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抓了個嘴上無敵
前方的夜色依舊很深,少年眼中的蛟龍光影卻愈發(fā)清晰,。
他看到,,蛟龍光影正伸出的長長的一爪,,似乎是要伸展過來,,抓捏些什么,。
嵇安戈正疑惑于蛟龍光影的變化之時,,前方忽然傳出急促的馬蹄聲。
雜亂的聲音混成一片,,與先前那種單人獨騎的清脆馬蹄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眼眸逐漸閃亮,,嵇安戈心中有所領(lǐng)悟——蛟龍光影的變化,,難道是在暗示著,正有一波晉軍想此處進發(fā)?
為了確信心中所想,,趁敵我雙方于夜色中,,彼此還無法瞧清的時刻,他大聲呼喝起來:“連氏塢堡正追尋匈奴敵蹤,!前方何人,?報上名來!”
“哈哈,!匈奴鐵弗部,!”
“鐵弗部!”
“鐵……”
“兄弟們,!將軍有令!殺了那連氏塢堡的劉妄,!然后咱們帶他的人頭回去領(lǐng)賞,!”
前方暗夜中傳來一陣雜亂的吵嚷,似乎人人都在叫嚷‘鐵弗部’三個字,。
可是吵嚷中,,一道漫布殺機的指令,恰被嵇安戈聽了個清楚,。
這一刻,,嵇安戈耳中傾聽的不單單是話語里的意思,他真正要聽的,,是敵方眾人無法掩飾的口音,!
“果然,這些人根本不是匈奴人,,也不是其它雜胡,,他們的真實身份,是正經(jīng)的晉人軍隊,!”
這句心聲,,好似冰冷的鋒刃一樣,戳進了他的心中,。
他早就明白……晉人之間的無情殘殺,,才是大晉朝后期,被諸胡連番侵虐的根源問題,!
攥緊韁繩,,嵇安戈加速催馬。
之一秒過去,,三米的距離便似流光的絲綢般,,順滑而過。
兩秒過去,前方還是黑暗一片,。
他能感受到敵我雙方越來越近,,可他依舊看不到敵軍的面容。
可久經(jīng)沙場的少年將軍,,好似迎面嗅探到對手身上,,那股洗不凈的罪惡腥氣!
單手發(fā)力,,他盤起手中這支粗重的粗鐵長槍,。
他眼眸深邃,于夜色之中,,正蓄起悍勇一擊,!
當(dāng)敵人的面貌,剛剛映入眼簾的一剎那,!
忽的,!
他迸發(fā)出全身的力量,并以單只手臂,,將這條粗制濫造的粗鐵長槍,,凌空抖地發(fā)出一聲巨大的嗡鳴!
嗡~嗡~嗡~
呼,!呼呼呼,!
雙方對沖而來的戰(zhàn)馬,像是交錯而過的一陣狂風(fēng),!
那速度之快,,根本不給人留下反應(yīng)的能力!
啪,!呲~
啪,!呲~
可就是這樣狂猛的速度之中,嵇安戈手中這條粗鐵長槍,,以近乎無可抵擋的強悍姿態(tài),,以閃電炸裂般的態(tài)勢,轟然炸出了兩朵渾厚的槍花,!
這兩朵槍花綻開在空中,,看似沒有瞄準(zhǔn)任何的敵人。
可對方騎兵所騎乘著的戰(zhàn)馬,,卻將它們主人的眉心要害,,直接‘送’到了槍花的中心!
于是那槍花的盡頭,,便如曇花一現(xiàn)般,,以最極致的姿態(tài),,怒放出一朵審判罪惡的燦烈花朵。
噼噼喀喀,!
當(dāng)先兩騎晉軍兵丁的腦袋,,被這粗鐵長槍的槍花,強勢擊碎在制式的兜鍪之中,。
馬匹還載著兩人的尸體狂奔,,可兩顆裹縛著血肉殘碎的兜鍪,卻如枯萎的果實一樣,,滾進了道路旁邊的爛草從中,。
“早該下地獄的人,有幸遇到了我,?!?p> 收了收挑起的長槍,心中流淌著一句沒有感情的話,。
這一刻的他,,仿佛回歸到了前世的戰(zhàn)場上。
“殺了兩個,,還有……三個?!?p> 心頭的所思所想,,沒有影響到嵇安戈手頭的動作。
他勒住跨下這匹有些消瘦的駑馬,,令其卸掉沖勢,。
不得不說,這匹來自連氏塢堡的駑馬雖力道有所不足,,可它不知是被哪位馬夫訓(xùn)導(dǎo)的,,竟能十分通人氣,也很能懂得嵇安戈的心思,。
所以一人一馬的配合之下,,只用了五秒時間,嵇安戈就完成了減速,、回身,、并再次加速的動作。
做完這一連串的動作,,嵇安戈很想知道,,對面那怒沖而過的三騎晉軍騎兵,是否也能如他一般,,將調(diào)轉(zhuǎn)馬頭的過程作得如此順利,?
若對手耽誤的時間太久,,那嵇安戈可就有福了——他的馬速已漸漸提起,若他沖到對方轉(zhuǎn)馬的地方,,而對方的馬速還未沖起來,,那么于他而言,這三騎騎兵的項上人頭,,只會是信手拈來的枯藤草葉而已……
回身的前方,,依舊是深黑的夜色。
就在他崩住一口氣,,準(zhǔn)備與前方的三騎敵軍再度沖殺之時,,嵇安戈聽到遠處,響起了梁叔和劉妄的爆喝聲:“哇靠,!敵襲,!小心!”
噗呲~
“啊啊??!梁占!我受傷了,!你快走吧,!”
只過了不到十秒鐘,劉妄的痛呼聲就響了起來,。
而此時,,嵇安戈所騎乘這匹矮小駑馬,已是再度攢起猛烈的沖速,!
手中的長槍再度盤于手肘之中,。
嵇安戈的眼睛微透著血絲,他看準(zhǔn)了前方正在纏斗的三人,,挑起長槍,,一槍直刺一紅衣兵士的盔甲縫隙!
砰,!嗵,!
粗鐵長槍的槍頭,準(zhǔn)確無比地直刺在那晉軍兵士后背的盔甲上,。
可意料中的暢快刺透感,,并沒有出現(xiàn)。
意想不到的事情,,就這么發(fā)生了,!
粗鐵打制的長槍雖比普通長槍厚重了一倍有余,可它的堅韌程度,,卻還是差得太多,!
以致于,,嵇安戈縱馬而來的這一刺,并沒有讓手中長槍的槍尖洞穿敵人的盔甲,,反而是——粗鐵長槍的槍頭自己崩飛了,!
但他這一擊實在是勢大力沉,而且他是將槍桿纏在手臂上進行突刺的,。
這就導(dǎo)致,,哪怕這桿粗鐵長槍沒有槍頭,可槍桿上的力道,,依舊頂飛了這個正在纏斗的晉人騎兵,!
方才的突刺之勢,已被槍頭折斷的遭遇而強行遏制,。
嵇安戈的對手被他頂?shù)今R下,,連連吐血,失去了戰(zhàn)斗能力,。
他便不急著前去補刀了,,只回頭去看梁叔的情況好不好。
這一眼,,正見到梁叔手持長劍,,與另一個晉人騎兵,兩人轉(zhuǎn)著馬,,‘叮叮當(dāng)當(dāng)’打個不停,。
催馬往梁叔那邊奔去,期間,,他也想要找尋劉妄的身影。
可他沒能看見人,,但在更遠的遠處,,正有一個身上插著長刀,未曾死透的晉人騎兵舍了馬匹,,在地上四處亂爬……
想來,,那晉人騎兵身上的長刀,就是劉妄手里的那把刀了,。
這些思維,,轉(zhuǎn)瞬間便晃蕩過去。
梁叔戰(zhàn)斗還未結(jié)束,,嵇安戈待到接近梁叔之后,,正要仗著手中粗鐵‘長棍’的長度優(yōu)勢,去砸那騎兵的后背之時,,忽然一個人影從梁叔馬匹的后側(cè)繞了出來,!
然后這個身高感人的人影,,竟丟掉手中的長刀,以雙手扣住那騎兵所乘戰(zhàn)馬的馬屁股,。
他然后腰腹發(fā)力,,將騎兵連人帶馬整體嫌煩的同時,還能爆喝一聲:“給俺趴下,!”
嗙,!
原本還跟梁叔打得十分熱鬧的騎兵,忽的被袁否這怪力小子連人帶馬掀了個底朝天,。
那一身厚重鎧甲先落在了硬實的土地上,,發(fā)出一聲渾厚的顫音。
而后這騎兵所騎乘的戰(zhàn)馬,,直接把他本人壓在了下面,,這可憐的晉人騎兵,直接被壓得翻了白眼,。
眼見袁否竟這般勇猛,,嵇安戈心中驚喜的同事,不忘跳下馬來,,他一棍子擼在這晉人騎兵的精鋼兜鍪上,,直接把人砸暈……
“呼!袁否你小子,,好大的力氣啊哈哈哈,!”
眼見梁叔騎馬去給那兩個沒有死透的晉人騎兵補刀,嵇安戈放心之余,,拍著袁否的肩膀,,哈哈大笑。
他沒想到,,袁否第一次經(jīng)歷生死戰(zhàn),,就能表現(xiàn)出超乎常人的戰(zhàn)斗力!
這種人,,若還不能稱之為天生的戰(zhàn)將,,那這天底下就什么猛將傳說了。
“少,、少,、少爺!俺也是沒想到啊,,這人的個頭兒看起來有那么大只,!結(jié)果他連人帶馬加起來,竟輕得像一只貓兒一樣……俺都沒使什么勁,,就把他撂倒了,!”
袁否這小子說話的時候,,他兩條大臂的筋肉,竟好似蚯蚓拱土一樣,,在翻涌,、在抖動!
看到這樣奇特的變化,,嵇安戈眼中精光閃閃:“袁否,,你這手臂是怎么回事?”
袁否對于身體上的變化毫不在意:“哎呀,,俺這身肉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每天早上,一到了寅時,,俺這兩條胳膊兩條腿,,就好像長了蟲子一樣,筋骨血肉都在里面‘活’起來了,,它們鉆來鉆去,,弄得俺一點脾氣都沒有?!?p> 聽到這樣的描述,,嵇安戈高興得簡直要拍大腿!
于是他伸出手,,拍了拍袁否的大腿,。
剛一上手,那皮下紋起的筋肉就令得嵇安戈嘖嘖稱贊:“身上的多余血氣,,竟能堆積成肉眼可見的筋骨精華,,你還真是一塊習(xí)武的好料子!袁否你聽好我接下來的話啊——這些話,,都是《桀內(nèi)養(yǎng)》內(nèi)功的精華要義,,你只要聽明白了,你就能直接用起身體里的血氣精華,,來突破第一步的內(nèi)功桎梏,達到入門的層次,!”
“少爺您說給俺聽吧,,反正俺練好了內(nèi)功,也只給您一個人做事,!”
袁否這小子激動之余,,想到啥說啥,半點不避諱,。
咧嘴笑了笑,,他就喜歡袁否這種直邦邦的性子:“聽好嘍,!桀內(nèi)養(yǎng)的原意是這樣說的:天地之雌雄兮,徘徊子與午,,寅申陰陽祖兮,,出入復(fù)更始,精氣神參合兮,,契同于身體,。”
說完了原意,,嵇安戈生怕袁否聽不懂,,又給他細分地說明了一下《桀內(nèi)養(yǎng)》的入門之法。
袁否聽了之后,,似懂非懂地應(yīng)了聲:“哦~俺記住了,,等俺回去了,俺就練練試試……對了少爺,,這個人怎么辦,?是直接丟在這里?還是……一刀宰了他,?”
袁否說著話,,抬腳踢了踢剛被嵇安戈敲暈的騎兵。
“把他綁起來,!我等會兒要好好審審他,!”
說話時,嵇安戈眼睛盯著這人兜鍪上的紅色孔雀羽,。
他嘴上沒說明什么看法,,其實心里,已經(jīng)對這個打扮特殊的騎兵留上了意,。
袁否這小子手腳麻利,。
只過了一分鐘,他就用那綁豬的手法,,把這活口騎兵綁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這時,一聲久違的聲音,,回蕩在了嵇安戈的耳中,!
“叮!命主俘獲鈴星余氣擁有者聶玄,!命主武曲星本氣由2%增至5%,;聶玄鈴星余氣,由79%衰落至19%,命主應(yīng)立即擊殺聶玄,,攝取其全部星命本源,,增加己身1%武曲星本氣!”
這個提示一出來,,嵇安戈大感興趣,!
他提著這個被綁成粽子的可憐蟲仔細辨認,最后嵇安戈哈哈大笑,!
“哎呦,!方才還真沒瞧出是聶玄將軍!哈哈哈,!我出來一趟,,本想剿殺幾個匈奴賊寇練練手,沒想到會剿到聶大將軍的頭上,!”
認清了手中的俘虜確實是聶玄之后,,嵇安戈的思維,也就很自然地轉(zhuǎn)移聶玄的過往事跡上……
這聶玄雖是領(lǐng)兵的將軍,,但他不是替皇帝領(lǐng)兵的,,而是替東瀛公司馬騰做事。
司馬騰在眾多的皇室王爺中并不顯眼,,但他卻是眾王爺中,,少有的熱血王爺!
按理說,,司馬騰既然是一位熱血王爺,,他又怎會縱容聶玄裝成匈奴賊口,帶兵四處劫掠晉朝百姓呢,?
這事兒說起來有點兒復(fù)雜,,但真要說通了,就能明白,,司馬騰這位東瀛公,,日子過得也很是委屈!
為啥這么說捏,?
答案很簡單,,這聶玄的爺爺,曾是世宗皇帝{司馬師}手下的將領(lǐng),,其人能征善戰(zhàn),。
在司馬師死后,聶玄的爺爺在朝中并不吃香,,就順從了當(dāng)時司馬馗的招攬,。
那段日子,晉朝歌舞升平,,士族奢侈無度,。
聶玄這人自小就生活在這種環(huán)境中,他雖是祖?zhèn)鞯奈鋵⒆訉O,,卻只向往著成為三國時期的武侯諸葛亮一般,,做一位以智平天下的武將。
就這么著,,聶玄沒能練就武侯諸葛亮一樣的本事,,卻成為了一位嘴上無敵的將軍。
之后,,他又硬生生地憑著家族關(guān)系,,當(dāng)了東瀛公手下的第一大將!
本以為這第一大將的日子也是舒舒服服的,,可就在今年,,匈奴人劉淵,回到了五部匈奴的族地,,然后起兵造反了,。
東瀛公司馬騰,成天的聽著聶玄吹噓他多能打仗,、只苦無用兵之時,、雄才不能展現(xiàn)……云云。
這下匈奴人一反,,東瀛公這位熱血將軍第一個忍不住了!
他就派出自家這位嘴上無敵的大將軍聶玄總領(lǐng)兵權(quán),,去征討劉淵。
這場仗一打,,結(jié)果一出來,,
呵!
東瀛公的眼珠子,,都要驚出眼眶來了,!
大陵一戰(zhàn)——東瀛公司馬騰苦心經(jīng)營多年的六萬精兵,竟被匈奴人一戰(zhàn)擊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