的策略。李憲當時在韓絳麾下任走馬承受,，當即反對種諤出兵,，認為不可分兵，恐形勢有變,，首尾不能相顧，反被各個擊破,。
種諤不聽,，分兵數(shù)路，修筑羅兀城,，以及撫寧呰等關(guān)隘,，結(jié)果不出李憲所料，西夏兵趁宋兵立足未穩(wěn),，突出騎兵,，分割合圍,，將宋兵打個措手不及，所修寨呰盡歸夏人,。
因為此戰(zhàn)失利,，朝廷將種諤貶為汝州團練副使，而李憲因此次參與軍務(wù),，言之切當被神宗皇帝倚重而受監(jiān)軍重任,。李憲也不負朝庭倚重，不論是在河東路還是熙河路都顯出極高的軍事才干,，屢得朝庭褒獎,。
楊志早聞李憲大名，今日狹路相逢,，正是有緣,，忙拱身施禮道：“下官失禮，拜見相公”,。
李憲道：“將軍乃雜家的救命恩人,，那有失禮之說。且隨雜家去熙州調(diào)兵去解河州之危,，日后雜家定當舉薦將軍,，為國家柱石”。
楊志滿心歡喜,，將李憲扶上馬,，二人直奔熙州。
到了熙州府衙,，正逢王韶與眾將商議解救河州事宜,。見楊志護送李憲歸來，王韶大喜,，當即將二人迎上中堂,。
李憲便問起河州戰(zhàn)況。
王韶道：“河州原為吐蕃王族唃廝啰之孫木征占據(jù),，被我奪回,。木征不服，乃求助于青唐國主董氈,。董氈派了羌王鬼章率兵助木征奪回踏白城,，又殺了河州刺史景思立。如今河州通判鮮于師中帶著些殘兵困守孤城,。我日夜疾馳,，收集潰兵，會兵熙州,，約有四千余眾,，欲與木征決戰(zhàn)”,。
李憲道：“事不宜遲，當火速進兵,，免得羌人趁勢做亂,，則河湟之地永無寧日”。
王韶道：“本欲發(fā)兵,，解救河州,，然探馬報說木征率兵圍困河州半月有余，明知河州城內(nèi)已成危卵,，不堪一擊,，卻圍而不攻，必有奸計”,。
李憲道：“圍而不攻,，那木征定是圍點打援之計。以雜家之見,，木征手下俱是些亂兵土匪,，難成大器，不如將計就計,，可激勵眾將士,，一鼓作氣，突殺木征”,。
王韶道：“敵人圍城,，恃有外援。木征知我熙州兵馬去救河州,，必設(shè)埋伏,。其剛打勝仗，士氣正旺,，不宜硬碰,。以我之見，不如出其不意,，攻打定羌城鬼章部,，先除其外援，木征孤掌難鳴,，則不敢久持,，此乃圍魏救趙之計，形格勢進,，則自為解”,。
李憲卻道：“王大人太過謹慎,。那羌人向來犯賤,，不給點顏色,，也不知歷害。倘木征攻破河州,，再要收復就難了,。以雜家之見，事不宜遲,，突襲河州,，以免河州失陷”。
見二人各有所見,，楊志道：“二位大人所言各有道理,，以卑職所見，不如兵分兩路,，一路打定羌城,，一路直取河州木征，叫他沒了照應(yīng),，不敢戀戰(zhàn)則不戰(zhàn)自亂”,。
王韶與李憲都點頭稱是，當下將四千熙州兵馬一分為二,，王韶與秦鳳路副總管燕達率一部分人馬去攻打定羌城,；李憲與熙州指揮使丁范率另一路兵馬直奔河州，攻打木征,，楊志也跟隨李憲策應(yīng),。
李憲整點人馬，正要出征,，一看那些人馬,，全無斗志，有些懶散,，不由皺起眉頭,。
原來那指揮使丁范跟隨王韶多年，皆唯王韶是從,，今日讓跟著個太監(jiān)去跟木征拼命,，便有些不樂意。那些兵將也都一樣,，一個個交頭接耳,，盡說些喪氣話。
楊志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李憲從懷里取出一面明黃旗，交與楊志展開,，看時只見上面寫著：“用命破賊者倍賞”七個大字,。
李憲道：“此旗乃雜家巡視西北前天子所賜,，如天子親臨督戰(zhàn)，眾將士望旗而戰(zhàn),，敢不用命,？”
楊志大聲道：“天子圣諭，若有軍功,，加倍封賞,；如有退縮，軍法處置”,。
指揮使丁范見御賜錦旗,，知李憲乃皇帝近臣，不敢執(zhí)拗,，伏地道：“天子圣諭,，如駕親臨，我等自當為國盡忠,，死而后已”,。
眾將官聞言，頓時來了精神,，振臂高呼：“我等愿聽軍令,，殺敵立功，誓死向前”,。
李憲見群情激昂,，士氣大增，心頭大喜,，乃叫眾將將所有營帳燒掉,，以表示死戰(zhàn)之決心，隨后點齊人馬,，望河州進發(fā),。
將近河州城，李憲叫來楊志道：“木征向來狡猾,，此番困住河州,，圍而不殲，必有所圖,。那廝見我軍援兵,，必集中優(yōu)勢兵力，少不得一場惡戰(zhàn)”,。
“那便如何,？”楊志問。
李憲道：“雜家與丁都頭正面迎敵，楊將軍可率十余軍漢,，迂回到敵軍后方,，趁機燒毀其營帳糧草，前后夾攻,，則敵軍不戰(zhàn)自亂”。
楊志連聲道好,，當即點了十余個軍漢,，別了李憲，分頭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