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覃和墨裕一出了首長的辦公室,，兩人都是松了一口氣,。
等到坐上了車,，顧覃朝墨裕微笑道：“墨副官會因為要保護我而感到憋屈嗎,？”
墨裕不動聲色地回答道：“小姐長的很漂亮,，美人在旁也值得一番艷羨,?！?p> “那是,，小姐你人美脾氣又好，要是其他官員見了,，必然要羨慕嫉妒恨了嘛?！卑w眉飛色舞地附和道,。
顧覃沒有再問下去，她覺得這位墨副官給人的感覺并不是貪圖美色和胸?zé)o大志的類型,。相反,，他似乎對美人很有免疫力。顧覃覺得自己雖不至于傾國傾城,，但也算是有點姿色,，可墨裕與她相處時不說完全忽視，也可以稱得上是冷淡,，更別說欣賞了,。雖然他平時表現(xiàn)得沉穩(wěn)低調(diào)，但畢竟年輕氣盛,，骨子的野心是藏不住的,，不過顧覃倒是很喜歡他這種個性。
至于阿飛,，表面上神神叨叨的,，但其實也沒多見得對美人有所動心。顧覃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欣賞,，但要說喜歡和迷戀,，那倒是沒有的。而且,，阿飛看她的眼神,，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那眼神在自家父親的身上也出現(xiàn)過,。
“副官,，我想先好好逛一遍丹城。這兒對服裝可有什么講究嗎,？”
“丹城分為南北兩區(qū),，北區(qū)比較開放，沒什么講究,，大多數(shù)太太小姐家里都有幾件旗袍洋裙,，只是短的旗袍和不過膝的長裙只有舞廳的舞女穿，這是丹城默認(rèn)的規(guī)矩,?！?p> “那南區(qū)如何？”
一提到南區(qū),，阿飛似乎來了勁：“小姐,，南區(qū)可得小心嘍。南區(qū)比較保守,，若是穿著露出手和腿的裙子,，容易被人指指點點。最好還是隨著舊制的衣服,。我和你說,，南區(qū)曾經(jīng)有一戶人家的女兒在北區(qū)當(dāng)舞女，一時不慎穿著舞女的衣服回了南區(qū),，被南區(qū)的住民見了,，直接給打死了。據(jù)說那舞女在舞廳結(jié)識的一個富商知道了此事,，便上報了上去,，要求追究責(zé)任，卻因為參與打人的人數(shù)眾多而不了了知,?？傊〗?，如果沒有必要,，最好啊不要去南區(qū)?！?p> “為什么會有南北兩區(qū),？”
阿飛說不上來，于是墨裕接了話：“丹城位于兩河交界之處，是南北交通十分重要的樞紐之地,，自古以來也是軍事必爭之地,。只是這里地勢比較崎嶇，陸路交通不便,，不能大規(guī)模修建城鎮(zhèn),，所以至今也只是一個小城。丹城之所以分為南北兩區(qū),，是因為江流主要經(jīng)過北區(qū),，北區(qū)的住民很早成為了商人，通過銷售交換貨物成為富商,。而城里可耕種的土地多集中在南區(qū),，南區(qū)以農(nóng)民為主。但是丹城的土地本就不多,，而且相對貧瘠,，再加上政府的稅收，大多數(shù)家庭都很貧窮,。后來,，北區(qū)的富商為了自己的利益，在南北兩區(qū)之間修了一道圍墻,，自此隔開了兩個世界,。”
“富商這樣做,，政府不管嗎？民眾又怎么會答應(yīng),？”
“當(dāng)?shù)卣讨⒆陨黼y保,，局勢動蕩，與商人狼狽為奸,，一邊收受商人的賄賂,，一邊伙同商人一起壓榨百姓?！?p> “父親他……”
“這也大概是他不想讓你同那些官紳交往的原因,，顧大人來此地任職兩年，這才收回了一點作為首長的權(quán)力,，但仍然受到他們明顯的制約,。這個地方看似太平繁榮，沒有經(jīng)受戰(zhàn)爭的干擾,，實際上已經(jīng)遙遙欲墜,，只差一點火星就會掀起燎原之火。”
聽了墨裕的話,，顧覃陷入了深思,，原來父親一直以來都處于憂慮之中，看這丹城的情形,，實在是內(nèi)憂外患,。據(jù)說外國人的軍隊和軍閥一方都對這座小城虎視眈眈，雖然戰(zhàn)火離丹城還比較遙遠,，但未來的某一天戰(zhàn)火勢必會牽連到丹城,。而這內(nèi)部富商和官員如此明目張膽地危害百姓，整個政府的統(tǒng)治都岌岌可危,。
“我只是一介小女子,，再怎么思慮這些幫不上什么忙，不如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畢竟人生苦短,，您說是嗎？”顧覃精致的小臉上綻放出一個明媚的微笑,。
墨裕一下子被那笑容中的燦爛晃了神,，愣了一下也說道：“也是，是我憂慮太多了,，一味想著確實也改變不了什么,。小姐想去哪里逛逛？”
一提到游玩,，阿飛立即眉飛色舞起來：“北區(qū)好玩的東西可不少,，最有意思的是杏巷、桃巷,、梨巷,、花巷四條巷子。梨巷有一個非常熱鬧的戲園子,，在丹城周圍一帶都頗有名氣,，文人墨客也多在那里聚集；杏巷有種許多的酒樓和茶樓,，去那兒聽書和吃飯是個不錯的選擇,；桃巷離河最近，晚上會點上許多的燈籠,，還有很多好玩的把戲,，是小孩貪玩和大人談情說愛的好去處；至于那花巷,，賣著許多昂貴的珍寶和貨物,，賭館,、牌樓、舞廳,、當(dāng)鋪,，是富商最喜歡的去處。小姐要是想去玩,，這四條巷子可得一個個仔細(xì)逛逛,。”
“去舞廳如何?”
“什么,，舞廳,？小姐，那兒一般都是有錢的男人常去的地方,，再不濟也是嫁了人的太太陪著丈夫來的,，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去那兒干嘛啊,？”阿飛頓時激動起來,。
“在青灘的時候，我們那兒的舞廳是潮流的引領(lǐng)地,，新設(shè)計的衣服款式,、首飾、化妝品都先在舞廳試用起來,，那些來跳舞,、喝酒的太太小姐見了，覺得滿意的再定做一份,?？磥磉@邊和那邊確實不一樣?！鳖欛⑿χf道,，似乎并不在意阿飛的過激舉動。
阿飛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妥,，他倒是沒有什么不滿的心思，只是顧覃相貌太過出挑,，要是進去了被人輕薄就不好了,。不過他也意識到，雖然這位小姐看起來文文弱弱,，安安靜靜的,，卻也是個有主見的女子，不能把她當(dāng)做那些平常人家從不拋頭露面只會繡花的小姐,。
“我知道阿飛你是為我的安全著想,，我也不過是想想罷了，既然不能去舞廳，那今天就去逛一逛各地的衣料鋪子吧,?！鳖欛砻嫔蠝睾偷赝讌f(xié)了，心里卻是更加好奇,，她暗暗想著：若是未婚的女子不能進,，找個丈夫陪同應(yīng)該就無礙了吧？
阿飛要是知道這位小姐心里這樣大膽,，竟然有想找人偷偷扮成自己的丈夫混進去的想法,，一定會立馬跑到首長面前告狀，聲淚俱下地請求首長阻止自家女兒的瘋狂舉動,。
接下來的日子里,，顧覃似乎沉迷于各色各樣的衣料鋪子，每回出門都往衣料鋪子跑,，一呆就是一個上下午,。也許是覺得這樣的事情有些無聊，顧覃和墨裕商量每日只需到點用車來回接送她即可,，就不必一直跟隨了,。墨裕和阿飛想了一想，確定這些天顧覃只是一直待在鋪子里,，應(yīng)該不會出現(xiàn)什么危險,，便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