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剛過,,方舟又出去奔波,,尋找工作機會,忙活了一個上午,,沒什么收獲,,臨近中午的時候,,接到了高翔的傳呼,約他在市中心一家鍋烙店見面,。
方舟來到鍋烙店二樓,,看到高翔已坐在那里等他了。
才沒隔多久未見,,高翔清瘦了很多,,臉上流露出疲憊不堪的神情,頭發(fā)蓬蓬的,、胡子拉碴的,,看到他這副模樣,,方舟大吃了一驚。
剛要開口詢問,,高翔已開口,,“哥們,我就想找你喝喝酒,,聊聊天,!”
方舟默默地點了點頭,高翔繼續(xù)說下去,,“我心里悶得很,,找不到誰來說說心里話,我現(xiàn)在是孩子沒了,,老婆也離了,,光棍一條了......”
“到底怎么了,才沒幾天,,怎么這樣了?”方舟更是吃驚了,,急急的問道,。
“到北京,領(lǐng)孩子做手術(shù),,結(jié)果孩子沒下來手術(shù)臺,,這么多年來,我們?yōu)樗钥?、受罪,,還沒覺得怎樣,他這一沒,,我們忽然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好像都沒了目標(biāo),甚至不知道該怎么生活下去了,,怎么那么累啊,,累的我們幾乎支撐不下去了......”高翔哽咽了,眼里全是淚水,,頓了頓,,他又接著說下去,“我們都哭不出來了,,然后,,老婆和我提出離婚,她說,,再跟我過下去,,她就會瘋,,因為只要看到我,她就會想起這個孩子,,想起苦苦支撐的八年,,想起沒早沒晚流的眼淚、咽的苦水,,她就會象刀割一樣的疼,、疼的不能自己、疼的沒有力氣,、疼的幾乎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氣,,她痛哭著和我說對不起,其實她說的,,我也能明明白白的感受得到,,我覺得能理解她,理解她選擇逃避,,我也想躲起來,,躲到?jīng)]有一個人的地方,所以,,我也同意了,,只是告訴她,我會等她,,我們離婚第二天,,她就離開了,去了千里之外的大連,,而我,,獨自在這里,我的家,,就這樣沒了,,我卻還活著,那么痛苦,,哥們,,陪我好好喝酒,讓我麻醉自己一時就好......”
方舟無言以對,,他幾乎找不出,、拼湊不出什么合適的語言,來勸慰眼前的失意之人,,所有的話都是那么的蒼白無力,。
他也沒有攔著朋友,勸他少喝點,這個時候,,換成他自己,,是不是也想一醉方休呢?
他們分手后,,方舟已是頗有醉意了,,他目送著高翔離開,他知道,,他的朋友終將會走出陰霾,,他一貫都是個比自己更堅強、更有斗志的人,,他希望朋友的悲哀能在這場酒酣耳熱及傾吐中,,得到宣泄,自己沒能做到更多,,他為此自責(zé),,卻又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
這時,,天空飄起細雨,,像是粉塵在空中輕飄飄的飛蕩,他沒有坐車,,腳步踉蹌的往家里走去,。
風(fēng)微有些清涼,雨細的幾乎感受不到,,走的久了,頭發(fā),、衣服還是被淋濕,,他的思緒有些混亂,一會想到高翔,,一會想到自己,,一會想到那些鮮衣怒馬的時光,一會想到無著無落的失意歲月,,在酒醉中,,悲哀和無奈被放的那么大,對朋友的愧疚被放的那么大,,對朋友經(jīng)歷苦難的深深同情,,這幾乎讓他承受不住,他的眼睛有些發(fā)熱,。
他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如同小舟在風(fēng)浪中上上下下的顛簸著,渾身上下已沒有一點干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