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章 又九年
九年之前,一群少年在山腳之下的竹屋,,一個大學(xué)堂里,,十四位少年,讀書聲傳出,,還有一位白發(fā)白衣的私塾先生扇扇教書。
九年,,十三位少年各奔東西,,不知去向,即便是那竹屋的主人,,學(xué)堂的先生,,也再也沒有看到身影。
又是九年,,要是那竹屋,,也都隱去,本來師生十五人,,只留一個少年,,一個最年少的少年,這個少年也已經(jīng)過了行冠禮之年,,一切改變太多,。
說是十年可知春去秋來,可是已經(jīng)過去近乎兩個十年,此地便已經(jīng)是變了太多,,再沒了二十年前的模樣,。
現(xiàn)在的十八年后,只有這不高的山頂之上留有一位少年的身影,,一柄長劍反射出日的光芒,,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不管春夏秋冬,,不過風(fēng)雷雨霧,每一天都在山頂之上,,揮舞手中利劍,。
雨來,斬斷雨絲,,風(fēng)來,,斬裂清風(fēng),霧來,,也模糊不了少年的視線,,雷降下,只不過徒增氣勢罷了,。
今日已經(jīng)到了深冬,,南安不會下雪,至多不過一場雨,,或是一陣凜冽的寒風(fēng),,吹得使人瑟瑟發(fā)抖。
少年的衣袍并沒有想象的那般,,厚厚一層,,不過單是一身單薄的布衣,黑漆漆的顏色如墨,。
少年的頭發(fā)也沒有減,,寒風(fēng)與黑衣墨發(fā)相舞,一劍隨手腕轉(zhuǎn)動而舞,,全身輕輕,。
只可謂——
柳劍眉下丹鳳眼,靛藍(lán)胎印額上紋,。
風(fēng)來烏發(fā)飄飄然,,受之父母不可棄。
黑衣獵獵如龍吼,,面若刀成盡顯鋒,。
手握銳劍輕揮舞,,好個俊朗英男兒。
少年是李長生,,額頭上的印記還是淡藍(lán),,眉宇之間已經(jīng)更加成熟,,李長生一直未有忘記,私塾先生最后留給自己的信,。
李長生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像是私塾先生所說的,,去江湖,,去戰(zhàn),去讓江湖留下自己的名字,。
李長生還是李長生,,蓬萊葉師的徒弟,,早在約莫四年之前,,已經(jīng)突破了凡境之陰陽,,一切有了增長,無論力量,,無論速度,,還是敏捷。
這是個身手不凡的少年,。九年磨一劍,,李長生最終還是在私塾先生的密室里挑出了一卷武籍,上面也沒有名字,,不過上面的描述李長生向往,。
說的是:劍法亦指法,練至其巔,,可以二寸之指,,破頑石,斷堅竹,,穿鐵之器物如穿紙,。
李長生也試著將自己的手指敲向一邊的一棵樹,樹高不知幾尺,,俯視不盡,,只得郁郁蔥蔥葉,,不可觀天。
一指去向,,力道確足,,可說是李長生之極力。
手握凡之劍的手已經(jīng)放下劍,,早已成了二指之狀,,便是要撼樹。
一指不過剎那之時,,觸到了樹干,,李長生深感一陣堅勁,不過手指還是沒有停下,。
一小聲聽不見的音響在李長生手指中傳出,,觸之之后,李長生瞬間把手縮回,。
“哇,!”長生痛呼,無他,,只是手指上一陣麻木,,這要是是夏日還好,也不至于太過疼痛,,李長生也倒是還忍得住,。
這時可是冬日時候,李長生便是到了陰陽之境,,也還是受不住疼痛,。
李長生另一只手摸了摸疼痛的手指,要讓它緩緩,,同時眼睛也轉(zhuǎn)向樹干之處,,正是李長生剛剛所擊之地。
便是李長生雖然疼了一陣,,不過也算小有成就,,不知如何高的樹干掉了一小層黑漆漆的樹皮,不止如此,,再有樹皮之后的樹干還留下了不淺的指印,,大約有近四寸深,一寸寬,。
“這武功不過如此,,害我浪費(fèi)了九年?!崩铋L生顯然有些不滿,,雖然這成果也算不錯,,不過還是看不過去。
李長生陰陽之境力道可是不知增長了多少,,不過卻還是落得這般,。
李長生搖搖頭顱,又拿起來周圍放在一邊的一卷書,,真是剛才李長生所練之劍術(shù)或者說是指法,。
李長生翻開一頁,看了看,,又頓悟的樣子,,頭微微抬起,不過幅度不大,。
原來自己之前可是光顧著練劍,卻是沒有看清這武功的指法如何,。
自己剛才那般可是錯了,況且,,這指法可是要內(nèi)力相輔,才可發(fā)揮出真的力道,,要是只是陰陽之境,李長生倒是除了比常人多了些力氣之外,,也沒有太大區(qū)別。
根據(jù)老家伙所說過的,,要是內(nèi)力,至少可要到了凡境之太極,,那時候才可能,,不過絕大多數(shù)太極武者也不見得可以運(yùn)用內(nèi)力。
暫且先放著,,李長生現(xiàn)在不過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可以用一些氣勁之巧,要離這上面說的還差一段距離,。
不過劍法倒是不那么苛刻,李長生練的也有了形,,看起來和武籍之上的也差不了太多,。
李長生一腳踏地,,凡隨此而起,長生一手接住了凡,,順勢開始揮舞,,剛才的疼痛早已過去,正有一陣寒風(fēng)來,,確是舞劍好時候,。
長生現(xiàn)在覺得一陣清爽,,陰陽之境的修武者對這不是太冷的寒風(fēng)也還是有抵御之能的,吹來對于李長生來說,,不過是一陣微涼罷了,。
李長生舞劍舞得有模有樣,突然一劍斬于一旁的一棵小樹,,也不算小,,有二十尺之左右,不過對剛才那樹來說也就不過如此了,。
凡似乎沒有遇到任何障礙,,小樹一碰便是倒下,轟然倒地,,樹干好一道犀利的切口,。
一陣平滑,若是摸上去,,一定不會感到絲毫粗糙,。
李長生也沒有再對向別的樹木,一劍劈到地上,,地上裂開一條深的裂隙,,明顯得一眼就可以看到。
凡不愧為一把有靈之神劍,,雖名謂凡,,可一定不是平凡之物。
李長生還有最后一劍,,仿佛傾注了李長生剛才一指疼痛的怨氣,,手腕一轉(zhuǎn),劍還在顫動沒有停下,,李長生已經(jīng)是要一劍刺向剛才一棵不知幾高的樹木,,不過李長生也留下一手,。
只是切到不到一半,從中間往前一點開始,,李長生一劍橫去,,樹干裂開一條縫隙,很長,,只要是凡所到之處,,便是開裂。
一劍重新回到腰上纏著的劍鞘之中,,這一個動作似乎練了千遍萬遍,,爐火純青,李長生九年不算白費(fèi),。
李長生看著面前,,還是不滿,搖了搖頭,,又再一次出劍,,劍出鞘,這一個動作亦是行云流水,,仿佛已經(jīng)成為自己不經(jīng)大腦的反應(yīng)。
一劍控制得太好,,手上沒有一絲兒顫抖,,即便是握著手中的劍,仿佛沒有拿一物,。
雖然說凡不過二十斤之左右,,不過也是需要不小的力氣。
凡劍比劃比劃上面斷開的一條痕跡,,李長生頭禁不住搖了搖,,不滿意。
心里不知想到什么,,嘴角揚(yáng)起一絲笑,。
沒有說什么,手上動了起來,,倒是不快,,不過也算不上慢了。
手腕不停揮動手中近五尺的長劍,,似乎要在樹干上劃出一個什么,。
勾勒了多久,樹干之上也有了些輪廓,,似乎應(yīng)當(dāng)是一個人,,不過面容沒有畫出,,也不知道是誰。
李長生嘴角笑容不減,,手上倒是越來越快,,行云流水,雖然不比剛才揮劍時的模樣,,也比街頭上那些做雕刻的差不了多少,。
臉的輪廓漸漸也顯現(xiàn)出來,一張樸實的面孔,,與世間之人沒有太多不同,,平平凡凡的模樣。
“不行,,總是想著老家伙武比時的模樣,,都記不得他來時的樣子了?!崩铋L生劍所刻的,,正是葉先生,不過不是葉先生在武比時的樣子,,而是九年以來自己所記下最多的模樣,。
輪廓雖然不如外頭一些做手藝的商子,不過還是有些模樣,。
李長生最后還是要在頭上畫上幾筆,,描繪出老家伙的頭發(fā)。
不知時辰,,李長生看著面前的老家伙,,還差了些,自己也不知是什么,。
想了想,,撓了撓頭顱,望了望天,,又回憶起老家伙的模樣,。
猛然一驚,李長生此時想到了,,手中長劍一揮,,添上一筆,“這就不錯了,。我要是去做些手藝什么的,,要比街頭那些家伙強(qiáng)。”
原來是少了老家伙嘴角的笑容,,私塾先生不論在李長生面前,,還是在外人面前,可都是一絲笑容,。
這是叫外人看得心慌,,不過李長生習(xí)以為常。
一劍入鞘,,雙手拍了拍,,伸伸腰,兩手背在自己后腦,,“九年不見了,,也不知道老家伙到底怎么了。真是無情,,九年也不見人,。”
看了看天上的太陽,,李長生知道已經(jīng)不早了,,在晚些又得叫父母擔(dān)心了。
“走了,?!弊哉Z一聲,便是下了決心,,背在后腦的手也放下了,。
一步點了點地下,身子如燕一般輕盈,,恍若是駕起一陣輕風(fēng),李長生九年可不止磨了一劍,,也練上一身法,。
被私塾先生所提及的輕風(fēng)踏燕,雖然是江湖上三流的身法,,不過也有些門道,,自己練了之后感覺身體輕盈了不少。
李長生也算快,,身法一起,,要比常人跑起來還快,一步可以飄出十幾尺,,在踏兩步直至半百尺之處,。
不僅僅飄得算快,還不是太過費(fèi)力,,不過雖然用不了太多力氣,,從山頭一直飄到山腳還是有些喘息,,畢竟只不過江湖三流的功夫,李長生一聽便將起歸為了不入流的一類,。
李長生可是極力反對修煉這般身法,,不過老家伙也沒有留下什么,也只能將就,。
算是小有所成,,李長生又經(jīng)過竹屋原來地,還是沒有竹屋,,一顆巨石在李長生身旁一尺之處,。
只是輕輕嘆上一口氣,也很快離開,,沒有留戀,。
街道之上,李長生一如既往地走過,,不像之前,,沒有一陣異樣的目光傳來,額頭之上有一個淡藍(lán)色的印記的少年從街上走過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路人也不覺得有什么奇怪了,,即便是依舊還有些目光投過,也僅僅輕掃一眼就沒有再看,。
李府,,此時正午,日中天,,散發(fā)出溫和掃開寒冬的冷,,李長生只覺一身溫和。
推開李府的門,,又是看到陳叔,,李長生也不覺得意外,九年以來已成習(xí)慣,,李長生大概都是這個時候回李府,。
先是向陳叔稱呼一聲,李長生就是要走向李府的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