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孟菀菀聽到溫珞簡暈過去的消息時,,已經(jīng)更衣完畢,,打算上床睡覺了,。
見到給她報信的士兵喘得上氣不接下氣,,臉上盡是焦急,她也顧不得其他,,趕緊披上衣服,,就朝溫珞簡的寢宮奔去。
等她趕到時,,寢宮內(nèi)的人已經(jīng)亂作一鍋粥了,,幾個御醫(yī)一同跪在溫珞簡的榻前探病。
其實(shí)本來就是喝多了而已,,也不至于動用這么大的架勢,,只不過不管怎么樣都喚不醒他,眾人才徹底急了,,幾乎要把御醫(yī)院都搬了過來,。
孟菀菀四處環(huán)顧,發(fā)現(xiàn)除了宮女就是太監(jiān)在一旁服侍,,現(xiàn)場跪了不少人,,但是太后并不在這兒。按道理出了這么大的事,,遍布眼線的太后沒有理由不知道,。
果真不是親生的就不疼啊,她抿了抿唇,,不由得開始同情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人,。
她一撩裙子雙腿一彎也跪在了地上,旁邊的宮女見到未來可能成為她主子的姑娘,,竟與她同樣都是跪著,,頓時嚇得將身體伏低,懇求她,。
“姑娘身體嬌貴,,怎能與我們這等低賤的人一同跪在冰涼的地上,恐會涼著姑娘,,姑娘還是起來吧,。”
孟菀菀搖了搖頭,垂下眉眼,,想到經(jīng)常被欺壓的過去,,輕笑道:“我也并非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小姐罷了,,又比你們能高貴到哪里去了呢,?都是跪皇上,,也分不出高低貴賤來,。”
宮女聞言也不再勸,,猶豫地看了一眼她,,還是將身子轉(zhuǎn)了回來,老老實(shí)實(shí)地跪著,。
眼看就快要到一個時辰了,,溫珞簡還是不能醒來,這可徹底急壞了御醫(yī)們,,他們不停地撩起衣袖,,擦拭著額邊溢出來的汗。
若是溫珞簡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上有老下有小的恐怕也是活不了了,。
這脈也不知道把了多少次,明明皇上的脈搏平穩(wěn),,呼吸順暢,,面頰紅潤但奇怪的是,不管他們怎么掐人中,,人中都紅了,,陛下還是沒有睜眼,這可讓御醫(yī)們甚是奇怪,。
其中一個御醫(yī)使勁地嘆一口氣,,往后退了幾步,退到一邊,。
孟菀菀立刻起身上前去詢問狀況,。
她也害怕溫珞簡會出事,一旦溫珞簡出事的話,,那么她就沒有了利用價值,。
她越想越覺著心慌,不由得將手緊緊地攥在一起,。
御醫(yī)看了一眼焦急的孟菀菀,,又看了一眼榻上不省人事的皇帝,半晌才道:“以微臣多年行醫(yī)的經(jīng)驗(yàn),陛下只是因?yàn)楹染坪榷嗔硕械缴眢w疲憊睡過去了而已,?!?p> 她皺著眉頭將視線轉(zhuǎn)移到溫珞簡的身上:“那為何陛下到現(xiàn)在還沒有醒?”
“這......這恐怕是陛下自己不愿意醒過來吧,?!?p> 不愿意醒來?孟菀菀聽后,,忽然有些詫異,,她低頭沉吟半晌,他大概是不愿意接著面對現(xiàn)實(shí)吧,。
她并不知道,,溫珞簡是不愿意面對自己,還是不愿意面對太后,。
如果他不愿意面對自己,,那么等到合適的機(jī)會,她會離開他的,,可是前提是她需要把娘親從太后的手里救出,。
本來二人的婚姻就是一個錯誤,一個悲劇,。
但事實(shí)上溫珞簡只是不愿意面對充滿悲慘的童年罷了,,幼年喪母,大權(quán)旁落,,終究是他心里永遠(yuǎn)的傷痛,,揮之不去。
待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屋子里只剩下孟菀菀和溫珞簡兩個人,。
他的額頭開始滲出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珠,隨后面容微微猙獰起來,,眉頭緊緊皺起,,放在身側(cè)的手也用力地攥著,就像是被噩夢中的鬼怪困住了一般,。
溫珞簡的薄唇微微張開,,好像在嘟噥什么,孟菀菀坐在他的床頭底下頭去,,以為他要吩咐自己,。
“母后......辭兒......”
他喃喃地重復(fù),孟菀菀抿了抿唇,,他應(yīng)該是夢到先皇后了吧,,不過他口中的辭兒,應(yīng)當(dāng)也是對于他而言極為重要的人,不然也不會在夢中都會念叨著了,。
那位辭兒姑娘,,或許就是陛下的意中人吧,那么他不待見自己也屬正常,,畢竟自己占了一個最尊貴的位子,。
孟菀菀抿著唇,對那位辭兒姑娘感到十分的抱歉,,她望著床上躺著的溫珞簡,,走了神。
此時有人輕敲了幾下門,,孟菀菀回過神來,,是一個宮女端著一個碗,,碗里裝著一些湯,,她朝孟菀菀微微福身行禮,孟菀菀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她剛才派人去御膳房熬的醒酒湯到了,,她接過湯來,朝溫珞簡走去,,忽然停下轉(zhuǎn)頭吩咐,。
“你下去吧?!?p> 孟菀菀舀了一勺湯,,吹了吹,等湯涼了些,,她將勺子對準(zhǔn)他的嘴喂了進(jìn)去,。
結(jié)果喂的一半都流了出來,她急忙放下碗,,慌忙從懷里掏出手帕給溫珞簡擦了擦嘴,。喂一半,流一半,,好不容易才見了碗底,。
溫珞簡不再夢囈,像是真的睡熟了的樣子,,她挽起袖子,,打了一盆熱水,用帕子濕了水,,給他擦手,。
她看見溫珞簡緊皺的眉頭,她一只手端著寬寬的袖子,另一只玉手伸向溫珞簡的眉間,,將他緊緊皺著的眉頭展平,。
放松了的溫珞簡看起來令人舒服多了。
這么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多好,,他總是一幅喜怒無常的樣子,。
前一秒是笑呵呵的,但或許后一秒他就立刻發(fā)起火來,。
她就這么發(fā)著呆,,忽然胳膊就被緊緊地抓住了。
她嚇了一跳,,低頭卻見是溫珞簡抓住了自己,。
“你怎么在這兒?”
溫珞簡剛醒過來還不是十分清醒,,他覺得自己的頭十分疼痛,,于是他捂住了自己的頭,結(jié)果一睜眼就發(fā)現(xiàn)孟菀菀坐在自己的床邊上,。
“你剛才喝醉了,,喝的不省人事?!泵陷逸覔荛_溫珞簡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怎么喚你也喚不醒,所以有人去叫的我,?!?p> 溫珞簡倚在床頭上,感覺自己腦子里是渾渾噩噩的,,他拍了拍自己的頭,,果然是喝斷片兒了,自己干了什么都記不住,。
“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
“丑時?!泵陷逸覐拈缴险酒鹕韥?,恭恭敬敬地向后退了一步,站在一旁,,像個丫鬟一樣,。
“陛下酒量不大,以后就切莫喝這么多酒了,?!彼齽袼?。
溫珞簡抿了抿唇,表面毫無波瀾地瞥了一眼她,,說道:“你一無知婦人知道什么,?”
孟菀菀被嗆了一下,自己好心好意提醒他,,結(jié)果他還不領(lǐng)情,。
她輕嘆一口氣,罷了罷了,,全當(dāng)自己多管閑事,。
“既然陛下已經(jīng)醒來了,那么民女便先告退了,?!泵陷逸腋I恚瑴?zhǔn)備離開,。
“一等,,”溫珞簡猶豫了一下,又叫住了她,,起身走到屏風(fēng)后面,,從衣架上拿下來一個披風(fēng),。
他將披風(fēng)扔給孟菀菀,,孟菀菀手里抱著又厚又大的披風(fēng),一臉的詫異,。
“別誤會,,”他沖她擺了擺手,生怕她心里在腦補(bǔ)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你畢竟是太后塞給我的人,,若是被凍死了,那朕跟太后也沒法交代,?!?p> “多謝陛下?!?p> “這披風(fēng)不是送給你的,,洗干凈了要還的?!彼麧M臉的傲嬌,。
孟菀菀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她將披風(fēng)系在自己的肩上,,朝溫珞簡深行一禮后緩緩離開,。
等到孟菀菀都回了自己的宮殿,,溫珞簡才發(fā)覺自己好像干了一件比較愚蠢的事情。
后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