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朝的仕途路徑有兩種,一是地方官吏舉薦,,二是朝廷征辟,。
前者由下而上,官做的不大,,前途也不光明,。后者由上而下,機會更多,,前途也更好,。
不過一般能被舉薦,或是受到朝廷征辟的只有一種人,,才德兼?zhèn)渲恕?p> 但是,,那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自從先帝因為打仗打空國庫之后,為了填補虧空,,便走上了賣官的邪路,。自此,舉薦和征辟就成了笑話?,F(xiàn)在誰能做官,,全看誰錢多,誰的路子廣,。
華陽郡太守楊崧和主簿劉歆就是相對應(yīng)的兩種人,。
楊崧是走的朝廷征辟道路做官,所以他現(xiàn)在是華陽郡太守,。劉歆靠錢砸開了楊崧大門,,所以被楊崧舉薦為郡主簿,納為心腹,。
太守府邸,,五十多歲的太守神態(tài)安詳?shù)墓蜃c~熏爐中飄蕩出連綿的沁香,,聞之讓人心曠神怡,。
燈火燭架映照左右。
其左下首,,劉歆正在聲情并茂地控訴聶氏子弟對劉涂施展的暴行,。
“......明公,那聶氏如此囂張,,定是聶績故意放縱,。長此以往,這櫟陽乃至華陽,,只知聶績而不知太守?。 ?p> 楊崧眼眸松開一條細(xì)縫,,語氣穩(wěn)定道:“劉主簿,,稍安勿躁。聶氏在櫟陽經(jīng)營百年,,根深蒂固,,勢力盤根錯節(jié),不可輕動,?!?p> “那,就這樣坐視聶氏繼續(xù)做大,囂張跋扈么,!”
“當(dāng)然不行,?!睏钺律钗跉?,眼睛徹底睜開,眼球中密布血絲,,一看就知道操勞過度,。
“我們得想辦法了?!?p> 太守和郡丞,,自古以來在地方就不是很對付。太守總覽一郡大事,,郡丞主管民政,,名義上是為太守佐官,但實際上常常有郡丞架空太守的事情發(fā)生,。
何況聶績出身櫟陽聶氏,,在華陽郡極具威望,更是可以和太守分庭抗禮,。
聞言,,劉歆面色一喜,他就在等楊崧這句話,。
“太守,,計將安出?”
楊崧?lián)u頭嘆道:“唉,,聶績行事滴水不漏,,全無破綻,暫無良計啊,?!?p> 見此,劉歆道:“我倒有一計,?!?p> “哦,說來聽聽,?!?p> 劉歆陰笑道:“聶績行事縝密,可其他人卻不一定如聶績這般奸猾,?!?p> 楊崧捋須,“你的意思是......”
“杜城!”劉歆暗想,,聶績啊聶績,,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給我的機會,若是不好好把握,,怎么對得起你呢,!
呵呵!
楊崧道:“你是想打杜城儲糧的主意,?”
“太守慧見,。”
“細(xì)說,?!?p> “唯!”劉歆興奮的道出計劃,。
須臾后,,楊崧頷首,“劉主簿有大智也,!”
劉歆謙虛道:“全賴太守教誨,,下官不敢承功?!?p> “既是如此,,那就依你所言吧,此事就交給你去做了,?!睏钺律碜忧疤剑缘溃骸皠⒅鞑?,可不要讓吾失望啊,。”
“太守放心,?!眲㈧П判臐M滿道:“此次,,定要為太守除去聶績,,還華陽郡清明?!?p> “呵呵,,善!”
........
杜城,,坐落在華陽郡東南方向,。一條源自秦嶺的河流自南向北注入霸水,河流途經(jīng)一條峽谷,杜城就建立在峽谷上方,,靠**原地帶,。
這座小縣城,自然比不上櫟陽,。夯土的三丈城墻圍在四周,,城門上方寫著‘杜城’二字。
來往的百姓大都是牽牛擔(dān)柴的平民,,少見車馬奔馳的富家君子,。
其實杜城轄制的鄉(xiāng)里還挺多,,但是由于過于分散,,不好管理。且因地形關(guān)系,,導(dǎo)致百姓大都向著平原地區(qū)的櫟陽和霸城遷徙,。
聶嗣抵達(dá)杜城之后,先安排了芷蘇,,旋即便領(lǐng)著聶垣和聶桓二人前往縣衙赴任,。
杜城縣令見到聶嗣的時候還顯得有些驚訝,他從未見過這么年輕的縣尉,,若不是聶嗣交出去的銅印是真的,,他都懷疑聶嗣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冒充縣尉。
辨明了聶嗣的身份真?zhèn)?,杜城縣令的思緒就轉(zhuǎn)的飛快起來,。他很清楚,這么年輕的人能坐上縣尉職位,,說因才德而被舉薦,,打死他也不信。
那么只有一種可能,,此人出身豪奢貴庭,,背后有人,加之聶嗣姓聶,,杜城縣令下意識想到了櫟陽聶氏,。
進(jìn)而,他想到了郡丞聶績,。
恍然大悟,!
“我早就盼著聶縣尉赴任了,來來來,,快將銅印收好,,里邊請!”杜城縣令親熱的拉著他手,將他請了進(jìn)去,。
聶嗣一邊收好銅印,,一邊無奈地跟著杜城縣令進(jìn)了里間。
待二人安坐,,杜城縣令方才道:“縣尉自櫟陽而來,,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這樣吧,,今日我做主,宴請縣衙眾人,,一起前往城中酒肆?xí)筹?。?quán)當(dāng)為縣尉接風(fēng)!”
聶嗣道:“縣君,,飲酒之事暫且押后,,我此來乃是為了城中糧草安危,還望縣君不吝告知,?!?p> 見他沒有反駁來自櫟陽,杜城縣令眸光一閃,,更加篤定自己心中的猜測,。
“好好好,縣尉且道來,。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須臾,。
聶嗣起身欲走,拱手道:“縣君,,城中糧草事關(guān)重大,,我要早日理順個中情形,方才能安心,,還請縣君見諒,。”
“聶縣尉一片為國赤心,,我亦甚嘉之,。這樣吧,聶縣尉若是事畢,,可來吾府上一聚,。我與伯繼一見如故,,當(dāng)好好親近親近?!倍懦强h令熱情道,。
從‘聶縣尉’變成‘伯繼’,這小嘴改的可真快,。
聶嗣心中一陣惡寒,,強忍著不適,笑著回道:“若有機會,,必當(dāng)打擾,。”
言罷,,轉(zhuǎn)身領(lǐng)著聶垣和聶桓離去,。
待他們走后,杜城縣令拍了拍手,,一名精瘦的男子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
“縣君,?!?p> “縣丞,你觀此子如何,?”
“呵呵,,雀巢豈能容得下蒼鷹?!倍懦强h丞笑道:“縣君不必?zé)?,蒼鷹待不久的?!?p> “此亦我所想也,!”
倆人對視一笑,心有靈犀,。
出了衙門,,欒冗牽來馬匹,聶嗣翻身上馬,,拉著韁繩,。
“走,我們?nèi)コ俏??!?p> 言罷,領(lǐng)著聶垣,、聶桓,、欒冗三人拍馬離去,。
“大兄,那縣令甚是熟絡(luò)啊,?!甭櫥蛤T在馬上笑著道。
聶嗣輕輕頷首,,不置可否,。
熟絡(luò)是真的,草包也是真的,,問他杜城周邊幾個鄉(xiāng),,多少里,多少亭,,多少縣卒,,可有盜匪,他竟一概不知,。
就這還是縣令,?!
聶垣道:“大兄,,那縣令言語之中多有試探之意,,想必他猜測到大兄的身份了?!?p> “他若猜不到,,那才叫人失望?!甭櫵美浜?。
“嗯?”聶垣不解,,問道:“大兄方才在縣衙是故意向他露出口風(fēng)的,?”
聶嗣點頭,“我們此來,,乃是為了保護糧草安全,。有些事情,遲早掩蓋不住,,不提你我姓氏,,單是年紀(jì)擺在這兒,便叫人心中起疑,。既然如此,,何不順?biāo)浦邸H绱艘粊?,我們在杜城行事,,那縣令定會有所顧忌,,輕易不敢掣肘?!?p> 聞言,,聶垣恍然,“大兄遠(yuǎn)見,?!?p> “你們說什么,我怎么聽糊涂了,?!甭櫥覆遄臁?p> 聶嗣見他一臉絡(luò)腮胡,,調(diào)侃道:“若是赴任的人是叔惇,,那縣令定不會懷疑?!?p> “哈哈哈,。”聶垣大笑,,這話倒是沒說錯,。叔惇看起來像是三十多歲,遠(yuǎn)比大兄老成多了,。
“大兄,,仲兄,你們笑什么,?”
聶嗣一笑,沒理會他,,一甩馬鞭,,‘啪’的一聲響,馬兒邁動四只蹄子,,快速奔跑,。
糧倉設(shè)立在城西,這一片屬于杜城縣尉武備管轄地帶,,周圍民居較多,,遠(yuǎn)離市井。
待聶嗣抵達(dá)之時,,守在門前的縣卒立馬上前喝止:“下馬,!”
聶嗣勒住韁繩,翻身下馬,,走上前出示縣尉銅印,,以及官府的任命帛書,。
兩名縣卒面面相覷,他們不認(rèn)識字,!
“吾乃新任杜城縣尉,,讓你們管事的來見我!”聶嗣亮出銅印,。
銅印他們是認(rèn)識的,,見此立馬抱拳一禮,“大人稍待,,小人這就去請王都尉,。”
縣尉之下,,又分左右都尉,,幫助縣尉統(tǒng)轄一縣兵卒、亭卒,。似杜城這樣的小縣城,,縣卒數(shù)量勉強維持在百余來人,平常也就管一管一縣治安,。
不消片刻,,一名肚大腰圓的漢子走出來。還沒靠近,,聶嗣便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
“你是誰?”王都尉紅著臉,,粗聲問道,。
聶嗣也不言語,直接亮出銅印,。
“嘿,。”王都尉撇了一眼銅印,,上下打量一番聶嗣,,嬉笑道:“細(xì)皮嫩肉的,哪來的女子,,哈哈哈,。”
“你找死,!”聶桓踏步而出,,準(zhǔn)備一巴掌拍死這個混賬。
“住手,?!甭櫵媒凶∷?,轉(zhuǎn)而道:“值守期間,擅自飲酒,,爾身為都尉,,該當(dāng)如何!”
王都尉呵呵一笑,,“誰說我飲酒了,,誰看見了?!?p> 周圍縣卒低頭不語,,仿佛沒有看見。
“聶垣,!”
“在,!”
“都尉值守期間,擅自飲酒,,該當(dāng)何罪,!”
“依律,杖責(zé)八十,,罰俸三月,!”
聶嗣輕輕拔出長劍,拄劍而立,。
“行刑,。”
聶垣拱手,,“唯,!”
“你敢!”王都尉大喝,,“你可知我是誰,,你敢動我?,!”
“你是誰?”聶嗣問道,。
王都尉冷笑,,“我姊夫乃是郡主簿劉公,你好大的狗膽,!”
‘難怪,,仲父要讓我過來?!?p> 聶嗣眼皮動也不動,,“說完了,?”
“嗯?”
“知錯不改,,以下犯上,,罪加一等!”聶嗣喝道:“聶桓,!”
“在,!”
“你行刑!”
“唯,!”
聶桓獰笑一聲,,踏步上前,一拳直奔王都尉心窩,。
‘碰’的一聲悶響,,王都尉宛如死狗一般跪地嘔吐。
“原來是個草包,?!甭櫥覆恍迹质且荒_踹在他肚子上,,將其喝下去的馬尿都給踹了出來,。
王都尉也是有著親信的,他們見王都尉被打,,立時圍上來,。不消聶嗣開口,聶桓和欒冗二人上前便錘,,見人就打,,僅僅幾息功夫,十幾名縣卒倒地哀嚎,。
“大兄,,法不責(zé)眾。大兄剛上任,,若是刑法過重,,縣卒們怕是誠惶誠恐,難以歸心,?!甭櫾嵝训馈?p> 聶嗣道:“積重難返,,唯用酷律,。此人膽大妄為,當(dāng)著我的面也敢用劉歆欺壓我??梢?,這杜城縣卒,怕是只知王都尉而不知縣尉是何人,?!?p> 看著抱著肚子,倒在地上的王都尉,,聶嗣朝著聶桓道:“召集縣卒,,公開處刑,所有跟著他的縣卒,,一并行刑,!”
“唯!”
一炷香后,,幾十名留守糧倉的縣卒聚攏在空地上,。
在空地中央,那王都尉被倒吊空中,,其十幾名親信縣卒,,反捆雙手,跪在地上,,并成一排,。
聶嗣對著一眾縣卒大聲道:“我乃是新任杜城縣尉,銅印文書在此,,誰有異議,!”
說著,高舉銅印和帛書,。
自然是沒人敢上前質(zhì)疑,,沒看見王都尉都被綁了么。
見此,,聶嗣將銅印和文書交給聶垣,,手撫劍柄,在王都尉的親信們面前走來走去,。
“方才之事,,想必諸位也都清楚了。王都尉以下犯上,,威脅縣尉,,罪孽深重。本官秉持朝廷律法,,當(dāng)懲處其以正典刑!”
“你們誰,有異議,?!?p> 聶嗣目光掃視站著的縣卒。
縣卒們面面相覷,,不敢言語,。王都尉他們得罪不起,這位剛上任的縣尉更不是他們能得罪的,。
須臾,,見眾人不說話,聶嗣頷首,,“善,,諸位皆乃明理之子?!?p> 言罷,,他看向聶桓。
“動手,!”
“唯,!”
聶桓笑了笑,舉起手中木棍,,當(dāng)著一眾縣卒的面,,猛然打在王都尉身上。
砰,!
“啊——,!”王都尉慘叫聲立時響徹眾人耳畔。
聶桓的力氣,,不是開玩笑的,,他這第一棍,可是全力擊出,。
緊跟著,,聶桓的第二棍出手,只聽‘啪’的一聲,,棍子斷裂兩截,。而那王都尉的慘叫聲依舊響亮。
“我要讓劉公殺了你,!”王都尉怨毒的盯著聶嗣,,他的瞳孔中,聶嗣的身影是倒著的,。
對王都尉的威脅,,聶嗣置若罔聞。
聶桓換了新的棍子,第三棍下去直接打斷王都尉肋骨,,令其昏死了過去,。
“灌水!”聶桓朝著站著的縣卒們大喝,。
那些縣卒兩股顫顫,,聽了聶桓的話,一時間沒人敢挪動腳步,。過了片刻,,方才有縣卒提來木桶,用水潑醒王都尉,。
甫一清醒,,王都尉咬著牙關(guān),眼睛因為進(jìn)水眨個不停,。
“有膽,,你就殺了我!不然,,他日我一定百倍奉還,!”
“嘴硬!”聶桓抽棍打在他兩肋,。
“啊——,!”劇烈的疼痛讓他渾身發(fā)軟。
聶嗣仿佛沒有聽見,,只是冷漠的看著一眾手足無措的縣卒,。
半炷香時間過去,王都尉在第四十棍的時候當(dāng)場斃命,。
他的尸體倒吊空中,,臉上血流如注,血,,滴在地面上的水漬中,,混合泥土,烏黑一片,。
四下一片寂靜,。
十幾根斷棍堆在一旁,聶桓松了松拳頭,,朝著聶嗣抱拳,,“大人,罪犯已死,?!?p> “唔,。”聶嗣輕輕頷首,,旋即目光落在王都尉的親信們身上,。早在王都尉慘叫不止之時,他的親信們已經(jīng)嚇的兩眼發(fā)黑,,少許人或是昏了過去,或是磕頭求饒命,。
他們?nèi)f萬沒想到,,這個新來的縣尉這么狠,根本不管王都尉背后的劉公,,直接要了王都尉的命,。
“你們......”聶嗣剛一開口,他們立刻出聲求饒,。
“求縣尉大人開恩,,小人知錯...”
“小人知錯,求大人放過小人吧,,小人還有八十老母,,求求大人饒命啊?!?p> 十幾名親信接二連三出聲哀求饒命,。
聶嗣輕輕吸口氣,言道:“首惡既以伏法,,你們,,本官可以網(wǎng)開一面?!?p> “謝大人...”
“但是,。”聶嗣打斷他們,,接著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每人,,罰俸三月,,以觀后效?!?p> 聞言,,那十幾人自是不敢反駁,乖乖接受,。
聶嗣看向那幾十名看戲的縣卒,,“你等盡忠職守,,沒有同首惡作亂,其心可嘉,。這個月,,每人多領(lǐng)半石粟?!?p> 看戲的縣卒們先是一楞,,旋即喜色涌上臉頰。他們原來還在擔(dān)心縣尉會不會找他們麻煩,,沒想到還有獎賞,。
“多謝縣尉!”眾人抱拳,。
王都尉既死,,聶嗣自然重置了左右都尉,由聶垣和聶桓接任,。
看著縣卒們搬運王都尉的尸體,,聶嗣面無表情。
“大兄不必自責(zé),,此人死有余辜,。”聶垣以為聶嗣沒見過死人,,心里難受,,遂勸慰道:“此人既敢言明自己是劉歆的人,那就意味著日后遲早會與我們有所沖突,,此番拿他立威,,正好合適?!?p> 自責(zé),?
聶嗣心中對聶垣的話感到好笑,早在丹水的時候,,他就知道自責(zé)是一種無用的感情,。
尤其是對自己有威脅的人。
“看樣子,,仲父應(yīng)該是知道杜城的事情,,才會讓我過來?!甭櫵玫?。
聶垣道:“王都尉是劉歆的人,父親不放心他留守糧倉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不過說來奇怪,,此人難道沒有收到劉歆的消息么,,竟敢當(dāng)面撕破臉皮搗亂?!?p> “現(xiàn)在看來,,他應(yīng)該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否則不會正面與我們抗衡,?!甭櫵美湫Γ叭绻沂莿㈧?,一定會告訴他,,讓他暗中制造麻煩。不過現(xiàn)在,,人既已經(jīng)死了,說這些已是無用,。為防劉歆借此事向仲父尋釁,,你可派人提前通知仲父,讓他做好準(zhǔn)備,?!?p> “大兄所言甚是,我明白了,?!?p> 聶嗣松開劍柄,將手掌縮回袖袍,。
在丹水死人見得多了,,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

長樂駙馬
解釋一下一章的關(guān)系,,最近在修養(yǎng),,闌尾老痛了,兄弟們稍微原諒一下?,F(xiàn)在存稿都不夠上架爆發(fā)的,,太難了,嗚嗚嗚(┯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