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爸,,我聽說秦少的未婚妻,,失血過多,,倘若要得到足夠補充她傷體需求的血量,,怕是…怕是要把嫣然姐的血活活抽干才行…”柳熠銘臉上掠過一絲絲憐憫之色,,“嫣然姐的身體本來就虛弱,,她這次怕是九死一生了,?!?p> “熠銘,,這也是沒法子的事,。”那雍容貴婦人,,也就是柳嫣然的后媽“徐嵐”,,其精致的面孔透出陰森的神情,“鼎天藥業(yè),,乃是濱海市醫(yī)藥行業(yè)的龍頭企業(yè),,資產(chǎn)千億,,財雄勢大,豈是我們柳氏能夠忤逆的,?那秦少不過二十來歲,,儼然已是整個秦家的掌門人了,本事極大,,手腕也夠狠,,是個氣吞山河的霸道角色,他親自來要人,,我們不好拒絕,。還不如把人交出去,和秦少結(jié)個善緣,,倘若借此機會攀附上了鼎天藥業(yè),,日后說不定還會有一些重要的商業(yè)合作。我們柳氏的發(fā)展,,已經(jīng)到了瓶頸,,需要貴人相助。柳家養(yǎng)了嫣然這么多年,,又不是在做慈善,,難道她不用付出些什么嗎?”
“柳嫣然早就該死了,!”徐夢露滿臉怨毒,,沉聲道,“從小到大,,我哪里不如她,?論樣貌,論學(xué)歷,,論才干,,我樣樣都比她強,可是,,只因為她姓柳,我姓徐,,我就只能活在她的光環(huán)之下,,公司里,那些柳家的老臣子,,個個都不拿正眼看我,,還在背地里罵我是野種,我不甘心,,我氣不過,!”
“胡鬧,!”聞言,柳正義厲聲道,?!皦袈叮倘缓么跏悄愕拿妹?,你怎能咒她去死,?”
說著,作勢要去打她,,嚇得徐夢露趕緊躲藏在母親徐嵐身后,。
徐嵐笑道?!昂美?,正義,別嚇壞了女兒,,咱們一家人說話,,就別藏著掖著了,明年,,嫣然就將年滿二十五歲,,恐怕你正頭痛要將那30%的股份交回她手上吧?如今,,她死在秦少手上,,恰好幫你解決了這樁棘手的事,柳家的那些老臣子,,也找不到責(zé)怪你的理由…”
“嗯…”柳正義微微點頭,,臉上竟然不由自主展開一抹笑意。
當(dāng)年,,柳嫣然的爺爺持有柳氏51%的股份,,是公司的大股東,他去世后,,將所有的股份都留給了獨生女柳翩翩,。
后來,柳翩翩患上心臟病,,臨死之前,,立下遺囑,對手中股權(quán),,做出如下分配——其中21%交給丈夫柳正義,,另外30%則由女兒柳嫣然繼承。但當(dāng)時柳嫣然年幼,還未成年,,所以這30%的股份便由她的監(jiān)護人柳正義掌握,,要等她年滿二十五周歲,才能拿回股份,。
“罷了,,罷了,嫣然這孩子,,終究還是福薄,,她明年就年滿二十五周歲了,本來可以拿回屬于她的股份,,沒想到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卻夭折了…這就是她的命啊,!”柳正義竭力忍耐著不讓自己笑出聲,,裝腔作勢的嘆息道。
雖說柳正義現(xiàn)在貴為柳氏掌門人,,但他出身寒微,,當(dāng)年只不過是個一貧如洗的大學(xué)生,靠著入贅到柳家才得以發(fā)跡,,在圈子里,,至今還有人在背后挖苦,說他是扯著女人的裙角爬上來的,。對于此事,,他一直耿耿于懷!他刻意不去想這些,,不去計較流言蜚語,,但柳嫣然的存在,卻時時刻刻提醒著他這個事實,!
所以,,柳正義自始至終,對這個女兒是心存芥蒂的,,也很少親近她,,父女之間的感情,比較淡泊,。
“正義,,嫣然的死,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她人沒了,那30%的股份就是你的,!恭喜你,,成為柳氏名正言順的大股東,!從今以后,再也不會有人說三道四了,!”徐嵐笑道,,一張臉上卻寫滿了惡毒的心思。
“哈哈哈哈哈……”柳正義終于憋不住了,,放聲大笑起來,,全身上下,說不出的輕松愜意,,“嫣然畢竟是我的親生女兒,,她的身后事,一定要辦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
……
與之同時,。
濱海市南郊。
恒博醫(yī)院,。
夜色中,,幾棟醫(yī)院大樓像墓碑一樣矗立著,周圍的樹木都躲藏在暗處,,仿佛有一雙雙眼睛長在它們身上,,正不懷好意的盯著這個世界。
住院部頂樓的VIP病房,。
一身筆挺西裝的男子,,站在病床前,他身材高大,,樣貌英俊,,氣場冷厲。
此人便是鼎天藥業(yè)CEO秦城,,全身上下散發(fā)著仿若與生俱來的優(yōu)越感,,權(quán)勢滔天,說一不二,,隨便走到哪里都會有無數(shù)人點頭哈腰,。
病床上,躺著一個臉色蒼白,,頭上纏著繃帶的少女,,她原本樣貌極美,這時更予人一種弱不勝衣,,我見猶憐的感覺,。
秦城的未婚妻,藍曦曦。
“城哥,,我會不會死?。俊彼{曦曦聲音軟糯,,表情狐媚,,勾人心魄。
“曦曦,,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鼻爻侨崧暟参康?。“不過,,以后喝了酒別再開車了,。”
“嗯,,城哥,,我聽你的。被我撞到的那個人怎么樣了,?”藍曦曦問道,。
“死了?!鼻爻潜砬榈?。
“那…那死者家屬沒來糾纏你吧?我就怕那些窮酸陰魂不散的煩你,,他們?yōu)榱硕嘁稽c賠償金,,什么事都做得出來!”藍曦曦語氣有些煩躁,。
“曦曦,,沒事,我都處理好了,。你安心養(yǎng)病吧,。”秦城笑道,?!八勒呒覍俦从^,我于心不忍,,就把他們都弄死了,,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齊齊嘛,。”
這個時候,,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手中拿著一疊報告,走入病房,。
“少爺,夫人的各項生命體征逐漸趨于穩(wěn)定,,她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期,,接下來,只要靜養(yǎng)一年半載,,身體就會慢慢復(fù)原的,。”中年男子滿臉阿諛討好之色,。
“什么嘛,!要在病床上躺那么久,誰受得了??!城哥,我們的婚期就快到了,,我想早點好,,你答應(yīng)過我的,要帶我去瑞士度蜜月…”藍曦曦撒嬌道,。
“我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之后,我要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曦曦,?!鼻爻怯娩J利的目光,逼視中年男子,。
“是,,是,少爺,,我知道了,。”中年男子連忙道,?!澳蔷椭挥薪o夫人輸血補充營養(yǎng)了。以夫人目前的情況,,至少需要3000毫升的血量,。正常人全身的血液一共在5000毫升左右,,而那位柳嫣然小姐,貧血比較嚴重,,她的血,,恐怕只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二……”
“聒噪!”秦城粗暴的打斷了中年男子,,臉上浮起一抹舍我其誰的霸氣,。“一個小時之內(nèi),,我要看到足夠補充曦曦身體需求的血,!柳嫣然只不過是柳家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孤女,死不足惜,!能幫到曦曦,,是她的榮幸!”
頓了一頓,,秦城唇角勾勒出一抹戲謔的笑意,,“柳正義這只老狐貍,既然肯把他女兒交給我,,就沒打算讓她活著回去,!”
“馬主任,既然已經(jīng)找到與我血型匹配的人,,你還不趕緊去采血,?”病床上的藍曦曦,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猙獰之色,,“耽誤了我的病情,,小心城哥剝了你的皮!”
“是是是,,少爺,,夫人,我這就去,!”中年男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立刻離開病房。
采血室,。
此時,,一名長得傾國傾城,沉魚落雁的絕色女子,,坐在椅子上,,神色惶惶不安,迷惘,,又夾雜著一絲無助,。
這就是黃小龍的妻子柳嫣然,。
十幾個醫(yī)生護士將柳嫣然團團圍住,生怕她逃走了似的,。
中年男子火急火燎的走了進來,,招呼道?!吧贍敺愿老聛砹?,立刻抽血!”
“好咧——,!”
幾個摩拳擦掌的護士滿臉堆歡的應(yīng)道,。
秦城一向出手闊綽,這次可以幫助藍曦曦提前恢復(fù)健康,,肯定會得到巨額的獎金,在場的人人有份,!
“柳小姐,,請你配合我們,我們要開始抽血了,?!眱蓚€男性醫(yī)生不容分說,近乎粗暴的將柳嫣然拽了起來,,摁到抽血臺前,。
柳嫣然開始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她的情緒逐漸被恐懼淹沒,。
有護士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特大號一次性針具,,以及一個400毫升的輸血袋。
“要抽這么多血嗎,?”柳嫣然駭然,。
柳嫣然本以為抽一點點血出來,就可以救藍曦曦一條命,,秉承著與人為善,,寬厚待人的原則,她連晚飯都沒吃就過來了,。
可現(xiàn)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這么一回事!
“閉嘴吧,,哪來的那么多廢話,,抽個血而已,矯情什么,?”一名手持針筒的護士,,戲謔一笑,,“幫我把她的手臂摁住?!?p> 兩個男醫(yī)生死死抓住柳嫣然的胳膊,,壓在了抽血臺上。
這兩個男醫(yī)生用力過猛,,以至于,,柳嫣然手臂劇痛,白皙粉嫩的胳膊上,,已然產(chǎn)生了青一塊紫一塊的瘀傷,。
“疼…!”柳嫣然叫道,,并下意識掙扎起來,,可她煢煢弱質(zhì),又怎能掙得開,。
說時遲那時快,,護士已經(jīng)極為嫻熟地把針扎入柳嫣然纖細的血管,她只感覺到如同被蜜蜂蜇了一下,,鮮紅的血液就順著管子,,流入輸血袋中。
100毫升…
200毫升…
300毫升…
……
隨著血液的不斷流失,,柳嫣然全身逐漸冰涼,,臉色和唇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了起來,再也沒有一絲血色,!
她頭腦昏沉,,意識模糊,眼皮沉重,,欲要睡去,,但手臂處傳來的尖銳刺痛,一陣一陣的襲遍全身,,又讓她保持了一絲奇怪的清醒,。
柳嫣然承受著前所未有的痛苦,她分明察覺到寶貴生命正在離她而去,!
“夠了…夠了…不要再抽我的血了,,求求你們,放過我…放過我……”眼淚順著柳嫣然的臉龐嘩啦嘩啦往下流,,她氣若游絲的苦苦哀求著,。
在場的醫(yī)生護士,盡數(shù)都是無動于衷,,甚至還幸災(zāi)樂禍的笑著,。
很快,,400毫升的輸液袋就裝滿了。
“繼續(xù),?!蹦邱R主任催促道,“夫人至少需要3000毫升的血量,,還遠遠不夠,,抓緊時間干活,少爺只給我們一個小時的時間,!”
“3000毫升啊…”抽血的護士將針頭拔了出來,,扔到垃圾桶里,重新?lián)Q了個新的針筒,,咯咯笑道,,“那還不把這位柳小姐抽成干尸?可惜了,,這么年輕漂亮一姑娘,,聽說家世還不錯呢?!?p> “別唧唧歪歪的!”馬主任不耐煩的吼道,?!俺隽巳嗣猩贍敁?dān)著,,大家都別有顧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