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年與老者
大玄之南,,百島亂布,,其一雖屬大玄版圖之內(nèi),無人可求得,,對此亦無人知其所以然,,只曉其名,曰——蓬萊,。
總有太多人希望找尋此島,,其中更是不乏修煉玄術(shù)武學(xué),觀星算天之能者,,經(jīng)不知多少年的觀察,,最終總算得出一個結(jié)論,這定是仙人居住之所,,而之所以找尋不到,,也定是因為這布下了通天的不凡仙陣,,使常人絕無可能抵達那隱秘之島。
正是在這小島上,,一位遲暮的蒼發(fā)舊容的老頭子端坐在岸邊,,手持著一節(jié)魚竿,眼皮輕合,,頭微垂,,一副懨懨欲睡的樣子,海浪拍擊而來,,亦不為所動,,海水吞噬了他整個身體,可依然頭不濕衣不皺,,輕風(fēng)徐來,,吹得衣服獵獵作響,須發(fā)自動,,好一副仙氣飄飄的模樣,。
由魚竿看去,一根線垂入水中,,仔細(xì)一看,,卻是無鉤。
“仙老頭,,我來了,。”
只見一青衣男子踏空而來,,右手執(zhí)長劍,,左手提酒壺,衣裳不整,,黑發(fā)亂飄,,算是一副邋遢的打扮,可若是配上他那英俊的面容,,便不得不教人換個詞來形容了,,那可真是個瀟灑的青年。
“你僅靠一無鉤之竿,,又不用仙法,,可能釣上魚?”青年雙腳著地后不由得問道,。
“親近自然,,了解自然,萬靈也都會親近你,自然便會有愿者上鉤了,,無需誘惑,,更無需仙法?!?p> 老者終于睜開了雙眼,,慢悠悠的說道。
“那你可還沒釣到魚呢,!”
“如何說沒有,,這不是來了嗎?”他轉(zhuǎn)過頭,,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旁邊的青年,。
“額……”青年頓時覺得一陣尷尬。
“您可別打趣我了,,要不然我可不會到這鬼地方來了,,您就一個人獨自呆在這吧!可不讓你寂寞,!”青年說著說著便從敬稱的“您”換成了“你”,,看來這老小之間關(guān)系還不錯。
“當(dāng)你站在越高處,,你縱然能看到越多的事物,,但同時你卻只能看到更少的人,,留下的只有無盡的寒風(fēng),。”
“孤獨,,冷寂伴隨的久了,,便也習(xí)慣了,。或許,,孤獨對我來說,是最好的歸宿……這就是宿命吧,,活得久的命啊,。”老者摸了摸胡須,,一邊說一邊搖頭,。
“你若是不來,我自然也會出去走走,,看看世道發(fā)展得怎么樣了,。既然你來了,那么就陪我這個老頭子多聊幾句?!崩险邠]了揮手,,隨后兩張椅子和一張桌子隨之顯現(xiàn)。
青年不客氣的坐了上去,,于是便開口:“那可得有報酬,,我可知道,你的術(shù)法可多得很,,拿幾個來讓我耍耍如何,,說不定我可以把你那術(shù)法悟到返璞歸真之境?!?p> “那你想要什么,?”老者笑了笑,問道,。
“我倒是想要你那長生之術(shù),,可你定然是不能給的吧?!鼻嗄隉o奈的揮了揮手,,又抿了幾口酒。
“其實也并非是不給你,,不入玄境,,你難以參悟半分,更是會讓你突破的機會變得更微弱,。若是你到五百歲之前到達玄境,,我可以給你看看?!?p> “仙老頭,,我可一代天資,我已經(jīng)感受到,,玄境已然不久,,兩年之內(nèi),我定然可直達神游,。額,,那么你給柄劍如何?一柄殺戮之劍,?!?p> 說著,青年揮了揮手中的劍,,一陣破風(fēng)聲隨之響起,。
“一代天資嗎,?倒也確實,至少也比我強一點,。不過,,也不要執(zhí)著于長生,能力代表著一種責(zé)任,,長生對你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你怎么想要換劍呢?怎么,,你的那柄劍用不順手,?那至少也陪了你幾百年了!何況,,你那柄劍可是上上之選,,我可拿不出更好的了?!?p> “非也,,非也。你可知道,,我是個喜歡到處亂竄的人,,我看上個地方挺不錯的,我可想進去瞧瞧,,我這柄藍(lán)劍可和那的氣氛格格不入,,倒想換一柄?!?p> “也是,,世間之人千千萬,但卻唯你最逍遙,。去了東海去北疆,,游了西域又南山。到處折騰,,我倒也猜到你要去哪了,,這和我到有些瓜葛?!?p> 那老者伸手探入虛空,,只道一聲“世間萬物有乾坤”,虛空便裂開一道口子,,他伸進去一抓,隨手便拿出一柄劍,。
還未取出,,卻輕咦了一聲,,卻未顯露任何表情。
“看來有大事發(fā)生,,待我算一卦,。”
老者雙眼變得銳利起來,,望向天空,,他的雙眼仿佛能穿透大氣,直達星辰,。
他的雙眼仿佛化作星河,,藏匿起滿天星辰,其中,,有三顆星辰在他的眼中緩緩放大,,放大——璀璨無邊,以中間的紅色星辰最為耀眼,,也是最為龐大,,其次,便是左邊的藍(lán)色星辰引人注目,,體積也只是比紅色星辰小一絲罷了,,最后,就是右邊的褐色星辰了,。
仙老頭在次緊閉雙眼,,眉頭微微皺起,似在感悟,,似在思考,。
旁邊的青年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他絲毫不擔(dān)心老頭,,他知道,,這個世上可沒有仙人,如果非要是有的話,,那么必定是他旁邊的這位老者了,,所以,他絲毫不覺得只是算一卦,,對老頭會有什么威脅,。
良久,仙老頭終于睜開了雙眼,,他的眼中也再無星辰,,長嘆了一口氣。然后,,他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果然,,奇景,奇景,,萬年難見的奇景,!我宗門數(shù)萬年傳承以來,算上這次,,見此奇景也斷然不會超過三次,。有幸見三星齊降,我倒也是可以收個小徒弟,,這可是天生的修武奇才,。”
“修武奇才,?老頭,,比之我如何,可及我一半,?”青年笑道,,滿懷自信。
“即使不能遠(yuǎn)超,,也定然與你在伯仲之間,,就算再差一點,也不弱你多少,。他們可都得天獨厚,。”
“那可真是得見識見識,。要不我也去收個徒弟,?”
“我收徒也僅是說說罷了,還是讓他們自由發(fā)展,,我最多也僅是點化點化,。”
“再者,,三星齊降代表的不僅僅是三位修武奇才,,更是江湖動亂的預(yù)警,這世間終歸不太平了,。紛爭頻起,,血染山河,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政權(quán)或許因之更跌,。”
老者長嘆一口氣,,繼續(xù)說,,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這是一個最壞的時代。這是一個希望的時代,,這是一個災(zāi)難的時代?!?p> “你如果要去那個地方,,也是一個正確的選擇,畢竟,,戰(zhàn)爭少不了殺戮,,三星也與那里相關(guān),尤其七殺,,破軍,。不說多了,我給你挑選的這柄劍如何,?”說著便手入虛空,,摸了一下,取出一柄紅色的劍,。然后手上附著靈氣之后,,又再探進虛空,這次取出的是一柄黑色的劍,。
“可我更喜歡這柄,,殺氣更重,而且古樸,,你知道的,,我更喜歡古老的東西?!鼻嗄険u了搖頭,,望向了那柄黑色的劍。
這柄黑色的劍,,似乎縈繞著一股殺氣,,令人望而生畏,周圍幾米,,也因這柄劍而寸草不生,,似乎萬物都畏懼,不敢與之爭鋒,,空氣都被那無形的殺氣逼退,。
仙老頭摸了摸這柄劍,劍便安靜了下來,,殺氣也被壓制到劍內(nèi),,劍身似乎有些顫抖,,仙老頭輕呼一口氣,萬物重新生長,,空氣中彌漫的殺氣也隨之消散,,這塊土地也恢復(fù)以往生機勃勃的樣子。
“這柄劍我會讓你帶著,,不過不是給你用,,你應(yīng)當(dāng)找一個有緣人,一個能真正發(fā)揮這劍威力的人,。如果找到,,那你可以確定,他便是七殺,,也只有七殺才能真正掌握這劍,。當(dāng)然,在找到之前,,你也可以用,。”
“好吧,!”青年點了點頭,,并拿上那紅色的劍。這把劍通體血紅,,有如鮮血傾注一般,,血氣煞是充沛,仔細(xì)一看,,劍上刻有二字——血月,。
“好名字?!?p> 青年抽動手中的劍,,劍出鞘,血氣變翻涌而出,,身體飄動,,煞是飄逸的身法,單腳點地,,身體直飄而上,,劍刃往前一揮,破空之聲響起,,幾乎同時,,大地崩裂,露出一到長長的裂痕,碎石橫濺,,爆炸之聲響起,,鳥獸皆散,一劍插入地面,,毫不費力,,破堅硬的巖石如削豆腐一般。
“可惜,,此劍無靈,。遠(yuǎn)不及那柄黑劍,不過對我來說也足夠了,。”青年邊搖頭邊說,,看似對這劍還是不夠滿意,。他又望向那邊,看了看那柄黑色的劍,,劍上同樣刻有二字,,那二字是——修羅。
“修羅,?”
“修羅是殺道之劍,,主殺戮,兩萬年前,,蚩尤找到當(dāng)時最強大的鑄劍師,,用當(dāng)時最好的血鐵,以己之血,,融入其中,,當(dāng)時的蚩尤,已經(jīng)達到了玄境的第二小境,,而蚩尤,,便是當(dāng)時的七殺,所以此劍威力極為強大,,若無超越蚩尤的修為,,那么只有七殺才能完全掌控這柄劍,若是強行使用,,那便可能遭之反噬,。以你的能力,你所修之道,,與蚩尤所修之道大不相同,,所以未達玄境,還是別用這柄劍了?!毕衫项^解釋道,。
“好的,那么我就先走了,,留的太久,,可不是我的風(fēng)格。你最近應(yīng)當(dāng)會去中土吧,?”
“中土是定然會去的,,我希望去點化一下那三個小家伙,這是那老頭子最后留下給我的話,。不過,,他們的降臨還有數(shù)天吧?!闭f到“老頭子”,,仙老頭也不禁笑了一笑。
“如此,,你回去吧,!”老者嘆了口氣,腳下一踏,,身體周邊出現(xiàn)奇特的紋路,,玄奧而復(fù)雜,隨后身體便越來越虛幻,,一瞬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青年不禁感嘆:“老頭真是越來越厲害了,他或許已經(jīng)踏出了那一步,。我或許真的可以稱他為仙人了呢,!”
青年再次提起酒壺,咕嚕咕嚕又喝了幾口酒,,嘆道:“天水露不愧是天下排名第十的名酒,,不知那天下排名第一的名酒“仙人醉”是個什么滋味?可惜只有天下第一樓才能夠品嘗得到,。我可一次都沒去過,。雖說那不是常人能進入的地方,不過按理說,,像我這般天資也應(yīng)該有資格進入了吧,?”
將血月插入劍鞘,拿起那兩把劍,,隨后便乘風(fēng)而起,,以一瞬萬里之勢消失在遠(yuǎn)方。
蓬萊仙島深處,仙老頭在一個石洞里,,盤腿打坐,,周圍靈氣起伏不定,時而暴動,,時而平靜,,仙老頭額頭上一滴滴的汗珠出現(xiàn),眉頭也同時緊皺,,如果讓那青年看到這一幕,,定會大吃一驚,究竟是什么讓位于這世間最巔峰的強者如此狼狽,?
老者心中喃喃道:“最后一次了嗎,?一切都該結(jié)束了。是啊,,我的使命由此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