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敏靜平時總是很忙,,但隊長的死讓上頭給她們整個小隊強制放了一周的假,,所以她這幾天基本上沒有事情可做,。高似道分享的案子可以讓她分散注意力,,不再去想隊長的犧牲和自己整個小隊的未來,,同時她自己也這起對發(fā)生在祭基洞的案件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于是就利用假期著手調(diào)查其中的真相,,
因為高似道晚上要去跟潘醫(yī)生吃飯,,所以就把見面的時間定在了下午,,而且兩個人一個在安巖一個在南山,,折中了一下約在了新塘站附近見面。白熊沙冰店,,坐落于一處破舊小巷的中段,,底下是非常狹小的店面,而上面美其名曰二層的空間就是在屋頂上裝了個鐵皮棚子,,需要從極陡的鐵樓梯爬上去才能找到位置坐,,并且衛(wèi)生間的門就在鐵樓梯的正下方,非常不人性化,。
“這家店若是夏天過來,,根本搶不到位置坐,也就冬天能過一過癮了,?!变伱孢@么差,還能天天食客爆滿,,這家店的沙冰味道自然不用說,。高似道點了一份草莓口味的沙冰坐在二樓的最里面,因為這里是可以吸煙的,,所以他一手Rason的法式酸奶爆珠,,一手加草莓醬的綿軟沙冰,吃得非常爽,。
“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我的時間很寶貴?!蹦呐卢F(xiàn)在被放了一個星期的大假,,裴敏靜的作息時間與生活習(xí)慣也沒有改變,還是做事干脆走路帶風(fēng),,將包里的材料掏出來直接放在了桌上,,“這些就是你要的東西,。”
高似道放下手里的不銹鋼勺子,,拿起文件袋里的東西不斷翻看,,并很快從里面抽出了一張CT造影圖片,“問題就出在這里,,根據(jù)法醫(yī)鑒定的結(jié)果顯示,,吳寒星的女兒鄭舒菲死于外力所致的腸道破裂,但你看她身上的多處骨折,,沒有一處不是新傷,。一歲多的兒童身體骨骼非常柔軟,身體長起來也非???,所以很多遭受暴力的孩子總是恢復(fù)得很好,讓兒童保護機構(gòu)難以對父母定罪,,但在她的CT里找不到之前受過傷的痕跡,。”
“她的父親和爺爺奶奶說謊了,?”在鄭氏一家的供詞里,,他們口徑非常統(tǒng)一地稱吳寒星精神很不正常,且經(jīng)常性地毆打女兒,,因為有被送去醫(yī)院精神科的病歷,,警方最終采信了這一說法,這才把鄭舒菲之死認定為被生母失手打死,,而吳寒星本人也被認定為自殺,。這張CT里的問題被指出來后,裴敏靜便立即明白過來,,鄭家人之前必然做了偽證,,“那可是他們的媳婦和孫女,他們有什么理由為兇手脫罪,?”
“這個理由可就太多了,,有可能是被金錢收買,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想知道具體的理由得重新進行調(diào)查,。”高似道又拿出另外一張報告,,是吳寒星死亡現(xiàn)場的照片,,“努納你看這張圖,就沒覺察出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
“現(xiàn)場的血跡,?”裴敏靜擅長的是對付特異事件,,對于兇殺案的調(diào)查并不熟悉。
“看這現(xiàn)場血跡分布,,吳寒星除非是貼著墻且面對墻抹了自己的脖子,,不然怎么可能噴得滿面墻都是,卻又只噴到了這一面墻,?根據(jù)我的分析,,她應(yīng)該是被人從背后壓在墻上,然后被割開了脖子上的動脈,。”當(dāng)時墻紙只被撕下來一塊,,又貼滿了黃色的符咒,,所以高似道也不知道血跡是如何分布的,但從裴敏靜這里拿到了當(dāng)時的現(xiàn)場取證照片后,,立馬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最關(guān)鍵的是,我說的這些專業(yè)人士都是一眼便知,?!?p> 根據(jù)高似道提出的這兩點,裴敏靜還不能確定吳寒星的死是不是他殺,,但已經(jīng)有足夠的理由讓城北區(qū)警署重啟對這個案子的調(diào)查,,“雖然我不是檢方的人,但最基本的正義感還是有的,,我會通過自己的渠道重啟案件的調(diào)查,,不過你大老遠地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在Kakao里就能說的事情,?”
“我這不是擔(dān)心在網(wǎng)上談?wù)搩礆覆缓线m么,。”涵國跟歐洲一樣是立法保護個人網(wǎng)絡(luò)隱私的,,即便是在崔真實法案頒布之后,,網(wǎng)絡(luò)上的言論、信息,、行為等都依然不會被強制公開,,而最大的網(wǎng)路社交軟件Kakao根本不可能為了討好官方而公開自己的數(shù)據(jù)庫,讓檢方為所欲為地獲取用戶信息,。高似道很清楚這一點,,他就是想找個理由把裴敏靜叫出來而已,“順便再請努納跟我一起去一趟祭基洞,,那地方我一個人可不敢去,?!?p> “原來是想讓我給你當(dāng)保鏢?!迸崦綮o翻了個白眼,,昨天晚上在伍馨香病院的樓梯間里她就看出來了,這家伙是個膽子大到離譜,,又格外小心謹慎的人,,“你還回去干嘛,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嗎,?”
“當(dāng)然不是,,我是想……拿點保命的東西?!备咚频肋B續(xù)好幾天都在做噩夢,,總感覺有什么詭異的東西跟在自己的身后,在伍馨香病院丟出去的那張符咒雖然沒有殺傷力,,但起碼還是有一定效果的,。他自己不敢返回吳漢民的家里去拿那些貼在墻上的符咒,但如果能有個強力保鏢跟著就放心多了,,“努納法力高強,,是個能給人安全感的女人?!?p> “安全感就是給你當(dāng)保鏢,?”裴敏靜直接從懷里取出一個小瓶子,正是她裝在小水槍里的液體,,“鐘氏蝕靈液,,是你們宗國的老前輩鐘馗開發(fā)的,專門針對靈體,,如果缺乏安全感可以帶點在身上,。”
“原來是這么個鐘氏,?”高似道都驚了,,一個涵國人居然拿著他老祖宗開發(fā)的東西抓鬼,不過一想這國家的魔幻史觀,,好像沒什么是自己原創(chuàng)的,,隨即他便釋然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又冒出個教授要給鐘馗改國籍,,“還有沒有其他的好東西,,要是可以的話……”
“沒有?!毕钠房梢栽偕暾?,給一點出去也無所謂,,其他東西給了不好打申請再領(lǐng)。
雖然給了一瓶鐘氏蝕靈溶液,,能讓高似道遇上緊急情況的時候有點自保的能力,,但裴敏靜還是想要再去一趟祭基洞的吳漢民家,不是為了那些符咒,,而是為調(diào)查現(xiàn)場,。如果還有靈體存在那么就好辦多了,雖然絕大部分靈體都沒法溝通,,但通過對形體和能力的分析可以得到很多線索,。
“努納,打車的錢你們應(yīng)該能夠報銷吧,?!备咚频雷叱鲂∠锾志驮诼愤厰r了一輛的士,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裴敏靜背后靠著大型組織,說不定還有官方背景,,不可能連打車的錢都不給報銷,。
“瞧你那點出息,我比你大幾歲,,就算不能報銷也不可能讓你出錢,。”也不知道為什么,,裴敏靜覺得高似道很是親切,,如同自己家的弟弟一樣,可能是大多數(shù)涵國人性格刻板,,說話做事受到條條框框的約束,,不像他這么自由奔放。
祭基洞內(nèi)的吳漢民舊宅依然還空在那里,,情況和他父母說的著急租出去顯然不符,,而兩個穿著西服的男人站在空蕩蕩的客廳中間,拿著儀器東看西看,,“完全沒有靈體存在的跡象,,可能這里也有專業(yè)人士來過了?!?p> “最近諸事不順,,也不知道是不是犯了水逆,可能要找?guī)熃闫埔幌铝??!逼渲械囊粋€男人長嘆了一口氣,,不斷地搖頭。他的技能點都花在了坑蒙拐騙上,,對于占卜,、通靈幾乎一竅不通,遇上問題只能找?guī)熃恪?p> “走吧,,這里沒什么好看的了,,等等,這是……”另一個男人忽然注意到了客廳墻紙卷起的一角,,忍不住伸手去撕了一下,,滿墻的黃色的符咒頓時出現(xiàn)在了眼前,“這……下面封禁的是什么存在,,居然需要這么多符咒,?”
“看樣子吳漢民當(dāng)初擔(dān)心的就是這東西,不過咱們怕什么,,今天可是有備而來,。”之前的男人興奮地搓了搓手,,他們之前沒有探測到,,是因為靈能被封禁在了符咒下面,他們自己身上就有類似的符咒,,以隔絕自身靈能對探測儀的干擾,,“放出來瞧瞧,說不定咱們倆突破的契機就落在這上面,?!?p> “呼?!彼合乱粡埛?,接著又撕下另一張符咒,每一次的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哪怕準(zhǔn)備得再充分,,靈體的詭異也不是尋常人所能輕易對付的,大概撕了十幾分鐘兩人才把墻上的符咒都揭下來,,“怎么會沒有,?”
嘩啦,衛(wèi)生間里忽然出現(xiàn)了一陣響動,,兩人被嚇得一個哆嗦,,下意識地就認為被放出來的靈體是在衛(wèi)生間里,于是一左一右地站到了衛(wèi)生間門口,結(jié)果他們剛擺好架勢準(zhǔn)備沖進去,,就看到客廳玄關(guān)處的大門被打開了,。
“呃,怎么還有人,?”高似道是拿鑰匙進門的,,結(jié)果開門就看到兩個大男人站在衛(wèi)生間的門口,這兩個人他還認識,,就是早上站在高麗大學(xué)法學(xué)院后門處的那兩個人,,“你們是來看房子的租房客?”
“對,,對,。”因為對方是拿著鑰匙開門的,,兩個撬鎖進來的理所當(dāng)然地認為是房主回來了,,畢竟他們對吳漢民的人際關(guān)系也不清楚。
“天利教的雜碎,,隔著十幾米遠我就能聞到你們身上的臭味,!”裴敏靜一把抓住高似道的肩頭,將他拽回了走廊,,然后自己一步踏進了房間,,“是束手就擒,還是被我打成殘廢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