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來啦,!”
白流螢闖進書房,,她將魏鴦扔在地上,,小跑著來到椅子后面,用那雙玉手輕輕揉捏男子的肩膀,。
正在思忖事情的男子有些頭疼,,他拍了拍女兒的手,嘆息道:“流螢,,最近夜里別老是往外面跑,再有下次我就瞞不住是仙了,?!?p> 白是仙。
僅僅只是一個名字,,就讓白流螢愣了神,,想起姐姐揮動鞭子的場景,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她咽了口口水,,說道:“姐姐知道了?”
“這幾次勉強算是糊弄過去了,?!蹦凶尤嘀夹模裆g透著疲倦,對于這個女兒,,他始終下不去狠心說教:“有空閑時間就去多多修煉,,不是為了我和你姐姐,而是為了你能顧得自己周全,,你也總不能一輩子待在爹的身邊,。”
對于這些話語,,白流螢始終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她每天忙著巡視城內(nèi)大街小巷,哪里有時間能擠出來修煉,?
要不是有她從早到晚及時鎮(zhèn)壓各處紛亂,,冰糖葫蘆估計就要帶著包子大軍揭竿而起了。
“爹你不用費心,,我心里有數(shù),。”白流螢笑呵呵,,點頭頻率如小雞啄米,。
“你啊……”男子笑著敲了敲桌子,敲擊聲組成某種特殊的音律,,令人心神蕩漾,,牽動著思緒,變得更為清明,。
地上,,魏鴦驟然驚醒。
他滿腔悲憤地坐起身,,剛想大喊一聲誰家在裝修,,就看見對面那個坐在書桌后的男子正笑容玩味的看著他。
一時間,,魏鴦的腦袋像是卡住的齒輪,,不斷發(fā)出咔咔咔的聲音。
世間……竟真有這種俊美無儔的男人,?
就算是看過地球大量明星的魏鴦,,也仍是瞠目結(jié)舌的愣住原地。
因為那張臉上找不出任何瑕疵,,就如同是造物主用最完美的比例所構(gòu)筑出的藝術品,,帶有一種奇異的魔力,讓人挪不開視線,。
“我是青丘白氏當代家主白天,,小女昨日給你帶來的誤會,,還請見諒?!?p> 自稱白天的男子笑著向魏鴦開口,,他此前的愁容盡數(shù)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儒雅隨和的溫潤氣質(zhì),。
魏鴦回過神來,,心里暗自捏了把冷汗,趕緊擺手說道:“您言重了,,我才要感謝白姑娘,,要不是她出手相助,我恐怕就要睡在森林的某塊石頭上了,?!?p> “事出突然。你沒有料到的情況發(fā)生了,,你感覺到精神恍惚,,昏昏欲睡?!?p> 不含感情的機械音回蕩在腦海,,而魏鴦卻沒有任何反應,剛才還在言語的他就像是被提著絲線的木偶,,面無表情的坐在地上,,靜等著操縱他的人做出動作。
白天聞言,,再次敲擊桌面,,并回頭瞥了一眼白流螢,見自家女兒露出一個憨厚無比的微笑,,便轉(zhuǎn)回頭看向魏鴦,,問道:“你來自何處?”
魏鴦的眼神黯淡無光,,他嘴唇囁嚅著,,像是墜入了海潮中的漩渦,如同捧讀般回答道:“大凌,。”
“大凌在何處,?”
“華國,。”
“華國在何處,?”
“地球,?!?p> 白天微微錯愕,他停下敲擊桌面的動作,,用左手緩緩轉(zhuǎn)動戴在右手無名指上的紅木戒指,,心里不由得想起一些往事。
“地球……他跟陳情叔叔來自同一個地方,?,!”白流螢難掩驚訝之色,低呼道:“這怎么可能,,他無論是資質(zhì)還是性情明明都完全比不上叔叔,!”
不止是她,就連白天也有些難以置信,,因為這種事發(fā)生的概率幾乎可以小到忽略不計,,而這短短的千年歲月里,卻接連出現(xiàn)兩個來自異域他鄉(xiāng)的生靈,。
要想承受住時空裂縫的撕裂,,從一個世界去到另一個世界需要特定的條件。
要么其本身便為橫壓古今的蓋世強者,,擁有足以撼動時間長河的力量,。
要么便是身上有天大的因果,連時間長河也不敢妄動,,以免產(chǎn)生波及各大時代的驚天變故,。
因此眼前這個連資質(zhì)都頗為平庸的少年,顯然是不屬于前者,。
“你是在祖地的祭壇上發(fā)現(xiàn)他的,?”白天依舊在轉(zhuǎn)動戒指,口中低聲問道,。
“是的父親,,他當時突然憑空出現(xiàn)在祭壇上,附近沒有任何預兆與異象,?!?p> 聽到白流螢無比肯定的回應。白天陷入沉思,,久久沒有開口,。
這件事非同小可,就算是身為妖族六首之一的他也難以推演全貌,,只能依稀看到些許場景浮現(xiàn),,但這些線索里都沒有任何關鍵信息,能夠用來參考的價值不大,。
再者,,這個名叫魏鴦的年輕人既然身纏大因果,,那么其資質(zhì)便不應該這樣平庸才對,在白天看來,,隨便拎出來某個氏族內(nèi)的嫡系,,恐怕都要比他強得多。
唯獨在這件事上,,白天不可能看走眼,。
要知道,當年陳情的資質(zhì)可是號稱冠絕當世,,被譽為是集天地精華,,孕育萬古歲月而出的奇才,若不是不幸夭折在半道,,現(xiàn)在妖族就是七首臨世了,。
不過,這個年輕人若是某個時間大節(jié)點的關鍵生靈,,倒也還勉強說得過去,。
白天現(xiàn)在也只能這樣來定義魏鴦,因為他手里的情報太少,,無法做出更多的分析,。
過多的猜測只會徒增壓力,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隨著時間的流逝,,即便是再難解的謎團,也終會露出端倪,。
作為天狐族的首領,,白天還有余力,他也等得起,。
“流螢,。”
“父親您講,,我聽著呢,。”
“從現(xiàn)在起,,他是天狐氏族的白未央,。他來自祖地洞天,天資無雙,,有橫壓一世的潛力,。他曾身患必死之癥,因此在最適合修煉的年紀被天狐祖姥親手封印在靈沛泉下,,用一朵大道之花供養(yǎng)并剔除病根,,直到如今才破除封印,再為當世人,?!?p> “而你,則是負責引領并照顧他熟悉這個時代的人,?!?p> “這……”白流螢震驚得合不攏嘴巴,按在父親肩膀上的雙手微微顫抖,,顯然是沒有理解此舉的含義,。
“覺得自己不合適?那就去幫我把是仙喚來,,這對她來說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此話一出,,白流螢陡然閉上嘴巴,,她呼吸漸漸急促,眼中迸濺出精光,,用力拍打著胸口,,大聲說道:“父親放心,這點小事不用勞煩姐姐,!我同樣可以做到,!”
趁著白流螢自信滿滿發(fā)言的時候,白天莞爾一笑,,他最了解小女兒的性子,,自然也就清楚用什么樣的方式才能讓白流螢提起興致。
“那就交給你了,,流螢,。”
“包在我身上,,我最喜歡的就是幫助族人了,!”
白天滿意的點了點頭,他伸出戴有紅木戒指的右手,,屈指一彈,,一道灰白色的光芒從指尖飛出,徑直落在魏鴦的眉心,。
仿佛牛奶般乳白的光暈覆蓋魏鴦的身體,,他身上屬于人族的氣息開始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天狐族的妖氣,。
在白天的矯正下,,魏鴦那平平無奇的樣貌也開始變化,,從五官到頭部輪廓,再到發(fā)絲到體魄,,所有的一切都在向著天狐族轉(zhuǎn)變,,而唯獨他是人族的這個事實,始終都未曾被改動絲毫,。
“流螢,,看起來如何?”
當書房內(nèi)的光芒散盡,,白天笑著問道,。
白流螢目光如炬,她看著盤坐在地上,,長發(fā)披肩的俊美少年,,臉頰飄起兩朵紅霞,一顆芳心輕微搖晃,,說道:“父親,,未央不愧是上個紀元的驚世天驕,連相貌也是這般出色,?!?p> 作為妖族的頂點,站在世界絕巔的生靈,,由白天親自施加的定型法術自然無懈可擊,,除非是修為法力遠高于他的生靈親自出手,否則絕不可能被拆穿,。
不客氣的說,,就算是把道覓大陸的道祖拉過來,也根本看不出任何瑕疵,,只會當魏鴦是一個天狐族的小輩,。
“白未央,醒來,!”
此時,,白天神情肅穆,口中發(fā)出一聲低喝,,震耳發(fā)聵,。
不遠處,少年渾身一顫,,悠悠轉(zhuǎn)醒,。
他先是茫然抬頭,用那雙無神的眸子環(huán)顧四周。
當望見白天與白流螢時,,他的臉上漸漸揚起一個燦爛自然的笑容,。
少年撫衣起身,合拳行禮,,恭敬道:“多謝白前輩賜法,,晚輩定會竭盡全力,讓天狐族的名氏重現(xiàn)昔日輝煌,,絕不辜負姥姥的期望?!?p> 白天執(zhí)起放在桌邊早已涼掉的茶水,,輕抿一口,說道:“不必多禮,,流螢,,你帶著未央在城里走走,盡早熟悉以后要生活的地方,?!?p> 等到白流螢領著白未央離去,他便將茶杯再次放回原位,。
剛準備繼續(xù)翻閱古籍,,一縷鮮血毫無征兆的從唇角流出。
白天神色如常,,他抬手抹去血跡,,看了眼紅木戒指,輕笑道:“區(qū)區(qū)惡報,,不過如此,。”
……
在白未央的腦海里,,那個曾如囈語般的聲音被封禁在不可聽聞處,。
唯有思維活躍時,方能依稀聽到那聲音在不斷重復著一句話,。
“無可比擬,。我是白未央,來自祖地洞天,。重要的是,,我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