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葉凌身世
“小……”不等他關(guān)門轉(zhuǎn)身,,身后已有一道劍芒閃過,,他避無可避,,眼見著劍尖堪堪停在了離自己的咽喉僅一寸之距的地方,,隨時可取他的命,,星魄,,玉妃萱的劍,。
“公子”,,阿音見狀在身后一聲急呼,,雖然她不知道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為什么玉妃萱會突然詳查葉凌的背景,,但也生怕自家主子一失足成千古恨,,所以情急之下喊出了聲。
“小九出劍的速度越來越快了,,我,,都躲不開了呢”,,葉凌勉強維系著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開了個不好笑的笑話,,此刻的他,心里很清楚,,玉妃萱一定知道了什么,。
玉妃萱握著星魄的手,,在微微顫動,,要說,,沈湛告訴她葉凌的秘密,她尚且可以想成,,他不懷好意,,挑撥離間,,可是她親自查到的一切,卻是讓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我叫葉凌,,救命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日后只要你需要,,我天下第一神醫(yī),,隨叫隨到……”
“你叫什么啊,我以后去哪找你啊……”
……
初遇場景仍歷歷在目,,可她不愿相信,更不愿去想,,他接近她,,有可能從頭到尾都是一場處心積慮的大騙局。
“阿音,,出去守著,,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zhǔn)進來”,,玉妃萱刷地一下收回了劍,,冷著臉道,看到這,,葉凌也知今天是躲不掉了,,便也認(rèn)命地示意讓阿音出去。
待關(guān)門聲響起,,葉凌有些手足無措,。“小九,,你……”,,問這話的時候,他多少是有些心虛的,,因為肉眼可見,,玉妃萱此時的心情很不好,或者說很憤怒,,見慣了她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也知她一旦炸毛,是很難哄的,。
“你還要瞞我到什么時候”,,玉妃萱打斷了他的話,一字一句咬的分外清晰,,這話聽得葉凌心頭一震,,下意識的想法是難道他劫殺沈湛的事暴露了,?
思及此,他內(nèi)心的忐忑不安何止一點點,,只得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知道了?”
“看我被你騙的團團轉(zhuǎn),,是不是特有成就感”,,玉妃萱臉上掛著淡淡的淺笑,卻不似平時一般溫和,,難怪當(dāng)初知道她真實身份的時候,,葉凌并沒有很驚訝,難怪他一直像玉啟軒一樣叫她小九,。
“小九,不是這樣,,你聽我解釋”,,看著她一臉的難過,,葉凌頓時更加慌亂,不知如何是好:“這事是我錯了,,我不該,,不該……”,。
“不該什么?又解釋什么,?解釋你本該姓墨不姓葉,,解釋我該叫你一聲表哥”,,誰能想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葉神醫(yī),,竟然是西洲太后的親侄子,,當(dāng)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門。
乍一從沈湛那聽聞,,葉凌是墨家人時,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他怕不是在開玩笑,,嚴(yán)格算下來,,她身上也流著一半墨家的血,,可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這號親戚,。
“葉凌,,是墨子恒的私生子”,,沈湛如是說,。
墨子恒,,西洲朝堂九卿之一,,位三品,,享伯候待遇,,有一女名墨瑤,,姐姐是太后墨氏,外甥是西洲新帝,,玉啟軒,,外甥女便是她,玉妃萱,,一家子皇宮貴族,,身份地位在門閥世家中可見一斑。
因著墨太后不待見自己的緣故,,她跟墨家眾人也不太親近,,這些年也不曾走動,只是她萬萬沒想到,,身邊最好的朋友,,竟然還跟自己有這樣的淵源。
“啊,?”一見她知道的不是暗殺沈湛的事,,葉凌竟略松了口氣,沈湛在她心里的地位,,無法估量,,他受墨太后所要挾,雖迫于無奈,,但所作所為確實不可原諒,,上賊船容易下來難,眼下他也只能祈禱,,能拖一天是一天,,因為他還沒做好跟她“坦白從寬”的準(zhǔn)備。
“小九,,你聽我說完,,說完之后,你要殺要剮,,我任你處置”,,葉凌上前一步,語氣懇切,,玉妃萱到底還是沒火起來,,只是賭氣似的坐在了一旁。
故事的開頭依舊俗套,,葉凌的母親是叛臣之女,,與墨子恒自幼相識,青梅竹馬,,定了娃娃親,,可惜,她父親在政變中站錯隊,,她也受了連累,,不僅婚事告吹,還流落青樓,。
墨子恒倒是個難得的情種,,雖家中再娶,卻還是暗中將她救了出來,,置于別院,,時常探望,后來便有了葉凌,。
他母親的身份注定了他無法生活在“陽光下”,,也注定墨子恒不能時時刻刻陪著他,。可母親對他很好,,他也不覺得苦,,直到后來,墨子恒的原配夫人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存在,,結(jié)果可想而知……
“他以為,,我和母親都在那場大火里化為了灰燼”,葉凌訴說著往事,,神情哀凄,,眼淚被他用力的維持在眼睛里,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到頭來只是未到傷心處,。
這事到頭來成了無頭公案,幸存的葉凌被江湖游醫(yī)所救,,而墨子恒官運亨通,,卻與發(fā)妻貌合神離,成了表面夫妻,,如今府里庶子庶女也是一大堆,,過往種種實在令人唏噓。
“在我的身份上,,我確實騙了你,,對不起”,葉凌一口氣說出了所有,,此時的他像極了泄了氣的皮球,,妥妥的做錯事的孩子低首靜等懲罰,幼年遭逢大難,,少年孤獨流離,,一身醫(yī)術(shù),懸壺濟世,,葉凌用最樂天派的活法,來掩飾他心中最無法言說的痛,。
遇到玉妃萱的時候,,他正在逃命,他一時好心,,救了一個地主豪紳家的姑娘的頑疾,,結(jié)果就被黏上了,差點被綁入洞房,。被家丁追的慌不擇路之時,,他遇到了玉妃萱。
初見她時,,他驚艷于少年那一身俊俏的功夫和那張?zhí)幾儾惑@的俏臉,。
他死乞白賴的要報恩,,不過是借口如無根浮萍般在江湖上漂泊多年,難得遇到個合眼緣的人,,想要交個朋友,。
后來玉妃萱妥協(xié),葉凌很開心,,隨著她去了天外之城,,那時候他知道了她的第一層身份,他是季冥月的弟弟,,季冥玉,。
日久交心,交情愈篤,,他才知,,原來她還有一個高不可攀的身份——西洲的公主,還好巧不巧的是墨太后的女兒,。
想到那個久違的姓氏,,他自嘲天意弄人,可惜他沒什么身份與她相認(rèn),,他害怕被她嫌棄,,因為他知道,她們母女的關(guān)系并不是很好,,他也知道呆在她身邊,,就得隨時面對被揭穿的危險,可是他又貪戀這種亦家人亦朋友的溫暖,,所以打著為她治療血蟾之毒的由頭,,長長久久的留在了她身邊,慢慢地成了她無話不說的朋友,,一切都如他所愿,,是那么和諧……直到墨太后的爪牙如毒蛇一般攀附上身。
葉凌久久沒有出聲,,兩人各自沉默,,風(fēng)吹過,撩動了屋中珠簾,,玉妃萱默默地摸了一把旁邊的蜜餞入口:“難吃,,一股藥味……”這些年,為了讓她吃藥,,葉凌可是煞費苦心,,醫(yī)術(shù)精進與否另當(dāng)別論,,廚藝可是突飛猛進,只是所有精致的小東西都不可避免的有藥味,。
葉凌疑惑地抬頭,,不等他說話,就聽見她道:“下不為例”,,這般恬淡的語氣,,和剛剛怒而拔劍的簡直判若兩人。
從沈湛那聽說的時候,,她是吃了一驚,,但到底也沒要和他割袍斷義,老死不相往來,,之所以怒氣沖沖地質(zhì)問,,不過是氣他瞞著自己罷了。
“你不氣了”,,眼前人可憐兮兮地看著她,,似不確定的問,“我氣,,快氣死了”,,玉妃萱懶得理他,但那樣子顯然已經(jīng)消氣了,,既如此,,葉凌低頭想了想,猛地攥緊了拳頭,,準(zhǔn)備一鼓作氣繼續(xù)坦白:“小九,,還……”
“公子,湘宜姑娘有信來”,,只是不等他說完,,就被阿音橫空打斷,她快速的接過信,,一邊拆一邊扭頭問道:“怎么,?”見他欲言又止。
“沒,,你先去忙吧,,忙完再說,不急,,葉凌此時的心情是說不出的復(fù)雜糾結(jié),有開心也有難過和后悔,,身份的事情上,,玉妃萱是不氣了,,可是沈湛那又該如何交代?想了想,,到了嘴邊的話到底還是咽了下去,,想著過個一兩天再說,正好也能容他好好想想,,接下來的幾天,,玉妃萱便忙得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