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剛剛駛?cè)階市,，袁楓的手機就響了,。

　　“喂！”

　　“袁警官，我是江姜,。”

　　“江總,，您好,！”

　　“李謙的心理醫(yī)生周婷今天剛剛回國，她有些事情想跟您溝通一下,，您看時間方便嗎,？”

　　“周婷？好的,，麻煩您把地址給我,。”

　　掛掉電話,，袁楓對梓博說,，“停車吧，我現(xiàn)在去找周婷,，你直接去張娟家,，見到她人直接帶回局里,。”

　　“好的,！”

　　袁楓坐上出租車直奔梅津路32號的安泰大廈,，頂層就是周婷的心理咨詢所。原來周婷一早下飛機就直接聯(lián)系江姜,，想見一見負責(zé)李謙案件的警察,。袁楓到達心理咨詢所才知道周婷早已等候多時了。

　　“他有快半年多沒有來過了,。大概是去年的夏天,，他跟我說他交了一位女朋友，從那以后,，他變得開朗多了,！作為醫(yī)生我當(dāng)然替他開心。真沒想到……”周婷沒有再說下去,。

　　“他在您這里治療了多久,？”

　　“兩年多了?！敝苕脟@氣,，“其實，我不應(yīng)該透露病人的情況,，這是我對他們的承諾,。而且，即使他人已經(jīng)走了,，我應(yīng)該繼續(xù)替他保守秘密,。”周婷嚴肅的說,。

　　“周醫(yī)生,，李謙的病真的那么嚴重嗎？會自殺嗎,？”

　　周婷似乎還是有些為難,，她猶豫著沒有開口。

　　袁楓靜靜地等著他,。

　　“他,，幼年的經(jīng)歷不太好。這種糟糕的情況,，應(yīng)該是來自母親的影響,。當(dāng)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說她的母親對他有肢體的虐待！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心理上的折磨,?！敝苕闷D難地說了出來。

　　這個結(jié)果并不意外,，畢竟他的那些夢話也都是在被母親責(zé)打,。

　　“您是說他的那些夢話,？”袁楓問,。

　　“嗯！”周婷又嘆了一口氣,，“童年的創(chuàng)傷一直深埋在他的潛意識里,。但是他……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人！他的痛苦很大程度上源于對這些童年陰影的壓抑,，他不愿意放縱自己去傷害別人,，尤其是他的母親。對待母親,，即便他很痛苦,，也從來沒有試圖反抗過，即便是在成年后,?！敝苕玫脑捴袏A雜著對李謙的憐憫。

　　“反而,，他潛意識當(dāng)中會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壞人,，認為是自己在虐待母親，折磨母親,。這似乎已經(jīng)在他腦海中構(gòu)成了因果關(guān)系,。也就是說，他認為母親對待他的方式,，是他做錯了,，而不是母親做錯了！”

　　“那他認為自己做錯了什么,？”

　　周婷搖頭,，“這個不確定，或許他認為,，自己的降生就是有錯在先,！”

　　“有錯在先？”這說法好特別,，也好殘忍,。

　　周婷又喝了一口咖啡，“他認為……他母親可能是在不自愿生下他的！當(dāng)然,，具體的情況我并不清楚,，他的家庭狀況不愿跟我談起?！?p>　　“他母親曾經(jīng)離異,，確實曾經(jīng)有過一段不太愉快的婚姻?！?p>　　“可能吧,！”周婷似乎不愿再多說什么。

　　袁楓看出來周婷似乎對李謙的死十分惋惜,，“周大夫,，您真是一位好醫(yī)生，能夠?qū)Σ∪说耐纯?，感同身受,。這很難得?！?p>　　周婷苦笑著搖搖頭,，“他是一個很特別的病人。我剛剛說過了,，他的病情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過分的自我壓抑,。這類人很可憐的！不愿意發(fā)泄自己的情緒,，害怕傷害別人,，最后把自己逼上絕路！”

　　“李謙是自殺還是他殺,，現(xiàn)在不能確定,。他母親也不是沒有可疑。我們想了解的更全面一些,?！?p>　　周婷又嘆一口氣，“其實,，我和他有一個約定,。在他夢囈的時候，不可以向他提出任何問題,，并且他的診療時間要全程錄音,，尤其是催眠之后?！?p>　　又是錄音,？這個李謙，但凡睡覺就必須錄音嗎？

　　“其實錄音是我建議的,，這樣可以降低他的焦慮,，讓他放心的睡，清醒后也能知道自己說了什么做了什么,?！?p>　　周婷從辦工桌的抽屜內(nèi)，拿出來一只錄音筆,，“這里面有6個文件,，是他最后來我這里的半年時間內(nèi)，我們的診療記錄,?？赡軐δ銈冇袔椭,！?p>　　袁楓接過錄音筆，“謝謝,！”

　　“不客氣,！我也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真的為他好。假如是他自己,，可能寧可死也不愿意給你的,！”

　　袁楓覺得周婷對李謙的了解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于是拿出來手機,，打開了李謙墜河前的視頻,，“周大夫，這是李謙投河前最后的一段影像,，我希望您能幫我看一下,。”

　　“嗯,！”

　　周婷她反復(fù)觀看了很多次視頻,，越看越不對勁，她皺著眉,，若有所思,。她突然開口問：“他……怎么會跑出來的？”

　　袁楓沒有聽清楚她的話,，“什么,？”

　　“不可能啊,！這……他是在……夢游,！”

　　“什么？夢游？”袁楓一把奪過來手機,，看著畫面中的李謙,，問：“他是在夢游？您……怎么能看出來,？”

　　周婷依舊是緊皺著眉頭,，“他整個人搖搖晃晃，而且他不可能穿成這樣出門,?！?p>　　袁楓看著畫面，有點不明白,，他怎么就不能穿成這樣出門呢,？

　　“我曾經(jīng)跟他說來診所的時候，可以穿得盡量舒服一點,，不要跟工作一樣,，要盡量讓自己放松?？伤琅f每次都西裝革履的來,。我問他為什么不試著穿輕松一些的運動裝或者休閑裝，他說穿著得體才能讓他更安心,。所以,，以他的個性應(yīng)該不會穿著睡衣出門的?！?p>　　“他……他在夢游,，那……他有可能是自己不小心走到河邊。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可能夢游的時候不小心墜河,？”

　　“有這種可能！所以一些有夢游癥的家屬,，會來我這里學(xué)習(xí)如何引導(dǎo)夢游癥病患,。防止他們半夜出危險?！敝苕谜f到這兒,，突然停下來，眉頭皺得更緊,，“可是……他不應(yīng)該,，也不大可能走得出家門的！”

　　“為什么,？”

　　“他是獨居,，所以我曾經(jīng)給過他一些建議,，為得就是防止他夢游的時候會走出去。他也一直都在照做,?！?p>　　“什么樣的建議？”

　　“在他的家里設(shè)置一些障礙,，比如釘子之類的東西,，能夠瞬間刺痛他，這樣他就會清醒過來,。據(jù)我了解,，他應(yīng)該是一直在做這一類的防護，怎么會......”

　　袁楓記得尸檢報告中記錄,，李謙的手指上確實有些許針孔,，他家里也確實發(fā)現(xiàn)了一些圖釘。

　　“除非……”周婷又開口了,。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清除了他設(shè)置的障礙，他沒有被刺醒,！”

　　袁楓突然想到錄音中的那個若有似無的“咔嚓～”聲,，難道……屋內(nèi)真的有人！

　　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