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寂靜島(4)
亨特醫(yī)生是個又胖又矮,不到六十歲的男人,,他從門口走到林宴身邊,,掏出裝在燕尾服里的手帕,擦了擦額角,。
林宴瞇了瞇眼,,目光瞥了一眼打開的窗戶。
亨利似乎看出林宴的疑惑,,解釋道:“上了年紀(jì),,身體虛,愛盜汗,?!?p> 林宴將手里的項鏈裝回到擦拭的十分干凈,看起來被主人十分寶貝的鐵盒里,。
“這條項鏈被保存的很好,,想必是很重要的人送給她的吧?!?p> 亨特連連點頭,,表示同意,林宴關(guān)上抽屜,走出閣樓,。
一樓客廳里,,艾倫和桑德拉從門外走進客廳,艾倫對等在客廳里的瓊斯一行人搖頭,。
“沒有找到拉姆斯,。”
眾人原本帶著希翼的目光如星星之火,,被水一澆,,徹底暗下去。
喬伊斯從餐廳走出來,,“午飯準(zhǔn)備好了,。”
午餐很豐盛,,只是因為死了人,,且被困在島上,大家沒有跟往常一樣,,像歐洲標(biāo)準(zhǔn)的貴族一般討論無聊的天氣,。
午飯過后,林宴回到自己的房間,,早上醒來的時候因為樓下的尖叫聲,,林宴沒有來的及細(xì)看他自己的房間。
邊緣撬起的墨綠色碎花墻紙,,油漆脫落的暗紅色家具,,以及白色地板上陳舊的污垢,這間房很久沒人住了,。
床頭擺著一個黑色的相框,,照片里的人年紀(jì)很小,細(xì)看之下,,跟林宴有幾分相似,。
桃花眼瞇了瞇,林宴快速打開桌子抽屜,,里面有個黑色封皮的筆記本,。
筆記本里幾乎沒寫什么字,都是黑漆漆的涂鴉,,林宴看到的時候覺得心里很不舒服,。
合上筆記本,林宴又打開衣柜,,衣柜里掛著幾件破爛又老舊的衣服,,角落里放著一只笨拙的皮箱,。
林宴取出皮箱打開,里面除了簡單的換洗衣物之外,,只有一封請柬,。
看來這間房是他小時候住過的房間,皮箱是他帶來這里的行李,。
合上皮箱,,林宴往床上一躺,腦海里不自覺的將他來到這里后發(fā)生的事仔細(xì)捋了一遍,。
以目前的線索看來,,他和艾倫幾人以前住在這里的時候被身為廚娘的貝拉虐待苛責(zé)過。
那么,,最有可能殺貝拉的人,,他、水手艾倫,、牧師詹米,,以及農(nóng)場雇工桑德拉。
他來到這里的任務(wù)是要找出案件的兇手,,所以他是兇手的可能性不大,。
剩下的人里,詹米和桑德拉表現(xiàn)平平,,倒是艾倫,一直有意無意挑他的刺,,開口閉口說他是兇手,。
難道艾倫是兇手?
林宴搖了搖頭,,一般的懸疑電影,、小說里,兇手從來不會是性格這么突出,,咋咋呼呼沒有一點智商的人,。
林宴起身,拿起桌上的筆記本,,想從那些十分壓抑的涂鴉中找出一絲端倪,。
里面的畫,每一張看了起來都是面目猙獰丑陋的惡魔,,大同小異,,林宴根本看不出小時候的他想用這些畫傳達什么。
一下午的時間,,所有人安安靜靜待在自己的房間,。
直到晚飯時分,,樓下響起搖鈴,大家才走出房間,。
餐桌上,,依舊是十分豐盛的晚餐,火雞,,牛排,,面包,果醬,,牛奶,,小蛋糕……
都是西方人愛吃的玩意。
林宴看著這些東西,,十分懷念華國的火鍋,,這樣冷冰冰的夜晚,什么樣的晚餐都比不上一頓熱氣騰騰的刷火鍋,。
牧師詹米在胸前劃著十字對著晚餐做了簡單的禱告,。
餐桌上,每個人憂心忡忡,,坐在瓊斯旁邊的珍妮忽然放下手里的刀叉,,握住瓊斯的手。
“親愛的,,我太害怕了,,今天晚上我能去你的房間住嗎?”
瓊斯伯爵陰郁的眼眸掃了一眼林宴,,從容淡定的推開珍妮覆在他手背上的手,。
“我們還未結(jié)婚,住在同一間房,,有損你的清譽,,你要真的害怕,可以邀請亨利夫人跟你一起住,?!?p> 珍妮原本嬌羞可人的小臉?biāo)查g變白,她忍著尷尬優(yōu)雅大方的對瓊斯伯爵說道:
“我們……已經(jīng)訂婚,,結(jié)婚是遲早的事,,況且,我想亨利夫人更想陪亨利先生一起度過這些艱難的夜晚,?!?p> 亨利夫人安娜看了一眼對面的家庭教師瑞秋。
“我想瑞秋小姐應(yīng)該很愿意為珍妮小姐效勞,,陪您度過這可怕的夜晚,?!?p> 瑞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對珍妮點頭,。
“是的,,我很愿意為您效勞?!?p> 珍妮氣的肩膀顫抖的厲害,,她攥了攥手心,從椅子上站起來,。
“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我先回房了,?!?p> 林宴看著氣呼呼離開餐廳的珍妮,暗自感嘆,,這位瓊斯伯爵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如此尤物主動送上門,他裝什么柳下惠,,玩什么坐懷不亂,。
這樣想的時候,林宴忽然感覺到從主位上投過來的陰郁目光,。
林宴回頭,,對上瓊斯伯爵琥珀色的眼眸,藏在瞳仁深處鋒利如刀刃的目光讓林宴心頭直哆嗦,。
林宴囫圇吃了幾口,,推開椅子站起身,“那什么,,我也吃飽了,先走了,?!?p> 這天夜里。
林宴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沒有手機,沒有電視,,房間除了窗外海風(fēng)擊打窗戶的聲音外,,甚至連一本可以做睡前讀物的書都沒有。
翻來覆去睡不著,,靈光一現(xiàn),,林宴忽然想起夢夢說“如果他在這里死了,,那么現(xiàn)實世界里的他也會立刻死去”。
林宴立刻起身走下床把門反鎖,,同時又將房間里唯一一把椅子的椅背抵在門把手上,。
孤島上的寒冬夜晚十分的冷,房間里沒有壁爐,。
林宴卷縮在床上,,聽著遠(yuǎn)處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想起他出事那天發(fā)生的事,。
事發(fā)當(dāng)天林宴作為保鏢,,跟隊友一起保護蕭氏總裁出席其旗下新建商場的竣工儀式,混亂中被人推了一把,,正好遇上潛伏在對面大樓阻擊手射過來的子彈,。
林宴想不通的是誰會將他推到蕭氏總裁身前,為什么,?
那人又是如何知道對面大樓有狙擊手的,?而且還能如此準(zhǔn)確無誤在狙擊手開槍前的那一刻,將他推出去,。
最重要的是,,對方的目的是什么?讓他死很簡單,,為什么要如此大費周章,?
還有那位看起來矜貴無比的蕭氏總裁,真的是他認(rèn)識的那個人嗎,?
林宴揉了揉本就亂糟糟的頭發(fā),,無奈的苦笑一聲。
“那位蕭氏總裁如果真是蕭呈,,知道他被同事算計,,一定會大聲嘲笑他,報當(dāng)年的仇吧,?”
蕭呈,。
林宴好像很久沒有想起這個名字了。
遠(yuǎn)處的海浪和窗外的寒風(fēng),,和這個久違的名字,,一同伴隨林宴入眠。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驚醒古堡里酣睡的人們,。
林宴倏然睜開眼眸,煩躁的揉著頭發(fā),,下床走向一樓發(fā)出尖叫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