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桌椅板凳,,加上放在客廳的那張長木桌,這收拾起來不是件簡單的事,;培訓班的事情僅僅短短維持了兩個多月,,學校就接到了上級部門的文件,再次強調了校內老師不得私自進行有償補課,,其實說白了也就是不允許你在外面瞎搞,,不然會遭到一些相應的處罰。
開完會后,,張一凡整個人灰頭土臉,、垂頭喪氣的回到了那間沒有人氣的工作室。碩大的屋子,,張一凡有空就來打掃,,人家說藝術家的工作室不能說是最亂的,也是最臟的,;還記得剛進學校不久,,他就被那個面試他的女人叫去當代課老師,上完課后他還把人家那畫室收拾的干干凈凈,,結果出力不討好,。看看自己的這間工作室,,連個腳印都沒有,,勤勞的他堅持每周至少打掃三次,清掃一次就要出一身臭汗,;看樣子夢想是即將毀滅了,,他根本沒想到居然毀滅的那么倉促,留下的一地雞毛,,活生生顯露在他眼前,,這可怎么辦才好!
張潔那邊已經好幾天沒見面了,,她最近經常跑健身房,,說來也怪,作為一個學舞蹈的小女孩雖然身材不是很好,,身高也不達標,,可你叫人家下個腰或者來個一字馬那是分分鐘輕而易舉的事兒。兩三年前就辦的健身卡,,每周維持著打卡的次數,,可在張一凡眼里好像根本沒起到作用。
“今天的戰(zhàn)果,!努力瘦成一道閃電,?!?p> 打開朋友圈,第一條顯示的就是張潔的動態(tài),,配上一張汗流浹背的半身照,;這夜晚的雞湯來的措手不及,香味并沒有喚起張一凡心里邊的欲望,,更多的是憎恨,。
一堆雞毛落了一地,自己弄的攤子還得自己收拾,,在和中介商量退租的事情就花了近一周的時間,;從初見時的笑臉相迎,到最后變成了雙方之間你來我往的口吐芬芳,。一地的雞毛發(fā)揮了它最后的預熱,,那張得有兩米長的木桌,張一凡最終還是沒能帶走,,想想當初為了搬那張桌子,,他原本以為會有工人專門負責送貨上門,想的到沒錯,,送貨上門也沒錯,師傅們擺在了單元門口,,面包車上留下一人后,,他和張一凡兩人花了半個多小時一步步挪到了五樓,為此還讓張一凡閃了腰,,每晚躺在床上一到點就嗷嗷直叫,,這跟隔壁從兩情侶那間屋子發(fā)出來的聲音簡直是天作之合的高低音。
事情處理完了,,好似從那以后兩個人愛的也越來越單純了,;見面后的三步走,一般就是吃飯,、看電影,,才到了最后的重頭戲用身體語言來喚醒對方沉睡的心靈。最艱難的莫過于在城中村里每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當兩個人完成最后一步操作的時候,,他都會徒步走到停車場開車把張潔送到另一個城中村的家。張潔走后,,他會伸出頭來往天方向看看,,看著她家這棟即將要拆的房屋,而每次在回去路上都會不停地搖頭發(fā)出‘嘖嘖’聲,。
以前也不知聽誰說過,,城里人瞧不起村里人,,現在可能反過來變成村里人看不起城里人。張一凡那時候的工資基本上都花費在了別人身上,,沒辦法,,他愿意啊,;再說了這點工資存下來至少得要個半年才能買個一平方的房子吧,,所以還不如敞開了花。那時候他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根本沒想過和眼前的這個人會不會有什么未來,,走一步看一步,有時看著看著就會發(fā)現自己和別人的差距是越拉越大,,自卑感也就油然而生,。
“談不上羨慕,羨慕人家干嘛,;我只是覺得自己命不好,,僅此而已?!?p> 這種感慨一開始只會發(fā)生在夜深人靜的晚上,,后來也漸漸變成了常態(tài),由于心理的不平衡,,在學校里看到一個六七歲的小孩穿著AJ從他身旁一閃而過時,,瞬間就會勾起他的憂傷。
幾年后的一個同事為他解答了心中存疑很久的疑惑,。她是一個女生,,雖然長得不太像,但好歹發(fā)型還保留了女生該有的樣子,;畢業(yè)后就一直待在稅務局,,這一待就過去了兩年。她看著張一凡淡定自若的說道:“人生,、就那么回事,。”這種低調不夸張的語氣和從容鎮(zhèn)定的神態(tài)里透著些許囂張的成分,;在張一凡活著的這些年里他還只見過一次,,就跟某知名企業(yè)家說他對錢不感興趣一樣。
二十多歲的小女生臉上寫滿了滄桑,,笑起來的時候只有臉皮在動,。她說以前坐窗口的她已經習慣這樣了;那是個冬天,一大堆人圍站在辦公室里,,她穿著一件長長的黑色羽絨服,,或許是感到了有些悶熱,她拉開了羽絨服,,把那條五彩的圍巾隨手扔到了旁邊的貨架上,,就在前些天張一凡還在網上光顧過這條四位數的圍巾,不過只是隨便看看,,沒別的想法,。
“我現在啊,就是想找個工作,,來這也只是因為我現在....你知道的,,我這身材太胖了,所以我每天都堅持在附近游泳,,反正都要騎車過來,。也圖個方便,上班前去游泳館玩會兒,,下午再過來上班,。”
“土豪啊....”
“什么土豪,,你不懂我的難處,!家里雖然是拆了兩棟,不過你知道的....女生一到這個年紀,,父母就催著你談婚論嫁了,。”
張一凡看了看她,,莫名其妙的咽下了口水,,捋了捋自己的頭發(fā)便接著說道:“追你的人,,應該挺多的吧,。”
“哼,!拿我開什么玩笑...對了,,說起這事,前兩天我剛相親的一個對象,,城里人,,你懂的!長那副嘴臉不說,,還要求這要求那的,,你猜猜最后我來了句什么?”
“有車有房嗎?”
“不是...說那么直白干嘛,!我就直接問他,,以后結婚了是不是跟我回家住,?他還是個要面子的人,,說了句當然要隨男方了,即便不住男方家,,也要兩個人單獨住,。”
“好,!我就接著問他,。既然要兩個人住,房子我來買,,那你能給我什么,?”
聽到這張一凡露出了詫異的表情?!澳銈兊谝淮纬燥?,就開始聊那么深奧的問題啦?”
“丑話說在前面不好嗎,!他的意思是說要兩人世界,,所以買一套房子兩個人共同還貸款?!?p> “這不挺好的嗎,?”
“好什么好!老子那么多房子,,自己一天換一套住,,一周七天都住不過來,他嫌棄我這樣那樣,,還居然敢讓我去和他一起還貸款,,憑什么呢!”
“姐姐,,你是真土豪?。‘敵趺嬖嚹愕臅r候我真是有眼無珠,?!?p> “哈哈哈...以后,買房找我啊,,我給你打折,。”
這天,和眼前的這位同事聊完天后張一凡才發(fā)現自己原來是輸給了現實,,如果把‘現實’二字剖析開來,,那就是數不清的數字和小數點。生活應該先是酸甜苦辣小數點,,等熬過了才到柴米油鹽醬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