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放心了,少爺是正常的
葉寧畫將上半闕對完之后,,對香兒道:“你同譚少爺知會一聲,,就說我累了,,先休息了,?!?p> 香兒應(yīng)聲走遠(yuǎn)后,,她擰滅了燭火,,坐在桌前,卻了無睡意,。
手中握著路上帶回來的玉石,,她困在黑夜之中,望著窗外他那邊的燈火,,竟生出了幾分癡念,。
“等除夕那天,”她想,,“我就把玉石給他,。”
今日她雖在醉和春,,卻向香兒打探了不少消息。香兒說今日譚傾除了去后院一趟,,就一直在屋里待著,。暮小姐覺得煩悶,想進(jìn)城去看,,也是扶易陪著,。
她雖未當(dāng)面同譚傾交談,從香兒的口中,,也明白了譚傾的意思——他不與暮恬接觸,,雖未直接拒絕暮家人,抗拒之意已經(jīng)很明顯,。
這也讓她更加動(dòng)容,。
葉寧畫撐著頭,就看著那盞燈火,。她猜譚傾肯定在琢磨自己的詩,,一念及此,唇角就忍不住地?fù)P起,。
這人......也會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面啊,。
但她不僅不排斥,,竟還有種說不出的喜歡。
以往在鎮(zhèn)北,,可沒人能像他這么大膽,,能像他一樣,寧愿拖著傷,,也要來救自己,。
那是僅限于他的放肆,那是獨(dú)屬于她的偏寵,。
葉寧畫坐了很久,,久到譚傾屋中燈火都熄了,她還在坐著,。
“他讀過這么多書......應(yīng)當(dāng)知道送玉的含義吧,?”
每每一想自己送出玉石他會有什么反應(yīng),葉寧畫就下意識想要退卻,??稍僖幌雰杉业穆?lián)姻,她還是咬咬牙,,逼著自己上前去,。
男女送玉,乃是定情之意,。
......管他什么定情之意,,就說是自己隨手買的。只要她不尷尬,,就沒人能覺出尷尬,。
葉寧畫自我勸慰著,上床休息去了,。
次日一早醒來,,香兒就捧來了信,故意壓低聲音,,“聽說是花了一晚上抄的......可得好好看看,。”
葉寧畫聽出她話里的揶揄,,將人一擁,,“信給我?!?p> 這次的信格外厚,。她掂了掂分量,就知道他廢了多少心血。
發(fā)現(xiàn)譚傾會寫詩之后,,她心里其實(shí)是說不出的高興,。有了一同喜歡的事物,便覺得離他更緊了一步,。
他給自己的第一句詩,,葉寧畫是看懂了的。之所以接那句看似無關(guān)的話,,不是因?yàn)樗窠?jīng)大條,,只是......看見他這么赤誠地表達(dá)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罷了,。
但見譚傾真的正兒八經(jīng)往后接,,葉寧畫又有些小失落。這才試探著問了一句“為誰河山天地”,。
她真的很想問他,,很想知道他的回答。
問他這么義無反顧,、奮不顧身的追尋,,到底是在追尋什么?
于是今天展開信時(shí),,葉寧畫的手都是顫抖的,。
她在揣測譚傾的答話:是友人?知己,?還是......心上人,?
一想到后面三個(gè)字,她就忍不住地心慌,。
這個(gè)人總是沒個(gè)正型,,撩人不加價(jià)。
但不知為何,,她忽然就......該死地喜歡他這種模樣。
葉寧畫懷著激動(dòng)的心情,,將這封信展開,。
奇怪的是,今天這封和前幾日的都不太一樣,,它似乎格外的長,。
映入眼簾的照舊是譚傾的楷體。葉寧畫一見他密密麻麻寫了這么多,,多得超出了她的認(rèn)知和預(yù)想,,短暫的驚喜后,她忽有了種不好的預(yù)感,。
寫這么多,,難道這次寫的是正事,?!
葉寧畫趕緊定睛看去,,就見紙上寫著:
“為你,,都為了你,我的芳草,,我的美人,,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你在最高的山巔之上,,我便窮盡一生去追尋;你在最深的江河之中,,我便拼勁全力去把握......”
“那天邊的云彩像是你的衣裳......”
葉寧畫:“......”
一旁的香兒見葉寧畫臉色從驚喜到懵逼再到無語,,好奇地問:“譚少爺這次寫了很多,他寫了什么,?”
“他......”
葉寧畫緩緩神斂起信,,鄭重嚴(yán)肅地看著香兒,“他昨晚,,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啊,?”香兒茫然搖頭,,“......我不知道啊,?怎么了,?”
葉寧畫深吸一口氣。
她覺得自己有點(diǎn)看不下去了,。
但畢竟譚傾花了這么長時(shí)間寫,,不看完總歸是辜負(fù)了。葉寧畫忍住頭皮發(fā)麻,,一目十行地往下掃,,終于在文章末尾,發(fā)現(xiàn)譚少爺求饒般的小字:“抱歉寧畫,,我寫不下去了,。”
葉寧畫:“......”
她終于舒了口氣,,露出一個(gè)真心實(shí)意的笑,。
“我放心了。”她自我安慰般道,,“譚少爺是正常的,。”
......
接了那封信之后,,葉寧畫大抵是詞窮了,,也沒有再續(xù)下去。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又向白山打聽著進(jìn)度,。等午飯之后,就去醉和春找了溫凌,。
有了昨天的經(jīng)驗(yàn),,今日她來時(shí)暢通無阻。落座后溫凌直接開口:“葉姑娘若準(zhǔn)備好了,,我們便開始吧,。”
第一首溫凌的曲子出得格外簡單,,葉寧畫也沒客氣,,贏下之后,看著溫凌罰了酒,。
她通過難易揣測著溫凌的心思,,連勝五場之后,故意彈錯(cuò)弦,,敗下了第六場,。
葉寧畫沒猶豫,自認(rèn)著領(lǐng)了罰,。
一杯酒下腹,,她并未有太明顯的反應(yīng),便道:“繼續(xù)吧,?!?p> 第七場,敗,。第八場,,敗。
一連敗下七場之后,,溫凌瞧著葉寧畫漸趨焦躁,心情不覺轉(zhuǎn)好,。
她甚是“好意”地勸著葉寧畫:“葉姑娘,,芳娘呈上來的酒,可是整個(gè)晴川城最烈的,你要不......”
葉寧畫喝酒上頭,,臉紅得正與窗外晚霞相稱,。她勉強(qiáng)定住身形,一擺手,,“繼續(xù),。”
溫凌見她誓不罷休的模樣,,知道是自己的法子奏了效,。
果然,先給她一些甜頭,,再讓她嘗嘗苦頭,,以葉寧畫的性子,必然不肯放手,,會陪她一路比試下去,。
能拖住她,就能拖住譚家......除去了這兩個(gè)人,,易山陣法的重振,,可謂是手到擒來。
她這么想著,,臉色自然舒展許多,。葉寧畫看似微醺,其實(shí)也在窺探溫凌的神色,。
“很好,。”她暗想,,“溫凌果然以為我上鉤了,。”
第十三場時(shí),,葉寧畫翻了一局盤,。溫凌認(rèn)罰之后,她還在不依不饒,,“繼續(xù),。”
這場比試就從正午一路到了夜黑,。期間兩人誰都不肯退讓,,誰都咬牙撐著。
等到第十九杯酒下肚時(shí),,房門終于被人一腳踹開,,“師妹,,你來這種地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