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花,,這三個字其實很唯美,,也很動聽,,無論是從誰的口中說出來,,都會讓人覺得舒適。
但月夏和剪痕從來沒有想過從她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會這么刺耳,。
“是小桃花讓你來的,!”
白沐簡直是咬著牙,碾著“小桃花”這三個字然后硬生生將它們從嘴里吐出來的一樣,。
地上文先生的尸體還未涼透,月夏和剪痕兩人的心卻涼透了,。
是誰給了白沐這么大的勇氣,?
是誰給了白沐這么大的仇恨?
答案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
白沐像是看不到兩人一樣,,只是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阿蘭。
阿蘭一把扯下頭上的白布帶,,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昔日她們是同門師姐妹,如今卻恨不得在對方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然后,,原本想要開溜的兩人只能停下。
阿蘭這次離開華鎮(zhèn)來到這里確實冒了非常大的風(fēng)險,,這里不但是白沐的主場,,這里還有她。
小鳳子,,一個俏皮可愛,,活潑靈動的名字。
一個狂野而又張揚的名字,。
就像她的人一樣,,她現(xiàn)在就站在有朋客棧的門口,她的右手手臂上還有一塊燙紅,,這不是假裝的,,也不是做戲,她是真的把自己的手臂送給鐵和尚讓他燙到自己,。
這樣的少女,,她的行事作風(fēng)比小桃花有過之而無不及。
月夏和剪痕根本無法預(yù)測她下一步想要干什么,,所以,,當(dāng)她揮揮手讓白沐放他們走的時候他們一路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一輛雙人馬車上,阿蘭不停的揉著太陽穴,,恨不得從腦子里面扣出點什么來,。
剪痕正色道:“你是不是腦子進(jìn)水了?”
阿蘭怒道:“滾,!”
月夏瞪了他一眼,,安慰道:“別生氣,他這人一向不會說話,,我看你最近頭上總是纏著白布帶,,難道是里面長了瘤子?”
阿蘭不說話了,。
月夏尷尬的笑笑,,道:“別誤會,我只是想讓你開心一下,?!?p> 其實他真的很怕阿蘭突然就不說話了,這個少女雖然口無遮攔,,無所畏懼,,但是她從不拐彎抹角,有啥說啥,,而且愛憎分明,,絕不含糊。
總之兩個字,,仗義,。
這種男人才有的性格套在她身上,確實難能可貴,,一般的少女身上有點疼痛肯定不會想著跟別人拼命,。
但她剛才確實做好了跟白沐拼命的準(zhǔn)備。
阿蘭像是看穿了月夏的想法,,冷冷道:“我跟白沐勢不兩立,!”
月夏好奇道:“怎么說?”
阿蘭恨恨道:“就因為她虛偽,,假惺惺,,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
只有女人才懂女人,。
月夏和剪痕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
剪痕正色道:“小鳳子雖然和小桃花齊名,,但是白沐本身就有很大的背景,,她為什么總是跟你過不去,。”
阿蘭冷笑道:“哼,,她哪有什么背景,?她不過就是一個貨物,一個籌碼,,一個替她父親聯(lián)姻的工具人,。”
嘶~兩人同時深吸一口氣,。
豪門多鎖事,,這也許就是豪門家女兒的悲劇。
阿蘭又道:“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自己,,拜師學(xué)藝也是為了自己,,接近我也是為了自己,懇求小鳳子收留她也是為了自己,,連這次出山也是為了她自己,!”
阿蘭一口氣說完,,又從懷里掏出一條白布帶,。
月夏和剪痕兩人接過,配合起來幫她纏在頭上,。
“啊~謝謝,。”阿蘭神色緩了緩,。
又接著道:“一開始我們幾個師妹都很同情她的,,但是后來因為這次下山,我們才徹底看透她了,,她不但出賣了我,,還把責(zé)任全部推到我和小翠身上,害得我和小翠連峨眉派都回不去了,!”
月夏搖搖頭道:“那你其他幾位師妹呢,?”
阿蘭嘆了口氣道:“她們都是窮人家的孩子,回不了峨眉,,就只能找個男人嫁了,。”
不知道想起來什么,,她哈哈一笑道:“不過就算如此,,她們也比這個自私自利的白沐強(qiáng)一百倍,因為白沐要嫁的人不但是個老頭子,,而且還是個很丑的老頭子,?!?p> 剪痕再次深吸一口氣。
月夏嘆道:“比嫁給老頭子更可怕的事就是嫁給一個很丑的老頭子,,這樣說起來,,她其實也很可憐?!?p> 阿蘭瞪了他一眼道:“你同情她,?好呀,你去殺了那只小老鼠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順去娶她了,?!?p> 月夏摸了摸鼻子,他只是隨口一說,,然后就碰了一鼻子灰,。
剪痕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道:“你說剛才那個小姑娘就是小鳳子,?”
雖然他們兩人已經(jīng)猜到了,,但還是要向她確認(rèn)一下。
阿蘭聽了臉色一白,,身子抖了抖,,然后環(huán)抱著自己,就像掉進(jìn)了一個冰窟窿,。
許久之后她才無力的開口道:“沒錯,,她就是小鳳子,和小桃花齊名的北慧小鳳子,?!?p> 剪痕正色道:“她似乎也不會武功?!?p> 阿蘭冷笑道:“小桃花也不會武功,,又怎么樣?雌雄大盜難道是你們整死的,?”
剪痕低著頭不說話了,。
月夏笑道:“我知道她同樣不好惹,但是我們總算知道小桃花有一頂轎子,,還有那個“最神秘”的山莊里面拿出來的陷阱,,那她又有什么呢?”
剪痕也滿臉期待的看著她,。
阿蘭閉上眼睛,,像是頭痛了,又像是在回想著什么,。
月夏和剪痕兩人雖然很想知道答案,,卻還是很默契的沒有打擾她,。
又是一段不長不短的沉默之后,阿蘭才幽幽的說道:“她擅長用迷藥,,不過那也是自己親自動手的時候才會用,,迷藥只是一種輔助,真正可怕的是她的反應(yīng)能力,?!?p> 頓了頓又道:“她只要知道她的獵物在哪里,她就能用最省力的方式完成捕殺,?!?p> 剪痕嘆道:“她這次的獵物想必就是文先生了?!?p> 月夏認(rèn)可的點點頭,。
“錯了!”阿蘭搖搖頭道,。
剪痕詫異道:“錯了,?難道是鐵和尚?”
月夏眉頭緊鎖,,輕聲道:“是不是……追命先生,?”
阿蘭贊許的看了月夏一眼,點點頭道:“就是追命先生,?!?p> 剪痕搖搖頭道:“這……這很難讓人相信,,她……她可能還沒有接觸到追命先生,,自己的命就沒了?!?p> 一個沒有武功的少女去抗衡一個成名數(shù)十年的老江湖,,這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阿蘭輕嘆道:“她當(dāng)然不會親自動手,,她一向喜歡借刀殺人,。”
月夏緊張道:“借誰的刀,?”
阿蘭冷冷道:“一頭豬和一條狗,。哼!”
說完,,也不等他們再次追問,,阿蘭就獨自下了馬車。
月夏呆住,。
剪痕冷冷的看著月夏,。
月夏不悅道:“你看著我干什么,!”
剪痕冷冷道:“你看我像不像一條狗?!?p> 月夏白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少時,,他們沿著主街道散心,,一路上消化著馬車上阿蘭說的一些話。
街道兩旁偶爾能看到一些掛著白燈籠的鋪子和攤檔,,數(shù)量之多非常驚人,。
剪痕越走越心涼,月夏越看越心驚,。
許久之后兩人來到一座石橋上,,幾名無精打采的乞丐正躲在太陽曬不到的橋墩下打瞌睡。
剪痕輕聲道:“這一路走來,,你看到了多少白燈籠,?”
月夏嘆道:“至少有七家?!?p> 剪痕點點頭,。
每一家掛一盞白燈籠,就證明那一家的人少了一個親人,,每一個白燈籠都代表著這個世上多了一個冤魂,。
剪痕嘆道:“也許死去的人都是孩子的父親,或者是父母的孩子,?!?p> 月夏冷冷道:“可是他們的死一點價值都沒有?!?p> 剪痕點點頭道:“這件事只有找到追命先生才能查清楚,。”
月夏道:“但已我們兩個人的力量無異于找死,?!?p> 剪痕道:“所以我們需要幫手?!?p> 月夏道:“小桃花不在樂山鎮(zhèn),。”
兩人沉默良久,,直到太陽偏西了才回過神來,。
剪痕嘆道:“所以我們只能去找小鳳子。”
月夏嘆道:“原來她早已經(jīng)算好了一切,,也許從我們兩個踏上樂山渡口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計劃好了?!?p> 剪痕搖搖頭道:“所以你才會說那句話,。”
每當(dāng)我想要去找某個人的時候,,那個人一定會等著我,。這是月夏說的原話。
他們兩人就像是籠中的小鳥,,剛剛離開小桃花,,然后就一頭栽進(jìn)小鳳子的懷里。
不過,,她總比小桃花好一點,。
她沒有那么強(qiáng)勢,絕不強(qiáng)人所難,。
入夜,,月夏和剪痕在付出不小的“代價”之后,終于打聽到了小鳳子的住所,。
剪痕一臉晦氣,,月夏強(qiáng)忍著笑意。
剪痕不悅道:“我實在沒想到那個店小二居然會尿褲子,?!?p> 月夏笑道:“也許是你用的方法不對?!?p> 原來兩人去詢問店小二關(guān)于小鳳子的下落,,那小子居然開價三十兩。
這價格可以買下一艘船了,,所以剪痕二話不說就把他綁起來鎖在二樓的窗戶上,,屁股朝外,。
然后月夏去救他,,他才說出實情。
百花樓,,這里就是小鳳子暫住的地方,。
它的規(guī)模和作用之大簡直刷新了兩人的三觀。
這里是一家窯子,,還是樂山鎮(zhèn)最大的窯子(ji院),。
當(dāng)他們二人一路被一群姑娘們推搡著走到頂樓的時候,才看到真正的“小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