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飄在藍天之上,,宛如一條小船在河面上飄蕩,。
天上缺乏參照物,,徐川幾乎感覺不到身下這片白云的移動,,只是偶爾低下頭,,看到大地上的景致在逐漸變換,,才確信這塊白云正飛速南移。
奇怪的是沒有風,,按說在這樣的高空,,即便一動不動,也應(yīng)該有強風才對,,可如此高速前進,,卻感覺不到任何氣流,著實不太尋常。
李如風聽到了徐川的困惑,,便低聲道:“小心,,這片云是活的?!?p> “活的,?!”徐川立刻驚訝地跳了起來,,還好白云沒什么反應(yīng),,又輕飄飄地將他托住了。
“這么說的話,,這朵白云也能變成人形,?它現(xiàn)在是馱著咱倆在飛嗎?”
白云聞言抖動了一下,,突然沒了底,,風聲呼嘯,徐川和李如風只覺好像跳了飛機,,撲通一下,,身體便成了倒栽蔥,自由地向大地墜去,。
還沒等驚呼出聲,,忽又覺身體被托住了,就像是陷入了一大團柔軟的海綿之中,,上下晃悠了幾下,,就變得跟之前一樣平穩(wěn)。
還是身處白云之內(nèi),,沒有風聲,,感覺不到移動。
李如風大聲贊道:“好白云,,乖白云,,咱們都是好朋友,好朋友就該互相幫忙,,對不對,?”
白云輕輕抖動了幾下,好像是在說:“說得對,!”
徐川不明所以,,驚了了目瞪口呆。
李如風拍了拍徐川的肩膀,,輕描淡寫地道:“別擔心,,剛才白云只是小小發(fā)了下脾氣,,你不該說他是馱著咱倆飛行的?!?p> “啊,,這有什么不對的嗎?”
“當然不對了,!”李如風提高了音量,,“白云是咱們的好朋友,才不是什么供人驅(qū)使的坐騎,?!?p> “哦,我明白了,,”徐川恍然大悟,,趕緊道歉,“白云先生,,我是第一次來,,還不了解情況,實在是抱歉,,其實,,我是很樂意和您交朋友的?!?p> 白云又劇烈地抖動了幾下,,噴出一連串小小白云,便安靜了下來,。
李如風朝徐川使了個眼神,,偷笑道:“白云可還是小朋友哦,才不是什么先生,,念在你初來乍到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p> 徐川擦了一把額頭上冒出的冷汗,,心想這白云年紀不大,脾氣可真不小,,也不知道其他的白云脾氣怎么樣,,便又道:“白云小朋友呀,能和你交朋友真是開心啊,,希望你能把兄弟姐妹們都給我介紹介紹,咱們一起做朋友呢,?!?p> 李如風趕忙又向徐川使了個眼色,阻止他繼續(xù)說下去,卻接過話頭,,道:“白云就是白云,,沒什么兄弟姐妹,天上的云朵千千萬,,都是同一朵,。”
徐川雖不太明白,,但也自覺地閉了嘴,,再不敢亂講話,生怕一句話不對,,又惹惱了它,。
李如風笑道:“萬物有靈,嚴格說起來,,白云是山啊,、水啊、花啊,、草啊當中最有靈氣的,,一聚一散,隨心所欲,,才不屑于變什么人形,。”
這句話好像說進了心坎里,,白云一下就提高了速度,,卻又像是在故意炫耀似的,比先前飛得更加平穩(wěn)了,。
大地上的景物飛快變換,,由大草原變?yōu)樯郑钟缮肿優(yōu)檎訚?,沼澤變?yōu)榍鹆?,丘陵漸漸演變?yōu)樯矫},徐川只顧貪看下方的景色,,忽聽徐川柔聲道:“白云小朋友,,我們到了,下次再找你玩哦,?!?p> 白云便停止了移動,開始緩緩下降,,將至一處山峰頂,,又停了下來,,其下生出一團薄霧,自上傾瀉而下,,一層層鋪灑在山峰之間,。
李如風縱身一躍,跳在了薄霧之上,,身體頓時壓出一道七扭八拐的滑梯,,就好像游樂場里的高臺滑車似的,滴溜溜盤旋而下,。
徐川向小白云道過謝,,也跟著李如風滑了下去,穩(wěn)穩(wěn)當當落在山頂?shù)囊惶幤降厣?,再回過頭往天上望去,,那朵白云已變得越來越淡,直至完全消散,,只留下一片湛藍的晴空,。
“接下來該怎么辦?”徐川站在峰頂,,看著綿延遠去的群山,,又一次陷入了茫然。
“開始找吧,?!崩钊顼L緊了緊鞋帶,心不在焉地尋起了下山的路,。
“你等等,!”徐川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就這么愣找嗎,?這么一大片山,,走一走都得一年多吧?!?p> “那也沒辦法,,藍妖果肯定就在山里,至于具體在哪兒,,恐怕就連阿黃他們都未必知道,。”
“那可不行,!”徐川面色沉了下去,,“烏雪傷還沒好,靜姐下落不明,,我可不能跟你一直在這兒耗下去,?!?p> “欸?先前不是說好的嗎,?我?guī)湍惆褳跹┚瘸鰜恚銕臀乙粋€忙作為回報,,那肯定是得藍妖果到手了才算啊,。”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徐川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頂多給你三天,,三天之后要是還找不到,,我就要回去了?!?p> “瞧你急的,,實在找不著,不找就是了,,干嘛還急眼啊,。”李如風不屑地哼了一聲,,自顧自地往山下走去,。
徐川趕忙跟了上來:“你還真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啊,?那你還說至少有一成的把握,!”
“現(xiàn)在沒線索,不代表一直沒線索,,”李如風沒好氣地加快了腳步,,“你還是別再一直問東問西的了,煩人得很吶,!”
“說好了,,三天啊,!”
“兩天,,只用你兩天,這總行了吧,?”李如風沒有回頭,,下山的腳步飛快。
徐川緊緊跟著他,,眼睛從沒離開地面,,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骨碌碌滾下深澗。
行至半山腰時,,李如風停下了腳步,,只見他走到一株多枝多葉的老松樹下,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開口問道:“老公公,,勞煩問一下,最近有沒有什么人從這里經(jīng)過啊,?!?p> 那株松樹抖了幾抖,主干上的樹皮間突然顯出一張慈祥的人臉來,,它輕輕咳嗽了一聲,,才慢悠悠地道:“哦,最近啊,,最近確實是有一件大事,,好多冒著火的大石頭從天上掉下來,砸壞了不少花花草草……”
它還想繼續(xù)說下去,,李如風卻忙不迭地開口道:“老公公,,我知道了,多謝了啊,,告辭告辭,。”
說完便趕緊沖到徐川身邊,,拉著他繼續(xù)往山下跑,。
“怎么回事?有線索了,?”
“沒有沒有,,”李如風回頭看了一眼,才低聲道,,“那松樹老糊涂了,,把天降隕石當成了剛發(fā)生的事,要不趕緊走,,它能把這五十多年里發(fā)生的事都給你講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