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怒從心頭起
葫蘆鎮(zhèn)西南處一棵枝葉繁茂的楊樹下面,,倒掛著一頭渾身布滿傷痕的半大黑狗,,它的毛發(fā)已經被鮮血浸濕,,看起來格外凄慘,。
兩個十三歲左右的男孩子正拿著木棍對著黑狗拼命的打砸著,,奄奄一息的黑狗時不時傳出微弱的哀嚎聲,,畫面異常血腥,。
石頭初看到這一幕,,大腦仿佛當機了一樣,陷入一片空白,。
自娘親去世以來,,石頭就徹底陷入了孤獨之中。
他清楚的記得第一次在荒野里遇見小黑的情景,,那個時候的它遠沒有現(xiàn)在這般大,,石頭從它懵懂的眼神中看到了忠厚和老實,于是石頭成為了小黑的主人,,兩個孤苦無依的生命從此緊緊的依偎在了一起。
大腦一瞬間的空白之后,,石頭便陷入了極端的憤怒之中,。
慢步走向前去,這一刻石頭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沖動,,化為了魔鬼,。
只見石頭憤怒地抬起右腳,重重地踹向其中一位男孩的腰身,。
伴隨著“喀嚓”一聲骨折聲響起,,那個男孩頓時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石頭拿起掉落在地面上的木棍對著男孩的腦袋狠狠敲了起來,。
倒地的男孩發(fā)出聲聲凄厲的慘叫,,石頭感覺自己就像是發(fā)射在空中的箭矢,控制不住的敲擊著男孩的腦袋,,而另一個男孩此刻正在迅速的逃離現(xiàn)場,,邊跑邊喊道:“救命!救命,!殺人了,!快來救命!”
聒噪的喊叫聲驚醒了石頭,,茫然中他清醒了過來,,似乎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用手探了探倒地男孩的鼻息,,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動靜,。
石頭這一下真的慌了。
他丟下木棍,輕易的追上了逃跑的男孩,,手忙腳亂的把男孩打昏了過去,,將其放在了一處隱蔽的草叢中,然后來到那個已經死亡的男孩面前,,將他拖到一處松軟的土地上,,挖坑埋了進去。
然后他來到草叢中的男孩身旁,,背著他來到了一處偏僻的樹林里,,脫下他的外衣撕成條狀,將他綁在了一棵大樹身上,,并用剩余的破布塞住了他的嘴,。
在處理這兩個男孩的過程中,石頭一直是心驚肉跳的,,他的手腳不停的在顫抖,,顯然他非常恐懼,。
如今大錯已經釀成,,沒有回頭路了,他所能做的只是少殺一個人而已,。
石頭并沒有想著殺死另外一個男孩滅口,,他潛意識之中的良善如同一座大山阻擋了他走向邪惡的道路。
再次回到那棵楊樹下面的時候,,天色已經變得昏暗起來,,雖然此刻小黑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跡象,但是石頭依舊是小心翼翼的將它從樹杈上取了下來,,生怕弄疼它似的,。
抱著小黑一路往前走,石頭來到了最初與小黑見面的那片荒原之上,。
在經歷了憤怒,,恐懼之后,石頭的心中只剩下了憐惜,。
狗不嫌家貧?。?p> 無論自己多么貧窮,,小黑一直好不嫌棄的跟隨著自己,,即使它自己餓的瘦骨嶙峋。
而現(xiàn)在那個每天對自己搖尾巴示好的小黑已經不見了,,自己又變成了孤家寡人,,離開了這里自己將何去何從呢,?
當石頭將小黑完全埋葬過后,天色已經完全黑暗了下來,。
離開荒原,,石頭來到了住處,他首先將帶有鮮血的衣服換下,,然后帶著自己的所有積蓄以及為數(shù)不多的雜糧饅頭,,離開了這個自己生活了幾年的屋棚。
除了身上的這些東西,,這里的確沒有什么東西值得他帶走了,。
石頭驚魂未定的背著包袱,來到了鎮(zhèn)上唯一的一家當鋪,,當初就是在這里當出了母親的花簪,。
深深的吸了口氣緩平一下心情,石頭走進了燈火通明的當鋪之中,。
看守當鋪的是一位面容和善的白胡子老人,,石頭走進之后開口說道:“齊老板,我要贖回那根花簪,?!?p> “小石頭,難道你籌齊八百布比了,?”白胡子老人聞言從躺椅上坐了起來,他并沒有注意到石頭的神情有何異樣,,“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取去?!?p> 得到了石頭的肯定之后,,老人轉身向著后門走去,留下石頭一人在這空蕩的當鋪內,。
之前石頭幾乎每月都會來到這里,,只是為了確認那根花簪是否被買走,因此早已經與齊老板混熟了,,如今自己將要離開這里,,難免會有一絲不舍。
不多時,,齊老板顫巍巍的來到了柜臺之前,,手中還拿著一個長條形的小木盒。
老人打開木盒,,露出了里面普普通通的物件,,這可不正是父母之間的定情信物,那件意義非凡的花簪嗎?
石頭從包袱中取出了八百布比,,得到了這根闊別已久的花簪,。
從當鋪里走出來,石頭將花簪用布包好,,放在了貼身的胸膛處,。
花了八百布比之后,石頭的身上除了兩件破衣服和四塊發(fā)黑的雜糧饅頭之外,,便只剩下了五十五布比,。
四海無涯,何處是家,?
由于今天中午石頭吃的比較飽,,所以他沒有吃那僅剩的幾塊饅頭,便直接連夜北上,,那里是燕國的邊境,,真正的魚龍混雜之地,或許在那里他可以逃得一命,。
就這樣,,石頭沿著北上的大路腳步平穩(wěn)的跑了起來,當天晚上便穿過了兩個集鎮(zhèn)——牧牛鎮(zhèn)和錦林鎮(zhèn),。
當東方的魚肚白顯現(xiàn),,火紅的太陽將要噴薄而出的時候,石頭卻仍是絲毫不停地奔跑著,。
他明白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此刻他必須盡快的趕到那片混亂的區(qū)域,脫離燕國官府的管制,,他才有可能活下來,。
一夜的奔波讓石頭的雙腳有些許的酸痛,但這對于一個常年從事苦力勞作的人來說還能堅持,。
當時間來到了中午,,以石頭的身體素質也終于抵擋不住了。
長時間的奔跑讓他饑渴難耐,,灼熱的陽光令他頭暈目眩,,不得已石頭只有離開大路向著山間草木茂密處走去,那里可能有他需要的水源,。
穿梭在一人高的雜草叢中,,石頭時刻保持著警惕之心,因為在你放松的那一刻說不定就會有一條毒蛇給予你致命一擊,,順著一個方向走了好一會兒,,隱隱約約好像是聽見了水流的聲音,,石頭欣喜若狂。
快速的扒開面前的雜草,,石頭看到了一條鵝卵石遍布的溪流,。溪水清澈,看起來應該非常甘甜,。
石頭取出包袱中的一個雜糧饅頭,,用手掌舀著溪邊的水,吃喝了起來,。
當石頭吃罷午飯,,又用溪水洗了把臉,頓時感覺整個人都舒爽了許多,,收拾好包袱之后,,石頭順著原來的路開始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