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二更)同歸于盡
她的眉心蹙起了一個深深的結(jié):“若是這種,,極可能出現(xiàn)兩個魂魄共用一具肉身的情況,?!?p> 李謹點點頭:“但地縛靈并未談及寧遠有這類反常?!?p> 謝蕪悠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李謹,你覺得原本的寧遠是個什么樣的人,?”
說到此處李謹還是十分有發(fā)言權(quán)的,,他這幾日一直在琢磨如何偽裝成他,雖然練習結(jié)果頗為感人,,但在腦子里卻是吃透了的,。
“良善,性子綿軟,,膽小而內(nèi)向的一個人,。”李謹答道,。
謝蕪悠看著他的眼睛,,眸子里閃著莫名的光,李謹明了她的意思,,與她相視著點了點頭,。
看來她們的計劃需要稍微作些變動了。
——
安兒坐在銅鏡前,,透過昏黃的光影,,打量著自己的容顏。
一雙帶著些許媚意的丹鳳眼,,挺拔小巧的鼻子,,帶著些許肉感的唇瓣……
這樣一張臉,曾經(jīng)無數(shù)次被他撫摸過,,專注著凝視著,,叫出那個繾綣的名字——
“安兒,?!?p> 他從未說過這個名字的來歷,她卻自作多情地想,,許是他憐惜她半生飄零,,愿許她日后安穩(wěn)。
可如今看來,,鳳安,、安兒,多么諷刺,!
他曾在夜深人靜時緊緊摟住他,,展現(xiàn)出白日里沒有的溫柔:
“安兒,你是我無邊黑暗里的唯一一束光,?!?p> “沒有你,,我該怎么辦?”
“有你,,真的是太好了,。”
“我心悅你,,只心悅你,,無論如何,不要走,,求你,。”
……
那些讓人酥到心里的情話,,竟然是假的嗎,?
那份相互依賴,一同取暖的情義,,都從未存在過嗎,?
如果是假的,如果是……
她從抽屜中拿出一把水果刀,,輕輕摩挲著磨了一整日的刀刃,。
若是假的,便用死亡來實現(xiàn)這份諾言吧,!
吱嘎——門扉被推開,,熟悉的腳步聲漸漸靠近。
她不動聲色地將小刀插進自己的衣袖中,,對著鏡子綻放出一抹甜美的笑,,朝那人迎過去。
寧遠急不可耐地將她攬入懷中,,上下摩挲著她纖細的腰身:
“寶貝,,是不是想我了?!?p> 她紅著臉靠在他的胸膛上,,嬌羞地點了點頭:
“嗯?!?p> 寧遠更加心猿意馬,,摟著嬌香軟玉便想往榻上走。
“別急,,好久沒與公子對飲,,今日我備了美酒,何不小酌幾杯,?!彼龑庍h拉到桌旁坐下,,千嬌百媚地給他倒酒。
寧遠掩下眼里的不耐,,敷衍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公子怕是不餓吧,聽聞您今晚給兩位娘子備了不少佳肴,,不知她們可還喜歡,?”
提起這事,寧遠眼中閃過一絲躁郁,,今日他費了不少銀子想搏美人一笑,,林莯雪倒吃得贊不絕口,可那謝娘子到底是吃什么長大的,,竟然沒有一道菜入得了她的眼,?
他擺擺手:“莫提此事,寶貝,,你有什么話要講,,不如我們先……”
安兒嫵媚一笑:“急什么,現(xiàn)在公子還只有安兒一人,,恐怕不久之后,,這后院便要多兩位姐姐了?!?p> 寧遠也不在乎她的想法,,得意地點了點頭:“哈哈哈,你這小嘴真甜,,快讓我嘗嘗是什么做的,?”
說罷便湊過去要與她親熱,安兒眼里閃過一絲嫌惡,,推拒著走開,,垂眼問道:
“郎君真的要娶別人嗎?安兒一個人還不夠嗎,?”
寧遠已經(jīng)隱隱有了怒氣,,今日這婢子忒不識好歹了些,,他可是要做大事的人,,身邊怎么可能只有一個如她這般低賤的女子:
“安兒,聽話,,別鬧,,你這樣不懂事?!?p> 安兒抬起頭,,絕望地看著他,,凄然問道:“不懂事?你說過,,只心悅我一個的,!”
寧遠不記得自己說過這種話,但床第之間,,情到濃時說一些情話也是可能的,。
難道還要他兌現(xiàn)嗎?
“安兒不會信了吧,?”他的眼神有些嘲諷,。
“我不該信嗎?還是說,,我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替身,,鳳安的替身!”安兒的情緒有些激動,,淚水已經(jīng)流了滿臉,,沖掉了剛剛上的脂粉,看上去狼狽不堪,。
寧遠心中怒意更甚,,好好的興致被敗完了,一巴掌想也不想地便扇過去,,怒道:
“你知道便好,,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不過是鳳安的平替罷了,,而且我告訴你,,遲早有一天我會把鳳安也搶過來,到時候你便滾吧,!”
安兒難以置信地捂著臉,,火辣辣的刺痛比不上心里的難過,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她眼里的光逐漸暗淡,,最后變成了一譚黑沉的死水。
她抽出袖子里的小刀,,發(fā)狠朝他刺過去,。
另一邊,謝蕪悠喚出李謹,,神色著急地說出事了,。
地縛靈告訴她,安兒和寧遠起了沖突,寧遠正掐著她的脖子要她的命,。
李謹忙攬起謝蕪悠朝那處趕去,,比起她自己還是快了不少的。
然而等他們趕到之時,,透過窗戶的縫隙,,卻見兩人淚眼婆娑地擁在一起,衣襟上還有撕扯的痕跡,,茶具桌椅倒了一地,,一把小刀孤零零地落在一旁,卻好似絲毫影響不了二人的歲月靜好,。
謝蕪悠和李謹狐疑地對視一眼,,隨即打開閃著紅光的鬼眼四處看了看,失落地搖了搖頭,。
看來附近并沒有目睹反轉(zhuǎn)的地縛靈,。
李謹陡然明白了什么,正想動作,,房中的情形又陡然發(fā)生了改變,。
“賤婢!”寧遠將安兒毫不留情的推倒在地,,負著手氣憤地朝門外走來,。
謝蕪悠顯然沒料到他會突然出門,要閃躲已來不及,,心提到了嗓子眼,,快速思考著被寧遠發(fā)現(xiàn)后的措辭。
只她在這還好說,,帶著個李謹又是怎么回事,?
門打開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有些絕望,。
眼前一花,,下一刻她便出現(xiàn)在了一旁的草叢里,腰間放著李謹?shù)氖帧?p> 鼻尖縈繞著那人身上好聞的氣息,,如同上好的沉香,,沉穩(wěn)馥郁,讓人安心,。
她突然明白了為何李謹總能來無影去無蹤,,原是身懷絕技,怎能與凡人等同,?
待寧遠罵罵咧咧地走遠后,,李謹拉著謝蕪悠起身,對她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進屋同安兒聊聊,。
謝蕪悠頗為不贊同地搖了搖頭,李謹想到的她也想到了,,但因著早上的事情,,她無法信任安兒,這樣的一個人,,哪怕有著共同利益,,合作起來也是存在禍患的。
她將李謹拉倒更偏一點的位置,,小聲地與他將早上的事說了一遍,。
“雖然此時恰恰佐證了她對寧遠的情深,但也足見此人不足以信,?!?p> 李謹卻無所謂地笑了笑:“這事我知道,只是有一層翟娘子可能沒想到,,她一個未脫奴籍的通房,,如何能弄到什么毒藥?”
謝蕪悠一愣:“你是說……”
李謹?shù)Γ骸暗阅镒涌芍谠缟爬锵铝耸裁???p> 謝蕪悠好奇地看著他,,示意他說下去。
“一些巴豆,,最多讓二位瀉些火,。
我猜她是想讓你們覺得寧府怠慢,用了不干凈的食物,,從而轉(zhuǎn)頭走掉而已,。”
謝蕪悠扶額,,看來這家地縛靈不行……
去了這層心結(jié),,與安兒合作的確是再好不過的決定。
從安兒房中走出,,看著頭頂清朗的明月,,謝蕪悠舒展著疲憊的身體:
“還得去寧娘子那一趟,不然恐怕留不住安兒,?!?p> 兩人剛剛從安兒處得知,她今天竟然存了與寧遠同歸于盡的心思,,若不是寧遠有些身手,,恐怕已經(jīng)刺傷他了。
依照如今寧遠的性子,明日輕則將她發(fā)賣,,重則送官處以極刑,。
偌大寧府,好像也只有寧瑤與她有幾分情義,。
既然演戲,,便要將戲做足了,只有這樣,,獵物才能上鉤,。
想到安兒一個弱女子,因為一個情字竟然能做出這樣極端的事,,謝蕪悠不得不感慨一句情深智隔,。
“情愛如斯可怕,到最后竟然愿意帶著自己和對方一同去死,?”謝蕪悠搖搖頭,,看著閉上的房門心緒紛亂。
“情愛不可怕,,可怕地是想占有的那份心,。
若是真愛一個人,哪怕自己跌落地獄,,也會想讓她一世安好,。”
李謹?shù)穆曇舻统炼嵵?,是不帶著半分巧言的真心,,謝蕪悠頗為意外地看著他,竟然從那俊美的皮囊里看出了一些悲傷,。
她心里有些難過:“可對方卻不一定愿意這樣,,若所愛之人身處地獄,又如何在人世安好,?怕是愿意去殉他,。”
李謹勾唇一笑:“傻瓜,,那是因為跌落地獄的那個,,并不被所愛之人愛著啊?!?p> 還不等謝蕪悠說什么,,他便負著手躍上屋頂,拿出一塊玉牌晃了晃:
“還需要官府配合一二,,劉大人的令牌該派上用場了,?!?p> 謝蕪悠看著他倏忽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輕輕嘆了口氣:
“如果在地獄那個是你的話……”
那么地獄應(yīng)當也很有意思吧,。
月間客
李謹揮舞著手里的菜刀:愚蠢的男人,,居然想在食欲上取悅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