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書院比平日荒涼許多,。
冷風(fēng)吹過,白布搖擺,,地上還落著一些白花,,氣氛顯得格外詭異,。
梁小寶已經(jīng)被安葬了,但靈堂還沒有撤去,。
此時再也沒讀書聲,,命案一件接著一件,而且似乎都與白馬書院有關(guān)系,,學(xué)生大多已經(jīng)告假回家了,。
“賤人,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后院傳來了梁明德的咒罵聲,。
他從鎮(zhèn)妖衛(wèi)那得知,,自己的嬌妻卓霏霏與柳三有一腿。
而據(jù)柳三招供,,因?yàn)樽况恍毤m纏,,難以與自己廝會,便殺了小寶,。
他知道了這一切之后,,抓起平日敲打?qū)W生的戒尺,狠狠地敲打卓霏霏,。
這暴戾的模樣,,好似綠巨人一般。
卓霏霏雖然年輕,,但到底是個女流之輩,,力氣比不過梁明德,被按在地上,,一尺接著一尺抽打在臉上,。
原本宛如桃花的俏臉,留下一道道血痕,。
“你說,,我有什么對不住你,你為何不守婦道,!你害死了小寶,,是你害死了小寶……”梁明德痛苦地叫道,。
卓霏霏直搖頭:“小寶不可能是柳三殺的,絕不可能,?!?p> “為何不可能?”
梁明德見卓霏霏這么肯定,,心里生疑,。
卓霏霏因?yàn)樾毸懒耍约河直涣好鞯乱活D毒打,,早已經(jīng)生無可戀,,這時心中再無顧忌,說道:“因?yàn)椤驗(yàn)樾毦褪撬暮⒆??!?p> “什么!你信口雌黃……”
這話對梁明德的打擊太大了,,簡直是晴天霹靂,。
卓霏霏冷笑:“我信口雌黃,你的功夫怎么樣自己不知道嗎,,就你一副老骨頭,,還能生嗎?!?p> “我打死你,!”
夫人愛上一匹野馬,給自己的頭上帶來一片青青草原,。
甚至還生了小野馬,。
是可忍孰不可忍。
梁明德?lián)P起戒尺,,準(zhǔn)備繼續(xù)抽打卓霏霏,。
那戒尺還未落下,卓霏霏已經(jīng)發(fā)出數(shù)聲凄厲的尖叫,。
不過很快梁明德想到了什么,,手滯在半空,脊背一陣發(fā)涼,。
“兇手不是柳三,,那會是誰……”
“梁院長,梁院長,?!蓖膺厒鱽砹私朽炻暎好鞯抡J(rèn)出來,,那是翁大頭的聲音,。
梁明德聽到之后,,連忙站起身來,把戒尺收好,,又用手整了整衣冠,,這才到前院去。
到了會客廳,,便見翁大頭領(lǐng)著一位模樣冷艷的女子,,看打扮也是錦衣使,而且從花紋圖騰來看,,等級居然在翁大頭之上,。
錦衣使穿的雖然都是黑色錦衣,但花紋圖騰不同,。
小緝?yōu)榍帑[,,總緝?yōu)榘谆ⅲ魹槎放?,都使為飛魚,,副司為蟒,主司為諦聽,。
“翁總緝,,這位大人是?”梁明德恭恭敬敬地問道,。
翁大頭介紹道:“她乃是我們鎮(zhèn)妖司的蕭千戶,?!?p> 梁明德感到頭皮發(fā)麻,,眼睛閃爍,不敢直視蕭秋水,,身子微微一躬,。
“不知千戶大人大駕觀臨,所為何事,?”
蕭秋水沒有在意他,,而是向四周掃視了一下:“也沒什么,就是來找找看,,有沒有耳中小人的蹤跡,。”
梁明德連忙矢口否認(rèn):“我拿人頭擔(dān)保,,書院內(nèi)絕沒有什么耳中小人,。”
翁大頭走近梁明德,,伸出了手,,他下意識地往后一閃,。
不過翁大頭只是幫他頭頂?shù)母吖跀[正:“那么緊張干什么,我們就是隨便來看看,?!?p> 原來方才梁明德顧著打人,高冠都反了也沒有注意到,。
翁大頭和蕭秋水已經(jīng)在鎮(zhèn)妖衛(wèi)里里外外搜查個遍,,都沒有找到耳中小人。
偌大的衡州,,要一一去搜尋,,難度實(shí)在太大。
所以他們選擇到白馬書院看看,。
此案與白馬書院有偌大的關(guān)系,,說不定來這里可以找到什么線索。
蕭秋水注意到了墻上那幅字畫——【上智如水】,,看到落款,,問道:“這三明居士可是梁院長的字號?”
“不錯,,正是老朽,。”梁明德的額頭冒出冷汗,。
蕭秋水有意無意地道:“聽聞譚晉玄死的時候,,寫了一個血字【三】。不知會不會和梁院長有關(guān),?”
這事關(guān)丙死之前也是提過的,,梁明德聽了,嚇得跪倒在地,。
“千戶大人明鑒,,此事與老朽絕無半點(diǎn)關(guān)系。老朽這些年來一心鉆研學(xué)識,,絕沒有一絲一毫傷人之心,。”
蕭秋水“哦”了一聲,,緩緩道:“一心鉆研學(xué)識,,怪不得娘子會跟柳三有私情?!?p> 梁明德全身一震,。
被這樣當(dāng)面嘲諷,他卻半點(diǎn)怒氣也不敢發(fā)。
“門后的那個夫人,,你出來吧,。”
蕭秋水的目光向門外望去,。
原先躲在門外偷聽的卓霏霏瑟瑟發(fā)抖走了進(jìn)來,,跪拜道:“求大人恕罪,民婦不是有意偷聽的,?!?p> “把頭抬起來?!笔捛锼淅涞?。
卓霏霏抬起頭,臉上一道道血痕清晰可見,。
翁大頭驚詫道:“卓夫人你……這是梁院長打的,?”
他自是心如刀割,可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wù)事,,他一個外人,,又能做什么。
倒是蕭秋水走到了卓霏霏的面前,,伸出一根細(xì)指,,端起了卓霏霏的下巴。
“多美的一個夫人,,誰看了不心動,?他這樣打你,你為何不還手,?”
卓霏霏瞧了梁明德一眼,,低聲道:“民婦是一介女流,打不過他,?!?p> “打不過就任他打嗎,天下就是因?yàn)槟氵@樣忍耐的女子太多,,才會被男人騎在頭上?!?p> 翁大頭一怔,。
作為利益相關(guān),他這時候最好沉默,。
卓霏霏被梁明德一陣暴打,,心里自然是有怨氣,這時候連忙磕頭:“求大人為民婦做主?!?p> 蕭秋水抓起卓霏霏的手,,用修長的指甲一割,劃出了一道血口,。
卓霏霏疼得一聲低吟,。
蕭秋水又從袖間取出一張宣紙,丟給卓霏霏,。
“你將自己如何與梁院長同床異夢,,與柳三如何有私情一五一十寫下來,我自會還你公道,?!?p> 翁大頭聽了這話心里一凜。
原來蕭秋水這一趟來,,真正的目的并非要找什么耳中小人,。
而是要讓卓霏霏簽字畫押,坐實(shí)她和柳三的私情,。
只有他們的私情成立,,柳三殺趙安、梁小寶的動機(jī)才能說得通,。
他感嘆蕭秋水心思縝密的同時,,也對這個女神有了一絲畏懼。
曾幾何時,,蕭秋水還是一個婉約善良的女子,。
這些年她能爬得這么快,短短幾年就從小緝升到了千戶,,是翁大頭當(dāng)初沒有想到的,。
但現(xiàn)在翁大頭有點(diǎn)明白了,論心計,、城府,、手腕,她絕對超乎同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