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復甫,,就你這眼界,,路走窄了??!
“叔父,,復甫實在不解為何要放了吳應熊,?叔父可知那吳三桂是何等樣人,?我大明的基業(yè)就是毀于此人之手,。叔父可知江湖上多少人要取了他們這對父子的性命嗎,?叔父,,你可知此事叫復甫如何與沐王府一個交代嗎?”當陳天單獨會見陳近南之時,,他這位名義上的內(nèi)侄已經(jīng)快壓不住火氣,,說話時都向他咆哮了。
“放肆,,禮下尊卑,,綱常有序,此處非是你天地會總堂,,我也非是你天地會部眾,,這是你對叔父應有之禮嗎?”陳天可不能慣著對方這個毛病,,他在這里的‘人設’就是一個守舊派的形象,。
“叔父,復甫,。,。,。復甫知道錯了。,。,。是復甫無禮于叔父了。,。,。”陳近南劈頭蓋臉的叱問被陳天一句話就給咽了回去,。
“復甫,,我知你心中所想,也知你現(xiàn)下兩難,。因此我今日才來找你單獨一見,。有些話,我不放心別人知曉,,也只與你方可透露一二,。”陳天今天就是來給陳近南做‘答疑解惑’的,。
“叔父既知侄兒心意,侄兒還望叔父賜教,?!标惤线@次知道自己要先把禮擺在前面。
“咱們先說說吳應熊吧,。在這一點上,,我答應你,他必死無疑,。而且還是要比死在沐王府手里更有價值,,更有利于反清大業(yè)?!标愄炜粗惤先绱俗藨B(tài),,也就端坐主位品了一口香茗,又繼續(xù)說道:
“復甫,,我且問你,,你也好,天地會也好,,整個江湖也好,,是怎么看待吳三桂此人的?!?p> “大奸大兇,,十惡不赦,,人人得而誅之,比鰲拜更為可恨,?!标惤弦宦犼愄靻査绾慰创齾侨穑钦媸侨缤瑲⒏赋鹑艘话愕耐春?。
“那么如果他死了,,誰最歡喜?”陳天不緊不慢的繼續(xù)品著香茗問道,。
“那自然是全天下的漢人都會歡喜,。這難道還不是眾所周知的嗎?”陳近南不假思索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不不不,,復甫,如果別的江湖英雄這么想也就罷了,,連你都這么認為,,那你真的枉稱陳軍師了。我更要為天地會的未來而感到擔憂,?!标愄煺f著說著就已經(jīng)將手中的茗茶摔在了地上。
“叔父息怒,,復甫也自知自己才略難當,,可在此事之上,復甫自認并不不妥,?!标惤线@么多年來也是一直被自己手下人捧,被全天下的江湖人捧,,捧到一定程度,,他也會有那種自己可以指點江山的感覺。陳天說的如此不客氣,,這讓他也一時接受不了,。
“那我為告訴你,若是吳三桂父子橫死,,全天下最歡喜的人并非漢人,,而是旗人,更是那坐在龍椅之上的康熙皇帝,?!标愄炫赶蛱欤蠛纫宦暋?p> “這普天之下,,旗人最擔心的是誰,,不是那鰲拜,鰲拜怎么說也是同族,。他們擔心的是吳三桂,,是三藩,是這幾個異姓王,,還是漢人的異姓王,。他們防著三藩,防著吳三桂,,他們防他是為了什么,,是為了不讓他反,是為了熬到這老家伙死的那一天,,他們才好削王,,削藩!??!”
“你們整天口口聲聲的說著反清復明,卻要替滿清韃子除掉一個心腹大患,?讓那小皇帝在龍椅上笑到合不攏嘴嗎,?”陳天越說越大聲,將陳近南給震在當場,。
“叔父此言可有實據(jù),?那清廷真視吳三桂為敵嗎?”陳近南被陳天這‘一棍子打悶’了,,一時間只能憋出這么一句話來。
“愚蠢,,這還需要實據(jù),?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話還要我來教你嗎,?你以為這話只是咱們漢人對異族說的嗎,?清廷現(xiàn)在要是有能力剿了吳三桂的話,那小皇帝決計不會讓吳老狗活到明年,?!标愄焱耆且环N恨鐵不成材的眼神看著陳近南。
“可,。,。。可即便如何,。,。。吳三桂也是與我大明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人啊,?!标惤犀F(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開始的氣勢。
“那你是覺得為清廷除去一大心病好,,還是讓吳三桂起兵反清好,?”陳天還是給到了陳近南一個不得不做出選擇的問題來。
“說不出來了吧,,你也不想帶著天地會眾兄弟給小皇帝賣命吧,。”陳天看著無語痛苦的陳近南,。
“那,。。,。那吳三桂如何原意反清,?他要是真反清?我等又如何自處,,我等是殺他,,還是助他?”陳近南已經(jīng)陷入了一個讓自己無法真正做出判斷的時候了,。
原本陳近南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在遇到問題時,往往還是以放任和逃避為主,。
在原本的世界中,,青木堂香主死與鰲拜之手后,而陳近南硬是讓青木堂香主之位空置數(shù)年之久,。這其中,,他也并沒有組織天地會其他香堂,一起刺殺鰲拜,,更沒有為死去的香主報仇,。
他所做的,只是一味的逃避問題,,擱置問題,。
他或許是整個天地會中人格魅力最高的那個人,但他絕對不是可以做出最正確決定的那個人,。正如他在鄭家的角色一樣,,做個軍師或許還可以,,但要做主事者,就少了一份果斷與大局眼界,。
“吳三桂為何反清,,當然是我用吳應熊的命來激他反,他就是現(xiàn)在不反,,以后也一定會反,。等他舉兵之時,我們既不助他,,也不殺他,,天下動蕩需要一個陳勝吳廣。先反之人坐不了天下,,這不是千古至理嗎,?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道理你也不懂嗎,?”陳天這話,,讓陳近南更是思考了很久。
他不得不承認,,的確如陳天所說只要吳三桂一起兵,,那么這清廷必然動蕩,那到時候戰(zhàn)火一起,,兵鋒一了出,,這個天下就又要亂了。如果吳三桂可以牽制住清兵,,那么他們在臺的武裝也可跨海而來,,拿下福建一省作為落腳點,從而反攻中原,。
這個細數(shù)歷朝歷代,,從陳勝吳廣開始,首亂者就沒有最后終坐天下的,。吳三桂不得漢人之心,,他必定不如國姓爺?shù)耐?p> “叔父,是復甫愚鈍了,,幸得叔父教誨??墒菑透θ杂幸粏?,那吳三桂覆明自絕與漢人,如又反清又是自絕與旗人,,那他又將如何自處,,如何面對天下人。他為何要反?”陳近南問到這個問題時,,也等于已經(jīng)承認了陳天先前說的是對的,。
“如何讓他反,那不正是我等需要做的事嗎,?我與你直說,,那吳應熊我從天地會帶走后,就先養(yǎng)在京城一段時間,。其后嘛,,找個機會讓他死在清宮之中。吳三桂雖然也有不少兒子,,但這個兒子是他最看重的,。如果此子死在沐王府手里,那只是逼得吳三桂傾其在云南之力,,將沐王府徹底剿滅,。但若是死在清宮之中,只需給其一個不明不白的死法,,越是說不清楚道不明白,,越是可以讓這條老狗懷疑是不是皇帝要動他了。死了一個兒子加上恐懼皇帝先對其下手,,這種情況下,,你說他反是不反?!标愄煲恢闭f所說的讓吳應熊死的更有價值就是要等到此時說清楚,,才更能讓陳近南認同。
“此事復甫明白了,,還好有叔父今日之言,,可是我等又如何向沐王府解釋呢?”陳近南與陳天兩個人的時候,,不知不覺已經(jīng)沒有了原本統(tǒng)領全局的自信了,。
“此事我已有方略。第一,,我們將方怡這位沐王府的姑娘安全的送還回沐王府,,那沐王府自當不能與我們當面翻臉。第二,,我擔保最后殺吳應熊之人,,是由他們沐王府的人動手。如此,,再加上吳老英雄之事上,,沐王府于我有一份薄面在,,應當可以給他們一個能夠接受的說法?!标愄爝€想著通過吳應熊的腦袋給方怡在沐王府站穩(wěn)根基呢,。他與陳近南所說最終殺吳應熊的沐王府中人,自然就是他的暗子方怡了,。
此女如今已經(jīng)成為他手中的工具,,不得不承認,此女一旦真正發(fā)揮其自有的風情時,,的確是讓男人很難拒絕,。想來那被憐當面拒絕的沐小公爺正需要如此尤物給予寬慰。
“叔父如此安排,,自然是妥當?shù)?。可復甫不明,,為何不直接將叔父的大計詳告于沐王府,。復甫相信在反清大業(yè)的成敗面前,他們也會明白我等的苦心,,必不會為難我天地會的,。”陳近南現(xiàn)如今更需要有人與他一樣認同陳天說的這番說詞,。
他剛剛改變了多年來根深蒂固的思想,,可也正是這種時候,他更需要別人來認同他,。否則,,他會在兩種思想之中左右搖擺,更難以判斷自己所做的決定究竟是對還是錯,。
“復甫,,這正是我要與你說的另一個重要的事。你要好好聽著,,切不可以當我是妄言臆斷,。”陳天突然肅然端正起來,,雙眼直直的盯著陳近南,。
“叔父請直言相告,復甫必聆聽教誨,?!标惤现链耍仓朗虑槎ㄊ且o,,不自覺向陳天行了一個晚輩弟子之記,。
“復甫,沐王府我不知道,,但你這天地會中,,可敢說沒有朝廷的坐探嗎?”陳天這一句話,,激的陳近南一下子跳了起來,。
“斷無可能,此事斷無可能,。我天地會中每一位兄弟,,只要是身處要職那都是長年真刀真槍的與韃子干過的,每個人都是與韃子有著血海深仇,,何來坐探一說,。”
“復甫,,你是真的不適合做這個天地會的總舵主,。你居然能有如此天真的想法,叔父我為天地會的將來深感憂慮啊,?!标愄煲呀?jīng)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陳近南了。果然是書生造反十年不成,,如此書生意氣,,怎么能成大事。對方明顯是把光明磊落四個字當成了致勝法寶,,可是自己再怎么身處光明,,也要窺探一下黑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