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始終不得空閑,,也不過兩日,,在后宮里便看不見他的身影了。只是烏蘭雅奉皇太極之命每日來跟哲哲匯報(bào)他的日況,。
哲哲作為妻子已經(jīng)盡職盡責(zé)了,,親手做羹湯,,讓烏蘭雅端了去,晌午時分,,烏蘭雅端著空碗出現(xiàn)在了哲哲面前,。哲哲自然放下心,隨后幾日也不再如此過問,。
而大玉兒這幾日也是陪著哲哲閑談和看書之余,,勤加練習(xí),日后有機(jī)會回了科爾沁,,或是哥哥他們來省親,,一定要讓哥哥吃一驚。
對于皇太極的忙碌,,大玉兒看在眼里,,可是她自問自己對于皇太極的身體狀況是比不上哲哲的擔(dān)憂程度的。只是明白這一國之主豈會是坐享其成的命,?
多爾袞與多鐸二人經(jīng)過上次那件事后,,心中都明白他們兄弟兩成功的在皇太極心里扎了根刺,阿敏犯上,,遲早會葬送了自己,。
多鐸自上一戰(zhàn)役后,借著照顧多爾袞之名,,也不得不給自己做了一次心理安慰,。
他第一次殺人,而且,,殺的不僅是一個人,。那鮮血濺滿他一臉,他楞在原地,,若不是多爾袞看到了,,自己恐怕就在那遲疑的瞬間,又要經(jīng)歷第二次死亡了,。
多爾袞也是第一次上戰(zhàn)場,,只是他比多鐸的心里建設(shè)要強(qiáng)多了,畢竟,,努爾哈赤的教育是離不開弱肉強(qiáng)食的,,所以,他殺得了人,。
多爾袞勸慰他好一陣,,同時也在感慨他自己為什么不早一些去成長,這樣也就有能力保住他的額娘。他也后悔當(dāng)初阿敏旗下之人來挑釁時,,他卻只能束手就擒。
如果他早一步強(qiáng)大,,也就有能力先一步娶到玉兒,。
多爾袞至今還在介懷著,娶玉兒的人為什么不是他,。他的父汗甚至從來沒有問過他,,只是額娘幫他全部回絕了。
如今,,他參與的第一場戰(zhàn)役,,雖然以他慘敗,,并且是被他八哥給救回來,但是,,他終究踏出了第一步,他不再是阿敏和莽古爾泰口中所說的那個連“戰(zhàn)場上的馬都未見過的”毛頭小伙,。
假以時日,,他一定會站在阿敏他們之前,甚至,,超越他的八哥,。
天聰元年(公元1627年)五月,皇太極在崇政殿上與眾貝勒們商議再次攻打明朝一事,。
上次皇太極聽從范文程的建議修書一封給袁崇煥,,袁崇煥同意議和,卻在暗中修筑要地,,以備不時之需,。
皇太極與代善、阿敏及莽古爾泰并排而坐,。
代善他們幾人率先表態(tài),,表示愿意出征討伐明朝。
“此一戰(zhàn)役,,我決定跟兄弟們同去,。我雖是大汗,卻總不能坐在這崇政殿上坐享其成,,讓各位哥哥,、叔叔還有弟弟們在外浴血奮戰(zhàn)?!?p> 濟(jì)爾哈朗也表示愿意跟隨皇太極前去,。
皇太極贊同的點(diǎn)頭。
阿濟(jì)格也出列,站在濟(jì)爾哈朗身后,,自動請命,。
多爾袞和多鐸也同樣站出來,皇太極卻道:“十四弟和十五弟此一戰(zhàn)役就不要跟隨了,,日后,,有的是機(jī)會?!?p> 多爾袞和多鐸還想說些什么,,代善對上兄弟二人的眸子,對他們搖搖頭,。
確定討伐的人員后,,大殿上所有人就散去了。
多爾袞看著大貝勒代善憤憤道:“代善哥哥,,為什么大汗會拒絕我們,?”
“這是咱們大金國第二次出征討伐明朝。父汗在時,,發(fā)起的寧遠(yuǎn)之戰(zhàn)使我大金慘敗,。時隔多年,我們養(yǎng)精蓄銳后再次出征,,但是,,誰勝誰負(fù)也難說。大汗不讓你們兩去,,說不準(zhǔn)對你們來說是件好事,。”
“何況,,此次出征,,盛京也總得有人守不是?”
代善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多爾袞也不好再堅(jiān)持,,隨即跟著多鐸離開了宮里。
代善見二人被自己說動,,便也不再繼續(xù),,他心里想著,也許,,也只有這樣,,才能夠減少一點(diǎn)心里的愧疚感。
對阿巴亥的愧疚,。
哲哲聽著珍哥打聽到皇太極要親征的消息,,什么心情都沒有了,。
大玉兒踏入哲哲的院子里,就看到了眉頭緊鎖,,一臉心事的哲哲,。
珍哥行禮后,去了廚房端茶,,蘇茉爾站在一旁,。
“玉兒,我剛讓珍哥去打探消息,,大汗他此次要親征明朝?!闭苷茏畈辉嘎牭交侍珮O親征的消息,。
又是明朝?上一次寧遠(yuǎn)之戰(zhàn),,大金打敗,,這一次,皇太極心里有幾分把握,?
“姑姑,,您也知道,大汗志在入關(guān),,與明朝之間的戰(zhàn)役也在所難免,。玉兒想,大汗也是深思熟慮后才做這個決定的,?!彼齽裎恐绻龥]記錯的話,,此一戰(zhàn)役是跟袁崇煥打,。
哲哲也知道皇太極的所有志向,只是,,她真的放不下心來,。可是,,她確實(shí)也幫不上忙,。只是見著玉兒,總?cè)滩蛔∧钸稁拙渌膿?dān)憂,。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哲哲也沒什么胃口吃東西,大玉兒看她身子不大爽,,也不再叨擾她,,起身回了西側(cè)院子,。
是夜,皇太極去了哲哲那,,只是跟她說了要親征的事,,讓烏蘭雅留在哲哲身邊照顧著,然后哲哲再一次把皇太極給“趕”去了西側(cè)院子,。
當(dāng)皇太極踏進(jìn)西側(cè)院子的時候,,大玉兒正在樹下聽蟬鳴呢。
蘇茉爾見皇太極來了,,連忙喊道:“參見大汗,!”
大玉兒收起笑意,“參見大汗,!”
他也沒有出聲,,拉過大玉兒就向里屋走去,蘇茉爾跟著上前,,看著門被大汗掩上,,了然的默默退去,守在門外,。
“你倒是挺有興致,?這么晚在院子里聽蟬鳴聲?”皇太極莫名不爽,,原以為這小女人會出現(xiàn)擔(dān)心的神色,,再不濟(jì)也是窩在榻上看書,哪曾想他一踏進(jìn)院子,,只看得玉兒在樹下站著聽蟬鳴,。
大玉兒哪里曉得他今晚會來這里呢,要是知道的話,,她肯定老老實(shí)實(shí)待在房間里,。
“是玉兒的錯?!彼缓谜J(rèn)錯,。
他不想放過她,“哦,,你倒說說你哪里有錯,?”
大玉兒想了許久,“大汗…”
“玉兒知道大汗要出征了…”大玉兒想,,他應(yīng)該覺得自己要為他擔(dān)心才是,。
“還有什么想對我說的?”
“大汗要注意身體,,等你凱旋,?!?p> 皇太極攬過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里,,“照顧好哲哲,,更重要的,要照顧好你自己,,知道嗎,?”
大玉兒從他懷里抬起頭,認(rèn)真地看著他,,承諾道:“我會的,,玉兒一定會的?!?p> 她似是想起什么,,笑道,“還有掠影,,我也會好好照顧它的?!?p> 皇太極卻搖頭,,“不,此一戰(zhàn)役,,我要帶著掠影同去,,介時飛鸞怕是要寂寞一段日子了?!?p> 大玉兒沉默,。
飛鸞一定會非常舍不得掠影的。
這夜,,皇太極并未在大玉兒屋內(nèi)宿下,,他還要去書房里處理公務(wù)。
大玉兒送他離開了院子,。返回后,,她沒有急著回房,將身子倚在樹干上,。
樹上的蟬鳴聲不斷,,比之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覺得有些煩悶,,隨意走了幾步,,就回了屋子,吩咐蘇茉爾先去歇息,,不必管她,。
她自己滅了蠟燭,,靠在床榻上,也不知何時才睡去,。
此時,,荷塘里的荷葉上的一滴露珠,隨根莖自然滑落入水中,,蕩起了絲絲漣漪,。
蟬鳴,還在繼續(xù),。